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

独虎远远立于枯树下。———说实话,这幅画大气苍茫得叫人看了眼热!

    可是,

    不是我的“处女血”绝作!!!!

    高犰不做二想,边还不信邪地瞅着这幅画就往楼梯间跑去!———肯定是刚才掉地上捡错了,那跛子夺了我的“处女血”独作!

    24

    南齐“郁林王”萧昭业正在扯犊子突然看见萧谌冲进宫,明白自己完鸟完鸟。于是拔剑自杀,却被姘头徐姬拦住只划拉了个口子,老徐为了堵血拿起布条就缠,萧谌说让我来!抢过来一一勒,死了。

    高犰觉得这世间悲切事莫过于酱萧昭业这样,死不逢运,忒背时。

    没想,她也逢上了这么一件,常年驾驭高跟一马平川的她,也会在北饭窄仄的楼梯上马失前蹄一番!

    “诶,你的画儿拿错了!——”

    她慌里慌张揪着画儿就嘚啵嘚啵往楼梯间跑,没想,一到楼梯口就望见正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的跛子!

    他低着头,一听见声儿,抬起头,却,———防不胜防,女人踩着高跟儿着急才下一节楼梯,就,——迎面摔了下来!

    不滑稽,很惨烈。

    高跟儿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永远不会因为它拐着脚,就算如此紧急时刻,她也只是因为脚底打滑掺了下去,而不是拐着脚。

    犰犰本能反应是要抓住栏杆,可是万有引力太强大,她一滑,整个人向下坠落,如果没有阻力,她会摔得很惨。可是,也不知这叫不叫倒霉中的幸运,她撞见了阻力。阻力是一位弱势群体。

    跛游魂为她做了垫背的。她成功实现了自己的“想象”,只不过不是用“踹”,而是用“压”,将人弄倒在地。

    高犰还是付出代价了的,手肘部分磕在台阶边缘,渗出了血。

    而她身下的军装跛游魂更是牵连厉苦,她p股坐着的,正是人家那条跛腿!

    犰犰从上面摔下来有片刻的呆愣,跟萧昭业一样以为自己完鸟完鸟。还是手肘部分的痛感叫她回了神儿,低头一看这情形,讲良心啊,手肘上的血都顾不上,赶忙爬起来,转身,“你没事你没事吧!”

    人家怎么会没事。

    他靠着墙别坐在台阶上,好腿弯曲着,眉头紧锁,强忍着剧烈的疼痛。

    高犰忙去扶他,想把他扶正坐好,他却抬手朝她轻轻摆了摆,也没抬头,也没出声儿,自己慢慢转过身来,——然后,双手扶住他那条跛腿,慢慢,慢慢,挪了过来,——

    高犰就那样微弯着身子,双手平摊着还是想扶他的模样,忧虑抱歉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的腿——”

    他此时面朝楼梯下坐在台阶上,好腿曲着踩在阶梯上,跛腿伸直,他用手轻轻揉着膝盖。他抬起头,高犰觉得他脸色更苍白了,估计疼的,不过,眼神很宁静,“没事。画拿错了,你看看哪是你那幅,你拿去吧。”

    高犰微咬着唇,麻花独辫搭在了前面,手肘上的血顺着小胳膊往下流成一条线。

    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双腿合拢向一边,因为穿着旗袍。“我看看你的腿吧,如果严重,我帮你去找人,去医院。”

    他摇摇头,也没看她,就是一直用手轻轻捋着那条跛腿,眉头始终微蹙着,“去拿你的画儿吧。”十分疏离。

    高犰看也无法,只得起身又去捡画儿,这次看仔细了,拿回了自己的《梅花戏雪图》。

    站着还是低头不放心地看了他会儿,人家实在冷淡,高犰也不想再去碰一鼻子灰,转身就要继续上去了,却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高犰从手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荷兰。可一接起,就听见荷兰火急火燎地,

    “你在哪儿,见到你老公公没?”

    “还没呢,出了点状况。”

    “哎呀,我这状况更大!你快下来,快下来,——我这,顶不住了!”荷兰声音压得挺低,却着实是无奈着急。

    “怎么了——”高犰当然更关心荷兰,没有再上楼,而是直接走到下一层的电梯前,正好电梯来了,她边讲着电话边进了电梯,———最后,听见荷兰那边的话语,衙内的脸色也是突变惊忧!

    事实,今儿个老韩将军大寿就该是个热闹日子般,高犰这边不逢运,楼下更是闹腾非凡!

    老首长是先在顶层休息,接见一些亲近熟人。楼下谭家厅却已是贵胄满蓬,蓬荜生辉哇!

