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

嘴,“得了吧,她的经验在我看来都不靠谱,你看她到现在交到固定的男朋友没有?”

    看上去施婕有烦恼,钟未昔不懂,施婕天天爱笑,仿佛从来没心事,怎么这会儿倒是完全不一样。

    “未昔,我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不爱八卦,我呀这是没办法,我家里条件不好,如果再成天挂线愁眉苦脸的样子哪家愿意请我这样的大学生做兼职呀。希望你不要嫌我烦,我观察过你的性子不是那种爱乱讲别人闲话的人。”

    “不会,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其实我很闷的。”钟未昔很不适应被人夸奖。

    “你就不要谦虚了,未昔,你说他爱我吗?我是不是他眼中最特别的一个?”施婕好象有苦恼的心事。

    钟未昔饮了口奶茶,想问他是谁,施婕又自顾自说开了,“一会他会来接我,你帮我做个参谋,一起去吃个饭,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呢,来得及。”

    去做电灯泡吗?钟未昔摇头,“我没谈过恋爱,真的帮不了你,再说我也吃过了。”

    “没关系,你不吃东西,喝东西的肚子总是有的。”施婕撒起娇来,打定主意要人陪着。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在叫,“施婕,你家白马王子的车来了,你还不出去?”

    “来了来了。”施婕拉住钟未昔的手不撒开,火速向外冲,钟未昔闹了个措手不及,被扯出干洗店。

    只来得及看见是一辆拉风的跑车就被施婕塞进车后座,大概是看见张生面孔坐进车内,开车的男人侧头看过来。

    钟未昔基于施婕的嘱托,匆忙观察男人,一身裁剪得体的浅灰色西服,相貌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是那种让女孩看一眼就忘不了的角色。

    正文 第151章 回执单

    只不过她没谈过恋爱,不懂看男人,怕自己的失败会影响到施婕。

    施婕算是找错人了,钟未昔此时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男人的目光当个大瓦电灯泡。

    “你好!”她被男人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打声招呼。累

    男人礼貌点头,面色平淡,回过头去微笑看施婕上车,发动车子。

    “未昔,这是我男朋友。”施婕给他们做介绍,“亲爱的,这是我朋友,不介意她和我们一起吃顿晚餐吧?”

    “不会,只要你高兴。”男人音线醇厚,音质带笑。

    施婕应该很爱这个男人,一路上说个不停,今天她做了什么,在学校上了哪些课,午饭吃了什么,全是一些生活中琐碎的小事。

    男人开着车不太说话,偶尔低低应个声,“唔”“是吗”“有趣”诸如这些简单的字。

    晚饭安排在高档西餐厅,按说这个时间在晚餐高峰,令人局促诧异的是整座餐厅空无一人。服务生轻声细语,弹奏钢琴的演奏者着盛装,钟未昔坐在旁边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施婕知道她吃不下,给她点了果汁,钟未昔懊悔地埋下头喝东西,不去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心里一直在想找个借口离开,不经意一抬眼,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撞进胸口,带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

    眼前这陌生的面孔忽然就模糊了,最后渐渐变成黑司曜,他和施婕相谈甚欢,刺痛了耳膜,刺伤了心。闷

    就这样直愣愣看着,只到服务生上菜经过身边,人才清醒,钟未昔扭过脸,施婕朝她挤挤眼,只当钟未昔盯着对面的男人是在替自己观察。

    钟未昔在眼前一片模糊前低下头,一直以为离开他,以为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只要时间够久,她就能忘掉,忘掉身份,忘掉荒唐的一夜,却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什么时候她忘记过,什么时候她能忘记?

    如果忘记,为什么看到施婕的男朋友会想起他?

    看着施婕与这人对面而坐,为什么她心里觉得不舒服,又说不出具体原因,光是他们这样坐着她心里都难过不已。

    她是不是疯了,这是人家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如此嫉妒?

