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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一个人在家你家人放心吗,问这句话前其实我本来想问你爸妈放心吗,但记得刚进门时她只提到她妈带妹妹回沈阳,一字未见她爸,所以改口为家人,我认为我还是够机灵的。

    有什么不放心的,都这么大了,平常在家都是我做饭我照顾她们俩。

    王东红说着也不和我俩商量就转身从厨房拿来两个杯子,双手端桶倒满。这时窗外的斜阳正照在桌面上,啤酒橙黄y体和r白的啤酒花晶莹、闪亮,很好看。

    能喝吗?

    王东红把酒桶放下微笑看着面前两位男生的眼睛,这笑里没有羞涩。

    还行吧,还可以。实际上,我俩的回答很不老实,是面子上的话。我了解的是钟航好像没动过酒,这个人的特点是他尝试过什么就会对我谈感想的,但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谈论过酒。而我对啤酒的认识只有两回实践,一次是半杯,另一次一整杯,那是去年春节爸妈特许下喝的,喝完觉得有点涩苦,略微头晕。

    但是,那天,我俩除了说一声还行吧,还可以外还做出了手势豪迈的举杯。

    第一次碰杯我俩都是比较谨慎的,我只喝了一小口,而钟航则把杯中上浮的啤酒花消灭顺势用手掌擦抹嘴角潜台词是豪饮之后。

    对于我俩的喝法王东红没有说什么,抬手仰头就把一整杯干掉。然后亮空杯在我俩眼前。没有办法,对她的示范性一喝我和钟航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端杯抬手仰头,钟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第一次满杯啤酒一次喝完,钟航也喝完了,放下杯后深呼吸。

    你俩还行,王东红评价着脸上露出如数学老师对学生在黑板上做对习题后赞许的神情。

    这时我问王东红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她说是两年前。

    经常喝吗?钟航如接力般提问。

    不是,只在过年过节和个别周末。

    你妈管不管?钟航很建设性地又问。

    我妈是我喝酒的老师,她一直喝酒,我俩既是母女关系也是酒友,不过我们每次都不喝多,喝酒的时候我和我妈会谈很多话题,这肯定比你们和父母交流的要好一些。我们家只有妹妹一人不喝酒她年龄还小。

    这时,我心里确定王东红父亲没和她们一起生活,但我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几杯酒下肚,我觉出我还行在喝酒上有天资,侧眼看钟航好像也没什么,说明他也有天资,但钟航突然起身说他还有事先走一步,冯亮留下他还有物理方面的问题要请你指点,然后桌下用脚轻踢我腿以示提醒。我明白他踢我腿是让我抓住机会。

    听完钟航的表白王东红笑了笑点头同意,我感觉她好像猜透了钟航用意心想女孩发育早对有些事早就明白。

    钟航走了,我却没了话,和整杯干酒一样和一个女生单独在一起这也是头一回,我开始紧张,举杯示意王东红继续战斗以破冷场局面,但王东红说,喝完这杯咱们不喝了吧,喝多了不好,说完只喝了三分之一杯。我嘴上说好、好,但心里却想多喝一点,因为酒劲已经上泛,头晕乎乎地感觉很舒服,一舒服我就快速把酒干完。干完后我就不紧张了但却兴奋了,我站起身酒劲鼓着我就把椅子拉到她身旁然后重重坐下。

    轮到王东红紧张了,她后侧身闪躲口中问道,你怎么了,喝多了吗?

    我说我没喝多,我只想、只想握一握你的手,说着我伸出手等待。

    王东红的脸更红了,这时候酒精不是惟一为其上色的东西。

    我们都还小,还不到握手的年龄。王东红教育我。

    到了,我都发育了别看我个头还没有长起来,我口中辩论酒香喷出。

    你发育了但没有发育成熟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王东红说着又喝了三分之一啤酒。

    我,我很本分,我没想别的,我确实只想握握你的手,我不会干别的,干别的我也不会。

    你是喝酒了才想握我的手吗?王东红的话中有松动之意。

    和啤酒没有关系,上初一的时候我就想握你的手,但那时我没发育也没理由更没机会。

    现在就有理由了吗?

