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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甜蜜起来。

    喜芽,他叫她。

    我在呢,她小声答他。

    我求你件事情。

    呵,太严重了,她想,他居然用了求,他用得着求她吗?他可以命令她,可以说,喜芽你去干什么干什么,他不必要求的。

    只要我能。她站定了,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离这么近看林与飞,林与飞真是好看呢,他的眉毛,他的嘴唇,有点像金城武呢,这么冷艳的男子!

    雪仍然在下,黄河还没有冻上,一切都安静无声。

    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呀。

    你问问叶婀娜,她喜欢我吗?行吗?我不好意思亲自问,怕她拒绝,你替我问下,别说是我问的,你探听一下口风,可以吗?

    喜芽愣了。

    她的心忽忽地疼着。本来和林与飞出来,即使站在冬天的雪里,站在黄河边,她的心里都在拉着风箱,到处是火。可因为这句话,她忽然觉得好凉好凉,从身里凉到了心里。

    行吗?他问着。

    哦,行。她说,可以的,我问下。

    她答得很轻松,他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然后拍拍她的肩:哥们,我会请你吃饭的,一碗地道的兰州拉面,兰州电影院门口的那家!

    好,她说。

    我还有事,林与飞说,提前走了,等你消息了。

    他转身就走了,留下喜芽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喜芽看着林与飞的背影,蹲在黄河边,听着一江河水向东流去。她想哭,可是居然没有眼泪。她在雪上写了几个字,她看了看,居然是林与飞的名字。

    这时,她才哭了。

    她的眼泪砸在林与飞的名字上,砸了好几个坑。

    如果爱一个人,原来可以为他受委屈的,这最大的委屈就是——放弃他,去帮助他,只要他快乐,只要他幸福就够了。

    几天之后,喜芽约叶婀娜吃饭。

    婀娜,喜芽叫她。婀娜说,有事?

    你有喜欢的男孩儿么?是不是喜欢的太多,挑花了眼呢?

    婀娜就笑了,她比他们早来兰州一年,恋爱总是不断翻新的。她是知道林与飞喜欢她的,男孩儿的眼神,一个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可是,林与飞显得太粗莽了,而且,体育系的男生她不喜欢,她觉得他们大脑简单四肢发达。

    怎么了?婀娜问。

    你喜欢林与飞么?喜芽很认真地问。

    喜欢啊,婀娜说,林与飞很招人喜欢的。特别是高高的个子,还有,他身上有一股劲,挺好的。

    那就好,喜芽长出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

    你喜欢他吧,他喜欢你呢。说这话的时候,喜芽觉得胸口疼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离着,离她的身体而去。

    你倒是挺愿意帮助别人的,来来,吃拉面吧,面冷了就不好吃了,就像爱冷了就爱不下去了。

    很多年后,喜芽想起叶婀娜无意中说的这句话,爱冷了就爱不下去了。那时她一直以为还爱着林与飞,可是,不是这样的,她高估了自己。

    面要趁热吃,爱要趁早爱,晚一步,都来不及了。

    几天之后,他们又同乡会,喜芽走过林与飞的身边说,我说了,她说她喜欢你。

    一个人的黄河(3)

    真的吗?林与飞很兴奋,兴奋地搓着手,甚至紧紧地握着喜芽的手,谢谢你了喜芽,你的手今天真好看。

    今天才好看么?喜芽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林与飞握过的印痕,她都不想洗手了,林与飞的余温还在。她呆呆地看着林与飞跑向叶婀娜,逗着叶婀娜。那天,叶婀娜是坐着林与飞的自行车走的,叶婀娜坐在林与飞的自行车前面,穿过黄河两岸的街,喜芽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看到他们消失。

    这一年,喜芽二十岁。

    这一年,喜芽对自己说,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吧。它这样折磨人,让你疼,让你凉,又让你不能忘记。

    妖精叶画画的冬天(1)

    叶画画在这年九月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之后,知道自己已经由灰姑娘变成了天鹅。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中央音乐学院!

    她甚至想到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甚至想到去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就和麦当娜一样!不,麦当娜太俗了,应该和戴维尔一样!

