第 15 部分

你怎么说。”

    “我听肖鹰说这座庄园属于您私人的产业,您到美国一年,便秘密买下这块地皮。五年中您陆陆续续投钱进来,庄园慢慢就建成了。现如今您的打算是把这里买掉做为站稳脚根的资金,再将手下的人分成几小股,在青州各处安顿下来,平常各自小范围活动,定期聚首。在对手不知不觉中壮大势力,等他们发觉想扼杀,也为时已晚。”

    齐立非果然如肖鹰所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么快就猜到他的下一步。

    黑司曜不禁刮目相看,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正有此意,我打算把这四十八个人分成四股,每股由一个可靠的人带头,我,你,肖鹰,现在还差一个人。”

    齐立非暗一思忖,“我听肖鹰说您有个从美国回来和您一起打拼的朋友叫向恺默。”

    默的确是可佳人选,黑司曜低叹着,“他受了重伤,目前在养伤,更何况他在替我牵制住佟冠楠,鞭长莫及。”

    原来是这样,齐立非想了想,犹豫着说,“我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大哥……”

    黑司曜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相信你,既然是你推荐的,改天带过来我看看。”

    “那好,我明天一早把人带给您见见。”齐立非信心满满,心里充满了感激。

    在美国一怒之下杀了那对没人性的夫妻,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随时担心被警察抓,天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辆警车从窗外呼啸而过都能吓得心脏停跳。大哥肯出手把他大老远从美国偷/渡过来实属不易,现在又一点不嫌弃他是个在逃罪,肯重用他,托以信任,他不会辜负大哥的一片期待,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和齐立非谈完,黑司曜喝完咖啡,重新回到卧室。

    多年颠沛的生活让他天生警觉,主卧安排在最里面一间,也是最大的套房,有利于隐身。

    太阳西斜,房间里恰好被阳光铺满,此时大床上钟未昔垂头坐着,小脸埋在被子里,浅浅的呼吸声显示睡得香甜。看得他心里柔软。

    见她一只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他轻轻走过去,拉住被子想帮着盖上。

    出了点小差错,被子瞬间从她身上滑落,惊搅了睡觉中的人儿,小脸从长发中露出来,布着睡意,可能是渴了,小舌头在干干的嘴唇上舔了一圈,看上去说不出的诱人。

    “咕咚!”

    他听到自己喉结滑动的声音,转而倒了杯水喂她一点点喝掉,敛下眉眼在小脸上寻视,“还发烧吗?”

    口气不见凶悍,听在耳朵里仍是强硬了一些,钟未昔突然不怎么怕这个声音了,摇摇头,“不知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发不发烧还不知道?”他不自然地嘀咕着,伸手过来。

    一时之间钟未昔不知道说什么,就见大手拨开刘海,贴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好舒服,刚才她又迷糊睡着了,梦里有狼在追她,她没命地逃,逃到哪里狼都如影随行,她吓坏了,跑得快没了力气,狼扑了上来。她却没被狼吃掉,因为有一双手从黑暗中拉住了她,把她一口气拉出了好远,甩掉了恶狼,那只手好象就是这双手,温温的,热热的,很有安全感。

    小丫头对于他的触碰没有躲,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好象怕他,又没有以前那么怕得厉害。

    额头的温度让他蹙眉,握住她的肩膀,“躺好!”说完发觉太硬了,想重说一遍,又觉得不那么合适,有点傻。

    她躺下去,被盖上被子,其实她好热,全身着了火,好难受,不想盖被子,只想吹冷风,越冷越好,最好把身体里的热全部吹走。

    轻手轻脚把窗帘拉上,黑司曜回过身,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都埋在他盖过的被子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昵。

    和齐立非散后,保姆们被遣走,没人做饭,黑司曜让肖鹰从外面抓了个粥馆厨师过来,熬了一大锅生姜苏叶粥。

    夜幕降临。

    黑司曜亲自盛了一碗,由于不太做这种事,在盛的过程中难免笨手笨脚的,粥已经有些溢出来了,想着床上还病着的人儿,反复盛了几次才盛了一碗没有溢出来的,放在托盘里端到房间。

    被子被踢到床尾,钟未昔歪歪地睡着,他把被子给人重新盖好。

    小额头上放着毛巾,把毛巾拿下来,去换了一条新的,再轻轻擦着小脸颊,试试额头的温度,比下午要好多了,却仍担心着。

    正文 第102章 温柔(3000字)

