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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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她会不接受去广东大学重新上学的机会,他只知道送她去,几时真正关心过她,问过她需要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给幢豪宅,再供她读名牌大学那么简单吗?

    他突然被沉重的内疚与自责攥住了,紧跟而来的就是心疼。

    他恍神的片刻,一声凌厉的哭声划破黑夜,指尖颤抖起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她出狱后晚上睡觉总是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呜——”

    这声音是一把冰刀,绞得他苦不堪言,这两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总能听到这个声音,它是梦魇,是魔障。

    她说过已经放手的,他以为她好了,一切都好了,过去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现在的钟未昔多么阳光活泼,刚出来的时候死气沉沉,神情呆滞,俨然是具行尸走r。

    他一直以为她好了,不管他承不承认,在江牧离的大宅里,她调养得很好,获得了很大的快乐,变成了现在有朝气的样子。

    可是,他似乎错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伤口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出现,它藏在y暗的角落里,淌着血水,在等待每一个黑夜重复折磨。

    “昔昔,不哭,以前是我不好,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对不起!”他的鼻子酸楚,带了浓重的鼻音,一直酸冲到眼睛里,有水想要冲出去。

    她呜咽着蹬掉被子,手想要乱动,推开他的手,眼睛闭得紧紧的,显然她在梦中。

    他倾身搂住她,把她用力收在怀里,低声哄着,“昔昔,不哭,不哭。”

    钟未昔被他整个箍住了,动不了,眼睛仍是闭的,人却安静下来,呼吸由急促变为浅浅的平缓。

    等她再度平静,他关了灯,爬上床睡到她身边,拉被子的时候,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静静地伏在他怀里。

    他睡不着,心想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无耻呢,把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弄成了现在这样。

    黑司曜,你真不是人。

    下半夜她又闹了一次,和之前一样先是凌厉的哭声,然后开始蹬被子,踢人,等他按照之前的办法哄好,外面天亮了。

    再也没有了睡的欲/望,他借着亮光看向钟未昔,她睡得安静,空气中闻到她干净而温和的气息,他心中暖流激荡,听见一大一小的心跳声,吻住她额角的发,手在她身上缓缓游着,探试着,最后停在一团/柔/软上。说实话,这柔软不大,手掌只有一半的饱/满触感,足以让他瞬间血脉贲张,几乎不能把持。

    怀子里的小身子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看不到她的脸,鼻息相融紧密,有一种很强烈的知觉,她好象醒了。

    昏暗中眸光在闪烁,如同迷路的小鹿般迷茫的眼睛,钟未昔醒来发现窝在黑司曜怀里,以从没有过的亲密姿势,胸口有些异样,他的一只手好象扣在她的右胸。

    呆呆地怔了半晌,随后去推他的手和他的人,他适时醒了,谁也没说话,只有床铺与棉被摩擦的声音。

    目光对上,钟未昔翻身就想起床,他反应更快,伸手把她抱回去,扣在怀里,紧紧拥住,渐渐用力,“不要走。”轻轻的呜咽,乞求的声音像个害怕失去的孩子。

    这一刻她的心震颤,从未有过的悸动与心疼,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这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哪怕爱着,也不会有心疼的感觉。

    原来她还想握他的手,还想在清晨醒来时看到他躺在身边,她甚至平和地在想,倘若如果四年前那个场景再一次发生,倘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再一次选择一声不吭被警察带走。

    这一刻他的哭声清晰,她没有想过他哭是什么样,他是个冷酷又残忍的施刑者,从来只有他看人哭的份,自己怎么会哭呢?就算哭,恐怕也是悄悄的,不让人看到的,怎么会在她面前这样毫无顾忌呢?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逃不开这个男人,她是个女人,是个一根筋的女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中间不管这个男人给过她多少伤害与折磨,她就是死心塌地地爱着。爱得卑微,无法自拔。

    正文 第239章 放纵

    冥冥之中,她好象从来没逃开过,心里住的那个人永远是他,不过是面目模糊与清晰的差别。

    在牢里恨的时候是清晰,出来后放弃的时候是模糊,可是从来他都在,从来都没走远。

    在这一点上,牧离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累

    钟未昔缩在怀里异常安静,不吵不闹,黑司曜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那样小的年纪,小小的眸子里映着他年轻的身影,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背上。

    那时的钟未昔满脑子是哥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过是把她放进了草丛,被蛇咬了,她就记住了他一辈子。

    有时候他回想起那段的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又是在什么时候,他不小心把这个曾经喜欢的,爱的女孩弄丢了呢?

