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落魄妻主 > 第 9 部分

第 9 部分

柳瑛搁置在船沿上的那只素手覆了过去,反复揉搓几下,然后紧紧握在手心里。

    手背温热酥软传来,柳瑛斜眼轻轻一扫,心下便是了然,手臂保持原状丝毫不曾移动,眼睛只管盯着前方恍若未觉,眼角余光却不禁一再偷偷打量着他的云淡风轻的侧脸,直至瞄见耳垂处那抹红晕,这才收回目光,嘴角笑容渐渐浮现。

    青竹拿胳膊拐了蓝烟后背一下,冲船尾方向挤了挤眼,蓝烟顺着目光看过去,见柳瑛与公子并排靠坐十指交缠,俨然一副蜜里调油的恩爱新婚模样,欣慰的笑了笑,拽着青竹提上采摘来的大半篮莲蓬,轻手轻脚的转去船头,并低声吩咐船上奴仆不得过去打扰。

    画舫缓速向前行进着,柳瑛脚丫踢腾着,温水掠过脚面通体泛着舒畅,身畔苏昕络衣冠整齐正襟危坐的模样很是扎眼,于是身子往下一俯将他左脚抱在怀里,便欲退掉他绣花鞋,苏昕络倏地一下抽回来,红着脸斥责道:“胡闹,我一个夫道人家,怎能如此有失体统?”

    柳瑛锲而不舍的又将他脚拢到怀里,将米白缎面绣花鞋脱下来放到甲板上,又扯下那双雪白织袜,接着便去奋斗另外一只,嘴里调笑道:“公子竟还有体统可失?”

    抛头露面,商场周旋,饮酒习武,不晓女红,招赘妻主……诚然,能失的都已失去,也无甚可再丢脸的,她这番话正巧触及他的短处,面上羞愤交加,将她的手使劲往边上一甩,苏昕络“蹭”的站起身,两眼瞪着她,怒吼道:“也不拿镜子自个照照,要出息没出息要模样没模样,本公子不嫌弃你已是万幸,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嫌弃我?”

    “柳瑛有几斤几两心中自有计较,哪里敢嫌弃公子你呀,只是随口说笑罢了,何必动怒呢?”柳瑛单手撑地站起身子来,将他推坐回去,接着人也紧挨着他坐下,两脚复又伸进水里。日光突破乌云环绕,自东边探出个脑袋来,四周橙色霞光泛滥,水面也被染上一层金粉,柳瑛脚尖懒洋洋的划动着水波,时不时撩拨一串水珠到苏昕络脚背上,苏昕络细长眉眼转过来轻轻一勾,屈腿将她脚丫踢开,她拱起脚背追逐过去,寻到他脚底拿拇指轻轻一挠,苏昕络假作淡定的表情顿时破功,眼角一眯唇角一挑,“噗哧”一声笑出来。

    嬉戏打闹间有琵琶乐声响起,恍若散了线的琉璃紫珠滑落到实心的大理石地板上,铿锵清脆之声不绝于耳,在广阔的湖面上蔓延开来,一瞬间所有人手上动作都停住,纷纷抬起头向声源地望去。

    浓雾之中,一座画舫半隐半现,甲板上有一青衣男子席地而坐,手上琵琶斜抱,手指熟络轻巧的拨捻勾弄着,身后不远处有一紫衣女子轻倚廊柱,手里折扇轻摇,如瀑青丝随风轻舞,虽瞧不清长相,身形气质却是极尽风流之态,船桨摇动流水哗啦作响,水面嫩白粉红上露珠晶莹剔透,有白鹤自舱顶掠过,柳瑛将头转向苏昕络,由衷赞叹道:“好一对才子佳人,真真令人羡慕。”

    苏昕络武功在身目力必是柳瑛所不及,抬头眯眼朝那画舫望去,廊柱下那一脸玩世不恭神情的紫衣华裳女子正是谢芳尘无疑,而跪坐在地双目含春,不时扭头冲谢芳尘秋波暗送的青衣男子,却是沈家那个怯懦胆小而又突然身怀有孕的小表弟,脸上神情顿时晴转多云,他猛的站起身,冲掌舵的船夫大声吩咐道:“加速加速,给我把前方谢家那坐画舫拦下来!”