    钟未昔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轻轻站起来,“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施婕正和男人交谈在兴致上,忙点头,头没抬继续聊话题。

    钟未昔当然不会去洗手间,直奔电梯,跑到外面找到公用电话给施婕拨了个电话,回到店里领衣服准备出发。

    第一单是急件,店长叮嘱千万不能出差错,下午所有人都看到钟未昔被施婕拉上男朋友的跑车,钟未昔准时回归,施婕却迟迟未到,店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提都没提。

    钟未昔特意早出发,到了指定的复式公寓前,看时间刚刚好,整理了一下呼吸按门铃。

    没到几秒,门开了,门内飘来一大股烟味呛得她直咳嗽,有人在这烟味后靠在门框上,“送衣服的吧?得,给我。”

    里面有人在催促,“老七,你快点儿,五哥说他要走。”

    “走?大哥好容易来一趟,今天不摸他个百十八圈你们谁都甭想出我这屋。”被唤作老七,也就是开门的落腮胡男人叼着雪茄,从门里递上小费,要把衣服接过去。

    钟未昔没动手接小费,躲开男人伸过来的手,轻声提醒,“先生,按规定请您提供发票。”

    “要什么发票,不就是几套衣服吗?至于吗?”落腮胡男人正急着进去摸牌呢,瞪起眼。

    钟未昔最怕别人瞪眼,尤其是这种长得虎背熊腰的人,这令她想起了发怒时的爸爸,紧张地缩起肩膀,又不敢砸了饭碗,鼓起勇气说,“对不起,先生,我得要发票的回执单,请您出示一下好吗?”

    “老七,你磨磨蹭蹭干嘛呢?一个送衣小妹你丫也感兴趣?”屋里的人催得紧。

    落腮胡男人急了,“什么回执?老子不知道。”说着要来抢衣服。

    钟未昔又向后退了几步,落腮胡男人干脆拉开大门过来抢,她哪里敌得过对方的力气,衣服终究被抢过去,摔在地上。

    落腮胡男人烦躁地爬爬头发,把小费塞到她手里,又从口袋里多掏出一叠添上,还没直腰呢,门里的人就叫,“我说你怎么磨磨蹭蹭呢,还真是看上……”

    话没说完,好象有人制止了,钟未昔白着脸嘴里喃喃着,“先生,请把回执单给我,请把回执单给我……”

    落腮胡男人的手拿过刀拿过枪,杀过人见过血,就是没打过女人,一时没了主意,屋里有人出来,“老七,进来一下。”

    脚步声一前一后进去,钟未昔双手在地上颤抖,她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门内某个人的气息,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烟味,酒精味,以及男人间甩牌的笑声,可那人的存在感那么强,这薄薄的一堵墙怎么也不能阻挡。

    几分钟后,屋里安静不少,又有人出来,扶她起来,把一张纸塞到她手里,“钟小姐,不如进去坐会儿,大哥在里面。”

    她摇头,捏紧手里的纸,把小费一股脑塞到庄迟手里,转身跑下楼梯。

    屋内,牌桌上,三个人坐着,午征一脸的懊恼,差点没煽自己的耳光,毕恭毕敬地站在黑司曜旁边,“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是大……”

    “嫂”字在午征嘴里转了一圈,接受到庄迟的眼神忙吞下去。

    黑司曜眼睛没抬,吸一口嘴里的烟,双眸被升腾起来的烟雾熏得微微眯起,指着桌上的牌轻描淡写地说,“还来不来?不来我回去睡觉。”似乎刚刚外面的情景他压根没注意。

    午征一看大哥不生气了,咧着嘴笑,“大哥,那货明天才到,今天您回去也没事,再说明天的货有我和老八呢,您就甭出面了,一点小货还能劳烦您么?”

    黑司曜皱眉,午征屏住呼吸听大哥“嗯”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夜的时间四人人消磨全在牌桌上,早上六点多天大亮,小弟买来早饭,各自吃了一些,意犹未尽散去。

    午征打着哈欠往房间里钻,被庄迟拉住,“大嫂的事我看你得上点心。”

    正文 第152章 心照不宣

    午征瞌睡虫醒了大半,“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儿。”

    “笨蛋。”庄迟差点没翻白眼,“你当时在门外没看大哥的表情,听到大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听到你们在争执,大嫂摔倒在地的声音,大哥整个脸都变了,似乎在冷笑,又像很难受。我们几个看得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提醒你,再那么下去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累

    午征一阵后怕,一时闹不清楚大哥当时是生气了,还是太在乎大嫂,只感觉脖子后y风阵阵,直喊冤,“我哪知道是大嫂?要知道是大嫂,借我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啊。”

