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魔皇驾临

面前一本精致的硬皮册子推到他面前,说:“你们店里这一阵子又来了好几位新人,都满可爱的呀。”

    特洛伊翻了翻,说:“喜欢哪个就直说,我叫他下来陪你。难得我对加布列特这么长情,可惜他这两天休假了。”

    艾伦不给他面子,说:“你长情谁信啊?”

    特洛伊做了个爱信不信的表情,把册子递给摩洛,“老大,这几个都是我们店里新来的,有喜欢的吗?叫来陪你喝酒。”

    朋友们早就听说过摩洛在赌博方面的好运,都很羡慕特洛伊交友有眼光,附和着说:“老大,你喜欢什么样的?”

    摩洛拿起册子翻了翻,看到里面是几个美少年的画像,摆着或清纯或淫荡的姿势。

    特洛伊神秘兮兮地凑到摩洛耳边说:“老大,你看看这几个人里有没有中意的,我其实已经留意过了,他们表面上说只陪酒,实际上也□□的。”他指了指远处几个在吧台处徘徊的少年,有魔族也有堕天使。

    艾伦听到了特洛伊的话,插嘴道:“□□是□□,可人家也要自愿才行的,不过老板应该没问题。”

    摩洛的目光越过紫发的魔族,在远处的金发堕天使身上停了一秒,“不用了。”

    注意到了摩洛的视线,金发堕天使回过头来露出微笑,却没想到老板已经移开了视线,不禁心里有些失落。

    艾伦是特洛伊朋友中最爱说话的一个,他凑到摩洛身边有意打趣道:“听说魔皇最近一直在禁欲,没想到风气都传到坎特雷拉了,老板呀,你也在玩禁欲呢?”说着故意在情人的唇上亲了一下道,“你的酒吧里有这么多美少年,可不要白白浪费资源,委屈了自己也辜负了别人的心。你尽管叫人来陪就是了,不用顾忌我们。”

    摩洛喝了一口酒,心不在焉地说:“我也想找人陪,可还没找到合适的。现在一个人也不错,不想凑合。”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谈性不谈感情就不过是床笫间的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艾伦很想巴结摩洛,信心十足地说,“可能你在自己家的酒吧会放不开,改天到我家去我再介绍几个魔族和堕天使给你,总有你喜欢的。”

    摩洛摆摆头,光喝闷酒不出声。每当这时,他总觉得自己在等待着谁,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执着只不过是妄念,这样的妄念久了,难免要滋生出些许空虚来。

    特洛伊和艾伦等人说笑着,不过是生意上和情场上的一些事。摩洛对这帮人的话题没有兴趣,便不再插话,只是一边听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面前就摆了好多只空酒杯。

    “老大,自己家的酒不算钱,你就喝了这么多?”特洛伊注意到摩洛面前的酒杯打趣说,“还是你等着酒后乱性大干一场呀?”

    “胡扯什么?”摩洛靠在沙发上,懒散地揉着自己的黑发,“你们继续谈,我听着就好。”

    这时刚刚的金发堕天使走到摩洛身边,软语道:“老板,需要到楼上休息一会儿吗?”

    特洛伊等人一阵嘘声,刻意起哄,“带他到你床上去好了。”

    “不用,我还好。”摩洛很严肃地挥挥手,拒绝了堕天使的邀请。

    见老板一本正经地拒绝自己,堕天使只好笑笑走开了。

    堕天使刚离开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就兴高采烈地跑进来说:“魔皇的队伍就要来了,快去看看吧!”

    听到伙计的话,店里的客人都纷纷涌出去。

    特洛伊摩拳擦掌地说,“走,我们也去看看。”

    不用特洛伊提议,狐朋狗友们就已经往门外走了。

    “哎?你怎么不去?”特洛伊看见还歪在座位里喝酒的摩洛,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摩洛摆摆手,“不去,你们去吧,我喝我的酒。”

    特洛伊诧异道:“魔皇驾临啊,你还不去?”

    “魔皇怎么样?”摩洛无所谓地把杯里的酒喝完,“有说魔皇驾临就必须要出门迎接吗?”

    特洛伊说:“听说魔皇很少离开潘地曼尼南的,我敢说你没见过他,其实我也没见过,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啦。”

    “见过,我看过画像。”摩洛表示没兴趣。

    “我是说‘活’的。”特洛伊把摩洛拉起来,“走,也去凑个热闹,他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摸不着但是过过眼瘾呗。跟你说,我已经花钱让人帮我们占了最好的位置了。”

    摩洛被特洛伊烦得没办法,只好晃晃悠悠地随他出去了。

    此时正要接近傍晚,店门外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不知道这些魔族平时都躲在哪里,但现在都钻了出来。帮着站位的魔族很讲信用,他们一来,收了钱马上就让出了位置。

    在一队身着礼服的魔兵的引导下,魔族和堕天使们早已自动分列在街道两边,此时特洛伊和摩洛正处在魔族阵营的第一排,视野很好,微微侧头就能远远地看到魔皇座驾前的仪仗队伍正款款走来。

    七十二位身穿黑甲手握长枪的魔族骑士排成整齐的九列纵队,骑着黑色的战马,每走一步都带着威严与肃穆。也许是这种威严与肃穆的气势感染了在场的人们,接下来当坐在纯黑的狮鹫上的魔皇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人群里只有阵阵轻叹以及吸气的声音。

    坎特雷拉傍晚的阳光淡淡地勾勒在他身上,银色头饰幽幽地闪着光。路西法眼光平视,脊背笔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韵。然而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仔细看来又感觉不那么高不可攀。

    人群中渐渐响起“魔皇威武”的呼喊声。

    一手抓着狮鹫身上的银链,路西法微微侧过头来,对魔族这边挥了挥手。

    魔族这边沸腾起来了。

    “哇,终于看到魔皇本尊了……”站在特洛伊身边的魔族轻声说,溢美之情由衷而发。

    “魔皇陛下!”不远处另一个魔族惊呼了一声,忽然晕倒。一队魔兵走上来,把那个魔族抬了下去。

    “哦,哦,魔皇陛下……”

    摩洛不解地看着身边春意涌动的魔族们,转移视线时,路西法正从他面前经过,他微微抬头,醉眼朦胧地望去。

    他看到路西法镶着宝石的靴子,又看到精美的黑色披风,目光再向上一点,他看到他垂于腰间的黑发。

    绝美的脸在他的面前一晃而过。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片刻,但摩洛觉得飘然之间好像有一道绚烂的烟火在天际绽放,世界被霎那的华光映照得美不胜收。魔皇优雅的身影如慢镜头般在那一刹如梦似幻的光芒中翩然释过,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悸动的感觉。

    这正是他一直期待的感觉——他是他的。

    酥酥麻麻的知觉顺着四肢爬升,他忽然有了想要犯罪的冲动。酒精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惊艳、感怀还有一丝丝的悲伤,这些都是他曾经看到画像时所没有体会到的。不过这时他没时间细细体会。

    目光迷离地看着路西法自眼前离去,本就醺然欲醉的摩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复杂感觉击得魂不附体。飘飘然中,他忽然兴奋地抓住身边花痴中的特洛伊,借着酒劲儿指着刚从眼前经过的路西法说:“特洛伊,我跟你说,老子泡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