    竟是谢芳尘?还真是冤家路窄,表弟有孕之事苏昕络本就气愤非常,只是偏巧赶上年太卿过世他也不曾顾得上,如今给寻的机会,哪肯轻易放过?只是这湖上船只众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皆有,果真要闹起来只怕三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于是忙抱住他一只手臂安抚道:“横竖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既然连大舅母都不反对,你又何必在这里妄作小人呢?”

    “大舅母当然不反对,她外调数载乍然回京毫无根基,与谢家联姻,不仅能攀上谢丞相这个御前红人,还能通过谢芳尘搭上太女这条大船,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她正求之不得呢。”苏昕络冷哼,随即闭眼叹了口气,无奈道:“表弟那么个玉人,打小便被舅舅养在深闺,心思单纯纤尘不染,争宠呷醋勾心斗角又全然不懂,嫁到谢家那般豪门朱户,谢芳尘又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真真是……”

    前些日子大舅舅回苏家来哭诉,想必也是如此这般心忧,只是于荣华富贵门楣荣耀面前,男儿家的那些小心思根本不值一提,如同中国古代封建社会里那些被迫远嫁异国他乡的公主,时局安定国泰民安便好,谁又会去在意她们幸福与否呢?谢芳尘虽非j恶之人,但生性博爱风流,如同蓝烟所说,终归算不得良人……

    柳瑛抬手拍拍他后背,叹息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聘书已下,你也只不过是别个表兄,这些事情总不好c手干预太多。”想了想,又开解道:“二皇女年仅一岁毫无威胁,太女地位稳如泰山,大舅母选择与谢家联姻,也不算站错队,对苏家倒无甚坏处,你便勿要再忧心了,随她们折腾去吧。”

    “也罢……”苏昕络深深叹了口,将柳瑛搭在自己后背的手抓下来握到手心里,苦笑道:“世家关系总是这般盘根错节,先前是我思虑不足,总想着能撇清关系置身事外,可这又谈何容易啊?”

    柳瑛回握了下他的手,点头道:“既无法脱身,那便站到最为有利的行列里罢……”

    “咳,”一声轻咳将两人话语打断,谢芳尘站在船头折扇轻摇,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拿眼神暧昧的在两人交握的那只手上乱扫,柳瑛微微用力从苏昕络手心挣脱出来,冲谢芳尘拱手问好道:“贤妹,还真是巧……”

    苏昕络走前一步,斜睨着谢芳尘,冷笑道:“谢三小姐好雅兴!”

    听得表兄声音,沈子祺连忙将手上琵琶放置到方桌上,整理下衣裙站起身,从谢芳尘一侧走上前来,冲苏昕络福了福身,道:“子祺见过表兄。”又直起身转向柳瑛,准备再度弯腰行礼,柳瑛连忙虚虚一扶,摆手拒绝道:“不必如此多礼,你现下身子不便,当仔细着才是。”

    沈子祺顿时脸色涨红,揪着衣角小碎步的往谢芳尘身后挪,苏昕络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同谢三小姐一道出来,舅舅舅母可否知晓?”

    婚约已定,按照习俗新人成亲前万不可见面,今日出来游湖采莲乃是谢芳尘一早悄然将他从后门带出,却不想被表兄撞见……他顿时吓的脸色惨白如纸,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能辩解的话来:“我、我……我……”