    钟未昔不是全然没感觉的,额头上换掉已经被体温焐热的毛巾,新换上的凉凉的,好舒服。

    悠悠转醒,有个身影在床前忙碌着,给她掖被角。是爸爸吧,妈妈不在了,有几次她生病了,是爸爸在照顾她的。

    好热,一身的汗,不要盖这么多,她低唔着一脚踢掉被子。累

    他给她盖上,她又踢掉,无奈,把人扶起来,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喝粥,小丫头脾气倒上来了,闭着眼睛摇头不肯喝,他把粥吹温了递到小嘴前,仍是不喝。

    于是俊脸和声音绷紧,“必须喝!”

    嗯,真的是爸爸,只有爸爸才会用这样严肃的声音和她说话,钟未昔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粥,喉咙里发干,肺里发热,难受的咳嗽起来,有些粥从嘴里喷出去。

    他倒没责怪她,拿面纸擦了继续喂,一碗粥慢慢被喝掉,又喂着吃过药。

    她被放躺回床上,意识都是模糊的,不真实的,勉强能看到的景色都在不停地恍,只有床前的身影,那么温暖,高大。

    室内的灯光被调暗了,柔柔的,体内的热好象消退了不少,不再有那种想要跳到冰水里降温的冲动,不再那么害怕无助,假如真有危险,也有人给她挡着,救她,就像在井里一样,给她一个温暖的,踏实的怀抱。

    ……

    饭厅里,肖鹰送完厨师刚回来,看到碗的粥塌下脸,“大哥,咱们三个大男人喝粥当晚饭,估计没到半夜呢肚子就饿了。”闷

    “粥对身体好,多喝几碗。”黑司曜头没抬,勺子在有一下没一下轻舀着碗里的粥,满脑子都是楼上的小身影,如果总能这样听话就好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温顺友好,像在看最信任的人。

    喜悦抑制不住,她那种从肢体语言上透出来的合作不是平日里的紧绷,不是因为害怕他,也不是因为恐惧于他的威胁,那是一种托付与交予。

    见大哥在恍神,齐立非朝肖鹰使眼色,小声说,“这粥你以为是给你准备的啊,这是给大嫂做的,大嫂病了,发着烧,感冒胃口较差,喝这个可以促进吸收。”

    肖鹰当然知道钟未昔病了,早上把人救上来,大哥就让他赶紧去请医生,医生给她打了一针,说睡一觉,明天就没事。

    可是他不明白,大哥让他叫钟未昔为钟小姐,怎么一下子变大嫂了,难不成他不在的时候已经改了称呼?

    想到此,肖鹰忙笑着说,“大哥,大嫂好点了没有啊?”

    “什么大嫂?不许瞎说。”黑司曜仍没抬头,细看下唇角因此而轻抬。

    肖鹰和齐立非同时看到了,对视一眼。

    吃完晚饭,黑司曜上楼,小身子安稳地睡着,小嘴边还挂着一抹笑。换过新毛巾,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睡,很满足。

    未来的苦有再多,也不及现在的温馨。

    看她睡得这么好,他也忍不住犯困,拉开被子滑进去,抱住滚烫的小人儿,在那小小的颈窝间找到一个好位置,舒心地闭上眼睛。

    夜里她醒过来几次,要喝水,他早有准备,留了凉水在床头,对上热水就成了温水,她喝下后又睡过去,他还不能睡,给她换额头上的毛巾,反反复复,几乎一夜起了七八趟。

    早上仍是神清气爽,在浴室镜前刮胡子,脚不听使唤想出去看看小丫头,差点撞上一个小身影。

    头发披散着,小脸蛋上高烧引起的红潮退了不少,仍有一些,看到他时眼睛里是怯怯的,却并没躲,也没逃开,小手扶着墙壁,虚弱而局促的样子。

    他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猜测着,“你要……方便?”