    处处儿军装权贵,

    地地儿将星闪耀。

    你说荷兰把高犰平安运到北饭之后又有什么事儿做,如此天朝顶级寿宴,何不见识一下咧。荷兰妹妹晃着车钥匙就转悠进来。

    她一没函二没出处儿的,肯定进不得核心大厅,就在外围跟着首长们的几级几级秘书啊,几级几级高参啊,随着人群流动,看看花篮,瞧瞧排场。万一有人把她拦下来,她就掏出手机,准备直接打给陈敬。不过,工作人员如此之多,她混在里面着实无人在意。

    “看见魏小白没有,”

    “看见了。咳,小小少正式参军了。”

    “刚才还没看清楚,穿上军装的小小少都快叫人认不出来了。”

    “你见过他?”

    “见过,在‘唐玄’见过一次。”

    秘书好,秘书就是八卦的最佳传声筒!荷兰妹妹假装看花篮上写的字,其实竖着耳朵听!

    魏小白今天穿军装了?!———说实话,荷兰妹妹十分好奇,真想看看穿军装的魏小白啥样儿咧。

    “唉,小道消息啊,又有得闹了。”声音压低,荷兰妹妹耳朵竖得更直。

    “怎么了?”

    “你没听说魏小白和胡来、龚晓跃他们闹得僵?兰州军区,包括以前胡家呆过的广州军区都不得收他。———”

    “这没事儿,本来魏小白就是通过韩应钦这条线入伍的,肯定在北京军区。——”

    “不不,你忘了,北京军区以前可是郑总的地盘,魏小白和郑井听说也是不对盘到极点,根儿还留那儿呢,就算现在韩应钦在北京军区独大,有些事儿,上面通,下面不给你办,照样行不通。”

    “也是啊,这小小少到底落脚在哪儿到真成了个问题呀。”

    “所以,我听说,魏小白可能分到———”

    荷兰正聚精会神听得带劲儿呢,却,你说今天这日子是不是邪了门!

    许是花篮太多,叠加着堆放,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突然松散了下来,一下“哗啦啦”哇!————荷兰妹妹完全没防备,擦!就被浩瀚的花海埋了进去!

    “你妈妹妹咧,这高级个地儿绑个花篮都绑不稳!——”

    荷兰妹妹被工作人员从花海里拉起来时满脸满嘴花粉花蜜呛的———荷兰妹妹对这些娇艳玩意儿又过敏,喷嚏一个接一个,边打边骂,却一句都骂不完整,喷嚏要把荷兰妹妹家老坟祖宗都打出来鸟!

    咳,话说岔了,老坟祖宗是没打出来,却把一众鬼神大爷们打出来啦!!

    由于华丽丽的浩瀚花篮阵成多米诺效应一顺儿倒塌,那还是颇为壮观滴咧,你说,吸引了多少或平淡,或算计,或城府,或悠闲的眼——

    待荷兰妹妹终于恢复眉清目秀重新看清这个世界,首先!就强烈感受到来自于三个方面的剧烈眼神!

    左前,郑井,

    右角,胡来,

    正前方,魏小白!!

    荷兰转头就走!擦擦擦,骂了n个北饭的祖宗!老娘今天虎落平阳陷花阵,当真背时到鸟老家!

    不过,

    荷兰妹妹确实没料想到事态的急剧升温,衙内的这些队伍啊!!——他们真做得出来?!!

    25

    荷兰妹妹边走边拍身上的花粉,无意往身后一瞟,———我的个妈妈咧,三个祖宗都向她走来!

    荷兰不想搭理他们,其实更想溜,可是又不想溜得好像被鬼子打跑的,面上走得从容,其实,速度有点快。

    笔里笔直直往大门口冲,荷兰妹妹也是高跟控撒,尖跟儿蹬蹬敲在地砖上直响!

    推过转门儿再往后一瞧哇,还跟着在!荷兰貌似要小跑了。

    “荷兰!”

    魏小白先出的声儿!

    荷兰头都不回,提哩着车钥匙直往停车场拐,发誓不说话!

    “哔哔”车迅速解锁,荷兰钻进车里警觉地看后视镜,好像没见身影了。她松了口气,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实在不能就这么走了呀,衙内还在楼上朝见呢,这一会儿功夫她要下来了,没个人接怎么行?

    荷兰又从车上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提哩着车钥匙下车来。

    刚走出地下停车场出口,———荷兰同志震惊鸟!!

    一层又一层的名跑、小轿、军车堆在门口!好像就等着她开车出来哩!!