    钟未昔的下巴被他端起来,温热的手掌抵在额头上,再碰碰自己的,比对之后松了口气,“烧退了。”

    他的眼睛里有血丝,没休息好的样子,她点头问,“昨晚你干什么了?”

    黑司曜不作声,看看墙上的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粥。”

    “一起睡吧,我还没睡饱。”钟未昔扯住他的手,呢喃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在这里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不是那些人的大哥,他不是付施婕的丈夫,他只是她儿时的曜哥哥,她想放纵自己在这场短暂的相遇里,留着以后的时光里慢慢回味。闷

    他一愣,眸子深深看着她,可惜看不到,她的脸埋在他胸口,想起曾经笑着对他说,没有恨哪来原谅的钟未昔,他竟有不真实的感觉,真的是眼前的钟未昔吗?

    为什么他是这么晚才看读自己,醒过来,什么时候他们能真正走到一起?

    活到二十八岁,想得到的都得到了,离黑宗朔那个位子只有一步距离,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想坐上去?

    有人比这个位子来得更重要,更值得他去珍惜。

    这个值得珍惜的人就在这里,他是如此想念,哪怕她就在怀里,思念也不会因此而少。

    无限悲伤的情绪扼住气息,他身体僵硬着,她靠着他也睡不好。

    她的身体远不如前,每天需要睡够十个小时以上,现在还没睡够,起床气就容易发作,“你是不想我睡吗?”

    他恍惚回过神,看她皱起的小脸,好脾气地说,“对不起,这就睡。”

    两个人都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也放松了搂住她,钟未昔一时却睡不着了,闭着眼睛脑海里滑过很多杂乱的念头,最终被困倦的神经赶走,黑暗夺走了全部的意识。

    滑进梦乡睡得前所未有的沉而甜,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钟未昔眯着眼睛在被窝里伸了个大懒腰,醒来他已经不在了,空气中飘着若有似远的香味,闻起来就知道是粥香。

    睡饱的精神出奇的好,她坐起来又伸了个懒腰,张嘴打哈欠之际门被人推开了,黑司曜站在阳光中笑,半腰上系一条围裙,“睡醒了吗?快去梳洗,粥已经煮好了。”

    “哦。”她下床穿了拖鞋奔进浴室,愉快地刷牙洗脸,脑海里反复放着刚才的画面,还有他那句带了粥香的催促,“睡醒了吗?快去梳洗,粥已经煮好了。”

    依稀间她好象看到了爸爸,也是这样,经常在她早晨起床后,站在那里说同样的话。

    一种久违的温暖从骨髓里抽出来,盘旋在心底,她偷偷笑着,一个人在镜子前边刷牙边笑,咧开的嘴巴中白色的牙膏泡沫流下来。

    吃过早饭快十一点了,午饭肯定是吃不下了。

    他做的排骨菜干青豆粥熬得特别好,她一口气喝了两碗,放下碗筷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慢点喝,喜欢喝的话明天再做。”黑司曜伸手抽了面巾纸给她擦嘴。

    她看到他伸出来的左手臂上有两块青紫的痕迹,应该不是那天救她时落下的,好象是新伤,“怎么来的?”

    他看了一眼,拉上袖子盖住,“昨晚你的杰作。”

    “哦。”她准备起身,讲好他做饭她洗碗,洗完回房间。

    “你不想说点什么?”

    “擦点药吧,这一点小伤对你来说小意思,是吧?”钟未昔一心想着下午怎么去摆摊,都是昨晚发烧闹的,没时间做新的画,现在起抓紧到一点应该能做出三到四副来。

    黑司曜无奈地看着她说完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去,情不自禁捋开袖子露出那块痕迹,突然小丫头从厨房里伸出头来,“是不是很疼啊?”

