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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没有用力啊!”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光灵台清明不够,你的功诀念了没有?”

    我暴汗……

    光顾着摒弃杂念了,好象运气行功……我是真给忘了个干净。

    “要不是你使的是绝世好剑……”他白我:“你刚才那剑根本半点力道都没有,能弹出银光那是因为剑被你的灵觉所激!给我继续练!今天不劈倒一根石头……”他妩媚媚地一笑:“你就给我到瀑布下面洗澡去!”

    我,我吸吸鼻子,没办法,拳头硬的是老大。

    “那个……我从早上起到现在只吃了一顿……”我想争取点基本人权。

    “怎么?”他眉一挑:“我也只吃了一餐。”

    “可是……”可是你有吃好多瓜子……我身边淌过去多少瓜子壳啊……

    “你练是不练?”他压低了声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冷汗一头一脸,连连说:“练,练,这就练。”

    “嗯,那就按我说的,继续。”

    他放开扶在我腰上的手,飞身又上了树。从随身的带子里摸出瓜子,继续喀嚓喀嚓……

    虽然美人是大美人,吃瓜子的动作都优雅得不得了……

    可是……

    可是……

    我真想扁美人啊……

    尤其是这种天怒人怨而不自知的臭p自大狂!

    握着我可怜的双盈剑,继续奋斗……砍什么石头啊,真是破坏自然景观,这么一大片石笋要放在二十一世纪不比云南名景石林强多了去了……练功也可以砍树的啊,砍下来还可以当柴烧……哎呀也不行,破坏绿化减少了植被不是加速土地沙化水土流失么……

    呜……

    耳边还听得到……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我光听说过有葵花鹦鹉专吃瓜子儿,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葵花孔雀这品种……

    日头从头顶,落到了西面。

    一下又一下的挥剑……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

    胳臂都要抬不起来了……腿好象都不是自己的了……

    满怀气忿沮丧失意不平的一剑又挥了出去。

    我kao!

    好强的银芒迅如闪电般击了出去!

    行云一下子从树上跃了下来,两眼注视着前方。

    一株石笋在我们热切注视下……华丽的倒下了……

    呆滞……

    我看看远处烟尘团团,看看行云含笑的眼,再看看自己的手……

    天哪,这是真的啊?

    “行云,我真的……”兴奋地抬脚想冲他跑过去。

    乐极……

    生悲……

    当此际……

    脚底一滑,腿酸骨软,平衡打乱……

    “呀啊啊——救命啊唔————————”尾间明显是呛水的声音……

    长长的哀嚎声从高高的瀑布下传了出来,惊起多少宿鸟穿空!

    高贵的孔雀公子无奈的摇头笑笑,飞身从瀑布的顶上跃了下去。

    这个冒失的家伙……

    第章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动了一下,怀里抱着的行云嗯了一声,长腿在我身上蹭了两下,口齿不清地说:“口诀背一遍我听听……”

    我眼睛立时睁得圆圆的,也不知道他是虐我成瘾梦里还在压迫我可怜的剩余价值,还是已经一觉睡醒又开始今天的非人训练。

    “天亮了没……”声音还是含糊,但是条理清楚,下一刻那双美丽的眼睛睁了开来:“嗯……感觉没睡多久,天亮得真早。”

    我简直想扁他一顿:“都过了半夜才睡,天亮的当然快!”

    他哦了一声:“那就起身吧,今天继续练……”

    下面的话被我狠狠吻住而消了音。

    变态虐待狂!

    昨天从早到晚把我c练得跟叭儿狗一样,倒在床上的时候眼皮跟抹了胶水一样,困得一动也不能动,他居然……居然……

    还……

    算了,我不想提了。

    一早就火冒三丈,今天肯定没法儿心平气和地过了。

    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咿唔的声音,听得人骨头发酥。

    这个,这个……这个花孔雀!

    他手上用力推开了我,翻身坐起来,挑眉一笑:“一早上这么热情我当然喜欢……不过你的剑还是要照练。”

    他披了衣服起来,双手一拍,外面有人进来服侍他梳洗更衣,我心不甘情不愿爬起床,腰酸得跟要断了一样!

    这个厚脸皮的孔雀,昨天那么求他,还是被他……

    居然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让我的身体更柔韧,对练功也有好处!

