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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王帐上记得可清楚咧,相比起来倒是公平公正得多。而那人间传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生前对金银钱财等物特别眷恋,死后还不能解脱的敛财鬼所为,那些让这个谚语在人间流传,使鬼族丢脸的对象,在鬼界根本就是沦为笑谈和被人鄙视的。

    这小鬼是噬了灵应被鬼族放逐没错,可是……问题在于,这小鬼根本就不是主动去噬灵,搞不好他连野望是什么还不知道咧,一切不过因势利导。唯一的麻烦就是他还成功了,半妖的威力已经初步在他身上显现,才不过是新死了月余的鬼、还是一只小鬼,短短时间内能力就已经堪与阿吊齐平……今后他要是不容于鬼界,又被人间天师或过往神仙所收的话,一切都是因为今天这一场误差所引起。

    说到底,他不知道是该同情阿吊好还足这小鬼好。不过怎么说老酒鬼也是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唉!

    牛鼻子老道,你好歹是个天师,今天你来说话,这妖到底要不要除?

    突然被阿吊点名的牛青云也很为难。

    于情于理,他十几年的酒友被这小鬼连累给害死了,还连元魄都让他给吞了,要报仇也是应该的。可是再看一眼哭得可怜兮兮的小鬼头——左翊元已经被他爹爹拉起来了,却又不敢安抚他,只能好不可怜继续没人理地哭着,胖胖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实在很惹人怜。

    无论怎么看都只能说是无心之过啊!公报私仇的话会不会太狠了点儿?

    关键是阿吊已经气疯了,根本冷静不下来去思考这件事。

    这妖……咳,等他成为祸害的时候,自然是要除的。

    不得以,他还是出来说句公道话吧!老鬼的心愿,应该是保护这孩子而不是害了他。牛青云咳嗽了一声,力图让阿吊沸腾的怒火冷却下来:阿吊,你也已经见惯生离死别,也应该知道,有时候虽然我们不愿意,可是天命总是在一个地方已经写好了它的安排,说不定老鬼只是应劫完愿,顺应天时。他在人世的死是因为无心之过杀了一个婴儿,现在在y世的死却是护了一个孩子,很难说,不是因果终有报。再说你就算现在立刻杀了小元让他再吐出来,那个元魄也已经不是老酒鬼的存在了呀。没有外体庇护的元魄比鬼更弱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保存在小元的身体里,说不定还能存在得更长久一些……不管是不是给那个小鬼吸收得精光了,至少是可以让大家觉得他还存在的念想,唉!

    ……

    牛青云的话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其实阿吊也很明白自己是在迁怒。

    可是他习惯了护短,更何况老酒鬼是他的亲侄子,天天给他训斥着、骂着,这个人突然不在了,失落、与总还觉得他在的时候没来得及对他好的遗憾,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吊叔叔……小元错了,小元调皮。打、打小元pp。

    看着在自己爹爹的示意下,哭兮兮地过来领打认错的小鬼,稚嫩的脸上写着害怕,却又非常大无畏地把裤子除下、弯下胖身子现出雪白的p股,拚命叫自己打他……唉,怎么下得去手。

    还只是个孩子——也许老酒鬼是欣慰能救了他的吧!无论生前死后,他的一生都只是个窝囊的酒鬼,可最后到底还是为做一件好事,为了救助一个孩子,含笑而逝,也是他的造化。

    泄愤般地在他那胖p股上拍了两下,这样就算罚过了吧。唉,这小鬼,以后要看紧点他才行,老鬼也在他身上呢,他有强大的能力却是个不懂事的,他那个爹看起来做人的时候能教好他,做鬼可就不一定了,很多规矩他当爹的自己都不知道,真叫人放心不下。

    阿吊叔叔不生气,小元以后乖,听话,听阿吊叔叔的话。

    讨好地把胖脸蛋往阿吊身上挨擦,把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左翊元在世的时候,跟他的凤辰哥哥认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驾轻就熟得很。

    痛死了!这小鬼到底是吃什么长的,力气这么大!

