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知道吗?”

    “知道怎么可能会动心?”白慕梅苦笑。

    “那么就此打住吧!”康剑第一次捉住了白慕梅的手,

    “他已经不在世了,他带给小雁的回忆,是小雁珍藏的最宝贵最美好的。如果让小雁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人世,曾经喜欢的一个人与她有着血缘之亲,她会承受不住这些的。我们把这些统统忘记,反正都不重要了,是不是?”

    “是的,不重要,一切已归于尘埃。”她看着紧张得肌r绷着的康剑,怔了怔。也曾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差点做了白雁的哥哥,但老天没有这样安排。

    白雁与明天的相爱不能相守,康剑与白雁相厌到相爱,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他们的命运已经写好了,谁也逃不过。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

    她快要离开这人世,商家、康家,她的白雁,所有的苦难该结束了。

    白慕梅从躺椅中站起身,夜风清凉,吹在身上很舒适,她有点发困。转身走进房间,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白雁也该睡了吧!

    第一百零九章;地毯的那一端(五)()

    六月的夜晚呆在屋子里嫌闷,走在外面稍凉,平房老旧了,没有装空调,白雁把纱窗开了换空气,顺便让外面的凉风也吹点进来。

    她洗好澡出来,喊康剑也进去洗澡,连喊几声,都没人应,摇头一看,康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对着商家的厨房发呆。

    商明星带了未婚夫回来,商妈怕女婿肚子饿,深更半夜的在厨房里给女婿做宵夜,商爸佝着个腰在一边打下手,又是和面,又是切葱,两个人忙得满头的汗,却不亦乐乎。

    “快洗澡去呀!”白雁扫了眼商家的院子,推推康剑。

    康剑转过身,一把抱住白雁,头埋在白雁的脖颈间,不舍地抚着白雁如水般光滑的发丝,在心里面对自己说,不让白雁知道亲生父亲是谁,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不去评论商父的人品,自己的父亲与之相比,又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父亲不过是一颗j子的提供者,没有人伦,没有亲情,不知道最好。

    作为子女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只有走好自己的路,让自己成为自己孩子的骄傲和自豪,成为妻子的依靠和信赖,才是最真的。

    只是好心疼白雁,母亲不爱,父亲不详,明天又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就让往事随风而去。

    逝者已斯,明天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美好的记忆是白雁,让白雁在孤单的岁月里感到最温暖的人是明天,命运把他们已经分开,没有必要再去澄清过去的那份感情是否有驳传统。

    明天不知道白雁是妹妹,但康剑猜测商妈可能是知道一点的。

    那天商妈给他拿蛋饺时,哭着对他说,没想到白雁会变成这样,挺对不住她的,其实,她这句话,她没有说完,就哽咽着进屋了。

    是不是她看出白雁与明天的相似之处,所以才狠下心来不准明天与白雁来往?这是她说不出口的委屈,如果是这样,康剑敬佩这个女人,她比李心霞沉得住气,她没想去找寻答案,严格地管束着自己的老公,让子女避过风雨,能健康地成长,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

    以前她不找寻答案,以后这个答案,她更不会挖掘的。

    所有的秘密,就让他一个人来守着。

    康剑对着白雁的耳朵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弄得白雁直痒痒。“满身的汗味,臭死了!”白雁娇嗔地推他。

    “小雁,和我在一起,开心吗?”他越发抱得紧了,拉着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墙角一只蟋蟀欢腾地叫个不停,夜来香的香气从隔壁的院子飘飘荡荡地袭来。

    “干什么,要我发表开心感言?好吧,为了抚慰你的虚荣心。康县长,未来的康市长,才貌双全,人格完美,体贴、

    浪漫、多金,能够嫁给他,是白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满意了吗?”她俏皮地笑着,头歪过去看他。

    “说得好假。”康剑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只要说一句,嫁给我,我没让你失望就好。”

    “康剑,我不失望。”白雁收起玩笑,正色地说道,“要没有你在我身边,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好像,在我二十五岁前,所有的意外全凑齐了。”

    “你妈妈的病。。。。。。”康剑心事重重地看着她,“你一定要坚强点。”

    白雁苦笑,“康剑,说实话,我现在对我妈妈只是尽儿女的责任,感情上很生疏。这么多年,从我记事起,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一年。她记不得我的生日,记不得逢年过节给我买新衣服,记不得开学要给我学费,记不得学校还有家长会这样的事,甚至她知道你父亲是谁,她与他之间有恩怨,她都能不吱一声。我说这些,不是埋怨,只是有点唏嘘,现在她有点象个妈妈样,要疼我,要为我着想,可是,时日已无多。”

    “所以我们要吸取这样的教训,能够相爱时,就要好好地相爱,别在日后叹悔。”

    “我没好好爱你吗?”白雁腾地从他怀中坐起,“你看你脏兮兮的,我还给你抱,这不就是爱?”