    当我是白痴啊!

    “小飞飞……”他还披着头发,捧着我的脸温存的亲了又亲:“听话,我也是为你好。你以前仇家不少,现在没有了地位权柄,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在前面等着。不练好剑怎么保护自己?”

    摸摸鼻子,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可是……你要真为我好昨天晚上还……乱发情的孔雀!

    春天明明早过去了!

    “小飞飞……”他缠腻的口吻好象在叫小猫小狗,我忍不住拉下脸来抗议:“喂,别叫我小飞飞。”

    他嘻嘻一笑:“那就飞飞……其实我比你大十来岁,叫你一声小飞就又怎么样?以前奔雷叫你就答应,我叫你就不答应,那个心偏得不知道多明显,真教人不服气。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飞飞,飞飞,让哥哥亲亲……”

    我忍无可忍,屈膝就向他腿上撞去。

    他不动声色,斜身化解了这一下,手摸上我腰间的系带:“想闹?我奉陪到底!你今天是想练剑还是想在床上过?”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手捂着腰带,这个,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凤林也在教楚空的剑法。”他梳了两下头发,顺手挽了一把。因为举高了手臂,腰身显得轻盈瘦纤,让人根本想像不到他的卓绝剑术:“让楚空留在凤林身边,对他只有好处。一来枫城那里,楚情不可能再容他。二来你将来出去闯荡,他跟着你颠沛流离,一定会吃苦。你自己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不可能把他教好。”他顿了一顿,扯起一根银丝绞珠的发绳束发:“凤林对他绝不会不好,你大可放心的。”

    我点点头,他过来帮我梳头:“看你昨天总是心事忡忡,难道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了?从小到大,我也就骗过你一次罢,况且……”

    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不用说了,我都记起来了。”

    他身子颤了一下:“你……”

    “我记得你帮我解药性……”我小声说,那些事,夜夜的浮现在眼前,象是走马灯一样,渐渐的连贯清晰。

    那时候他抱着我滚烫的身体想要救我……

    而我神智昏沉的侵犯了他。

    行云,那么骄傲的孔雀,为什么任凭我那样放肆,却不推开我?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全力送我逃出了帝都……

    “我叫你来,自然让你好好儿的走。”他脸色苍白:“只是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杨沃迟……想到这个名字,真觉得心里莫名的怒气升腾,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泛上来。

    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

    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说我身为异族,居心叵测。星华莫名的被刺,我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我,恶战连番……奔雷最后也来了,亲手把我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

    一向骄傲的我,从来没有低过头的我。

    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

    骄傲的不染尘圬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

    后来……

    我……杀了行云的父亲,就在行云面前。

    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云会冒大不违逃出羁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挣脱之后立即拔剑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刺划出来的。

    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后血溅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后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着自己。

    爱着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么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后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着看着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后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第章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么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着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着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么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么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暴汗……难道鸟就这么爱吃坚果?

    今天因为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精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着光晕融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着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着看!

    臭美的家伙,打扮给谁看!

    “你当人家老子,竟然这么窝囊!”他嘲笑我,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孝子贤孙呢。要我说,大大方方过去,想说什么就说。这么偷着看他做什么?”

    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得活跳起来跟他吵,我却往下缩了缩脖子,权当没听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剥来吃。

    “要是不去说,那明天我们就动身了,以后没机会说。”他伸个懒腰,身姿无限美好:“嗯,好久没去游历,真怀念那一次。我去东战军那里送信,你约我去爬山。到绝壁那里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绝峰顶,山风拂面,一点儿尘世喧嚣都没有……”

    我点点头。这事情隐约是有印象的。

    “先说好,”他翻了个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撑着地,脸贴得极近:“回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个小汉青,就别再想着他们,以后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缓慢但是坚定的点头。他一笑,有几分俏皮却也有沉郁的酸楚,混着满怀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不过……”他手臂绕在我颈上,重量全交给我:“辉月带走汉青,你要见不太容易。”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

    照行云和星华说的,辉月如果真的是……很记仇的人,那么他带走汉青,恐怕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因为放心不下而回去看他们的吧?

