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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都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出于真心诚意。”这也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你又误会我了。”动人、心魄的黑眸彷佛藏著不容动摇的定见,他温柔且慎重地注视著她。“纱儿,我决定把你当成是最重要的女人,我对你不再存有任何目的,你信是不信我?”

    咽喉突然紧缩住,半晌后,她道:“骗人,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声音却暗哑了。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爱上了你,这才让你介入我的生命之中,你信是不信?”

    他不断不断地问。

    “不可能。”这回连心都跳得好快好快,可是她仍然不愿轻易相信。

    “是真的。”他认真道。

    她垮下脸蛋。“你”定又在玩我。“

    “纱儿,”他深深“叹。”你要相信我的话。“

    他的口吻好慎重,可是以往的教训却提醒著她不可以相信他的话,只是——她的心为何又会有所期待?为什么呢?

    两种矛盾的情绪相互拉锯著,弄得她好难受。

    好烦哪……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小嘴回道,俏脸却充满著委屈,只要忍耐到返回别业,再请婆婆替她想办法脱离伏衣的魔咒。

    伏衣看著她委屈的脸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极尽兴味……韩纱紧张地瞪著他看,、心跳如擂鼓,他在笑什么……笑什么哪?!

    有意思啊,真是有意思,每“个人都在乞求他能多看几眼,唯独韩纱是迫于无奈与被下才愿意屈服。

    为什么纵横天下的他,会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上?

    如此荒谬的情节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好了,你别笑了,我都说要相信你了,你还笑什么。”她捣起耳朵,不愿意听见他的笑声。

    他慢慢止住笑,灼人眼神却依然紧盯她,韩纱的心窝狠狠地一紧。

    看著看著,心思不知不觉又被他给吸引了去,伏衣绝美的脸孔总是散发著奇异的蛊惑,让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会错怪吗?伏衣是个魔,无心的魔,他当然不懂得爱人。

    可是他又信誓日百一地说爱她……

    “咱们商量1下好不好?”她烦恼地蹙眉,试探地说出她想到的解决方式。

    “你就改变一下个性,不要再那么残忍,也不要那么无情,我喜欢有良心、懂得去爱人的伏衣。”

    他哀悼自己似的摇起头来。“想爱你还得接受你的条件?”

    “你可以不答应……”

    “我已经做了,否则,你以为凤晚能够留下性命。”

    “啥?”

    伏衣再道:“不仅是凤晚,你再仔细回想,我为你破过几次例。”

    '这……这……“伏衣是因为她而饶过许多人,可是——”不算不算,你都是有企图的。“

    “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我……我……我也不知道。”得要有感觉嘛,虽然不会讨厌他,扪、心自问,还有一点点喜欢他,可是他太难以捉摸,完全无法掌握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啊!”伏衣将她纳进怀里,紧紧拥住她。“这世上唯一能够让我束手无策的克星就是你这个蠢丫头,可是你却浑然不知。”记得在桐山邂逅她,在徘徊于救与不救她的当口时,她说了好人会有好报的劝世文,果不其然,救她之后,确实是有“好报”加身,只不过这个“好报”就是韩纱本人。

    “我也不喜欢这样啊!”韩纱理首在他颈窝中,汲取他的温暖,虽然很舒服,可是仍然说出自己的不安与茫然。“怎么办?这种情形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哪?”

    他沈默了会儿,道:“是幸,亦是不幸。”

    “婆婆,婆婆。”灵巧的倩影“路由外奔进内室,找寻、心头最挂念的亲人。

    完成了凤阳城的工作,伏衣带著韩纱返回别业,她一刻都不敢稍停地冲去找凌婆婆。“婆婆——”

    躺在房里的凌婆婆远远地便听见她的叫声,努力撑起虚弱的身子,老脸扯出笑容,将扑进怀中的韩纱拥祝“纱儿回来了,婆婆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好想婆婆。”

    “还好吧?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吧?伏衣有没有欺负你?”凌婆婆忙不迭地询问这段日子的情况。

    她抬起脸,却觉得婆婆的脸色不太对劲。“婆婆怎么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为难你了吗?有没有?”

