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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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剑慢慢直起身,怔怔地看着白雁,轻轻地说:  “你就不想听我的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白雁扭头看着外面,  “你看,天马上要亮了,昨天的事都已经成为过去。我想替你完成你的计划,可我是个自私的人,想让自己过得简单点、开心点。康领导,我不恨你的。”

    康剑咬了咬唇,  “我没你这样冷静,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我不想谈这事。”

    他突地把床上的被毯一卷,包住白雁,  “我们先回家去。”

    “我说过不要。”白雁哑着嗓子,瞪他。

    他充耳不闻,抱着她就往外面走。

    白雁急得直打他的肩膀,他反而抱得更紧了。

    “你要干吗?”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冷锋一愣。

    “我带她回去换衣服、休息,医院里人来人往不方便。”康剑拧拧眉,看出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是那天送白雁回家的,还给白雁递手帕、抹眼泪,心中不禁警铃大作,脸色立刻就绷起来了。

    “医院是替人看病的,有什么叫方便不方便。白雁还在病中,请让她回到床上。”

    冷锋不疾不徐地回道,毫无退让的意思。

    “你是谁?”康剑瞄着这个男人没穿白大褂。

    “我是冷锋医生。”

    “哪个科的?”

    “救死扶伤不问哪个科!”

    康剑冷冷一笑,  “既然冷医生不方便说,那么我只好给你们院长打电话了。至少日后我也要知道到哪里去向冷医生这么关心我妻子道个谢!”

    冷锋迎视着他的讥诮,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道谢。”

    “怎

    么能不道谢?我妻子虽然和你是同事,但现在的身份是个病人。这么晚,还劳驾你在看护,我过意不去的。我……白雁,你怎么了?”

    康剑低头看白雁,她刚刚扯了下他的衣角。

    “我……跟你走。”

    冷锋与康剑两个人的音量在清晨的走廊里,中气十足,激情洋溢,己经引得各个房间的病人家属们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值班护士们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这个情形再持续下去,她一旦离婚,那么有些捕风捉影的人一定会与这件事联系上。她不能坏了冷医生的名声。

    只是无奈地跟你走,而不是回家。

    “你今天还需要吃药、挂水。”冷锋脸凝重得象罩上了一层寒霜。

    “我下午再过来,帮我向明天说一声,我再给他打电话吧!”白雁留恋地四下张望,明天跑哪去了?

    “他去洗手间了。”冷锋叹了口气,心里面烦闷。又想抽烟了。

    明天是谁?康剑心里面的警戒线越拉越高。

    白雁哦了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任由康剑抱着往外走。其实她想下来自己走,可是没有鞋。

    这样,落在别人眼里,两人好象很恩爱。

    白雁讥讽地一笑。

    两人迎面与接早班的护士和医生相遇。柳晶也在其中。白雁碰撞到她的目光,一刹那,白雁就闪开了。

    柳晶追着白雁的身影,一直到康剑打开车门,心都戚戚的。

    “小雁呢?”商明天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呆了。

    “被他那个老公带回家去了。”冷锋突地把手中的烟头住地上一扔,抬脚狠狠地踩熄,  “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官二代怕白雁说出来,急切地想堵她的嘴,不管她的病,硬把她拖走。”

    “那你怎么不拦住?”商明天急道。

    冷锋挑了下眉,  “你的邻家妹妹自己要跟他走,我有什么办法?明天,我实话告诉你,你邻家妹妹嫁了个人渣。那个男人娶白雁时,脚踩两只船,婚后,也一直让白雁痛苦着。白雁租了房,正在与他办离婚手续。”

    商明天跌坐在床上,摸着还带有白雁体温的床单,重重地闭上眼,  “给我……根烟!”

