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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白人焦不但会装神弄鬼,还一嘴的江湖义气,仿佛给了黎赢权天大的脸面。临走时,这位大师拿出三个符要黎赢权在家中和办公室各贴一个,还得随身装一个,说可保七七四十九天平安。走出几步,黎市长又宝里宝气地回头问白人焦玉女峰在哪里,还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大通好话,完完全全地一个糟老头样。

    自这以后,项自链就成了黎市长圈内的人了,有事没事常粘到一块。

    没过多久,熟悉的人都怪怪地瞧着项自链要他请客。这事从办公室传出来,说已发文正式任命他做琼潮市常务副市长,张工还p颠股颠地拿出文件来要项自链过目。项自链当然高兴,跑出去买了糖果、烟和水果。整个上午大家都没干事,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好象自己升了官似的。项自链应酬一番后,一个人关起门来高兴。他拿起电话给家里挂,空嘟嘟地响了一阵子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时候老婆压根就不会在家,暗笑自己猴性子一急就慌了手脚。接着挂通首都电话向司长同学报了喜讯,电话里免不了说上几句多谢之类的套话。本来项自链想给赵国亮也通个气的,想想有炫耀之嫌,握着电话又放了下来,坐在一边愣愣地发起呆来,好象总欠缺些什么。想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心里惦记着半个多月没有见面的欧阳妮。先是举棋不定,最后总算拨了对方号码,可当听到欧阳妮声音时,又突然打消了念头,只客气地问了声好,没提自己升职的事。这一切打点停当,项自链又犯起愁来,虽然琼潮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已非他莫属,可总有点不放心,觉得这一切太顺当了,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他得向领导们表示一下自己的诚心。

    张书记那里不用担心,这个书记虽然在场面上条是条饼是饼的,但个人品质没得说,他是不会在乎别人送不送东西尽不尽孝道的。可蒋多闻和黎赢权那里就吃不准,这年头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多了,项自链心里没个底。再说送礼得找个合理的借口,被别人退回来也不失面子,有个回旋余地。想到这里,项自链也不急着一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工作做得好,勤勤快快常在领导跟前跑,过年过节要赶到,闲来无事找事上门多汇报;夫人秘书要照料,领导子女千万别忘掉,受点委屈死皮赖脸装欢笑。象这种官场顺口溜机关单位里人人都能背上十首八首,大家都知道这是为官发达的不争事实。项自链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一是运气好,二是确做了些实事,可他越来越明白,单凭运气和做事很难靠得住,说不准哪天领导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架空了。自己唯一的靠山张书记再过一年半载就要退休,想往上爬就得多找几个靠山,结一张网夯实基础才能高枕无忧。上次张书记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做领导的要面面俱到。项自链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意味无穷,你可以理解为做领导干部要当多面手,什么都要学习什么都要懂一些;也可理解为你得方方面面打点得过来,上级也好下属也罢各种关系都得调得顺。有时想多了,项自链都怀疑起张书记会不会也象其他领导一样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人物。可这分明幼稚可笑,古话说得好,听其言观其行,张书记可是没得说的。项自链傻傻地闷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个上午,想到最后竟无声地流出泪来,感到莫名其妙的压抑和痛苦,升官的喜悦被某种深藏的伤感包裹着。

    吃过午饭后,项自链又找回了被人抬举的兴奋,来回食堂的路上分明有许多熟悉或陌生的眼睛注视着他,同事们还是热情不减地祝他青云直上。

    下午,项自链分别打了朝集社、苟晓同、方宇和刘星河的电话,说是晚上大家在阳光假日酒店聚聚。这些家伙显然比一般人要老成得多,电话里也不问为什么,只呵呵笑说晚上一定到。项自链见大家捧场,心里又热了起来,跑到董步晓办公室说了一大堆客气话。董步晓显得比平时更热情了,又握手又拍肩,亲密得象婴儿碰到乃头似的。董步晓说:“同事两年多了,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晚上我请客,也不搞排场,就我们单位的几个凑一块算是给你饯行。地点你自己定,怎么样?”

    项自链忙推却说:“董局长你客气了,晚上我正想请你呢!特地过来同你打招呼的,没想到让你先说了。规划局是我的第二个家,你是一家之长,平时待我们没得说,这一次本应当听你的。可朝集社等几个人非吵着嚷着要我请客,拗不过答应晚上一起碰个头,我可是特地来请你的。我们自己人慢慢再说,我可要常回家看看的,长来吃你的饭。”项自链说话的时候表情有梯度地变化着,先是盛情难却般的无奈再是千恩万谢般的感激。

    董步晓顺水推舟,说:“好吧!你小子这回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不过晚上我得去管一管,看看你们年轻人玩些什么,学习学习。我就知道你现在忙开了!”

