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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识地在酒吧扫了一眼。酒吧不大,我看见了一个个寂寞的男人和女人,一对对男人和女人。

    “一杯威士忌,还有百威。”威士忌是我要的酒,百威是点给赵雨心的。

    赵雨心有些吃惊,说“你行不行啊,你的酒量我很清楚,威士忌这酒很烈的,只怕你喝一杯就会醉的。”

    “不用担心,我来这里就是为锻炼酒量的,不喝烈一点的酒怎么行?”我举起透明的酒杯,仰首就喝了一大口。

    我的脑袋开始膨胀,我的胃开始翻腾。

    原来,威士忌的味道,是苦涩的。

    “林雨,不要喝了!我们走吧,明天就要上飞机了,我不想你喝得醉熏熏地去见我的父母。”赵雨心担忧地看着我。

    有人说,世界上酒量最大的人,是不喝酒的人,因为他们从未醉过;还有人说,男人如果没有醉过,他就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

    所以,今天,我就是这世界上酒量最大的人;所以,今天,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猛地举起酒杯,在赵雨心无比诧异的目光下,干了个底朝天!

    眩晕,眩晕,不停地眩晕,这眩晕的感觉,那么熟悉,仿佛穿越时空,又回到了那一个,浅浅的夏夜。

    我没有醉。不知道为什么,眩晕过后,我的意识却变得异常的清醒。人们说,喝酒要看心情,不想喝的时候,喝一点点就可能会醉。

    原来我也是可以喝的啊!

    我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

    赵雨心忽然一把抢过了我心爱的威士忌。

    “林雨,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因为我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有着满头丝绸般秀发的女人,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一个神情落寞的女人,一个忧郁美丽的女人——我的天使,柳宣。

    她似一阵轻柔的晚风,缓缓地向酒吧走来。在她踏进酒吧门口的那一刹那,她懵住了。

    因为,原来我也在这里……

    就在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的一刹那,我开始相信,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在—劫—难—逃!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7)供

    我发现,柳宣千愁百结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是一丝淡淡地哀怨。那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间,但还是偷不过我的眼睛。

    柳宣,你知道吗?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相遇,我的心,都会因激动而飞快地跳动;我的呼吸,都会因激动而变得急促。

    柳宣逃过了我凝视的眼睛,缓缓走到与我们相隔三台桌子的一个空位前。座位上,坐着一个30岁左右,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

    “我可以坐这里吗?”柳宣轻声地问着那个男人。

    “美女,请便!”那个男人微笑着回答她。

    柳宣背对着我们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美女,你住在附近吗?我发现你每天都会来这里。”那个男人开始向柳宣搭讪。我不否认,这个男人长得很帅,衣着光鲜,气质出众,是比较受女人欢迎的那种男人。但是,他的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嫉妒心在作怪,我觉得,这微笑里面藏着一些丑陋的东西。

    太帅的男人会让女人觉得没有安全感,这一点,不仅适合女人,对男人也同样有效。我觉得自己现在很没有安全感。

    “哦,是吗?”值得庆幸的是,柳宣始终垂着头,一口接一口,喝着威士忌,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林雨!”赵雨心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唤了我一声,声音稍微有一点大。

    我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我知道,我的思想已经出轨了,我感到很愧疚,不仅对赵雨心,还有柳宣。柳宣她,实在太需要有一个男人照顾她,保护她,好好地爱她。只是,那个男人,不可能是我,因为我不配!

    我的潜意识认为,能够配得上柳宣的,是一个早已不世上的男人。对!只有他,才配得上柳宣。

    这或许是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柳宣的原因之一。

    “你带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想看一看她吗?”赵雨心直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目光让我害怕,让我愧疚。

    赵雨心是见过柳宣的,就在我和她相亲的那一天,我失魂落魄的举动,她不会看不见,所以,她对我的怀疑,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垂下头,回避着赵雨心的目光。我答道:“雨心,这只是巧合而已,我们碰巧在这里遇见她,我并不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

    “我不相信!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好骗吗?”

    “我……我没有骗你。”

    “你喜欢她,对不对!?”

    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赵雨心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口,我急忙回答道:“不,我没有!”

    这一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我还是说出来了,我能怎么说呢?我只能这么回答她。

    “哼!你说谎!你知道吗?你的答案早已经写在脸上了!你只要遇见她,就象丢了魂似的,傻子都看得出来!”