    “是,老婆,你这又是一次牺牲。”康剑大笑,起身,牵着白雁走进屋中。

    隔天,是个y天。白雁和康剑吃了早饭一同出门,康剑去上班,白雁去看白慕梅。刚打开院门,商妈手里端着个盘站在外面,盘子里是黄嫩的雪里蕻。

    “这是我自己腌的,很干净,切细了炒r丝很香的。”商妈笑吟吟地把盘子递过来。

    “谢谢!我们今天不开火。”白雁婉言谢绝,她不记仇,但对商妈就是没好感。

    商妈有点难堪,脸滚烫。

    康剑微笑地冲她点点头,“天气热,我们最近都不在家吃饭,以后如果想吃,会和你说的。都是邻居么,不会见外。”

    “那好,想吃说一声呀,我家腌了许多。哦,康县长,明星的事,让你多费心了。”

    “谈不上。”康剑牵着白雁的手,从她身边走过。路边,老商拘谨地站着,讨好地对两人露出一脸的笑。

    康剑神情漠然,把白雁拉到里侧。他觉得这小院再住下去不合适了,也许该考虑把白雁送回滨江去。

    白慕梅没能撑满二个月,她在一个月零十天后,闭上了她风情万种的丽眸。肿瘤已经扩散到全身,到了后来,止痛片也不能压住从骨子里往外蔓延的疼痛。白雁给她打杜拉丁,只能缓一会,然后又是疼得她满床打滚,牙齿把嘴唇都咬烂了。她哀求医生给她实施安乐死,医生不肯。

    她不知从哪偷偷弄来了安眠药,吃了大半瓶,再也没醒过来。死之前,她洗了澡,换了新衣,头发盘成发髻,描眉、涂粉、画唇彩,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犹如熟睡一般。

    所有的后事,都是白雁一手打理的,她让康剑找了民政局的领导,请公墓处的人把风景最好的一处墓地给了白慕梅。

    “她最爱臭美,什么都讲完最好的,墓地也不能例外。”白雁一身孝服,红着眼对康剑说。

    白慕梅生前的戏服、头饰,都和尸首一同火化了。下葬那天,剧团里的人、培训中心的人都来了,老商站在最后,头低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白雁把她的公寓托房屋中介公司转卖,抚恤金,她捐给了培训中心买戏服。白慕梅一生唱戏,人生也如戏,就让她永远留在舞台上吧!

    第一百一十章;地毯的那一端(六)()

    七月中,整个中国热得象一台熊熊燃烧的大火炉,滨江因为地处长江入海口,还算离火炉稍远点。就这样,你在街上转一圈,也是热得面如蔷茄、汗流颊背。通常这个时候,除非迫不得已,没人爱在外面晃悠着,何况还是正午时分。

    白雁站在商场门口,看着外面纵情炽烤的太阳,真是没勇气往外伸腿,心里面忍不住对柳晶腹腹诽了几句。

    你说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成四个季节,春、秋、冬,九个月,挑哪天结婚不好,偏偏柳晶要在这三伏天做新娘子,害得她做朋友的很无奈地毒日下到处选结婚礼物。康领导还很严肃认真地对她说,这礼物一定要郑重而有意义,柳晶是你的同学、同事兼好友,简单是我的助手和朋友,你看看这么多层关系在里面,怎么能随便。

    白雁想起自己结婚时,柳晶和同事们送的那一盒色彩丰富的安全套,心里面盘算着也要反击一回,康领导这一说,她很是不甘,

    “领导,我不太能领会你的深意,这礼物,你自中儿买去。”

    她都改口叫“康剑”很久了,

    “领导”这个词一般是在她调侃、挪谕或者生气时,才会冒出来一下。

    康剑嘴角微微勾起,天气热,他在屋子里只穿了一件背心,下面一条宽松的沙滩裤,不算是肌r男,但看上去还是很养眼的。在文山会海的熏陶中,康领导的身材算是保持得不错。

    “我老婆向来和我心有灵犀,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她的眼光一向好,能挑中我这么好的老公,挑礼物就更不要说了。”

    “哪里是我挑的,明明是你要y谋诱惑我上钩的。”白雁斜睨着他,嘀咕道。

    “愿者才上钩,你要是对我没这心,我钓得到你吗?”康领导笑得乐不可支。

    白雁恼了,使劲推了一他的胸,

    “你还很有成就感呢!”