    被他赠几下差点没给赠到地上去,阿吊抱怨地抹干净了他的脸,不敢相信才不过短短时间,他的力量就已经增强到这种地步。以后说不定这小鬼会是他们所有鬼中能力和法术最高的一个。

    话说回来,如果食鬼是这么容易增加自身能力的话,难怪虽然知道是禁忌,却仍还有人一犯再犯,甘受天惩的雷劫,也不惜做妖。

    不、不行,不能想太多,也不能羡慕这样得来的能力,不然会让邪念侵害,小元的确是无心,懂得这道理的自己要做,可就是甘犯众怒了。

    能力会短时间内如此提升,在我看来,其原因有四。见阿吊已经想通了不再气得要杀鬼,牛青云赶紧过来发表自己的高见:一是他一次性吞下了两个元魄,而且还是在能力最强的逢魔时刻;二是他吞食的是经三昧真火粹练过,最精纯的元魄;三是娃娃鬼本是鬼族中怨气最重的,前生没做好事短命应劫的就算了,可他本来应该享有的福寿过百,三岁就夭折了,也就是说,他还有九十七年的阳寿折了做y元,比一般鬼强多了;四嘛,则是他无论在人世或是在y间,都还未破童身,甚至连纯阳初精都未曾泄过,是无比精纯的元阳童子之身,此类人不可多得,修行,多有事半功倍之效啊!

    ……

    阿吊忍耐了半晌,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踹人的欲望,只好把它付诸于实现。

    靠,他当然是元阳童子!他才三岁好不好,他那根小jj现在除了nn之外,根本还没有其它任何的附加功能啊啊啊!

    除了三岁小孩之外,谁会有这么理由纯洁的精纯童子躯啊!不过,就算是得天独厚,他也敬谢不敏。

    还有,你到底带不带我们上京?

    鞋底很狰狞地在人家脸上左旋右旋,随着阿吊脸上的笑容越冷,这里的空气就越冷。

    果然他还是没发泄够,你师傅真可怜。

    打小元不好意思,只是意思意思两下,老道大约就是那个给阿吊发泄足了内心憋闷的替代品吧。

    王小二同情地瞥了被践踏中的老道士一眼。

    没关系,我师傅的脸皮厚,踩几脚不妨事的。

    那道童也是个了得的人物,看着自己师傅在他人脚下辗转呼救的时候居然眉毛都不挑一挑。

    我带、我带还不行吗?可是你们的尸骨要怎么处理?总不能叫我背几口棺材下山吧?

    牛青云终于屈服于恶势力之下,有道是人在鞋底下,哪能不低头?

    不过,现在这边的态势还是不平静,谁知道他们走后会不会又有军士来挖坟掘尸的,他们不守在自己那枯骨旁边,放心得下吗?

    关于这个,阿吊很理所当然地提供了解决方案:你不是还有个宝贝葫芦么?把所有的东西部收进去就行了!我警告你,要是敢往里面倒酒,我就杀了你!

    呃……

    叫他倒他也不敢啊,收着几口棺材和死人的葫芦,把酒泡下去他敢?么?又不是泡什么蛇酒那是死尸、死尸耶!都不知道有没有尸毒。

    老友,你才去了,难道贫道连酒也要戒了么?

    人生,真是无比渗淡且无常的综合啊!

    殊途·第五章(一)

    京城风光好啊!

    人多,车多。

    有的是翩翩公子,有的是如花美眷。放眼望去,堆满锦绣,遍是绮罗。

    当日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是何等旖旎的风光,这是何等动人的情景。

    自然,这一切美好里,不包括一个等了一宿才终于等到城门开,赶紧连滚带爬地去找摊子吃早餐,还因为四文钱的误差和人拍桌相向的穷道士……和他的两个徒弟。

    京城的东西就是贵,明明这包子昨天在城外卖才是一文钱一个,怎么进来就变成五文了?

    才人城,牛青云首先体会的是民生疾苦,长安居之不易的辛酸。

    再说啦,哪有像他这么掉价的高人啊?他可是奉太后之命进京来的有道之士耶!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不就是穿得破了点么?长得丑了点么?

    他被一群恶鬼胁迫着,被两个心爱的弟子欺压着,一路自筹旅费到京城容易吗?

    师弟,这个包子给你,拿好,跟紧别走丢了。

    管帐的大徒弟俊秀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虽然努力做一副少年老成状,不过大眼睛也管不住地左瞄右瞅。小弟子就别说了,根本还是一团孩气,天性活泼,就和被他拉在手上的小鬼差不多一个德性。

    对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对好吃的、好玩的,眼馋到几乎没从眼里伸出手来把每样东西都摸上一摸,尝上一尝。

    明白,看好小元,那小鬼受不得人气太旺。

    唉,这上京才的路走了个多月,那小鬼超级优良的消化系统就已经把吞下的元魄完全吸收了,拥有半妖体质的他已经可以不畏日光,脸上也有了薄红的血色,不再像是原来那般死气沉沉。只是好像他从身体到思维的成长都停止了的样子,有能力归有能力,但完全不懂得怎样使用。

    在葫芦里的群鬼对日光是畏惧得不行,可是他却闷得受不了,被他一再吵嚷,三岁小孩的精力是几个大人都熬不住的,不得已,叔叔伯伯爹爹才放他出来,让他和清楚、明白一起,在外面行走,反正明白年纪也不大,和孩子有共同语言,照顾小孩正好。

    冰糖葫芦,小元要吃!

