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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心的教书先生再对自己歌功颂德一番呢,一没留神,他又魂游天外去了。阿吊泄气地收回在他面前摆动着的那只手,一回头又看到王小二偷看自己的神色,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转过去给他个后脑勺,阿吊起劲地和小元做玩手指游戏,誓要把这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

    馨人的花香在夜空里传播得更加悠远,自皇叔之乱后,鲜少有喜气的深宫里,这段时间人人忙碌,脸上带笑,却又都有几分神秘。

    母后,合适的人选还没找到么?五弟那边还好,瞒得他紧,人也已经在休养恢复当中,看起来身体是不成问题了。

    二皇子轩辕凤翔一边帮母后的挑选翻开了一地的红绫绣缎,一边略有些着急地催问一个结果。

    道长给五皇弟相命,建议要给他挑一个福泽深厚妻子,以抵挡他流年的冲煞,他是完全赞同的。但想到五弟在北行宫的事,又怕五弟心下有所排斥,还特地游说了太后,全宫上下一致将此事瞒得死死的,不许在五皇子面前透露一点口风。好在五皇子大病初愈,也不太有精力外出,所以宫里对他的婚事已经准备得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新娘子的事,却是半点也不知情。

    都是你大皇兄啦!我本来想在全国选秀,叫家中有适婚年龄的大臣们都把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递上,不求佳人淑女,重要的是命格相配,能让辰儿一生平顺。可皇上说这样太张扬了,他说要亲自给你五弟挑一名有福荫的女子,哀家也不好太过反对。

    其实皇上的心思她这做母后的也能理解,如果皇子选妃都全国大选,那岂不是和皇上选妃差不多了吗?自己一直太过偏心小儿子,他这当大儿子的虽然没说什么,但在礼节和名份上还是有点计较的。更何况之前传出小皇子病得这么严重,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大臣也怕孩子一嫁过来就守寡,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强别人把女儿交出来不是?皇上自告奋勇,说要在全国普查记名人册里给选出个八字好的不得了的女子,那就省事多了。

    哦,居然皇上也这么费心啊!

    轩辕凤翔倒是有些吃惊听到这个消息。大皇兄对五弟的感情一向不算太好,突然对五弟的终生大事积极起来,倒叫他觉得有点奇怪。

    反正日子牛道长已经挑定了,名册也在请他过目。只要世上有这么个人,哪怕她是高官之女,还是贫民之后,九天玄女哀家都能把她给带到宫里来,许配给辰儿。

    太后选定了一款鸳鸯戏荷的图案,吩咐下去让宫人赶制了,自从牛道长说要冲喜以来,小儿子的病情一日好似一日,她的心也安定多了。

    母后……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五弟的皇妃不是太后亲自挑选而是皇上亲自选定之时,二皇子轩辕凤翔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安的因素。不过……再怎么荒天下之大谬也不可能选个男人给五弟当皇妃,最坏的都已经过去了,其它的不必想太多才好吧。

    已经晚了,我帮您把这样式送到锦绣殿去吧。

    轩辕凤翔又到了自己的出宫时刻,顺便替太后做事送顺水人情讨乖巧,一路上还在为五弟的婚事而烦忧着。

    花的香气随夜风浸入了恒古以来只飘荡着浓浓书墨香气的御书房,批章阅卷到深夜的皇上嗅到这自开春以来第一场花开盛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到床边推开了窗子,朝外望去。

    在银白月光下,白天里明媚鲜艳的鲜花都褪了色,但那暗香微动,花气袭人,却是白天里领略不到的。

    月光下,远远地看到二皇子的人马提着灯,穿过花中小径从角门出宫而去,竟也没过来给自己请个安,月光下那人俊美的侧面如月神临世,袍角带着花香,轮廓在月光下被勾勒得深深的,不见了少年时的娇柔,却别有一番滋味。

    从冷宫初见他至今,已经有十五年了呀,那个粉粉团团的美丽孩子,居然也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与凤辰相比起来,这个年岁和自己更相近的异母的二皇子才比较像自己的弟弟,虽然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不甘心却又主动处处让着自己,那咬着唇强行压抑自己骄傲的孩子很早熟,从小就懂事的知道要在宫里讨好谁、跟近谁才能有出头之日,自己也知道他最初的接近是为了什么,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了他这也的机会,造就了今天的魔神二皇子。

    突然在月下回想起往事的皇帝正自出神,背后的殿门微微一响,有人竟然不经请示就一步跨入,打断了皇上独享片刻的宁静时光。

    来人伏地叩首,虽然脸色苍白却不显畏惧,轻声道: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哦?你竟然还敢有事求我?