    “没——没有,他们不敢。”

    韩纱眉宇却蹙得愈深。

    “可是婆婆的脸色却比前些一时候更难看。”难不成伏衣没有按照约定用心的照顾婆婆的身体。

    “可能是婆婆太过思念纱儿才会不舒服,不过你回来了,婆婆很快就会康复,你不用挂心。”凌婆婆随口带过,不愿说出她的内伤正在加剧当中,她的大限即将到来,她却一点都不在乎,毕竟已经多活了二十年,该满足了。

    “真的吗?不是他们故意欺负婆婆?”韩纱一心想确定答案,尤其在伏衣说出爱上她的话以后,她更要知道伏衣有没有撒谎,倘若真爱她,就该爱屋及乌,这是最基本的人性。

    “是真的,他们没有欺负婆婆,而且想欺负婆婆也得要有些本事。”

    “说的也是。”婆婆的身子虽然不好,却懂得保护自己,比她聪明多了。

    呷了口热茶后,凌婆婆问道:“纱儿,这次去凤阳城查探聚情谱”,结果是如何?探到什么消息?“

    韩纱小脸一僵,小小声地说道:“那个凤晚姑娘只有一小块羊皮卷,并没有全首曲子的曲谱。”

    凌婆婆松了口气。“也该是,那一块羊皮卷极可能是百年前所遗落下,因缘际会才会被拾得,不过一日一凑不齐全首曲谱,以及找不到至纯至真的女子勤练十年指法,根本就发挥不了聚情谱的功能上”婆婆……“韩纱却愧疚地垂下脸。

    “怎么了?”纱儿干啥一脸歉意。

    “我、我……”

    “出了什么事?”

    她呜咽地道:“纱儿对不起婆婆,纱儿不小心弹出了聚情谱,而且被伏衣偷听到了。”

    “什么?”她脸色刷白。

    “婆婆怪我吧,骂我、打我都可以,纱儿不好,纱儿无能,最后还是违背了婆婆的托付,没有把秘密保守好,是纱儿笨。”

    凌婆婆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中,安抚满心愧疚的她。“不怪你,婆婆不怪你,当我们逃不掉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出了最坏的准备,倒是——伏衣知道后怎么说,他有没有为难你?”

    她点头。

    “他是有问我,可是我不依,而且还努力想理由搪塞他,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说来还得感谢凤晚的搅局。“只不过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她又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还发生何事?”

    “这个……伏衣说他,说他对我……对我……”她支支吾吾,既狼狈又无措地级扭著手指头。

    “纱儿?”凌婆婆不免担忧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她吸了吸气,想了半晌后才细声细气地道:“伏衣说他喜欢我、爱上我了]”什么?“婆婆瞪大眼眸。

    “他还很正经地说要跟我共结连理。”她愈说愈小声。

    “他是说正经的?”

    她用力点头。

    “可笑!”

    “韩姑娘,凌婆婆,公子请两位移驾花园。”两名侍女恰巧捎来通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谈。

    “好,来得好,我正想去听听他想干什么,咳、咳咳……”下榻时,凌婆婆却是一个颠踬。

    “婆婆的身体很不舒服吗?”婆婆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的事情要紧。”凌婆婆咬牙忍著椎心的痛楚坚持上花园,韩纱违拗不过,只好和两名侍女一起扶持她走进园子里。

    美酒佳肴满桌,和著四周淡雅花香,气氛舒服又喜乐。

    两人坐下。

    侍女立刻盛酒,酒香扑鼻。

    “婆婆不能喝酒的。”韩纱立刻出声阻止。

    “可以。”伏衣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不行,婆婆有病在身,不能喝酒。”她坚持挡酒,一旁的婆婆似乎难受到连话都讲不出来;正想问状况,伏衣却先开了口。

    “至少也得浅尝一口,毕竟咱们两人即将结为连理,老太婆总要贺喜咱们才是。”

    他理所当然地举杯邀她。

    “你真无礼,什么老太婆。”韩纱愠怒,这男人仍然狂狷、骄傲、视天地如无物,从未改变。“你要恭敬的喊她一声婆婆才是,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不需要,咳、咳咳……我也承受不起……”凌婆婆终于说出话来,她喘著气,脸色虽然苍白得可怕,却字句坚定。“我不会同意纱儿跟你在一块。”

    闲言,韩纱脸色“凛,不敢再说话。

    “老太婆不同意?”他自顾自地品尝佳酿,俨然不将她的反对放在眼中,饮完一杯,又斟满。

    “咳咳……我早说过,你配不上纱儿,你配_不上_……呃!”一条血丝缓缓从唇角流下来。

    “婆婆?”韩纱大惊失色,扶住婆婆摇摇欲坠的身子。“您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怎么会这样?”