    康剑请了一天的假在家陪白雁,他楼上楼下的跑了几趟,先是放了一浴缸的水,让白雁洗了个澡,然后又泡了柚子蜂蜜茶、煮了点稀饭。

    李心霞与吴嫂对看一眼,难得没有对康剑的行为发表评价。她们也怕白雁出了什么事,那就闹大了。但李心霞认真地想过,到了这一步,白雁己不能留,她同意两人离婚。

    挂过水后,白雁身上的热度,已经差不多退了,就是全身没力气。一个人不管怎么坚强,千万不能生病。人在疾病面前,缈小如蝼蚁,想逞能都逞不了。

    白雁洗了澡,换了衣服,小脸红得象颗蕃茄,气喘得都接不上来,她扶着家俱,勉强走到床边,一下子裁倒在了床上。

    康剑用毛巾替她擦着头发,她摇头,让他下去休息一会。

    “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才心安。”康剑拉过薄被,替她盖上。

    “你在我而前,我很心烦。”白雁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个结,侧过身,倦累得说不动话,她摆摆手,合上了眼。

    康剑把窗帘拉上,就这样,坐在库边,一动不动,时不时摸下白雁的额头,看看有没有热度。

    白雁迷迷糊糊刚合上眼,就听到下边的门钤按得震天响。

    “你我谁?”吴嫂拉开门,看着外面提着个纸袋和一个保温瓶的女子。

    “我是白雁的朋友。”

    “她睡了。”吴嫂堵在门口,脸拉着,不想让人见到。

    “睡了,我就叫醒她。”女子眼瞪得溜圆。

    “不行,你有事以后给她打电话,这里是康剑的家。

    女子咂咂嘴,斜睨着吴嫂,“是康剑的家呀,我逐以为是个监呢!就是个监,按照法律,也是允许探视的吧?”

    女子一用力,把吴嫂往旁边一推,看到李心霞冷着脸摇看轮椅过来,怔了怔,抬脚就住楼上走去。

    “喂,你没换鞋。”吴嫂跺着脚大叫。

    女子头也不回,大步流星。

    康剑从卧室里走出来,  “柳护士?”

    “是我。”来人正是柳晶,  “我要见白雁。”神情凛然,不容拒绝。

    “她刚刚睡下。”

    “我醒了。”白雁哑着嗓子在里面喊道,鼻音浓浓,听着柳晶一阵一阵的心酸。

    康剑皱皱眉,替柳晶推开门,没有跟进去,返身下了楼。

    柳晶看着白雁,白雁看着柳晶,两人都在扁嘴,眼泪茬眼眶里打转。

    这是不是冷锋说过的契机呢?白雁不由地感激起这场突如其来的炎症。

    “雁,其实你过得也不很好,是不是?”柳晶哽咽着打了白雁一下,然后抱着白雁,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不仅不好,还没你坚强,你看,都没用地病倒了。不过,你肯理我,我情愿没用。”白雁也是泪不能止。

    “你真是个大白痴,我哪是不理你,我是没脸理你。朋友这么多年,我怎么能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呢!我也不坚强,我到现在还会经常偷偷地跑去学校看他们,他们手牵手的,有说有笑,我一个人在暗地里流泪……

    “不哭,为那种人不值得哭。”白雁心疼地替柳晶拭泪,  “他后悔的日子在后面呢,咱们到时候看他们哭。以后,找一个比他好十倍、百倍的男人,生一个象花朵般的漂亮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去看他,让孩子叫他叔叔,呕死他。”

    “那个男人在哪呢?街上去买吗?”柳晶很没骨气在叹息,只怕过了李泽昊这个店,就遇不到赛过李泽昊的村了。十四年的相处,他在她的眼中,早已是最最好的了。

    “不要买,到你未来婆婆家的门前面路上等去。”白雁挪谕地眨了下眼。

    柳晶破涕面笑,把带来的保温瓶和纸袋打开,  “这是芹菜鲫鱼汤,对治肺炎最好了,这是香梨,润嗓的,都是我花钱买的,你一定要吃光光。”

    白雁含泪点头,  “我肯定连鱼刺都咽下去。”

    “那个就免了。雁,早晨在医院里看到你,不知怎么,心里面疼得象被谁楸着。

    我要是不过来看看你,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哦,冷医生还让我问下,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吊y?”