    恍惚间似乎见到自己刚刚才凝神注目的人分身有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皇上定了定神,看清了来人,不由得又恢复了他那种惯有的懒懒微笑,走回龙椅上坐着也不叫人起来,只是淡淡地嘲讽。

    其实,眼前这水红色衫子的青年才更符合他心目中长大了的轩辕凤翔的模样,眼睛里有一丝狡猾,脸上带着怯怯的笑,美丽柔弱有如好女。

    是,罪臣请皇上给罪臣的妹妹赐婚,这是臣妹的生辰八字,与五皇子最是相配。

    膝行靠近,双手举高把手上的黄符小字条呈给皇上,那青年也不离开,就顺势把下巴搁在皇上的龙腿上,跳跃的烛光把他的脸染上了一层金橘的红色,异样的妖艳。风吹烛动,闪动的眼神更魅惑诱人。

    就是逃到尼姑庵,最后命大地逃过搜捕的那个?

    他们那一族战败后每个亲系血族的下落,皇帝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小姑娘的确是命大福大。

    据说其实这皇叔的幼女并不是他的种,而是新讨的小妾肚子里带进来的。当时只道是皇叔荒y,不顾皇族血统被扰混,后来才知道,那新讨的小妾是皇叔所有女人中,长得最像丽妃的一个。那女婴一出生,也就顺理成章地做了皇室郡主,不能不说是个福气啊吼的。就连后来皇叔终于起兵宫,直至战败阖族被灭时,除了一直被押在宫里当人质的轩辕月晓是自己知道没有参与谋反一事侥幸存活的人外,那小郡主被忠心的老仆送入尼姑庵中,也没死在战乱里。

    是。皇上若是不信,可叫道长亲来验算。

    这么说着的青年,修长的手指却隐入了皇上的龙袍之下,在他胯间的雄性潜伏处轻轻逗弄,甚至在他玉囊下弹动顶弄,待得感觉衣下之物已经微微挺起后,一张嘴,隔着衣物吻上了那儿,把脸颊贴在充满了雄性麝香气的那里摩娑。

    你又有什么目的?想把她送到宫里来,这样就算五弟真的死了,她至少也还得了个皇妃的名份,不会再被太后和朕追究前事?

    这种有事相求就对自己无比恭顺的态度也是一样,和那人相同。只不过,那个人却只在自己梦里展现过类似情色盎然的顺从,自他再大些后,从来没有一次主动要来自己身边过。

    微臣只是想保住世上我唯一还存在的一个亲人,而去此女的确福泽深厚,是堪配小皇子的合适人选。

    自下而上看上来的月晓呈现出一副全然恭顺的姿态,凤眼一挑,情欲的韵味浓浓地孕在他的眼角眉梢,尤其是皇上那怒拨昂挺的分身就直指在他嘴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让人狠狠蹂躏的情色味道。

    ……别说得自己这么可怜,你的亲人可不止她一个。她才应该算是最不该当你亲人的人吧。

    这小子是咒轩辕家的人都死光吗?

    现在被赐名叫越晓的男子,他的真实身分太后不知道,二皇子不知道,天下人都不知道,可是,一手策划出这件事的皇上却不能不知道。

    一把抓住他乌黑的长发,得他不得不把整张脸都仰成一个让脖子难受的弧度,轩辕凤夼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心里的无名火被他撩拨得有加重的趋势,重到让他无法继续维持那总是挂在嘴边的微笑。

    臣虽然不识什么孝子,但父仇不共戴天之一句话是听过的。普天之下,莫非皇上,您是天子,我不能报仇,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轩辕家的人了。

    苟且偷生,以男子之身行女子之事伺奉君主,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若不是……若不是因为还有那个及月璃的存在的话……

    咬紧牙忍受脖子都快要折断的痛楚,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反而笑得更妖媚,这三分刚强却又折在柔弱里的表情触动轩辕凤夼的过往回忆,叹了口气松开手,把人抱上软榻去的皇帝只丢下了一句那朕叫人相过她的八字,能不能成全你,就看老天的意思了,便堵了他的嘴,不再让那惹人爱又惹人恼的小嘴再吐出任何刺激性的话语。

    现在,朕只想在你这张嘴里听到呻吟与求饶,夜还很长,你好好伺候吧!