    荷兰同志初步略眼扫了一下,

    银色阿斯顿马丁dbs特别版,

    福特野马,

    保时捷panara,

    cfc sundern改装奔驰s65 ag,———

    任何一辆,荷兰都有上去踹一脚的冲动!他妈烧钱给谁看!

    更别谈,官车经典奥迪a6、a8就是五六层,

    还有n辆不同款越野、军用吉普,———

    除私人名跑,其余,全部挂军用牌照。

    浩浩汤汤!

    别说,真把荷兰妹妹有点搞吓着了!

    荷兰想都不想,调转脑袋就笔挺往外走。我走到大街上去,看你们咋样咧?!

    所以说,这次,荷兰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衙内的这几路队伍啊———咳!真他妈不怕把天捅穿!!

    跟!怎么不跟!!

    这就壮观鸟咧!何止壮观,简直叫,波澜壮阔!!

    试想,

    一个女人,略显贼眉鼠眼又隐含忧虑地走在前,

    她的身后,

    鱼龙灌出,一辆辆高级权贵座驾从北京饭店慢慢驶出,非常缓慢非常缓慢地跟在她身后,长长一条!

    仿若也不想惊扰她般,跟着有一定距离,可是,锲而不舍!

    即使是东长安街!国街!可,几时又出过这等场景?!!

    引得多少世人瞩目!!

    荷兰走在前头,心慌啊——

    其实,这就是一场较量!

    当然不是荷兰与他们的较量,

    归根结底,还是队伍们之间的强势比拼!

    都见到了荷兰,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犰犰肯定回国了。

    可是,怎么不露面?甚至,电话都没有一个?

    再加上,你看荷兰避之不及的样子,———只能说明一条,犰犰不想见他们。

    都知道犰犰的个性,她“不想”见你,这可不能由着她下去。因为,你不去“争取”见她,这一路路虎狼总有人想方设法去先谋得她的“相见”,你落后一步,首先,得不到“先机”,继而,失了她的“重视”,更别谈箍住她对你的注意力,叫你深入探明缘由,将她拿在手中!———所以,一定要跟!跟着荷兰必定揪出高犰害虫!

    说粗俗点,这三路人马超奢华车队跟着,真有点像要打群架的。平静、不紧不慢的跟随底下,掩藏着的是,浓浓的争夺与示爱!

    荷兰走过半条街了,再往前走都快到天安门了!!难道真要她这样“超级招摇过市”都要见天安门城楼上滴毛爷爷鸟?!!

    荷兰扛不住了,不得不掏出手机直呼衙内。看来啊,今天她必须露面了,否则,这份儿上,不好收拾呀!

    所以,你可想,当高犰接到荷兰的电话,怎得会不惊忧?!衙内那么怕疼的人,胳膊破了都顾不上,小跑着就解难去鸟。———咳,这也是本次失忆下呈现的一个奇迹,要以往,神经病肯定畏手畏脚,王八脖子一缩,躲着死也不露面!现下,她是有担当滴咧。

    这边,荷兰一挂电话,就立即转身,抬起手,五指大大伸出去,比了个“停”!

    超豪华车阵果然停了。一辆挨一辆停靠。

    荷兰也是搞,她就站那儿不动了,撑着脖子手指点着开始一辆辆数车子,——一、二、三、四———整整十八辆!唰唰唰东长安街街边停靠,酱领袖迎亲!

    荷兰啧啧,这要他们就在天安门广场打起来该是何等销魂———

    车上的人纷纷下来了,你的派系,我的嫡部,

    荷兰看见最前面的还是魏小白,车却不是他开的,他是从那辆cfc sundern改装奔驰s65 ag的副驾驶上下来的。

    郑井从后面第三辆上下来,胡来看起来最淡定,第六辆上下来的。郑井是亲自开的车。胡来也是从副驾上下来的。

    魏小白走过来,一脸笑容,一身军装穿在已经剪成平头的小小少身上却显得那样邪魅迷人,有种想冲上去撕开他风纪扣,泄风流的强烈观感!

    “渴不渴,喏,喝口水。”果然,小小少手里提哩着一瓶水呢。

    荷兰也不客气,接过水,用瓶子指了指那车,“多少钱?”