    “还有你那位万能万好的舟总管……”他抿唇一笑:“也不是个好惹的。”

    让他越说我越头痛。

    可是不亲眼回去看一看,始终是不能放心。

    “还有……天城那边传来消息,天帝这一次好象是被七神那边迫得很紧,所以干脆说不论出身贵贱,德行高尚武技出众,就有资格角逐你空出来的飞天殿……”他忽然一笑:“可能等我们到了天城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叫飞天殿了。新主人住了进去,自然要有个新名子。”

    我对这个倒是不太关心。只是问:“不是说帝都管不着天城的事?三殿的人选从前都是怎么选 出的?”

    行云似笑非笑横我一眼:“你从头至尾都没长进过。说没牵涉不过是这么说,自从帝都权重之后,三殿人选无不是与帝都关系亲近的贵族人选 。星华的家族不必说,辉月出身神殿那自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是奔雷一手带大,东战军对你赞服支持,又怎么可能登位?笨!”

    我哦了一声。

    原来还是靠关系……就是说嘛,就算在我原来的世界,谁见过无权无势的人可以竞选议员当选执权的?

    觉得有点累,这看来超凡出尘的上界,其实也脱不开那一套争权逐利。

    行云伏我在我胸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天空蓝得纯净无暇,一片空旷。

    “行云。”

    “嗯?”

    “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好不好?”

    我抱紧了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既坚强又脆弱,明明沧桑却还显得童真。他反手搂紧了我,答了一声:“永远都不分开,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些天催你练剑,恨我不恨?”他笑嘻嘻,剥了松子瓤丢进我嘴里。

    “恨得牙痒痒呢。”我冲他龇牙狞笑,不怀好意思的在他腰上按了一把:“晚上和你算帐?”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就凭你那点儿些微末技?算了吧,不要闪了自己的腰就好!”

    我瞪圆了眼,这种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挽着我手站了起来:“你既然不过去跟楚空告别,我带你上街去走走。你到这里这些天,外面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我们羽族的好处在哪里呢。要就这么走了,真是入宝山而空返,白来一遭。”

    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在街上走,他漂亮至极,招得人人注目。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得意于有这样美丽非凡的爱人,又觉得那些注视的眼光惹得我满心不舒服。

    第章

    这里街道上的建筑与天城约不相同,与我曾经见过的其他上界地方也不一样,似乎并不讲究整体协调,也没有精美装饰,纯以自然为主。红墙白瓦的房舍居多,还有的是原木去一去皮就作了建材或廊柱,上面挂着绿叶花草的装饰,连那些树身原本突出的盘结凹凸都没有刨平,只上了一点点类似清漆或薄桐油,清新干净。来往的人都显得极精神,笑声语声爽朗,令人觉得心情极其轻松愉悦。

    “我母亲当年是族中公主,美名传遍一方。”行云牵着我手,走得不快不慢,眉舒目展,看得出心情极好:“当年凤林的父亲任族长的时候,全族大庆十日,她在庆典上借着酒意起舞,最后竟然现出原身,雪白的长尾宝光流转,迷醉众人……”他露出憧憬的神色:“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离开了家乡去了帝都,此处就再也不见当年的美丽雀舞了。”

    我怕他想起不开心的往事,岔开话头儿:“那边很热闹,在做什么?”

    行云看了看,笑道:“在赛歌。难得今天碰到天气这么好他们又有兴致,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他快乐得象个小孩子,连步履都轻快异常。

    那是一座不算高的圆台。我仔细看了一眼,大为惊异。那宽平的圆台,竟然是一株平斩断的树身,足有十人合抱那般粗壮。

    台子上有个极漂亮的少女,编着一头的辫子,戴着大的红花,声音呖呖宛转,唱得是支情歌。台下围着多人,有的使举手打拍子,台边挤过去一个女孩子,年纪要小些,圆圆的脸甚是可爱,手里挥着银铃,和着那台上的少女一起唱。

    行云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百灵姊妹俩个,很活泼吧。”

    我点了点头。行云回头跟一个抱着篮子的孩子买了鲜花在手里拿着。我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台上那女孩子唱完,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喝菜,将手中的鲜花抛上台去。

    行云一面笑,一面跟身边人的一起向台上扔花。

    那唱歌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笑一笑,提着裙子走下台来。她妹子却极可爱,小跑上来脆声道:“我学唱不久,不及姐姐的娴熟,大家将就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