    有,因为我觉得和你很近。

    好吧,王东红头低着把她的右手交给我,呼吸急促。

    我的呼吸更急促。握她的手发力由轻变重又由重变柔,在这一过程中,手心里的汗出来了润浸着手掌之间的摩擦。

    我不知道王东红的感受但我能看到她垂悬的鼻尖有许多汗点溢出。手上反还加了点力,手指还轻划我的手掌。由于我俩身体前倾导致物理距离空前接近。这时又察觉股四头肌开始颤抖并引动全身而王东红也似传动般协同共振。

    一种新鲜的,强直的欲望在我体内产生,我想拥抱身旁这位面色桃红,嘴里也喷着酒香的同龄女郎。我决定行动,我知道这是啤酒提供的勇气。我半起身,没有松开握她手的右手,我抬起左臂想从左路包抄她的右肩。但不顺利的是酒精作用使我包抄动作走形途遇障碍,那个我用过的酒杯被我碰倒滚落到地面。一声脆响,我俩受到惊吓慌忙分离,一时酒醒。

    我楞楞地看着地面的碎杯,抬头又看王东红的双眼,她目光闪开起身去了外屋,一会回来我看出她已经洗了脸,很平静地坐下,我知道我的企图可以终止了。

    我说,很抱歉把杯子打碎了。

    没什么,碎碎平安,王东红用这句话冲淡了我的负罪感。

    沉默3分钟,我帮着王东红收拾好地面,觉出是离开的时候,就自感深情地看了王东红一眼,说我走了,王东红说好吧,送我到了门口。

    走出门我想到的是王东红刚才完全可以拒绝我握手的申请,只需一句“运动会时我们不是握过了吗”即可,但她没说,说明她也不想拒绝。

    还有一点是需要自我批评的,我以前常听喝酒的大人们说“酒后吐真言”。但我却酒后说了假话。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最想握的手是郑芳丽的而不是王东红的,应该说从接力赛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的那一刻起,我最想握的手才是王氏而非郑氏。

    还有就是我忘了铺垫,如果先和王东红探讨一下物理方面的问题可能会使整个事情显得更自然一点,而我行事节奏上的失控让钟航的回避就具备了y谋性质。

    但那天的收获是巨大的,我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沉醉在啤酒带来的特殊感觉之中,一边想酒真是个好东西,所有的酒都可以起名为“解放”和“胆壮”。

    快到家的时候,夕阳从西边普照,很慷慨地为建筑物涂上一层啤酒y的颜色。正要进楼门,里面走出郑芳丽和另外一位同班女生,送客的发育紧随其后,我站定向三人问好,郑芳丽表情有点窘,我就判断她们只去发育家了而没有再登高一步,发育这时对我说,上午他就去我家拜年了,而我却没有在他家露面,我只能回答两家离的近我会随时去,说着大家分手我上楼上着上着开始认为肌r先生在女生中吸引力已经加大,头号人物郑芳丽对他家的光顾就是最充分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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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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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的想法,在内心只希望一小部分发育的男女生先活跃起来,当然这里面应该包括我自己。虽然这样认识问题有点不太讲道理甚至很自私,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当看到一大群发育的男女生都忙着展现各自重要性的时候,我就不太喜欢周围环境了。我开始对过去那貌似平和无争的小学时代进行了批判性怀念。

    我和我们的小学是所有问题和情形的出发点,这个过程筑成了我和我们的心理结构类似每个人的面容长相。

    我的小学是从70年代初开始的,那时候弟弟小强处在走路晃晃悠悠,说话含含糊糊的阶段,如同这个国家当时的政治。

    60年代中旬,这个红旗企业的长辈正处在生育力旺盛的时期,所以我们这一年龄阶段的子弟人数众多的让当时的小学无法容纳。解决的方法是在小学大院的斜对面另行建起一座小院以收容数量空前的十五个班级。

    小院的几何形状是四方四正的,这奠定了我的视觉基点和视觉偏好。这在以后证明是极不容易变通和更改的,原因可能是天生缺乏逆向思维和反叛意识。

    小院在仓促之中建得太简陋了,这让我长大之后在各地见到差不多一点的校舍都可以定性为高尚学宅。

    不知道是经费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我们这个小学边上的小学是用土胚围成的,只是在地面往上一米很经济地用红砖砌成,以示基础牢固,其他部分自可以艰苦朴素。当然这是指教室的情况,而四方四正的围墙则一律用土打压而成,西北黄土的先天直立性优势发挥充分。