    魏小白回头瞄了一眼,“四百多万吧。cfc改装的,门变成鸥翼型了,里面坐着舒服。”就像在聊天。

    “荷兰。”郑井在两步外跟她打了个招呼。小六军装穿在身,依然那样潇洒不羁。

    胡来并没有走过来,只是荷兰看过去时,他稍抬手打了个招呼。胡来仙子,你把他放在这豪华车阵中,立在这东长安街上,一身朴素军装,依然不舍移眼的仙俊静灵。荷兰感慨,衙内的这些大神呐——

    “犰犰马上过来。”荷兰也没多废话。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魏小白还笑着问,一直就像聊天样儿,

    “回来三四天了吧。”荷兰反正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都去哪儿了啊,犰犰喜欢东欧玩古迹,”

    “嗯,波兰很待了几天,——”

    正聊着,眼见着一辆的士从车阵边开过来。———不知道的士司机作何感受啊,一定心都揪起来了吧!———“谢谢师傅啊。”犰犰付了车费从车上急忙下来,疾步走过来,

    她看都不看那些男人们,只盯着荷兰,微蹙着眉头,又伸出胳膊,“你看我胳膊,”像个小孩子。

    这下,魏小白着急走上前了;郑小六快步走拢来了;的士过来停下时,胡来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

    真是他妈有意思极了!

    一个女人穿着淡雅的藕色系旗袍,扎着一支独麻花辫儿,因为着急,发丝有些松散,一个胳膊向前,手肘那儿一条血迹。她眉头轻蹙着,嘴巴也有些微撅,酱不高兴,又像很心疼自己,挺委屈,

    可是,她撒娇又不针对那些男人,她眼睛角都不看那些男人,只盯着荷兰,像她是她妈!

    荷兰呢,也当她妈了,手捏着她的胳膊,“这是怎么搞的?”

    三个“只应天上有,凡间能得一人就死人”的军装男人,不同个性,不同气场,却此刻,情态完全一致毫不掩饰心疼地围在她身旁!

    她不看他们不要紧,他们紧锁着她,眼中深切的,唯一的,心疼着她———

    死犰犰哪里是故意矫情不看他们撒,你说性子再怎么豪爽起来,狗改不了吃屎,那点儿没胆鸵鸟气儿时不时还是要冒出来点撒,———她是不敢看他们!!

    “疼不疼?”魏小白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摔得?”小六微弯腰手轻轻贴上她的伤口仔细看,

    胡来没说话,眉头微蹙,手,却也环上她的腰,

    衙内全身都是硬的!她就一直望着荷兰,荷兰眼睛就在用劲儿鼓励她,一定要顶住!!

    衙内实在受不了了,突然一爆发!——

    挣开所有束缚,这伢忽然像雅典娜上身,指着她的三路大神!

    “你们把车就这么停在国街旁像什么样子!先都回北京饭店,我还要上顶层给韩老公公磕头献礼,你们在楼下等我,——”突然她又摆摆手,“哦,不,等我的时候你们又有皮扯,这样吧,现在几点钟?”

    犰犰的样子实在是!———

    三个男人都没把又想笑又奇怪表现在脸上,胡来这时候微抬起手臂,“十点二十。”

    她像个领导,还点了点头,指了指胡来,“我十一点半从顶楼下来,你来接我。然后,三点半,我给你打电话。”她又指了指郑井,“你来接我。”最后,她点了点魏小白,“你七点半来接我。”

    真信了她的邪!!!

    犰犰你强大!!犰犰你威武!!你真敢这么明目张胆“分钟点”来吃你的队伍鸟!!

    还没完,———荷兰看了简直要咋舌!

    郑小六竟然不嫌乱,他还问,“凭什么我在中间?”当然,小六绝对是逗她玩儿般的调笑。

    高犰很一本正经,

    “胡来从兰州军区过来,也许不熟京城,所以我先跟他就在北京饭店混一餐。你是北京军区出去的吧,北京你熟,晚餐你带我出去吃。魏小白才入伍,我要关心关心他,晚上找他聊聊。怎么,分配不合理?”

    三位大神同时不同凡响般看着她!———哎哟喂,俺们家这神经病天灵盖被谁踩了呀!!

    26

    第五章

    郑小六一双修长手真是灵巧,给犰犰的手肘处打了个漂亮的结,别说,配上她这一身藕色旗袍,一种另类的美感。

    她捏着画轴再上顶层,注视着跳动的字儿,心里还在回想刚才她的“分配方案”,再次感叹自己的“临危不惧”。

    “噔!”又是5层时停了下来,

    高犰看过去,还是上来的一位军装。

    她淡淡移过眼,行踪都暴露了,还怕谁?

    却没想,

    那军装低着头进来,一抬眼,瞧见她,先没怎么在意,也淡淡移回眼去的,可是,想想,似乎这女的看着面熟儿啊?又转过头去看她,——这一看,好像就有了临时起意,忙按住电梯开键,“诶,是你?正好正好,你来帮个忙!”不由分说,拽着衙内的手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