    “我现在没力气,我要睡一会,下午四点左右过去。”

    “那好,你现在睡吧!我四点时到门诊等你。我有许多话等你好了后要和你说。”

    “我也有。”白雁向她挤挤眼,

    柳晶下楼,李心霞与吴嫂气恼地瞪着她,她高昂着下巴,神定气闲地走向大门。

    康剑替她打开门,送她到楼下。

    柳晶说了再见,康剑却还一步一徐地跟着。两人不觉都走到了小区门口,柳晶被这种盛情弄得心里毛毛的。她回过头,尽量文绉绉地说道:  “康领导,你请留步。”

    康剑抬起头,恳切地看着柳晶:  “柳护士,我想有点事拜托下你。”

    第五十五章,你是一段特别的留白(五)

    柳晶停住脚步擦汗,用膝盖想也知道康剑要说什么,她冷冷一笑,伪装的一点礼貌被正午时的阳光蒸发得一干二净。

    ““康领导,你不开口,我也就假装忘了你曾和伊桐桐有一腿。雁是好孩子,她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情你追她时,你是脚踩两只船。我还傻傻的把一团火全撒到她身上,她那时候心里面的难过一定不比我少。虽然伊桐桐是个成年人,你们也分手了,和你没多大关系。可是她就是冲着白雁才来抢我……那个陈世美,她想要羞辱雁。那两个烂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柳晶甩了下头,奚落道,““不想和你说这些,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把雁追到手,可是却没洗心革面,好好珍惜她,惹她伤心、生病。现在你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在雁面前说你好话,让她对你不计前嫌?”

    康剑心里面叹了一下,真是虎落平川遇犬欺,他现在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不能为自己解释的。人果真是不能犯错的,用简单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说: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这句话目前一点一点在他身上证实了。

    他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我对雁做的错事,不去奢望原谅,只想能有机会弥补。柳护士,我是想请你下午的时候,能不能来我家替白雁输下y。她身子虚,我不想让她跑来跑去,你看她说句话,都会喘。”

    柳晶愣了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康领导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又是为了雁,她倒不好拒绝。

    “我会请假过来的,可是不是为你,是为雁。”柳晶不甘心地对天翻了个大白眼。

    “谢谢!”康剑微微一笑,“白雁的处方可能在冷医生那里。对了,冷医生是哪个科的?”

    “哦,西伯利亚寒流呀,泌n外科。”柳晶没多想,顺嘴就说出来了。

    康剑心里面咯了下,怪不得清晨时那个男人死活不肯说出科室的名称。泌n外科,那不是男性专科吗?康剑嚼着这四个字,越发感到问题严峻。

    “下午四点,我请简秘书开车去医院接你,那就麻烦你了。”。康剑脸上没露丝毫,说道。

    ““别兴师动众,我自己坐车过来。”。

    “让你跑一趟就很过意不去了,没关系的。到医院的班车来了。””康刻抬眼,看到路边的站台缓缓停下一辆班车。

    柳晶扭头忙跑过去,上了车坐下来,看到康剑还站在小区门口,她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声:要是李泽昊对她也能有康领导对白雁的这份关心,该有多好呀!

    柳晶的眼睛里不自觉蒙了层水雾,生怕康剑看到,把脸别了过去。康剑等车走了,才转过身。

    他在楼下给简单打了个电话,先说了下午让简单去医院接柳晶的事,又问了问记者们采访的情形,挂电话前,他要简单去市委办后勤处给自己申请一辆宽敞的面包车,下午要去省城。

    白雁睡熟了。

    康剑轻手轻脚走进屋,把柳晶送的东西从床头柜上挪开,慢慢坐下,仔细看她睡容恬静的脸。此刻,康剑似乎前所未有这样的不舍感觉,长这么大,第一次,就这样看着一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上白雁的脸,轻触的瞬间才发现小脸有点凉,他忙关了空调,替她把盖得严实的簿被往下拉了点,免得一会房间内的温度上来,她会热得睡不踏实。

    他又看了一会,确定她睡得很沉很香,才起身出了房间,门缓缓地拉实了。

    ““你怎么舍得下来的?,”李心霞坐在餐桌边,不满地瞪了下康剑,“。不就是个支气管肺炎吗,挂过水,吃过药,就好了。你看你紧张得象是天都要塌了。”

    吴嫂在摆放碗筷。这一宿办半天的闹腾,她没心情做饭,中午就简单做了个面疙瘩对付。

    康剑拉把椅子,坐到李心霞对面,神情无比严肃,“妈,我刚刚要了车,一会你让吴嫂把行李收拾下,吃过午饭后,我找人送你们回省城。”

    李心霞和吴嫂愕然地抬起头。

    “家里面现在有点乱,我工作上的事也多,我没有办法分心照顾你们。等我把一切整理好了,以后再接你们过来。”

    以后,那是猴年马月?