    不准,你已经够胖了!而且我们的盘缠不够给你买零食。再说,他一个半妖体质的鬼,吃什么阳间的食物啊!?

    管帐的清楚狠下心来拒绝那小鬼,和陪着一起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师弟。

    明白还好说,到底大些,懂事点。小元则吮着手指一直眼馋馋地看向那鲜红诱人的糖果串串,就在他一个劲地用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嘴里碎碎念:飞过来,飞过来,小元和明白哥哥要吃冰糖葫芦……的时候,那个小商贩惊恐地看着自己扎在草扎上的冰糖葫芦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到的样子,缓慢地自己飞起来,向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传递。

    笨!就说你别老把你强烈的念想用在吃的上!

    在所有人都惊讶地朝那浮在半空中的红红的物品看的时候,清楚及时的出手,非常眼疾手快地啪一掌敲击小元大而无用的脑袋。

    于是,那两串飞到一半的冰糖葫芦突地失去了强烈意念的支持,从半空中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幸好也算是掉到了离那卖者不远的地方,虽然这情景离奇,但顶多也只让摸着脑袋大惑不解的人们以为是那卖冰糖葫芦的自己没c好,在走的时候甩掉了出来,没想太多。

    呼……!

    松了一口气的清楚擦汗。

    要是就这样在空中慢慢地以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速度飞到他们手中,那热闹又有得瞧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会被叫成是大仙,还是被骂成妖道?

    唉!

    不但要帮师傅善后,现在还得照顾一个小鬼的清楚开始头痛。这小鬼要用法力偷,最好也给他们偷些个值钱的过来嘛!

    偏他强烈意念能用上的唯一时候,就是看到吃的时候……

    丢人啊!

    以后你就算想要,也想点银子什么的好不好?而且还足要用比小偷更快的手法让它们咻一下飞进自己的钱袋喔!

    清楚觉得自己不做点前期育儿教育不行。

    喔。

    小元似懂非懂地点点胖胖的大头。

    牛青云腰间的葫芦非常明显地震动了两下,大概是葫芦里那为人爹爹者实在怕外面的人教坏了小孩。

    好啦,清楚,别乱教小元有的没的。明白,你拉紧点看好他啊!

    半鬼半妖的体质,清晨的时候阳光和人气都不强可以在外面跑跑,日正当中的时候他不愿意也还是得把他收回去的。

    不过小元有个教书先生的爹,这孩子教得倒好,虽然是活泼好动了一点,可是礼貌又听话。

    让开让开,国师出巡了!

    就在牛老道想找个僻静的地儿把小元再送回葫芦里去,免得他出差错,忽地前面的人一阵忙乱,奇怪的是虽然众人马上齐齐让开一条路,却没有人躲进家里去的,反而好像人一下子更多了起来。

    反而叫他不好施法。

    国师啊,活菩萨!上次他出巡的时候,我家小三子的病就是让圣水给治好的。

    我家孩子前不久受了惊,这不,我还特地带出来,让国师的佛光拂照一下,有病去病,没病消灾。

    ……

    原来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人,却全是为了瞻仰国师的风采而来的。

    牛青云师徒三人兼一个小鬼也一同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远远地,听到梵唱开道,十二个大和尚披着大红金线袈裟,敲钟摇钹地走来,后面还有几个青衣和尚抬着一顶敝篷大轿,上坐一胖大和尚,生得倒是慈眉善目的,面色红润,年纪却还不算太老,双眼半开半闭,盘膝坐在抬轿上,双手捏了个佛印,身后是一批向四周弹洒圣水的弟子。

    也不怎么样嘛!

    感觉自己的大弟子口唇微揭,似有话要说,牛青云抢先恶人先告状。大不敬的言论换来他身周听到的人恼怒地一瞪,自动离他远点。

    修道之人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张扬的,不是么?