    谢芳尘“哗”一下将扇子收拢起来,伸手将沈子祺揽在怀里,点着他鼻尖哄道:“瞧瞧,小脸都白了,真是让人心疼的紧。”抬眼瞟了瞟苏昕络,又调笑道:“自家表兄站在面前,又不是那深山里的老虎蹿出来,何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这是拐弯抹角骂苏昕络是公老虎呢,眼看他脸色顿时y沉下来,本就憋着一口气,若真要发作起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连忙在他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歪头瞅着谢芳尘,抿嘴笑道:“贤妹行事果断决绝,实是让人佩服的紧。不知婚期定在哪日,愚姐也好提前攒些银两备份薄礼,去府上讨几杯酒来吃吃。”

    谢芳尘一手揽住沈子祺,另一手将折扇轻展摇晃几下,眯眼呵呵轻笑道:“子祺出嫁,怎么少得了表兄表嫂的帮衬?日子定在七月末,小瑛瑛尽管放心便是,到时请贴自会奉上。”

    “那便好。”柳瑛点头,舒展了下腰身,又懒洋洋的笑道:“听闻谢家对于辈分礼仪最是讲究,既然贤妹要迎娶子祺表弟,以后少不得要称呼在下一句‘表嫂’,只怕这‘小瑛瑛’一词颇为不妥当……”

    “表嫂……”谢芳尘语结,随即皱起眉心摇头轻叹道:“当真是近墨者黑呀,这才过去多少日,你便变的同……一样死板迂腐,哎……”

    横竖不敢直接讲出口,苏昕络冷哼一声索性坐回船舷上,两只光l的玉足搅乱了一湖碧水,沈子祺安静的窝在谢芳尘怀里也并不准备c话,日出江花浓艳如火,湖面上两座瑰丽画舫齐头并进,谢柳两人隔船而立,间或闲聊几句,微风轻吹衣袂飘飘,清淡浅笑浮现面颊,此年此月此景,在往后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不免让人怀念万分。

    第31章

    六月的天,太阳落山很迟,黄灿灿一团挂在西边,将屋瓦砖墙都染上层颜色,用过晚膳柳瑛百无聊赖的坐在后院湖边乘凉,地面热气堆积一天,此时泛上来与轻柔微风纠缠,让人心里涌起股难抑的燥意,她索性靴子一脱织袜一甩,裤子也没挽就将两根腿浸入水里,丝丝凉意传来,她舒服的闭眼深呼了口气。

    苏昕络从蓝烟手里抓了把鱼食往湖里一丢,立刻有金鱼围拢上来抢夺,他眯眼轻笑,眉宇间道不尽的温柔姿态,蓝烟拿手指捅捅他胳膊,朝柳瑛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妻主大人自个在那呢,公子不过去陪陪?”

    “谁要去陪她了?”苏昕络哼了声,抬眼看过去恰好对上柳瑛目光,她抿唇轻笑着冲他招了招手,他顿时垂下眼,蓝烟在身后“噗哧”一声笑出来,见公子满脸羞怒风雨欲来,连忙圆场道:“妻主大人叫您呢,兴许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公子赶紧过去瞧瞧吧。”

    苏昕络静默良久,待抬头时才发现蓝烟已不在身旁,那厢柳瑛眼神始终定在自个身上,他只得迈着小碎步缓慢的挪过去,她俯身吹了吹身畔青色石板上的灰尘,招呼道:“公子坐。”

    抬起裙角,他动作优雅的坐下去,柳瑛牵过他搁置身畔的一只手,苏昕络眼神闪烁的微微挣扎几下便任由她握在手心,只是两颊还是不禁绯色上浮,她调皮的微垂下头将唇印盖上他手背,满意的看到那抹绯色瞬间加深并蔓延到耳根。

    苏昕络一脚踹到她小腿上,娇嗔道:“你这色胚……”

    柳瑛顺势将他那脚抱进怀里,边脱他绣花鞋边调笑道:“横竖是自个夫郎,再怎样色也是天经地义。若是当真对公子没半点念想,净惦记着外面那些狐媚子,才真是大大的不妙。”