    “她大限已到。”死灰的面孔清清楚楚地显露她体内伤势再也压抑不住,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不会的,婆婆捱得过去的。”韩纱将凌婆婆扶坐好后,又急又恐地道:“我马上去桐山采药,婆婆这十多年来只要服下桐山特产的奇果异草就会缓和伤势,我现在去采,”定可以救婆婆。“她乱了方寸。

    “没用。”他拉住她。

    “你放手,你别抓著我,我要去桐山啊!”她嘶嚷挣扎道。

    “纱、纱儿,婆婆……婆婆活够了,你别去桐山,别去,咳——”血丝不断不断从她唇角流下来,怵目惊心地预告著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事实。

    她慌了手脚地啜泣道:“婆婆,要不然我弹奏聚情谱试试看,应该可以救命的。”

    “不必——你忘了婆婆说过,我没有内力,聚情谱对我的效果就宛如桐山的特殊药草样,都只能治标,无法根治,否则我岂会等死。”虽然濒临死亡,但她一心关注韩纱的未来,绝对不允许纱儿重蹈她年轻时的覆辙,爱上一个不该爱、不能爱的霸王。“记住,答应婆婆,不许跟著伏衣,千万不要——”她痛苦地交代道。

    “婆婆……”

    “答应我……”

    “你可以上路了,别多说废话。”冷冷的口吻飘荡在风中,无心无情地催促老太婆快快断气,别杵在人间破坏好事。

    韩纱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恶毒。

    “你又被恶魔缠身了。”她又气又恨地槌打他的胸膛。“你又在诅咒我婆婆、伤害我婆婆,你又开始无、心无情,我讨厌你、我恨你……”

    他攫住她的皓腕。“是人,生老病死都得走上一回,何需难过,况且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权力去干涉活人的未来。”

    “但是她是我的婆婆,她是我最爱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去,我一定要想想法子救婆婆性命。”她也下定决、心。“婆婆若死,我会遵守她的遗言。”

    “你是在威胁我?”他冷冷睇她。

    “你可以不理我,我又不勉强。”

    但是她乞求的脸庞,无助的神态,轻易就炸碎了他铁石般的无情心。

    “克星……”他无声地低语。

    “你有办法吗?”他慢慢转变的神情让她似乎看见了希望。“你是不是想到法子了,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我婆婆性命,你在我眼中可是下凡神仙。”

    他闭上眼,杀人的情绪仍旧凝聚不起来。

    “为我'含箸泪光的瞳孔很想很想纳进他全部的身影。”你亲口说的,可以为我改变、为我破例,那么你又怎么可以因为婆婆不同意让我跟你在一起就又起杀心?

    你的诚意何在?还是你的话是在哄骗我的?“

    伏衣被教训得狗血淋头,依然动不了气,只有怜惜的情候在发酵,温柔涨得满满,将满腔的冷厉消弭于无形。

    “你都在骗我的吗?难道坏人一辈子都只能是坏人?”在他心中她依然没有分量,诺言都是谎话,她失望地颓倒在他怀中。

    伏衣掬起她满布泪痕的小脸,终于开了口?'倘若我救了老太婆的性命,是否如你所言,将有好报上身?''会的,当然会的,你不用怀疑。'她深深相信老天爷会疼爱好人。

    他望向昏迷过去的老太婆,幽幽道:她最好懂得报恩,清醒后不会继续怂勈你拒绝我,否则的话,}没道出下文是不想吓坏她。“去取千年灵芝。”

    候在一旁待命的吕层堞惊讶极了。“公子,千年灵芝是救命圣品,举世仅有这一株。”

    “给老太婆服下,我要她活命报恩。”!

    主子心意已决,吕层蝶只得从命。“是。”

    “千年灵芝能够救婆婆性命吗?”韩纱焦急地想确定功效。

    “不行,老太婆的内伤是由一种怪异的武功所造成,她全身的六大脉门都被特殊手法制住,导致气血不通,甚至气血逆行,她才会受这剧痛之苦,终至死亡,除非当初打伤她的高人能够解开六大脉门,否则炅芝也续不了她的性命太久。”

    “那怎么办?怎么办?”

    “回曲府,虽然有个高人目前也是自身难保,但他神秘莫测,或许有办法救老太婆一命。”

    “他?哪个他?”