    混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周围的人都厌恶了的牛鼻子老道征求别人的认同。

    那是因为你想张扬也没得张扬!

    看看,人家那才叫有道高人呢!一出场就万人空巷,众民景仰,哪像自己师傅,唉,只会吹牛,没本事。

    清楚说话的方式一向一针见血。

    呜……

    又被弟子唾弃了的师长捧心自怜去了。

    此时,坐在抬轿上的国师却突然双眼一张,目光如电,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呃,那个光头伯伯,好可怕!

    怕人一拥挤叫人踩了,被明白抱在怀里的小元突然打了个冷颤,小小声地说,赶紧扭头不敢再看,把胖头更往明白怀里钻去。

    牛青云腰间的葫芦也嗡地发出了一声轻响,好在没人注意,那国师只是疑惑地向这边看了几眼,游行的队伍终于过去了。

    小元,回去找你爹爹好不好?红鼻子伯伯要去找认亲了,门神爷爷会找你麻烦哦!

    习二宝现在是大宫了,宫宦人家嘛,门口是一定贴门神的,这种小妖,要进门就肯定会被拦,牛青云看过了热闹,就想起正事来。

    好!

    刚刚也才被大和尚吓过的小元很乖,很乖。

    而且为了对抗刚刚那一眼,他下意识地想不要被他看到,不自觉问又用了法力,也的确累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小元收回葫芦里去,还听得到他那不放心的爹爹大约是迎出了葫芦口,一边轻声训斥着儿子以后不许再调皮然后拍着他入睡,叨叨絮絮地消失在葫芦深处。至于阿吊他们一直都没动静……大概在睡吧,当惯了夜猫,白天都会在睡,难怪左静言会把儿子放出来。这教书先生的确有够温柔体贴的,还很辛苦,儿子在外面他又下敢睡!当人家爹真不容易。

    牛青云很敬畏地看着那小葫芦,庆幸自己早就断了凡尘俗世之念,只有弟子,没有儿子。

    一只装满鬼的葫芦很顺利地混过了门神的眼,在仆众的引路下进入习待郎府。

    一步跨入这布置得美伦美奂,尽显华贵之气的宫宦府邸时牛青云并没有很吃惊。

    真的。

    并不是说他不对人家精致的器皿眼红眼热什么的,而是,一进大厅他就觉得这里的风水格实在很……不舒服。

    感觉简直像在冲煞似的,进得门来就浑身不自在。

    几块直角正对着门窗的假山石,中堂还摆着一块奇石弄得整个房子像奇石馆似的。虽然他是知道习家二宝从小就喜欢收集石头,但没想到他长大后这癖好不减反增啊。

    牛道长,睽违多年不见,您的身体还是一样的硬朗!

    习二宝习寒飞大笑长揖着迎出门来,他在村里长到十五岁,才随父亲人的京,牛青云当年力伏鱼妖却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还很小,现而今国后为了五皇子之事,忧心忡仲,正是他可向朝廷举荐有用之才并讨好太后的大好机会。

    二宝……呃,习侍郎、习大人,你看我这记性!

    脱口而出就叫他在家乡里的呢称,然后再看看人家一身官服,牛青云干笑着改口,被自家感觉到丢脸的大弟子一瞪。

    牛道长说哪里话,您记得我才是本官的荣幸!不嫌弃就继续叫我二宝,等您老一出马,收伏了那禁宫中的妖物后,更别忘了二宝就好了!

    习寒飞在朝中已久,这一口官腔是打得滴水不漏,马p也拍到恰到好处,让人听了无处不妥妥贴贴的。

    好说,好说!

    才要迈步进门,牛青云看到角门处有个侍女扶持的贵妇蹒跚而行的身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进得花厅坐下来才?一口茶,就见一个下仆匆匆而来,在习二宝的耳边着急地禀报什么,这边,习寒飞闻讯变色,像是急着要往后堂走,又觉得这有点不恭,只好陪笑地解释道:道长远道而来辛苦!但真是不巧,拙荆近来又身体不适,本宫……

    啊,二宝啊,你老婆不舒服就尽快找大夫,赶紧忙去吧不用管我们。不过我说二宝啊,如果你老婆是有喜了呢,这个风水格下太妥啊!

    左右打量着这房子,牛青云顺口的一句话,拉住了习寒飞急着赶往后堂的脚步。

    道长!道长料事如神!内子可不就是有孕了,想我习家三代单传,夫妻结发十载却无所出,去年纳了个小夫人冲喜,这好容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