    “若你敢对本公子有二心,定打你个皮开r绽!”苏昕络顿时横眉竖眼,另外只脚对着她便踹将出去,柳瑛眼疾手快的将其抄在手里,与另外根一起拢到自己大腿上,两人本就挨的近,如此一来姿势便呈现极其暧昧的状态,夕阳下苏昕络水眸盈盈两腮酡红俨如刚刚成熟的水蜜桃,边两脚踢腾挣扎着,边毫无威慑的斥责道:“放开,快放开我……”

    原本只是想帮他将鞋子脱掉,浸到水里消些暑意,结果他这般扭动挣扎跟诱人神态,倒让她喉咙发紧眼神粘在那唇上移不开,初衷已然忘记,抬手搭上他肩膀用力一带将他拥进怀里,脖子一扭头一歪,便将唇对着那水蜜桃贴了上去。

    在此香艳暧昧的时刻,脑子里却突然忆起前世曾看过的一本书,在那书里米国某知名心理学者曾断言“其实,人人都是□犯”,而现实里□犯之所以稀少,只是因为周身条件不成熟所致,当初她曾对此言论嗤之以鼻,如今看来人果然是有些劣根性的。

    一触即离,快的让人发怒尚且不及,苏昕络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抬手恨恨的在她肩膀上推了一把,结果手被她猛的按住,一路往下拖拽,直至覆上胸前那高耸的柔软,他吃了一大惊,连忙臂上用力欲将手收回来,柳瑛扬唇轻笑,单手搂住他后背整个人贴了上去,头埋进苏昕络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眯眼满足的感叹道:“真香……”

    脖畔温热麻痒,苏昕络整个身子僵硬成一团,左手被压住动弹不得,只得奋力单手推搡企图隔开两人距离,结果忽略了那手方才贴在她胸脯上,这般一揉一搓一按一捏,柳瑛禁不住舒服的哼哼:“嗯……唔……”

    压住那只如受惊白兔般的素手,柳瑛唇边贴近苏昕络耳垂,暧昧的调笑道:“先前说我色胚,现下公子如此主动引诱,又当作何解释?”

    苏昕络浑身一颤,待明白过来她话里意思,浑身血y都涌上脸颊,热辣辣的难受,呼吸也变的有些不顺畅,他别开头深吸了口气,高声道:“胡说……谁、谁引诱你了?”

    “嘘……”柳瑛拿指头点住他唇,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压低声音道:“小声些,仔细隔墙有耳。这引诱妻主的罪名,可大可小,听说严重些的,是要被沉塘的。”

    “那是针对侧室夫郎的家法,本公子乃正室,想引诱便引诱,全然不受其左右,谁能奈何于我?”苏昕络不屑的哼了声,话刚出口便听得柳瑛闷笑数声,仔细一回味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冲动说错话,顿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阵眩晕,结结巴巴的辩解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

    柳瑛打断他,低笑道:“这便回房如何?柳瑛但凭公子引诱,绝不反抗。”

    苏昕络双手使力猛的将她推开,眼看便要炸毛,柳瑛连忙凑上去将他搂个死紧,哄道:“好了,就是开个玩笑,莫要气坏身子。”用手指缓慢的顺着他发丝,又温柔道:“给我抱下吧?就只抱下,不会做旁的事情……”

    身子微微挣扎几下便停止下来,苏昕络顺从的任由她搂在怀里,风将发丝吹乱,皂角清香环绕鼻翼,湖中鲤鱼一个接一个跃出水面又跌落回去,他弯着唇角闭上眼,微叹了口气,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柳瑛将他发丝绕在指尖打着圈圈,四周风景怡人,难得能像前世情侣那般约会一次,便没话找话的同他闲聊道:“大舅母回调后,江南那边生意状况如何?”