    “曲难休。”

    第十章

    车厢外精绘著金马图腾,车厢内的空间十分宽敞而且精致舒适。

    这两辆华丽的马车就在数位武艺高强的侍卫护持下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片刻不停地往曲府奔驰。

    凌婆婆枕卧在织锦软垫上,身上盖著丝被,虽然陷于昏迷状态,但气色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的可怕,彷佛随时会断气似的。

    千年灵芝虽然不能救命,但至少可以让她拖延到找上救命人。

    韩纱1路在身边照顾她,细心观察她的伤势,深怕一个不小心婆婆伤势又恶化了。

    伏衣说要上京城找位叫曲难休的人救婆婆性命。这成为她最后一丝的希望。

    “驾……”

    马蹄声起落有致地前进,虽然马车行进速度非常快速,但并不显簸,坐得还挺舒适。

    “驾!”

    马车驶进最后一条山路,只要出了山路转入官道,再过一天时间便可以抵达京城了。

    一会儿后,马车忽然间一阵摇晃,接著便停止前进,就在韩纱掀开窗棂前的布幔想探个究竟时,伏衣的声音已经出现在窗外。

    “不要出来,不许探头,前面有盗匪挡路劫财,你不要看。”伏衣要她乖乖留在车厢内别出去。

    “你应付得来吗?”明白他很厉害,可是盗匪通常都是很凶狠也很霸道,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下。

    “只要你乖乖留在车厢内我就应付得来。”否则的话,他的决定又会掣肘于韩纱的心软,这妮子肯定会为他们求情。“记住,千万别出来,否则老太婆要是出了意外,责任就不在我身上。”

    她瞪他。“好,我不造成你的负担,我会专心照顾婆婆,盗匪就让你应付二她放下布幔。

    伏衣这才满意地离开马车旁,步履轻松地掠向最前方。

    一群人,来意不善,个个身怀武功,但并非盗匪,因为他们的首领很面熟,正是伏衣的“兄长”常云。

    “许久不见,无恙否?”站定后,伏衣含笑一问。

    “少猫哭耗子。”常云不再戴上假面具,直接跟他摊牌。“义父已经病入膏肓,或许捱不过这几日,你是为此而决定回到曲府的吧。”曲难休病重的传闻正在迅速蔓延中,想从曲难休身上分得一杯羹的野心家都在蠢蠢欲动了,这其中以常云最为积极。

    “你认为呢?”伏衣不答反问。

    “我认为?哼!”他冷笑。“在众义子之中,你排行最末,却是最得宠,不过你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一旦你死去,义父也无法立个死人为继承者,所以我不会容许你回到曲府。”

    “言之有理。”

    常云一定要抢在伏衣之前得到义父的权势与财富。“伏衣,你就去见阎王吧,把位置让出来,让我成为义父的继承者,你看如何?”

    他浅笑道:“义父若是病糊涂了,的确会挑你这名庸碌之徒继承他的荣华富贵,而后败光……”凉凉讽语让常云怒跳起来。

    他发狠道:“就算曲难休不给我,我照样要杀了你,再让义父死,到时候皇上一样会把曲难休的一切赏赐给我。”

    “怎么你的心肠比我还狠毒。”纱儿总爱骂他是恶魔,不过比起常云,他是善良之辈,毕竟他还未到弑亲的程度。

    “我不跟你废话了,今日你必死,上!”

    常云命令才出,一道粉红色的粉尘也在同一时刻由天而降,只是粉尘覆盖住的是常云与一班随从,而非计划中的敌人吸入粉尘的人都开始昏昏想睡。

    “凤晚?”她的静心粉怎么会洒在己方头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对自己人施毒,你……唔……“他无法再言语,连忙运功抵挡毒气。

    “人该有自知之明,既是乌鸦就别妄想当凤凰。”伏衣早就派人先查探回去曲府的路径是否设有阻碍,查出常云将会埋伏在这处山坡攻击他们,于是让凤晚先回常云旗下当卧底,伺机而动。

    “凤晚你?”常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跟随他两年,她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间变节。

    凤晚淡淡回道:“良禽择木而栖,伏衣公子才是我该效忠的对象。”

    “你怎么可以……而且就在一瞬间反目?”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最得力的手下已经投靠他人。“还有伏衣你……”

    “够了,我忙,无暇跟你多谈,你快上路吧!”俊美无俦的脸孔乍现噬血寒芒,他宛如闪电般地掠前,出掌击杀常云一班下属,十余名中了伏衣透、心掌的喽罗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就纷纷倒地,一动也不动。

    透心掌是一种不会见血的武功,倒在地上的人看起来像是昏睡过去似地,然而他们都已经心脏碎裂,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