    开学的第一天,我清楚记得小院里铺满了新鲜的近乎深褐色的黄土,徐家湾附近村庄雇来的民工洒完土提前走了,对松软的土层没来得及压实。校长很有主意,他动员各班老师指挥全年级600多人均匀分布在场地上,大力蹦跳,想以人力踏实地面。一时间600多名小学一年级学生在上第一节课之前就成了童工,也可以说都成了跳高选手。

    有一小批人是带头跳起来的,一跳起来就很认真,很有状态的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体力真好,而且他们会随着老师目光巡视的角度调整自己跳起和落下的频率。而大部分人是由这一小批人带动起来的,一开始动作放不开,但很快就以饱满的精神进入了角色。

    只有三、四个人没有跳,大家一起跳了半天了,这几位依然还是观众。而这几位观众中包括我和发育同学,那时发育没有发育就不叫发育叫孙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起的名,差一个“空”字就是孙悟空。

    其他几人不跳,我不知道原因。我不跳不是因为我不想跳而是根本就跳不起来,不是身体的而是性格和心理方面的原因。我记得7岁之前我在陌生人面前说不出话来,行为也无法自如,性格内向的相当彻底,这就很不好。

    很快,小院这块天井空地就被600多双小脚踏平整体上很好看,而当老师宣布可以收工休息时,600多人中至少有100多人很夸张地用小手反复擦汗,其中还有50多人已经脱鞋直接用脚施工多时,我怀疑这些人第一次光脚接触这龙脉之地的地气。

    这次活动的后果是这样的,那一小批蹦跳的引头人事后分别成为各班班长和其他班干部的人选。而我和孙悟等少数几个人受到老师当面批评,说上学第一天就缺少集体荣誉感。据说那天身高最高同时跳得最高的人是吴耀先,他因此成为我们五班的班长。

    那天放学后,我孙悟因同受批评同病相怜地一同回家,孙悟和我住一个楼同一个单元所以不是陌生人我是可以和他说出话来的。我问他为什么不跳,孙悟回答说不是他不想跳而是他忘了跳,他专注于旁观者的角色的原因是当时他完全被女孩们的裙子所吸引,那些五颜六色的裙子随着主人的跳跃如花伞般收放看起来很美,更象一只只大号的蝴蝶展翅。而说蝴蝶其实不太合适,那只是动态印象,裙子舒展开来的时候是圆形的,圆形的东西运动旋转是很活泼的,所以对他有特别大的吸引力。

    对此,我好像没有同感,我当时觉得7岁的女孩们挺闹的,不够安静,和我内向,沉稳的性格形成过大反差,她们的表现对我内心构成很大冲击,而且,我认为不只是她们的裙子展开来是圆的,她们的全身上下无一不呈现圆润痕迹,她们的脸蛋还是那种没有脱离婴儿肥般如红苹果一样的圆嘟嘟的形状,以及同样状貌的小臀部都是如此。说实话,那时我有点讨厌她们。

    相比之下,我还是很直觉地喜欢四方四正的东西,如围墙、教室的线条走向,尤其是天井那四方四正的空地被新鲜黄土碾实覆盖后,它就同一张大的方形地毯坚实了我7岁的意识。我非常确定地认可这样形状的空间才显得踏实,稳妥和安全,这才是人群的秩序、条理规矩。

    开学后的九月,正是西安的初秋,雨季来临。这时小院开始潮湿,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散发出黄土那独有的芬芳。我的座,在第二排靠墙的位置,这让我的嗅觉器官繁忙异常,土腥的气味和为增强粘和力夹杂其间的碎麦杆的芳香不时入侵我的鼻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发现那黄土和麦杆混合而成的气体对我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似乎一闻到这气味,上课时的注意力就特别集中,这让我在学习上一上小学就打下了相当不错的基础,成绩始终排位前列。所以,我以小学一年级的判断力得出结论,我认为由龙脉之土传送的气体具有稳定、谐和的元素,它让我规范,中规中矩。

    不久,天气转晴,地面的黄土迅速干爽,教室墙面土胚四方四正直立着突破白粉的封盖而显出硬朗的质感,气味也转淡,这让我上课的注意力不如雨季集中,于是开始观察土胚和周围活人。土胚上的碎麦杆由于水分干湿转变,一改起初本分,服帖的面貌,表层上本来粘和很好的部分开始伸展跳跃,从内向外乍起,尤如开学那天吴耀先等人的蹦跳无羁。看到这样的现象我感官上很不舒服,我觉得它们的状况破坏了土胚四方四正的整体性,显得很不规矩,不讲条理秩序。