    小脸又红了一圈,埋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地面上一双拖鞋在靠近,倏然自己的身体腾空,她被抱了起来。

    “你没穿鞋,浴室里地上满是水,会滑倒,我抱你。”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小手却在慌乱中碰到刀雕般的俊脸,忙触电般放开,埋下头去。

    他将她放坐在马桶上,又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给她穿,看着那光洁的小脚套在自己的大拖鞋里,显得那么可爱,怎么看都好看,不禁想要揉在掌心里把玩一番。

    他起身离开,小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沁人心脾,“谢谢……”

    迅速转身过去,那小头颅慌忙埋下去,从而肯定不是他听错,是她亲口说的。

    不知怎么的,明明就不想这样,可偏偏他脸绷得异常紧,“再说一遍。”

    严肃的口吻仿佛在生气,她咬住唇不说话,又是从前那种样子。

    他更不妥协,大步过去伫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以后和我说话,当着我的面说,对着后脑勺说算怎么回事?”

    缓和的气氛又被他破坏了。她垂头不肯说,他就站着,也不是非听到那两个字不可,就是觉得心情复杂,既欢又喜,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要表达感谢就该当面表达,才有诚意,她这样悄悄说算怎么回事?偏偏被他听到了,挠得人心痒,恨不得再听上几遍。

    她完全可以让个步,再说一遍,这时候却犟起来,他开始生气,把她从马桶上拽起来,直接要帮她脱小裤裤。

    “嗯……”她害怕到嘤起来,躲着他的手,他又加重了语气,“快说。”

    大手把睡裙捋上去,她叫了出声,“谢谢……谢谢……”忙不迭说了两声,听上去快哭了。

    他住了手,双手从她身上移开,清醒了一些,站在那里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抱歉!”

    头一回听他道歉,钟未昔听不习惯,傻了,这时候病着,神志半梦半醒,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向她道歉。

    无法控制似的,小脑袋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脆弱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感恩的,幸好有他奋不顾身跳到井里,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会被冻死。

    原谅来得这么快,措手不及,黑司曜不知道要说什么,深看她两眼,转身走出去,并拉上门,给她留空间方便。

    褪下小裤裤坐在马桶上,全身还在酸痛,腿脚四肢都是软的,坐都坐不稳。

    钟未昔若有所思,更加肯定在他身上看到了爸爸和哥哥的影子,严厉时像爸爸,说话口气,动作都像,温柔的时候又像哥哥,不顾一切照顾她。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这样想是不对的,他是他,哥哥是哥哥,爸爸是爸爸,这是三个不同的人,怎么能一样呢?

    扶着墙出去,慢慢挪到床上,拉上被子躺下去,头好沉,但睡不着,刚才那句谢谢是真心的,不管他以前对她怎么样,在救她这一点上,她应该说声谢谢。

    以为就她一个人睡,躺下一会床铺动了动,神经骤然绷紧,能感觉到那巡视在身上的锐利目光,如火。

    她继续装睡,可是那气息却不让她安心,淡淡的刮胡子的味道,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拂在手臂上,脸颊上,又一点点蔓延在脖颈间,全身乏力,仿佛四肢百骸里有千只蚂蚁在爬,一/波/波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挠痒痒,又不像。

    “嗯——”心下一惊,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声音,羞涩到想要找个d钻进去。

    茫然无知地睁开眼睛,看他俯身在上方,摸摸她的头,“别怕。”

    她刚松口气,不想他却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搂进怀里,以额头试她的,“烧好象退了。”

    退了吗?她怎么感觉一点没退,全身着火,尤其是脸颊,整个烧起来了。

    “刚好你醒了,我们谈谈。”

    谈什么?她不懂。

    “来,叫我。”

    嘴唇发颤,梦魇的大手在被下抚过她的后背,挑开睡裙腰带,她急匆匆叫了一声,“曜哥哥。”

    虽然不是最想听的,却是这六年来她真正肯清清脆脆地叫的,一丝笑从蓝眸中闪过,“早上见到第一面应该说什么?”