    今天既然难得他自己送上门……

    望着在自己身上起落,因为难言的疼痛与快感而张嘴咬住了一络乌亮长发昂起头,身子都染了一层淡淡绯色的青年,皇上并不怜惜。

    月光在窗上剪下了一双人的影子,亲密地交缠,却疏远地从不对视。

    风从窗子掠过,花香让总使人觉得y郁的佛堂都为之气象一新,不久之前才给五皇子奇怪的病和闹鬼的传言吓得半死的宫人们也觉得自己复活了一般的,特别地热闹而忙碌。

    香初姐姐,让我给小皇子奉茶吧,之前你才送过药,才见了小皇子出来的!

    在这样的春夜里,花开向晚,春意融融。春心萌发的小宫女忍不住央求比自己大一点的宫女姐姐,把进屋去看小皇子的机会让给自己。

    不行!之前是谁说服侍五皇子太可怕了,五皇子的病太可怕了!怎么,现在人家好了,打理整齐不再吓人了,你就想把这好给讨了去,那我这姐姐也别当了,我给你当妹妹吧!

    那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年长宫女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伶牙俐齿数落得发花痴的怀春宫女无言可对,只能低下头绞自己的手帕傻笑。

    香初姐你就好了,太后说你细心,指名要你服侍五皇子,哪怕以后他大婚也让你随侍在侧,我们可就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了,就让我们多几个见他的机会嘛!

    另一个煽火烹茶的宫人也加入今晚的讨论,她们还都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活泼善良也善忘,尤其是还爱美,自打五皇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后,这宫中往来的各色人等也分外殷勤起来。

    一是因为知道这小皇子是太后的心头宝,特地前来讨好的。

    二嘛,则是……

    哎呀,我之前一直以为,二皇子已经是宫中都挑不出数一数二的好来了,没想到五皇子病好了之后,连二皇子都给他比下去了,我看连前朝的丽妃都不如他呢!

    心直口快的倒水宫女一不留神就把宫中的两个禁忌都说了出来,倒是把同僚们都唬住了,赶紧着个人出去探看了半天外间的动静,这才又把食指竖在唇边悄悄儿回来,示意在这里不能提二皇子和丽妃。

    那个俊美得跟魔神一样的二皇子,自从上次杖毙了两个宫人之后,就成为了众宫女们所畏惧的存在。再说二皇子虽然长得很美,可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美,冷峻的神态只有见到太后或是五皇子才有所缓和,鲜少露出别人能见到他所有的另一种表情,不过这二皇子也是心如钻石的战神,绝没有人胆敢触犯到他的禁忌。丽妃,则是前朝那个给国家带来八年动荡的红颜祸水,传说中那个濯水而妖,持莲以舞,一曲舞动天地的角色艳姝,天子竟然为她而震动倾倒,一舞未毕,恐其细腰不堪支持,众目睽睽下亲下御座为其持腰,宠爱无度。虽然这些年纪轻的宫人们不一定都亲眼目睹,但从前辈们偷偷流传下来的描述和闲谈里,自然也勾勒过那倾国佳人的倩影,更何况之前还在大殿出现过她的鬼影呢!

    啊,不能再跟你们聊下去了,我快要误了时辰了!蕊珠妹妹你也别丧气,我想着法子把小皇子哄出屋子来散个步,那这样大家都能见到皇子了么?

    都说小皇子是最任性刁蛮的人,不过照她看啊,这小皇子也不知道是病太久了还是怎么地,人虽然好了,却还是有点呆呆的,经常能一个人发呆很久,或是有时会对着空气一个人说话,但对下人们都还算宽容,虽然很大可能是他根本就没关注过下人们的举动,自然也不会计较。

    这样最好啦!

    宫女们中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那叫香初的才要迈步时,正殿的门去呀——一声开了,淡淡的月光立刻泄了进去,照在打开门正要出来的那少年身上。

    他年方十五、六岁,目光清亮,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倒有大半是披散下来,黑玉般环在身周,显得只着一件月白的中衣的身形更娇小,映月仿佛发着光的面庞上,淡色的唇像是最娇嫩的鲜花揉就,脸白得微有些透明,倦倦的仍有一丝病容,那份憔悴却叫人见了心疼。他赤着双足,就这样走出来的行为叫宫人侧目,但本人却毫不在意,像是乡间最野蛮无状的孩子,可一举手一投足间却行止高雅,只觉天真烂漫而不觉粗鲁,果然是天生皇族,即使是最简便的装束,也无掩他身上展现出来的高贵血统。

    五皇子,您……您怎么出来了?