    苏昕络往她怀里拱了拱,脸上神情似睡非睡,慵懒道:“江、浙巡抚皆由大舅母一手提拔起来,总不至于下绊子便是。至于说那新任江浙总督,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忙着笼络人心丰满羽翼,暂时还不会影响到苏家分毫。”

    “那便好。”柳瑛点点头,顿了顿,又担忧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这江浙总督在江南站稳脚跟,难保不会着手撤换江浙两省巡抚,到时只怕……苏家这些明暗买卖俱是艰险,让人心里很难踏实,倒真不如就此罢手……”

    苏昕络抬起头来,斜眼瞪着她,鄙夷道:“罢手?想的倒是轻巧,如何能罢手?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开始了便没有回头路可走。再者,苏家数百年基业,多少男儿为此舍弃自身幸福,无数女子为此打拼一生,我苏昕络虽不敢自比先辈,可也断不会做出有损苏家丝毫的事情。”

    时机不成熟,谈论此事的确不妥,况且罪人得由她柳瑛来做才行,她将苏昕络的头按回自己怀里,笑道:“好了,暂且不谈此事。日子过的倒是飞快,转眼已经六月,不知府里近期有何大的计划安排?若需柳瑛帮衬,公子尽管开口便是。”

    若非她问起,倒还真忘记提醒,于是苏昕络忙道:“六月初八是本公子生辰,要在府里大宴宾客,还要请德春班的小香儿来唱堂会,到时你这个妻主得出面应酬。明儿午后容锦坊莫裁缝会来替咱俩裁新衣,规矩什么的回头叫蓝烟来教导下,你自己也要上心着些,若是丢了本公子的脸面,可饶不了你!”

    夫郎生辰做妻主的总要有所表示才行,柳瑛答非所问道:“不知公子想要什么礼物?”

    苏昕络听的一怔,倒是年年收礼,宫里也不忘借机赏赐,可终究意义不同,她一脸期待的模样,不见任何的作假,心里浮起一阵暖意,不枉自己这些日子的优待,有她这句话便知足了,他抿了抿嘴唇,一脸无所谓的答道:“本公子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哪里需要你的礼物。”

    柳瑛翻了个白眼,准是别扭性子又上来了,她就不信会有男子不稀罕自个妻主送的礼物,嘴里这样说,若是当真不送难保要发火,她摸出袖子里的方正印章,摇头笑道:“横竖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也就是费番工夫罢了。既然公子不作要求,那柳瑛便自个看着买了,到时公子可不要嫌弃才好。”

    苏昕络一把夺过那印章,扯过她袖子塞进去,瞪眼斥责道:“这印章关系重大,岂能随意乱用?若是需要银两,只管去帐房领,本公子已提前吩咐过,帐房娘子不会刁难于你。”

    “公子待柳瑛真好,来,亲一个,啵……”柳瑛听的心花怒放,腆着脸皮嘟起嘴巴□着朝苏昕络靠去,苏昕络大窘,连忙将她推开跳将起来,袖子一甩扭转过头咬牙道:“无耻y贼,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y自家夫郎而已,要体统作甚?”柳瑛大笑着作势便要追将而去,结果坐的时间太久两腿麻木的厉害,重心不稳的朝前砸去,身后凉风袭来,他下意识的一个回旋踢,柳瑛便腾空而起,然后“扑腾”一声摔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苏昕络先是一惊,接着被她满面尘土的模样弄的一乐,抿着嘴角忍笑哼道:“色胚,活该!”

    第32章

    “叩、叩、叩……”阵阵节奏缓慢却又坚持不懈的敲门声终是将柳瑛从睡梦中唤醒,她睡意朦胧的爬起身,打着呵欠去开门,蓝烟端着半盆水站在廊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昨个妻主大人还反复叮嘱蓝烟务必早起,结果您自个却睡到日上三竿。”

    柳瑛抬手揉了揉眼睛,朝门外瞥了一眼,天色暗沉,半丝日光都不见,便回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上去,掩袖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抱怨道:“不过是上街买寿礼,瞧把你激动的,至于天刚亮就把人挖起来嘛?再者,就算再心急,也得等人家店铺开门才行吧?”

    “天刚亮?这都辰时三刻了!”蓝烟将脸盆往木架上一放,拿起上面搭着的毛巾丢到柳瑛怀里,走到窗前将深蓝纱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