    秋天的好处是所有的活物都散发气味。

    活物一散发气味就会影响人的情绪。

    有一种气味就强烈地影响了我的情绪,这一气味来自于女生,众多女生混合而成的气味让我的嗅觉系统紊乱了。实际上我并不排斥这种气味,甚至对其中某些香型相当期待,一旦捕捉则品嗅再三。所以,我反感的不是气味本身,而是气味对我情绪的影响,我总结再三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得出结论,我认为由女生身体散s出来的气体具有破坏稳定,和谐的作用,它让我内心和神经很不安定。总之,气味特别,引起我特别的注意。

    我的小学学习生活就是在上述两种不同气味的作用下,在稳定与不稳定的两大力量冲突下艰难前行的。当然,两种气味都能带来享受,而且享受分为干湿两季。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们就有学农劳动了,学农劳动一般情况集中在夏秋两季,而所谓的劳动对我们来讲有超出劳动本身的意思,从精神放松角度上感受就有节日游玩般的乐趣。

    首先,在学农劳动的日子家里所提供的饮食待遇就大大别于平日,早晨郑重其事装在包里的两个煮j蛋是平常想也不敢想的,其次,那么多男女生在田野里不论干什么都是很有意思的。

    夏天的学农劳动是捡拾麦穗,这让我们在10岁的时候就成为烈日下的麦田守望者。我喜欢麦田,因为麦田是我出生10年后所看到的最大面积的四方四正。此外我还满意垄间纵横的齐整,说明农人们在播种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灌溉和收割上的方便。于是,我站在地头田间看着镰刀割过后整齐划一的麦茬,心想制造和守护秩序是很重要也是有益处的。但是,我很快又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当四方四正的田地广阔到超过了一定程度后,它就会成为我们这些年幼者们野性萌发的温床。

    在收割后的麦田里捡拾麦穗原本应该是一简单任务类似我初中收交美术作业本。但老师们偏偏要搞什么劳动竞赛,这就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为了本班捡拾麦穗的总数量,班主任把任务分解到各小组,小组又把压力排放到个人。这样,600多少男少女开始疯狂的劳作,但是,依班级和小组分划的区域间麦穗的数量是有限的,形势激发了捡拾者们的想象力,不少人开始突破班级和小组之间的界限,在别人的领地大肆抢掠。被冒犯者当然不甘心他人的侵略,相劝无效后纷纷武力相抗,致使麦田里四处起了争端,女生喊声尖利,男生动开拳脚,本来和平的田野变成战场,有机灵者四处寻找老师仲裁,无奈麦田过大,按倒葫芦起了瓢……

    我就在那年夏天认识钟航的,他当时是九班的班长,当人们为地上的零散麦穗斗争时,钟航从班里各组抽调精锐男生组成几个小分队轮番去旁边还没有开镰的麦田里用铅笔刀抢收麦穗,并很有技巧地把麦杆切割成长短不一以标明是捡拾而来,他们做的很隐蔽,因为两块田地之间有树木杂草掩护,还有就是在划分各班级地块时钟航抢先挑选了最边的那几垄,这样就可以以他习惯的方式近水楼台了。我因为去撒n碰巧发现他们的勾当,他看到我走过来就陪我n,他态度和气的说他认识我他家就在我家的前楼。我也觉得他眼熟,我看他陪我撒n的份上,委屈了我的正义感很违心地告诉他我不是一个告密的人。这样,当这个夏天的学农劳动结束,在全校表扬大会上九班获得拾穗头名,钟航代表全班上台领受奖状的时候恰好途径我班,他向坐在前排的我点头示意,表达了感激的意思。从此以后,他和我的交往密切,应该说那泡n是我俩友情的见证。

    记得那年的拾穗持续了两个礼拜,这让我对麦田的亲切感日益深厚并形成了以后的季节性期待,但有些内疚的是,那期间消耗了家里相当数量的j蛋。

    也就是从学农劳动后,我对物体的观察就有了几何意识,比如说,麦粒是椭圆形的,但奇怪的是中间还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