    是谁说过,她是莱茵河上吹笛的女妖,笛子一吹,就会让船失去方向,人就会掉到河里。是汤晨说的,还是欧楚生说的?汤晨有钱,父母把他送出了国学习音乐,当然是奥地利,这让叶画画有些惆怅,因为汤晨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论你在哪里,但现在这个说一直在她身边的人出国了。

    一直在她身边的人反而是欧楚生。

    欧楚生没有考取中央音乐学院,进了北京一个大学的声乐系,也是学音乐,主修钢琴,可是因为在北京,他已经感觉到很幸福了。

    每个周末,他会从自己的学校坐地铁来找叶画画,有时提来水果,有时是话梅糖、果丹皮——总之,女孩子用的小东西他都细心地买来,甚至叶画画的卫生棉。

    叶画画宿舍的女孩子们都以为欧楚生是她的男友,他们如此相配,如此金童玉女。

    可是叶画画和同宿舍的女孩子解释,他不过是我的老乡。

    这样的说法,欧楚生伤心过。可是,他喜欢她,任凭她怎么说,喜欢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喜欢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欧楚生的心中,没有女孩子比叶画画更美,没有女孩子比她更妖气。

    她是他的毒。

    他们整整在一起呆了三年,整个高中,欧楚生被一种气场罩着,他无力挣脱。好多女孩子喜欢他,他收到的情书不比叶画画少,可是他只喜欢她。

    现在也是。

    在爱情上,谁也不要嘴硬,爱情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爱情有时是最近的事情,可是,有时爱情是最远的事情。

    他来叶画画的宿舍没有几次,那个叫沈念童的女孩子就给他发了短信。信只一句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面。

    欧楚生当然明白沈念童的意思,沈念童是叶画画这个类型的女孩子,温柔婉约,细细碎碎的黑长发,白皙透明的皮肤,大提琴手,具有雕塑的美感。沈念童的美是那种沉淀的美,是一池湖水的美,性格多么像他,沉默而寡言,可是有力量。

    他选择了沉默。

    沉默,其实就是拒绝。

    因为,他还是喜欢叶画画。

    叶画画张扬的苏格兰大花裙子,叶画画的嗓音,叶画画的大波浪似的长发。有时,他用单车带着她穿过那些樱花树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带着一个女妖。

    她的身上,多么妖气十足啊。

    他甚至迷恋她颈间的细发,那样毛茸茸的,那样细碎,那样忧伤。

    还有她的声音,那么迷人,那么让人神魂颠倒。

    是的,神魂颠倒。

    他听了她的声音都觉得受不了,好像有一只小兽在冲撞着他。说到底,他欠了她的魂。

    叶画画也吃欧楚生买来的东西,也坐在他的单车前尖叫,可是,她不忘记和那些邀请她的男同学去泡酒吧,和那些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外国男人去爬长城。他们也喜欢她,大抵是因为喜欢她的美貌,她知道这一点,所以,每天这样细心地护理着自己的一切——除了脸蛋,还有美腿美腰,甚至背部。

    不厌其烦。

    钱当然是不够的,她偶尔去酒吧里唱唱歌,也有讨好的男同学送些化妆品。她不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呢?和薄荷喜芽比,她显然更虚荣更浮躁。可是,她偶尔也心疼,比如想起小尔老师的时候。

    可是,那样的心疼像风一样,一吹就散了。

    大多数时候,她有具体的快乐,跳舞唱歌,偶尔能去五星级酒店里喝杯咖啡,国贸她去过一次就还想再去,这些酒店的辉煌开始的时候吓住了她,因为太过隆重太过洋气,因为夹杂着太多的世界各地的语言,叶画画站在那里时,茫然了。

    妖精叶画画的冬天(2)

    来北京对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感觉。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花花世界!

    一个法国的时装设计师看中了她,请她做模特,事后,给了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钱,她全给自己买了衣服,这些意大利牌子是她向往已久的,从前去燕莎赛特,她感觉那么自卑。是啊,她只是一个小城来的姑娘,带着小城姑娘的土气,尽管在那里她是最洋气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她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她有好嗓子!她还有好身材!上帝给她的太多了!

    还会有人找她拍拍广告,还会有人请她去当主持人,还会有人请她去给房地产当代言……欧楚生算什么呢?一个有才情的穷学生,她不反对他对她好,一点也不反对,男人对你好怕什么?让他好就是了,想多好就多好,可是,她是不会给他什么的。

    叶画画有自己的打算,她要尽快红起来,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张爱玲不是说了吗,出名要趁早,晚了,真的来不及了。

    所以,她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聚会上,她认识了好多导演、房地产商、广告人、it界的,这是一个阶层,用她的话说,这是上流社会,她要争取进入这个社会。