    “行了,你也别喊冤。”庄迟说这话的时候哼了一声,“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大嫂和大哥之间的恩怨我们兄弟几个哪个不知道?总之你小子以后做事放机灵点,我早告诉过你,要你多看大嫂的照片,以后别打个照面都不认识,你倒好,如此待她。”

    “我不知道,怎么办?有没有补救的法子?”午征快哭了,为了大哥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干,杀人放火不在话下,可没一样有今天这么棘手的,哄女人他可是不在行啊。

    “能怎么办?你以后在大哥面前不能提大嫂二字,提了谁也保不了你。”庄迟故意把事情说严重,其实在内部大哥人虽然严厉,倒也没有那么小心眼,不可能为了午征这小子今天的鲁莽而记仇,主要他这样说是想吓吓老七,要老七以后做事谨慎点儿。明明他们兄弟几个私底下都提到过大嫂,也认得大嫂的模样,偏偏老七这小子成天不着调,也不上心,拿看女人就头疼的说法来搪塞他们,哥几个是知道他嫌女人麻烦,平常不太和女人打交道,可大嫂能一样么?闷

    这一次叫老七吃个教训,以后看他还敢不敢掉以轻心。

    午征点头如捣蒜,“行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找个机会,我找大嫂道歉去。”

    回店里有些神不守舍,钟未昔从来没想过会在客户家里撞上他,那气氛,显然他在和人玩牌,在兴头上。

    过去还和肖鹰有几面接触,可她和庄迟不熟,当时庄迟冲出来似乎挺着急,还扶起她,本来不必如此的,好象庄迟在顾忌什么。

    顾忌黑司曜吗?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什么人,当时明明恨她害了肖鹰,冷嘲热讽,甚至想要把她拆尸卸骨,有什么理由他对她在意?在意一个害死他最好兄弟的坏女孩?

    倘若他真的在意,为什么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想法只要一个点跳出来,其它的跟着而来,全然不受控制,嚼出的滋味酸涩难品。

    三天后,她从店里出来,晚上九点半的光景,晚班工作一般在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利用客户下班时间送衣服。

    冬季的夜寒风刺骨,街上行人成双成对,手挽手,肩并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钟未昔拉高围巾,把白皙的小脸藏在里面,明天是结薪水的日子,想着下个月的生活费有了着落,心情稍好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前天差点碰上他,心里太紧张,这几天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从出店到穿过市中心,再到横穿过步行街,总感觉有双眼睛在后面偷窥,走到人多的地方回头去看,又没什么发现,全是生面孔。

    “娘的,五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道德?”车里,午征忍不住直挠头,他总感觉这样天天跟着大嫂不太好,又不是他的女人,天天这么跟着算怎么回事。

    他不了解女人,实在想不到补救的法子,买礼物赔罪吧又不知道买什么,容易引误会。有兄弟给出主意,说女人下晚班容易碰上危险,他可以当个保镖什么的,所以他这才开始天天开车暗地里保护大嫂。

    “我建议你去问大哥。”庄迟坐在副驾座上,开始有些犯困,这两天受伤的兄弟有点多,他忙得够呛,偏偏老七这小子还折磨他,把他硬拉来跟着当什么偷窥狂。

    “靠,我敢问吗我,五哥,你这不成心让我挨批。”午征白了庄迟一眼,手上还不忘转动方向盘,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到了步行街,大嫂每天必经的一条路,车子通过不了,踩下油门赶紧抄近路绕过去,赶到步行街前头去等人。

    庄迟耸耸肩,“要不然怎么办?你就没注意除了你之外,还有辆车跟着?”

    “我知道。”午征苦下脸,“我今天拉你来不就想和你商量嘛,你说我要不要继续当大嫂的保镖,从我第一天发现大哥,他的车可是天天跟着,他也一定看到了我,都没说过话,大家心照不宣。”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问大哥去,反正大哥也有眼睛,看得到你跟在大嫂后面,他说你跟你就继续跟,他说不用,你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行,这是个好主意。”午征下定了决心,一拍方向盘,“我宁愿招呼上面的领导打高尔夫,洗个桑拿,泡个温泉什么的,天天应酬,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

    庄迟靠在车座里只笑不语,午征这小子别看在大嫂这件事上犹豫,打不定主意,别的事可不含糊。脸上留个落腮胡,看上去像是个莽夫,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精明商人,就这一副皮象通常骗得对方麻痹大意,稀里糊涂被牵着鼻子走。