    “雨心,别闹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情糟透了,女人真是麻烦。

    赵雨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然后用平和的语气对我说:“林雨,我不知道以前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书包网最好的网

    (58)冲动

    我急忙点了点头,抓住赵雨心的手,微笑着道:“我当然明白,你放心,小林子永远是属于雨儿的,我对你说过的承诺,也永远不会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心理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好痛,痛得我险些控制不住,让泪水决堤而出。

    女人是需要哄的。赵雨心的小手假意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被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我不敢再向柳宣那里张望,但是,我眼角的余光,还是察觉到了,她忽然站起身,缓缓地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的心忽然感到紧张和害怕,又充满了期待。如果她真的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该怎么面对她。如果赵雨心不在这里,如果……

    赵雨心也发觉了柳宣正在向我们走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宣,小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我便会飞走似的。

    我知道,她也在害怕。

    柳宣并没有看我们,她走进了我们身后的洗手间。

    我和赵雨心同时舒了一口气,不同的是,她没有发觉,我心里的失落。

    或许,这正如那英的一首歌:

    相见,不如怀念。

    我轻轻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然后望了一眼柳宣坐过的位子。不料,这无意的一眼,竟让我看见了让我感到无比震惊的和丑陋的一幕!

    坐在柳宣对面的男人,竟趁柳宣去洗手间的空挡,偷偷地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柳宣的威士忌酒杯里,轻轻地摇了几下!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那白色粉末是什么!不是安眠药!就是迷幻药!总之,这是一种男人用来伤害女人身体、精神、尊严和贞洁的“毒药”!

    柳宣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似一阵微风,从我的身边轻轻飘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直接跑过去说那个男人在酒里下了药,赵雨心会不会对我产生误会,柳宣她会不会相信我?

    可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了。没有容我多想,柳宣回到座位坐下,举起了杯子,就要喝进嘴里!

    我看见那个男人偷偷地笑了,笑得极其猥琐和丑陋,这和他英俊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占有女人,是我最不齿的行为,我最恨这种男人,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燃了!我要保护我心爱的女人,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我不能让这个卑鄙的男人再活在世界上!如果我还不阻止这一切,我就他妈的不是个男人!

    “你妈的!”我怒喝一声,在酒吧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霍地站起身子,一把举起自己身下的椅子,几个大步冲到那个男人面前,朝着他惊愕、恐惧、扭曲变形的丑陋的脸,狠狠地抡了下去!

    “狗日的!我让你下药!”

    这一刻,很美妙!。 书包网最好的网

    (59)温暖

    我没有逃走,警察来了之后,给我戴上了手铐,押进警车,关进了派出所。这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派出所。但是,我不觉得这是我的耻辱,相反,我感到很愉悦,很激动。

    这是我用尽全身力气的一下,那个男人当时就昏迷了(看来是玩多了,身体虚弱得很啊),我看见他满脸的鲜血,被人抬进了救护车,送医院抢救。

    我被警察押进警车的那一瞬间,赵雨心哭着拉住我的手,求警察不要带走我。我笑着说:“没事,我没进过监狱,就当去体验一下生活。”

    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还有一个女人在为我流泪,我忽然觉得,我这一生,值了!

    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我。那个男人只是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脸上稍微破了点相,在医院里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可以下床活蹦乱跳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伙还会不会因此而接受教训,不再去害别的女人。

    父母替我给那个男人支付了全部的医药费,并给了他一定的经济赔偿。父亲是一家私企的股东,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但是,比经济上的损失更让他们感到心痛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所作做为。

    那个男人受的只是轻微伤,所以我构不上“故意伤害罪”,加上单位的领导和父亲给当地的派出所里打了招呼,并小小的孝敬了一下,所以我只在里面体验了两天的生活,就被放了出来。同时,因为我是一名党员,还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并在全区范围内予以通报批评。这算是比较轻的处罚了,我心存感激,觉得单位上对我还算不错。

    乡里的人开始谣传,我是为了和别人争一个女人,才大打出手。

    我心里坦坦荡荡,我不怕别人在背后怎么说我,如果真要计较,我这应该算是“见义勇为”,没授予我“十大杰出青年”的荣誉称号,已经算是亏待我了。

    那杯下了药的酒,早已被酒吧处理掉了,他们大概是不想因此损害了酒吧的声誉,又或者他们认识那个“被害者”,才会这么做。所以,我并没有辩解什么。好在,父母相信我,赵雨心相信我,还有——还有柳宣。

    我甚至觉得,我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因为我和柳宣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转机。这是我一直盼望的。

    我被派出所放出来的那天,十月三日,父母,赵雨心,柳宣,还有李进,康威他们都在派出所的门口接我。我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很温暖。

    爱,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也是人类在地球上生生不息的源泉。如果没有了爱,我相信,人类很快就会在地球上灭绝。可是,人类会失去爱么?不会!所以,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有一件事,让我感到愧疚,就是没能搭上去上海的航班,没能到赵雨心上海的家里去“上门”。

    不过,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的心开始动摇……

    我渐渐意识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60)冲突

    为了庆祝我重获自由,中午,李进请我和大家一块吃个饭。父母因为有事,没有和我们一起。

    进了餐厅,大家坐下后,李进笑着说,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四人帮”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有在一起聚会了,好怀恋儿时的时光。

    康威当过兵,性格也相当直爽,他哈哈一笑,说:“今天我们四个就喝个痛快!雨儿,你今天也要喝点酒!大家不醉不归!”