    “确实有点,不过,老婆,”康领导仍然笑着,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手缓缓地穿过白雁宽松的睡裙,摸上温软的小腹,

    “我这么努力,怎么会落后于简单呢?”

    其实,柳晶和简单也不想在大热天里结婚,但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呀!

    在简单与柳晶分隔两地的恋爱中,周日,不是简单回滨江,就是柳晶来云县。两人是正式定下恋爱关系才分隔两地的,平时就煲电话粥诉情,这一见了面,还不是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碰上烈火,抓紧了时间恩爱。

    没隔几月,柳晶突然发觉生理期延迟了,一查,怀孕四十五天,十万火急地把简单召回滨江,拿着化验单,就拼命地哭,嚎着就没脸见人了。

    简单憨憨地笑着,抱住她,刮了下柳晶的鼻子,

    “这样挺好的,反正房子也装修好了,我们就奉子成婚。”

    “不好,这样很没诚意,好象是被无奈。”柳晶继续哭。

    “怎么会是被的,我心甘情愿播种,有所收获是情理之中的事。”

    简秘书写文章厉害,

    嘴巴也不钝,三下两下把柳晶安慰得又喜笑颜开,两个人欢天喜地向双方家长报告了这一喜讯。

    简单的父母是激动得不能自己,发动所有的亲威朋友,印请帖,订酒店,买结婚用品,家里热闹得整天象个集市似的。

    柳晶的爸妈在接到这个消息后,把门一关,夫妻俩对面闷坐,一宿没说话。第二天,柳晶的爸爸去了李泽昊家,对李泽昊的爸爸摇了摇头。

    李泽昊的爸爸一下就明白了,叹了口长气,

    “不怪你家晶晶,是泽昊当初太混帐了。

    ”

    柳晶的爸妈心里面偷偷地希望,柳晶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和李泽昊重归于好,毕竟两家是世交,彼此熟稔,等于是亲上加亲。现在看来,彻底没戏。但两人没郁闷几天,简单提着一堆礼物上门,脚前脚后,甜蜜蜜地喊着“爸爸、妈妈”时,两人的心就松动了。

    事情忙得差不多,柳晶才羞答答地把结婚的消息告诉白雁。白雁一听,立刻供,柳晶架不住,老实交待,再不结婚,婚纱就穿不了,小腹已经明显隆起了。

    白雁又把这事当笑话转述给康领导。

    领导没笑,只叹气,

    “人家简单没买票都能上船,我买了这么久的票,怎么还上不了船呢?”

    “你什么时候买票了?”白雁撇嘴,说起来,两个人目前的状态属于离婚夫妻同居中。

    “我买票的钱早付了,只不过没拿票而已。老婆,请你注意问题的核心在哪,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这不,今天又触动了康领导的伤心处。

    白雁到是不急,儿女与父母也是一种缘份,强求不来。但看领导现在越来越着急想当爸爸,她决心回滨江后,体检下身体,看看体质有没有好转些。前阵子生病中,她的体质非常虚弱。

    康领导本来就准备送她回滨江,因为柳晶结婚在即,便把行程提前了半月。省政府下个月组织各县的县长到广州参观学习,康领导想着正好带白雁回省城见爸妈,该是把他与白雁的感情正式面对爸妈的时候。

    那套面对江水的公寓,刚油漆完毕,虽然用的是环保的立邦漆,但康领导还是担心气味对人体有害,至少要吹个一年半载,再搬进去。

    两个人还住在以前租下的小公寓。

    回来那天,对面的陈婶抢先给他们打扫了房间、洗了床被,还做了饭。晚上,两个人挤坐在窄小的阳台上,看着街头璀灿的灯光,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康领导过完周未,又回云县上班去了。白雁暂时不去医院,首当其冲的就是为柳晶买结婚礼物。