    李心霞眨眨眼,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哆嗦个不停,“剑剑,你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不要妈了?”

    康剑接头,““我们是母子,怎么会有要与不要这样的事。白雁是我的妻子,你也知道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才二十四岁,一定承受不了,我想好好陪陪她。”,李心霞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试着去理解康剑的话,““剑剑,你是不是担心那个女人会寻短见?她不会的,她妈妈那样的一个交际花,就差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着,她妈妈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你适当给她点恩惠,把她打发了,我以后也不指望她能让我解恨了。我前想后想,这滨江你也不要呆,我找你舅舅们,让他们想办法,把你调到北京去。你天生是颗宝石,在哪都会发光。以后,咱们就在北京生活,你爸爸,爱在哪在哪,随他去!”。

    “妈,”。康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我已经三十岁了,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你不要在我面前那样说白雁,她是我妻子,你可以不喜欢她,但请你看在我的份上,给她一点尊重。”。

    李心霞嘴张着,半天都没合拢。吴嫂想c话的,可看着康剑冷冰冰的面容,不敢出声了。

    ““尊重?一个象交际花的戏子生的丫头也配尊重?”李心霞讥诮地拧着眉。

    康剑重重闭了闭眼,“妈妈,我们又高尚到哪里去?她是白慕梅的女儿,我不也是……康云林的儿子吗?男女间的事,有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剑剑……””李心霞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康剑摆摆手,““妈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白慕梅是白慕梅,白雁是白雁。她本来过得好好的,是我硬把她扯进来,平白无故受了这样的伤害,我要对她负责。”

    ““你简直是吃错药了。娶了她这样的老婆,你头上迟早要戴顶绿帽子。””李心霞气得脸都脱了色。

    康剑直直地看着李心霞,““妈妈,你看错白雁了。”。他扭过头,““吴嫂,今天不能午睡了,麻烦你帮我妈妈收拾下行李。”。他起身,从玄关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吴嫂,““决定有点匆忙,来不及给你和妈妈买点特产什么的,这个,你和妈妈以后逛街时用用。”

    “心霞……”吴嫂惶恐地看向李心霞,不敢接那封信。

    李心霞铁青着脸,“剑剑,你一定要这样把妈妈打发走吗?你是知道妈妈的性子的。”

    康剑咬了咬唇,“妈妈,我是你儿子,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李心霞一怔,失落地流下两行泪,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踩上你爸爸的脚印……”她现在后悔了,当初怎么会头一热,答应剑剑这个计划呢。

    有谁能把婚姻当做报复的筹码?莫非剑剑一开始就……李心霞不敢想下去了。

    康剑苦笑,走过去,抱了抱李心霞,““你先回省城,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如果我现在离开滨江,就等于是涤飞的手下败将。你儿子不是那样的孬种。”。

    “我不是担心这个,”。李心霞指指楼上,““是她……不配你……我不要,我不同意。”。

    康剑没有接话,其实那个配不上的人怕是他吧!

    尽管李心霞一百个不愿,一千个不肯,但拗不过康剑。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赢得了子女的父母。她哭,她骂,她感胁,一切都无济于事。康剑不是康云林,她不忍做出太绝情的事。

    下午二点,面包车来了,吴嫂又象当初来的那样,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搬下去,最后是丽丽和李心霞。

    李心霞坐在车上,手紧紧拉着康剑,心里面是又怨恨又无奈。

    “剑剑,如果你让妈妈太失望,妈妈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李心霞心碎欲裂。

    “明明就生了,怎么能当没生。妈妈,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康剑笑笑,叮嘱了司机几句,把车门拉上。

    面包车慢慢驶出小区,拐上街道,消失在康剑的视线中。

    家中又恢复成以前的寂静了,康剑站在客厅里,有好一阵不能适应。

    他上楼,轻轻推开门,接着过道上的亮光看到白雁坐在床上,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角。

    “醒了?”他看着她,声音很温柔,“想吃点什么?”

    “刚刚下面声音很大,谁来了?”白雁把手机摸过来看时间,快到三点了。

    康剑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妈妈和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