    赵雨心紧挨着我的左边坐下,我的右边,是柳宣。赵雨心今天似乎有些不高兴,撅着嘴儿,沉默着,没有搭话。

    柳宣则相反,她的脸色平静如水。她的眼里,依旧有淡淡的伤,只是,她的眼神更加迷离,似乎藏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李进叫我点菜,我唤来服务员,点了六七道湖北的名菜,有鱼园、排骨炖藕等,最后,我下意识地点了一盘油焖大虾。

    “柳宣,我点了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急忙补救,微笑着对赵雨心说:“雨心,你喜欢吃什么?”

    这是我说错的第二句话。我心里又急又恼,我看见,赵雨心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刻,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异常微妙。

    李进善于察颜观色,他说:“林雨,你小子可真有福气啊!雨心可是我们哥几个的心头r,到头来,竟然还是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忽然意识到,我和柳宣、赵雨心三个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让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赵雨心忽然霍地一下站起身来,豆大的泪珠,无声地从脸上滑落,然后,她一把拉开身后的椅子,捂着小嘴冲了出去。

    我一下子就懵了,看着赵雨心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我该怎么做?如果换成平日,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可是现在,我的傍边,还坐着另一个女人,一个我深爱着的女人。如果我当着她的面,去追另一个女人……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个人站了起来。

    康威忽然火了,刷地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对着我吼道:“你他妈的还傻坐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把雨儿追回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雨儿,老子肯定不饶你!”

    然后,第三个人站了起来。

    李进急忙笑着打圆场,按下康威的手,说:“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别伤了感情。”

    李进又对目瞪口呆的我说:“林雨,你快去追雨儿,你表姐由我负责招待,没事的。”

    康威余怒未消,说:“雨儿借你的那一万块钱,是她自己的生活费。要不是我和李进两个人上次到学校里去找她,发现她在吃方便面,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我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真心地接受过赵雨心,甚至我连她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决定起身去追赵雨心。

    “对不起,林雨,我有点事先走了。”柳宣忽然先站了起来。

    “柳宣,我……”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挽留她。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好不容易,和柳宣的关系,有了新的转机,难道,这一切,又将成为泡影。

    “各位,慢用。”柳宣没有看我,她轻轻挪开椅子,飘然离去。留给我的,是一个决然的背影。

    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我实在太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泪水,让它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想,她注定只能是我的一个爱情幻觉,只能存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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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愧疚

    康威又忍不住冲我吼道:“为了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女人,让雨儿受委屈,让她伤心,值得吗?”

    李进说:“你别说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我醒过神来,急忙追出门去。

    柳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心里一阵失落,不能相见的时候,我可以思念,可是一旦见面,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难道相聚,仅仅只是为了,别离。

    我终于看见了赵雨心。其实,我应该一眼就能够看到她的。因为她就站在离餐厅大门不到20米远的一处公交站牌下方,泪眼婆娑地注视着我。

    赵雨心看见我向她跑来,才急忙扭过头去,跳下站台,伸出手拦住了一辆黄色的的士。

    我心里一暖,知道这丫头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如果要走,早就走了,何必非要等我出门追她之时,才拦的士离开。

    不知道是赵雨心的动作过于迟缓,还是我前进的脚步太快,总之,我“终于”在她钻进的士的前一秒,拉住了她的小手。

    “雨心,你别走!”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赵雨心挣扎着想摆开我的手,可惜,她始终只是个女孩子,力气肯定及不上我。

    “放手!你把我捏疼了。”她委屈地望着我,眼泪还在刷刷地流,我看着心疼,便松开了她的手。其实,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我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雨心,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哼!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她,她刚走,向阅马场的方向走了,你去追她呀!为什么要来追我!?”

    我急忙陪着笑脸,说:“我追她干什么?你才是我的女朋友。”这一句话,隐藏着些许无奈,些许苦涩。赵雨心是我的女朋友,而柳宣,我深爱的柳宣,我和她之间,却什么都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表面上,我装出笑脸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女人。

    赵雨心恨恨地说:“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有把我当女朋友吗?你记得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吗?你知道我们重聚是哪一天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我最喜欢吃什么菜?我喜欢穿的衣服?我喜欢的音乐?我最喜欢的明星?我爱看什么书,我喜欢什么电影,我……”

    仿佛触到了赵雨心内心的伤口,她的眼泪似乎决了堤的江水,止也止不住,汹涌地流淌。

    我不得不承认,除了前面3个问题,其余的……我全都忘记或者……压根就不知道。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