    虽然说她前一刻还在跟姐妹们说要把五皇子哄撮出来,可是万一他真的出来了,着了凉,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了。

    香初赶紧迎上去,进屋取来披风和鞋子给倚栏望月的小皇子穿上。

    叫你们把这宫中的符纸、佛谒都撕了,是已经全部撕去了吗?

    看到身上披的明黄色披风突又想起什么,在月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众宫人瞩目焦点的小皇子皱了皱眉,开口这样问道。

    已经照皇子的吩咐去做了。若是小皇子还不放心,我们立刻再查视一次。

    奇怪,不是说小皇子是因为被鬼缠身才病了的吗?怎么他一好就坚持说这里没有鬼,而去打发脾气说就是因为她们把这么多见鬼的咒符贴在他周围,他才疑神疑鬼地病得好不了。

    不过宫女们可不敢顶撞太后的心头宝,也借机走出来能让小皇子更近,立刻就有一大批人行动起来,在这小小的宫院里四处跑动着,就怕还有哪点不如小皇子的意。

    见到宫人们有严格照自己吩咐去做,那小皇子——轩辕凤辰满意地轻轻点头,也不再管她们是不是还在脸带绯红偷望自己。

    站在檐下看了一会儿皎洁的月光,走到无人的花园小径中,昂起头对着空气悄声道:其实,你在这里对不对?

    再不出来,我叫人把这宫中其它所有的地方都贴上驱鬼的黄符,看你还能躲到哪里不现身见我!

    久久,等不到响应后,又向着那无名处的空气重复他刚刚说的话。

    你在不在?

    出来……

    风把他的轻叹向空中散播了出去,轩辕凤辰注视着花丛中因风而起的凤蝶,攥紧了拳头在无人的小径中站得更直、更笔挺。

    他变成了鬼,既然能出来第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第三次……

    他轩辕凤辰想找的人,哪怕是天堂地狱,碧落黄泉,也要想尽千方百计把他给找出来。

    就算人鬼殊途!

    《待续》

    情未了·文案

    左静言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个性不适合恨、也无法恨轩辕凤辰。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滞留宫中,夜半得合、晨晓离去的苦恋情况。

    他们先前同性相恋已不容于世,现在人鬼殊途更是不可能。

    可是,每当看见他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他就是忍不住……

    就算是人鬼殊途又如何?

    他好不容易盼得心爱的左静言夜夜相聚,无论是大罗天仙都不能拆散他们。

    就算左静言的身体冷得像冰,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如果他不原谅他,那他就把命也奉上……

    情未了·第一章

    风中的花香叫人沉醉,却也有一股迷惑人心的意味。

    脑中瞬间跳跃过那样的昼面,今天在这里对面而立的,却也仍是当时的两个人。

    盛气的、决绝的、冷漠的绝色少年。

    赢弱的、温文的、淡然的意气书生。

    左静言隐在花中苦笑。

    看着那个发出了威胁,要把全宫各地都贴上驱鬼符,却只在他身边留下余地的别扭孩子,他那别扭的个性一直没改。

    似乎他觉得,把喜欢这个弱点曝露无遗是一件可怕的事,所以会想尽办法去掩饰他的真心。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他在做人的时候,时常被他这样的个性给弄得团团转,做了鬼,却也还是一样搞不清他说的到底哪边才是对的。

    不过依照他通常会做相反的事来迂回求和的个性来看,也许,他只是想把自己出来吧。

    如果自己也能修炼有术,修到阿吊的读心术就好了。

    这样,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瞻多的阻隔、误会,或者,他至少能知道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明明,那孩子还很留恋他的不是吗?

    留恋到哪怕是自己变做厉鬼要向他索命,他也并没有找高人来对付自己,反而赶忙地振作起来,甚至连之前的失心疯都像是治好了——虽然说现在他四下寻找自己、时时对空气呢喃的举动,在别人眼里看来又是另一种疯症。

    他喜欢到离开自己就是这么的痛苦,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还有小元,他虽然总说讨厌小元,可是记起他肯为小元冒险的往事,或者,他并没有讨厌小元到想把这无辜的孩子也一并送上死路的地步。

    那么,有什么是让他觉得比死的威胁更可怕的事呢?

    要不要出去跟凤辰问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