    “你说呢?要不要试试?”他深深拧起眉。

    好象真的很疼,钟未昔甩了手从厨房出来,急急忙忙奔过来,“我看看。”

    如她说所,就是个小伤而已,黑司曜不过是想多引起她的注意,这会儿她跑过来看,小嘴嘟着吹伤口,不要说两处伤痕了,就是十处百处也值了。

    “怎么样啊?我平常不动手,一动手打人没个轻重,要不要上点药?”钟未昔问了半天也没个回音,一抬头男主角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嘴边还有一丝可疑的傻笑,忍不住拍向他的手,“你骗人!”

    “咝——”他吸着气,“真的很疼。”

    “耍赖。”她感觉被骗了,扭过身子进厨房洗碗去了,洗着洗着脸一红,这好象是他们第一次打情骂俏。以前的他那么严肃,原来冰块也有融化的一天。

    这么一想,好象心电感应一般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缠上来,慢慢环住她,那透着男性气息的脸就在左下巴上,满是欣慰的叹息,“昔昔,我梦想这一天很久了。”

    她僵在那里不敢动,水龙头里自来水肆无忌惮地流着,她的手里拿着沾着洗洁精的碗就这样停在那里。

    许久之后,她对他说,“懒了,今天不摆摊了,出去走走吧,想透透气。”

    他们出门沿着右边的石板路走,路边有矮矮的灌木,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午后的阳光照着他们,她习惯性地低头走路,刚开始来挑灯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走路的,后来遇到了牧离。那是个满身骄傲的家伙,走路昂首挺胸像个国王,她有几次跟他出去采风,被那傲慢的家伙以眼神鄙视了几次,再后来她就学会了昂首挺胸走路,发现其实这样挺好,起码阳光照在身上多了,人也精神了,有了底气。

    正文 第240章 小犟豆

    现在牧离那小子不在,她好象把那股精神气给弄没了,又变为习惯性低头走路的钟未昔。

    身影从旁边靠过来,牵住她冰凉的手,钟未昔没有扭头看他,她认真地走路,好象并不在意。

    “昔昔。”黑司曜开了口,侧头看见她垂下去的脸明艳动人,隐隐觉得心疼,她不挣开,表现出了一种接受的状态,可是对着钟未昔,那颗心依然是那样的疼痛。累

    窒息涌上胸口,就像身体里有张大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吞噬掉呼吸,疼痛是唯一的感觉。

    “嗯?”

    气氛沉闷了一下,他缓慢而略带尴尬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他想争取这一分一秒,想争取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他不是个会擅长表达自己的男人,在二十八年的时间内他唯一学会的就是掠夺和搏杀,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慢脚步去感受,感受情,感受爱,感受儿女情长,这些在他眼中是致命的软肋。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她最重要。

    钟未昔好象没听到,又或许是害羞,总之她没针对这句话说什么,他想应该是害羞吧。

    挑灯镇处处栽有老树,高大而茂盛,正午时分,石板路被遮得没什么太阳,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跳进来,一点点斑驳,一丝丝灿烂,宛如是起舞的仙子裙摆下的碎金。闷

    这样如诗如画的地方,很容易让人忘掉烦恼。

    小镇后面有座山,他们渐渐往山上走,幽静的午后没什么人,前后只有他们两个,钟未昔左右看了看,见他神情绷着,好象很不自在,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散步都是这样拽吗?”

    “什么?”他没听明白,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部肌r,笑了。

    “这才对嘛。”她用力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的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老头,该笑的时候就要笑,该轻松的时候就得轻松。”

    他失笑,“我什么时候像个老头?没这么差吧?顶多是严肃。”

    “怎么没有?至少你刚刚有。”她瞪起眼,像条可爱的小金鱼。

    “是,是,是,有。”他脾气出奇的好。

    讲完这一段,以他妥协,她得意地扭过头去为结束,散步继续,黑司曜发现自己忽然真的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笑自然,迈出去的脚步自在,牵她的手也变得那么自然而然。

    钟未昔来挑灯镇这么久,没爬过这座山,太小了,连征服的欲/望都没有。以前牧离在的时候到处去采风,针对这座山只给出这么一个评价。

    现在他们爪着江牧离不屑一顾的小山,其实也没他说的那么差,起码风景秀丽,空气新鲜,爬慢点的话也需要一点时间,因为山路崎岖,也要费点功夫。

    “要不要比比,谁先爬到上面的凉亭休息。”钟未昔指着前面山路口的一座小凉亭。

    这在体力超群的黑司曜面前是小儿科,“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顿时露出你小看我的表情,还没说出发呢,率先冲出去。