    他的触碰不再让自己那么厌恶,仍不习惯,钟未昔快忘了呼吸,“早……早安。”

    “连起来说。”

    大手顿了一下,从她睡裙上移开,她能说谢谢,能这么乖地配合,实在是难得,他不是想破坏,只是太想进一步,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就停留在对他搭救的感恩之上,他要的更多。

    她气息悬空着轻轻说,“早安,曜哥哥。”

    这样的轻柔嗓音,不再对峙,不再僵硬,隔阂不再那么多,他听得全身的毛孔霎时全部张开。他的指c入她的发间,把小脸固定住,吻了上去。

    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美好,唇与唇的自然触碰,心与心的自然靠近,两片唇柔软地贴在一起,瞬间两个人同时忍不住颤了一下。

    “讨厌我吗?昔昔。”他醉了,吻着温软的小嘴如香醇的美酒,真的醉了。

    她不该回答的,却管不了自己,“不讨厌……”呼吸快没有了,心里酸酸的,有一点开心又有一点伤感和忐忑。

    因为有他,她没被冻死,活了下来。

    梦里他是港湾,她是小舟,小舟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在绝望的困境,他给她依靠,像爸爸那样可以依靠,他给她温暖,像哥哥那样给她呵护。

    正文 第103章 (3000字)

    钟未昔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样温柔,这是她认识的那个一味欺负她的坏人吗?

    有什么好象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化了……

    再醒来又到了下午,他说的没错,烧真的退了,只留下发烧后的酸软无力。

    早上他躺在身边,孤男寡女,睡在一起,她睡不着,爸爸和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和伤心,她不敢。累

    只不过他抱着她,不敢跑下去,生病的身体也没力气跑下去,战战兢兢地闭着眼睛,在僵硬中睡过去。

    没有看到他人,楼下有点吵,汽车声,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好象有很多人。

    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出去看看,拉开门,撞进一只臂弯里。

    “跑这么急做什么?你感冒还没完全好。”他搂住她进来,把门关上,探她的额头,确定真的没事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埋着头看脚尖。

    精致的落地窗外,秋日穿过轻薄的纱帘一泻而入,使得昨天的朦胧变得真实。

    两双眼睛,一个胆怯,一个炯炯有神,生平第一次真正对视,光影在流转,细细地抚平一/波又一/波的误会与矛盾。

    她不讨厌他了,那些曾经的厌恶已经随着生病和发烧一起退走了,留下的只有信任,甚至,开始有一点点类似于哥哥一样的喜欢……

    其实早就想好好看他,她已经六年没有看过他,再见面一切是慌乱的,和六年前的记忆有点差别,面孔还是一贯冷冷的,似覆着层霜。不再是上高中时修长而瘦,个子高了,人也长壮了不少,虽然和哥哥一样大的年纪,眉眼间却是成熟了许多。闷

    她低着脑袋不说话,露出线条白亮的脖颈,别提有多好看,黑司曜情不自禁握上她的肩,“军训就不要去了,已经过了一半,学校那边我已经替你请好了假。”

    军训……钟未昔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离经叛道的年纪,不用站在大太阳下军训固然可以逃避掉吃苦受累,可这是她上了这么多年学以来第一次逃课,有点不安。

    他看穿了她的担忧,打消了她的顾虑,“发烧后身体没力气,就算你现在去,站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扶下去,何必!”

    她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睡了一天,你也饿了,下去吃点东西。”他另一只手也揽过来,如此亲密,她没排斥也没躲开,只因为他和哥哥一样保护了她,让她硬不下心来。

    又到了晚饭时间,齐立非和肖鹰在饭厅等候着黑司曜一起用餐。

    肖鹰瞪着面前的粥碗,“怎么又是粥?”

    “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大爷您自个一人去外面吃大餐?”齐立非把热好的粥从厨房里一一端出来,保姆全被遣走了,只留下三个不做饭的单身汉。

    三个人分工不同,他主管财务和后勤,小时候命不好,家务煮饭样样要会,今天忙着到外面联系几个合适的买家,没时间买食材。昨天的一大锅粥还在冰箱,索性热热吃了,对付一顿。结果,肖鹰这小子还挑三拣四的。

    其实肖鹰这人嘴不挑,就是觉得粥喝到胃里没饭那么显饱实,叹了口气端起碗,“行,行,就吃这个。”

    齐立非拍掉肖鹰偷吃的手,笑骂了一句,“拿开你的爪子,等大哥下来一起吃。”

    “大哥什么时候下来?”肖鹰伸长了脖子等。

    “刚上去,估计要过会。”齐立非把围裙拿下来,拉开椅子坐下,靠在椅子里和肖鹰闲聊起来,“你说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肖鹰一愣,“立非,你小子心思细,什么人到了你眼前还不是看个透彻才入得了你的眼,要不是大哥能入得了你的眼,你还能留下来加入我们?考我的吧!”

    齐立非摸着络腮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