    唉,白雁对着外面明晃晃的满地阳光,小脸苦作一团。把个大商场逛了一遍,楞是不知买什么好。床上用品、首饰,好象太没诚意了,象是为送礼而送礼。不管礼物价值几许,至少要让收礼的人感应到自己的用心。

    白雁眯着眼一抬头,

    看到对街有家韩式餐具专卖店,心头一动。她记得韩剧里,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用餐时,那一套套精美的餐具,令人赏心悦目、食胃大开。

    对了,就送餐具,又可以当装饰品,又非常实用,而且可以时时提醒柳晶要当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不要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煮泡面的水平有多高。

    白雁顶着毒日,走向餐具店,很快就挑中了一套乡村格调的,瓷质精细,画面优美,价格适中,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也不会让人觉得很随意。

    店员帮她包扎好,

    问要不要送货上门。白雁看包装不算太大,拎了拎,不是很重。

    “不要了,外面这么热,我自己打车好了。”

    店员感动地帮她拎到路边的村荫下,白雁抬手拦车,手机响起,是冷锋的。

    在她恢复神智之后,冷锋给她来过几次电话,就是普通的问好,两人都没提关于明天的事。

    “冷锋,在上班吗?”白雁笑着问。

    “听说你回滨江了。”

    “是,回来有几天了,这不,正忙着给柳晶买礼物呢!我准备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看看同事,估计还得过一个月才能恢复上班。”

    “上班不急,等夏天过去吧!”

    “你怎样?”

    冷锋停顿了下,然后才说道:

    “白雁,我与滨江人民医院的聘期已经结束了,我准备仍回上海工作。”

    “什么时侯走?”

    “明天早晨。”

    白雁沉默了许久,

    “冷锋,保重。”

    “你也一样,白雁。”冷锋轻声说。

    手机中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淡婉的叹息,“再见!”

    白雁怔怔地收回话帝。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身边,司机下车帮她把包装盒放到后备箱里。

    “是餐具,师傅你轻点。”白雁提醒道。

    司机微笑着点头。

    车门一开,一股刺肤的冷气扑面而来,白雁本能地哆嗦了下,拉上车门。

    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随之启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车流之中。

    冷锋扶正眼睛上的墨镜,对着满街参天的大树,抿了抿唇。

    都说滨江是个秀美的小城,地理位置优裕,经济发达,风景靓丽,集时尚与清雅于一体,很适合人居住。他来了一年多,对此,到没多大的印象。

    没有印象,也就生不出留恋。

    他看到她了,清新如昨,恬美依旧,眉眼间都是温婉的笑意,与得知明天逝去时的崩溃、失控,判若两人。那个男人真的做到了,真的把她从痛楚中抢出来,真的抹平明天带给她的巨大的疼痛。

    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他看得出来。

    以前,她的世界里是明天,现在、将来,是那个叫康剑的男人。

    他,一直都是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

    来滨江,就是想与她相遇。

    相遇了,结识了,动心过,失落过,现在他已很平静。

    所以离别在即,他不感到悲伤,只是有一点浅浅的怅然。怅然过后,是释然,因为看到她过得很快乐,这就够了。

    冷锋微微一笑,加大马力,车风驰电掣地往前方驶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地毯的那一端(七)()

    柳晶和简单的婚礼是在江天酒店举行的。这天是个雷雨天下雨时,电闪雷鸣;不下

    雨时,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幸好江天酒店的空调极为舒适,在婚礼进行前,老天作美,撑了二个小时没下雨,让宾客逐一赶到了。

    就这样,柳晶还是有点抱屈,在化妆间对简单拉着张脸,说要不是他懒,不肯用安全套,怎么要现在结婚?穿个婚沙,汗流得把妆都冲化了,客人们也可怜,这种天气也要出来做客。

    简单冲上去捂住柳晶的嘴,有点哭笑不得。

    “宝贝,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我们现在是夫妻,对外是一张脸。孕妇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这话非常顶用,柳晶一听,立即闭上嘴,笑容绽开,任凭化妆师怎么折腾、任凭外面是豪雨如注,她的心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按照滨江市纪委出台的新规定,处级以上的领导,一律不允许出席职工的私人宴请。康领导很苦闷地把老婆送到酒店前,然后独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