    一口气爬了十几只台阶,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看他没跟上,身后也没脚步声,一回头他站在原来的位置,仰脸朝她说,“先让你二十个。”

    什么啊,小瞧人!此举一下子激起钟未昔的斗志,精神一震,又一口气爬了十几只,再也跑不动了,慢吞吞地停下来休息,却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唰一下从身边掠过,等她定晴看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二十多个台阶了。

    钟未昔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他在前面箭步如飞,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她是心有余力不足,看来自己犯了个错误,挑了别人的强项来打败自己。

    “昔昔,累不累?我陪你慢慢走。”他站在凉亭,看她脸色有点发白,走过来用袖口替她擦额头的汗。

    她“嗯”了一声,舔舔干裂的嘴唇,“我想喝水。”

    他上下环顾,除了茂密的树就是台阶,哪里有水,想到山顶应该有,“我背你上去买水。”

    “要不你先上去吧,买好水等着我,我一会就到。”她硬撑着,其实双腿早没了力气,颤抖地很。

    他不等她再说什么,径自蹲下身,像上次一样两只手臂往她膝盖后一扣,她人自然就趴到他背上,轻轻松松背起来。

    山下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钟未昔看到有三四个游人正边聊天边往上爬,转眼已经看到他们这里,不过也只是一瞥,又超过他们爬上去。

    她趴在黑司曜的背上,看他走了两步不快,两条手臂轻轻环上他的脖子,“曜哥哥。”

    他的心一恸,手微微颤抖着,声音含糊发出:“嗯?”

    “你是曜哥哥吗?”她不确定的声音消散在空旷的山森里,说的那样轻,生怕是梦,稍一用力他就不见了。

    “是。”他感觉心在一阵阵悸痛,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努力了片刻接着说,“我是你的曜哥哥,一辈子的。”

    她低低笑起来,小脸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她想睡一会儿,到山顶就醒来,太困了。

    黑司曜继续向前走着,他能感觉到脖颈间的呼吸均匀,她应该睡着了,体力跟不上却偏偏要爬山,真是个小犟豆。

    山上的风景真的很少,开阔而敞亮,正午的阳光却是无比毒辣的照着,凉亭里有三五成群的人在里面休息聊天,旁边有个小冷饮柜,他买了瓶水,特意选没有冰过的。

    钟未昔被交谈声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刚好他正准备把她放下,他的动作真轻,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揽过来靠在宽阔平稳的肩上。

    他做这一切动作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她醒了,也没有留意凉亭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他做这一切好象做过很多次。

    凉亭里的女孩开始对旁边的男孩抱怨说,“你看人家男朋友多体贴,女朋友走不动了背上山,你呢,哼。”

    男孩赶紧去哄女孩,又去殷勤地买来冰淇淋,钟未昔静静看着,黑司曜拉过她的手,发现她醒了,转手去打开矿泉水递到她面前,“喝吧,不要喝太急。”

    正文 第241章 解渴

    她摇头,指着女孩手里的冰淇淋,“我想吃那个。”

    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眉头快打成一个结,“你的体质不适合喝冰水,乖,喝这个解渴。”

    看着女孩手里的冰淇淋,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水,钟未昔这一刻反倒羡慕起女孩来,让某酷男背着爬山算什么,能吃到冰淇淋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累

    赌气似的把水推开,黑司曜又递过来,她还推,不小心失手推到凉亭外,“不喝。”

    他无奈,起身离开了,她扭着脸看山下的风景,下意识去舔干干的嘴唇。

    过了会儿听到凉亭里一阵s(sao)动,顺着大家的议论声她不由看过去,凉亭外有一米宽的石崖,且由高低不等的碎石组成,再下去就是悬崖,只看上两眼身子就仿佛要不由自已落下去一般,难怪整个凉亭坐满了人,只有这边位置没人坐。

    而黑司曜正在一米宽的石崖上,一阵风吹来仿佛摇摇欲坠,牵动着凉亭里所有人的呼吸,有人不敢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