    大哥手里的几块生意越做越大,揽财速度惊人,且不说走私和刚开的夜总会那一块,单说地下钱庄,放出去的债收不上来,砍人追债是老六的事,但做生意总得找上面的人罩着,打点一切,有了内部消息,每次公安部有活动他们好最做准备,这就是老七擅长的。

    眼见钟未昔的身影消失在大学门口,午征没急着像前几天一样调开车头溜走,以避开大哥,而是把车大大方方停下来,等那辆雷克萨斯lx570开过来,再慢慢向后退倒到与之平行的距离。

    雷克萨斯的车窗降下来,车里的高大身形罩一件黑色大衣,目视前方,午征脑袋伸出车窗笑呵呵地打招呼,“大哥。”

    今天可能只有两更蛾,一会要坐长途回苏州,晚上能才到,下一更会在晚上。

    正文 第153章 小动作

    黑司曜眉头纠结成一团,侧眸看过来,挑起唇角等话。

    午征事到临头才觉得难开口,回过头去让庄迟帮着说话,靠,这小子居然闭上眼睛装睡,看来还只有自己说了,午征硬堆出笑说,“是这样的,大哥……明天我还来不来?”累

    话音刚落,p股后面一疼,午征暗暗抽气,知道是庄迟拧的,又不敢出声,那脸上的笑就僵了,挂在那里,要掉不掉的样子,看上去极假。

    庄迟快装睡不下去了,暗想,老七啊老七,你可真是行,平常见你应酬的时候嘴皮子那个利索,黑的都快被你说成了白的,那油盐不浸的大领导在你三寸不烂舌的鼓吹之下p颠颠收钱不说,还把事给你办得呱呱叫,你怎么这会儿嘴皮子倒派不上用场啦?什么叫你明天还来不来?瞧这口气,这假笑,知道的以为是大哥派你在天天保护大嫂,不知道的只当你拍大哥的马p,这也罢了,一大败笔就是你拍就拍吧,用得着这么说么,这整个调调完全就变了,显得你天天保护大嫂的行为有多假,多勉强似的。

    被庄迟这么一拧,午征也清醒了,得,自己这算是好心办坏事,谁教他谁也不怕独独就怕大哥呢。

    说来也怪,没认识大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上学尽逃学,打架斗殴,拿刀砍人,敲诈威胁,这些街头小混混的生存技能一样没少干。如果说他们小混混是黑社会成员那可真是差一大截,小混混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小年青,没什么组织性,整天孤魂野鬼一样东游西荡。平常被他们敲诈的普通市民怕他们,可一旦碰上真狠的黑社会,他们可不是人家动不动几百人的对手。闷

    其实他有些经商头脑,做过小买卖,由于他眼光好,挑的地段好,尤其是嘴皮子利索,因此回头客多,生意一开始就红火,可是他毕竟是混过的,街坊四邻哪个不认识,来的都是些外地人,不知道他过去背景的,那些曾和他打过架的小混混眼红,隔三岔五跑上来闹事,后来店就没开得下去,他又一次变成了小混混。

    有一次为帮一小兄弟出气,砍了一街边开小店的小老板,哪知道这小店来历不小,是青州白帮白允暗中设的赌点,前面是正常卖烟酒的小店,后面可就是赌场,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白帮的人对他下了通杀令。

    他东躲西藏,差点被人砍了一条胳膊,无奈之下悄悄投奔以前一哥们,避避风头。

    想不到这哥们混得人五人六的,有一份不错的稳定工作,一打听才知道在一家地下钱庄里做事,老板为人不错,出手大方,手下的人都服他。

    第一次见大哥,面沉似水,没摆什么大哥的架子,只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当时他就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形压迫感从大哥的一眸一语中透出来,话就说不利索了。以为没戏,哪料到第二天要他去上班,他一个整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大哥也肯要,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就这样他头一次埋下头认真做起事来。

    平常兄弟们私底下没少拿他在大哥面前说话结巴的事取笑,相处久了,他渐渐练到在大哥面前说话不结巴,做事井井有条,心底却仍是有种敬畏感存在,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他也不想改,大哥本来就是他的榜样。

    “晚上不睡觉在外面瞎转什么?以后没什么事早点回去休息。”黑司曜冷哼一声。

    午征大气不敢出,等着挨批着,不曾想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忙去看大哥,见黑司曜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