    可是,她需要钱,好多好多钱。

    因为,高档的化妆品要钱,首饰要钱,衣服要钱,什么都要钱。

    姐姐的那几个钱管什么用?和那些有钱人在一起,她觉得无比寒酸。

    于是,她从一入学就开始挣钱。

    能挣钱的事情,她都去。

    给摄影师当模特,给个汽水牌子当代言,去大商场里走内衣秀,她起初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因为毕竟要搔首弄姿,毕竟要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毕竟要合作,要吃饭喝酒交流,那些男人,各怀着鬼胎,她明白,但是她不上当。

    因为她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不要什么。

    在这点上,她比薄荷和喜芽聪明一万倍。

    当寒假回到小城的时候,所有人惊讶于她的变化,如果你现在看到叶画画,你会认不出了。

    她拉着polo的箱子,穿着羊绒红大衣,露着细白的长腿,即使在风雪中,也要坚持穿丝袜,黑色的蕾丝毛衣,海藻一样的长发,她是从珠海刚刚拍完一组平面模特照片过来,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具有明星气质。是的,她是天生的明星。

    薄荷和喜芽看到她的时候,真的没有认出来,这不是明星甲或明星乙吗?

    显然,这两个丫头还带着高中时代的学生气。看,薄荷这个家伙还穿着球鞋,只不过变成了粉色;而喜芽仍然是藏蓝色的运动衣,短发,黑边眼镜,简直还是一个高中生!怪不得林与飞不喜欢!

    可是,叶画画也是激动的,因为她们离开整整半年了呀。

    她们扑向她,然后来回打着,这是她们的方式,她们喜欢这样疯着闹着打着,叶画画已经知道薄荷和陈北方好得昏天黑地了,据说一天要发几十条短信,累不累呀?喜芽还在暗恋着那个林与飞sevenseven么?

    她们往回走着,斗志昂扬,手着手,像三只鸭子,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没完。真是美,二十岁的青春,怎样都是美的!

    即使有些淡淡的碎;淡淡的伤感;仍然是美的。

    虽然天空中开始飘雪花,她们还是决定回一中看一下,哪怕遇到那个他们并不喜欢的几何老师,哪怕去看一眼落光了叶子的合欢树,哪怕去外面的湖边坐上一会儿。

    雪下得很大了。她们在湖上走着,很厚的冰,不是去年夏天的湖了,她们也不是去年夏天的她们了,叶画画如此洋气如此美丽,喜芽的话更少,薄荷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幸福。空气中的凛冽并不能让她们的热情散退,她们并不知道,她们以后这样的聚会越来越少,而且,在风雪中的湖上,这是唯一的一次,最后一次。

    薄荷在雪地上写着:我爱陈北方,一直爱,永远爱。

    喜芽写的是:爱,原来是一番轻愁,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的寂寞和陌上花开的孤单。

    妖精叶画画的冬天(3)

    叶画画写的是:我要去远方,不管有多远。

    她们看着自己写下的字,笑了。

    雪很快把字淹没了。陈北方的电话来了,要请她们吃火锅,叶画画说,当然要吃,围炉煮茶,三两知己,我们要让她们交代,这半年是如何恩爱的!

    薄荷轻轻地解释,哪里呀,我们很普通的。

    呸,叶画画说,小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快把人家缠死了。告诉你,爱情这件事情,缠得越紧,越容易失去。

    才不是,薄荷轻轻说道。

    不要争了,喜芽说,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要去吃火锅,要去围炉煮雪看妹夫。

    薄荷的拳头打了过去,什么时候,陈北方变成了妹夫?

    真是没有办法了。她们在冰雪上小心翼翼地牵着手走,雪花飘啊飘,有多么美,就有多么惆怅,就像爱情,有多美就有多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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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碎,那么碎(1)

    其实不仅喜芽管陈北方叫妹夫,陈北方的宿舍里已经统统管我叫三嫂。

    三嫂,想想,多么暧昧的称呼。

    一进上外,一找到陈北方的宿舍,这帮家伙就说,三嫂来了。陈北方在宿舍里行三,老大是青岛人,老二杭州人,因为有几分女相,所以,被同宿舍其他弟兄称为大嫂二嫂。想想,一个男生被叫做大嫂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大嫂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也是165,于是我管大嫂叫165,二嫂个高,190,可是,瘦得厉害,我管二嫂叫二级风,那意思,二级风以上就不要出门了。

    毫无疑问,陈北方是605宿舍里最帅的男生了。有人称他是裴勇俊的弟弟,搞得我老大不高兴,我说裴勇俊算个p,能和我家里的陈北方比?

    我把陈北方唤做内人,这家伙说,我太没大没小。

    605宿舍,陈北方是第一个谈恋爱,用他们的话说,从高中阶段就开始下手的,所以,我从一进门就被弟兄们叫三嫂。不过,大嫂二嫂管我叫弟妹,其他三个人都我叫三嫂,对这一称呼我由开始的不适应很快就转变为迷恋,陈北方说我,你是不是特别想转正?

    那是,我骄傲地说,我特别想转正。

    可我特别想回到旧社会,陈北方看着我的眼睛说。

    为什么呀?我茫然地看着他,万恶的旧社会多万恶呀,人们吃不饱穿不暧的。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时的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啊。

    我叫了一声,一拳头挥了过去,让陈北方尝尝什么是野蛮女友。

    别呀别呀,他,我只是这么想想,我又回不去。我心里想,看来,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啊,哎,我叹息一声说,假如真的是那样,我就当九姨太吧。

    为什么当九姨太啊?

    想想呀,当九姨太,既年轻又漂亮又风情,穿个小旗袍,花钱去美美容,然后和你撒撒娇,一想就美。

    腐朽堕落,陈北方骂我,不思进取。

    谁愿意思进取啊,我说,你说恋爱谁还思进取吧。

    也许所有爱着的人都一样,都爱昏头,都喜欢说颠三倒四的话。我们一周至少要见两次,在那个四川锅魁米线的小店里吃上一次饭,有时会要上两个菜,我最爱吃的是泡菜。到后来,我一进门,服务生就会说,泡菜一碟,两个锅魁两个米钱,一碗多放辣椒,一碗少放。

    这句话,这个小四川说了三年。

    整整三年,我一进门,他就嚷这句话。那年,小四川才十九,如我们一样青涩稚嫩的年纪。后来,当我独自一个人来到上海,当我一进门,看到满嘴胡子的小四川,看到他发了胖,听到他见到我的刹那发了一下愣,然后嚷出这几句时,我的眼泪如洪水决堤了。

    原来,所有的爱情记忆如尸骸。你以为它过去了,可是它还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就像那淡淡的薄荷味道,我不能闻,闻到就会心碎。在陈北方离开我以后,我不再用薄荷味道的洗面奶和肥皂,不再用薄荷味道的洗发y,我怕想起这个人,我怕一切记忆卷土重来,然后将我淹没至死。

    可是在二十岁初春的这一年,我是这样幸福而甜蜜,当着别人的弟妹和三嫂。

    甚至,我不惜跑去给大嫂二嫂和那些弟弟们洗臭袜子,拉着同宿舍的姐妹们去当友谊宿舍,也因此成就了他们老四和我们老五的美满姻缘。到后来,这对夫妻定居澳洲然后得知我和陈北方分手后,他们欷不已,因为我们还是他们的媒人,还曾经为他们牵红线搭鹊桥,但最后我和陈北方却是一场离散。

    也许所有的初恋都一样,它只是为后来的恋爱做一个序幕而已。可是到后来你才发现,你如果再想爱上一个人,是这样难这样难。难道你以为你已经不能再爱,不可再爱,难道你找到的下一个人,还以第一个人为蓝本。

    但是甜蜜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些?在寒假回来之后,我每周两三次坐在陈北方的单车前,乱哼着歌穿过校园的樱花树。上海的春天是这样美,我们常常去那些故人故居,比如张爱玲故居、陆小曼故居、宋美龄故居,骑车穿过那些旧地时,榆钱树散发出动人的芬芳,香樟树也如此地香气袭人。上海,真是一座可以倾城之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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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碎,那么碎(2)

    我是个贪吃的家伙,陈北方带我去淮海中路845号的红房子西菜馆,这是上海最老的西菜馆。当我们手里的银子多一点之后,我们立刻跑到红房子,点法国的洋葱汤、法式蜗牛、奶酪烙鲑鱼、芥末煎牛排……说实话,真贵,可是,也真好吃。

    都是陈北方宠爱我,所以,我会吃到上海最好吃的东西。

    每个周末,我和陈北方都会去一个地方。

    这个春天的周末,我却没有找到他。

    约好的是周日,因为周末有一个外教要来讲《金瓶梅》,我太想知道外国人如何评价《金瓶梅》了,所以,我取消了和陈北方的约会。

    反正有的是时间,少见一次怕什么。

    可是教授没来,这个美国人感冒了发烧了说不出话了,讲座取消了。

    于是,我准备给陈北方一个惊喜。

    不再提前发短信打电话,直接去找他!直接去605!然后我们准备做地铁去看杜月笙曾经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