    忙完这些,项自链就暗暗策划晚上酒会上的气氛了,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欧阳妮,说是晚上自己作东,请她捧常欧阳妮问他捧什么场,他神秘兮兮地说来了就知道,还在电话里调侃了几句,问她是不是情人有约走不开。欧阳妮似乎有点激动,声音颤抖,说情人有约自己准到场,听得项自链心头鹿跳。

    董步晓还亲自驾车载着项自链到酒店,问过到场多少人后,径直去大厅点菜,真的成了一家之主。看这架势项自链放在心里暗暗高兴着。时间一到,各路人马归队。欧阳妮打扮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第一个来到酒店。项自链还没来得及说请坐,她就满面春风地问项自链有什么大喜事在这里讲排常董步晓开始没认出来,听了她鸟啭莺啼的声音后才知道是欧阳妮,反问她是不是专程来采访项自链的,说上次在琼台时她立下汗马功劳,让项自链满屏幕地飞。项自链本想编个理由搪塞一下董步晓,听了这话后只好改口,对欧阳妮说董局长是如何如何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开玩笑叫她要严加防范。嘴尖齿利的欧阳妮这时候倒c不进话,站在边上只是微笑。董步晓脑子转得快,要欧阳妮评个理,说自己该不该关心项自链,声音里透着几分怪怪的味道。项自链就有点嫌自己自作聪明邀欧阳妮来,不过看着欧阳妮掩不住兴奋和激动的脸,心情又激荡起来,暗暗自鸣得意。

    有自己在场,冷美人就变得风情万种!

    不知是有意无意,董步晓借口有事得出去几分钟,还没说完就溜走了。项自链就把自己要到琼潮市当常务副市长的事告诉了欧阳妮。不过他把常务两字抹掉,显出一副平常心。欧阳妮听了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地说了声恭喜。看着项自链盯着自己,她的目光就躲躲闪闪起来。项自链心一冷,觉得有些扫兴。这女人真是冷热无常,在琼台县还同自己肩搭肩手勾手的,现在怎么就忸怩起来!不高兴大可以不来的,真让人难以理解!

    两人坐着相对无言。正在尴尬之际,朝集社、苟晓同、方宇、刘星河鱼贯而入,朝集社还带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肖鸿运。提起肖鸿运宁临市的许多人都知道,只是隔行隔山,项自链只闻其名其事不见其人。

    这人的成功富有传奇色彩,七十年代中期二十才出头就做起投机倒靶生意,结果被丢进监狱里呆了两年。在监狱里凭着自学成才的本领,肖鸿运硬是写出了《中国前途》万言书。可没想到有一天一不小心给看守所所长发现没收了。那所长倒是个有心人,偷偷收藏起来没检举,直到八零年十月才拿出来发表在省报上。这可好,肖鸿运自己没受益,所长倒获利不少,被誉为典型的改革开放保驾护航者,提起来当了个副局长。七八七九两年中央政策东风一阵西风一阵,东风来的时候,肖鸿运被戴上假发请出来作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报告会,西风来的时候又被请回看守所里坐硬板凳。这样颠来倒去两年,肖鸿运总算完完全全风风光光地从专政对象变成了新时期典型人物。典型不能当饭吃,肖鸿运两手空空还得饿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光杆子一条拔出泥窟窿跑到香港包泥水活,想不到几年下来硬是拉起一支象模象样的队伍,取名鸿运建筑公司。前些年又更名为深圳鸿运建筑集团公司,并杀回宁临开设了分公司。阳光假日大酒店就是他在宁临揽招牌的第一个工程项目,建成后他的名声比大酒店还要阳光些,几乎照进了所有宁临人心中,大家都知道当年的走资派又回到宁临了。

    朝集社介绍了肖鸿运,大家都说久仰久仰。这个社会里在有钱人前面,所谓的有权人也往往自觉矮了一截。不过肖鸿运显得谦恭礼让,笑呵呵地抱拳说多多仰仗各位了。其实大家都认识肖鸿运,只有项自链是个二百五,第一次谋面习惯性地握过手寒喧几句,淡淡一笑先后入座。

    说完这些,大家就把目光转向欧阳妮。在众人面前欧阳妮落落大方。项自链空担心了一常酒菜上桌,项自链举杯说:“今天请老领导老朋友来聚聚,话就不多说了,这一杯我先敬大家。”说完不待别人c话就咕噜一声下肚了。朝集社、苟晓同和刘星河相互对视了一眼,抿抿嘴也跟着喝了下去,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项自链。那意思大概是说项自链滑头,或者是叹服于他的老成。升迁请客这类话能不说则不说,大家心里有数就是了。

    席上少了说话的主题,气氛就很难上得来。项自链请欧阳妮来显然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同时也是为助阵考虑的。欧阳妮的酒量在琼台见识过两回。他刚刚抬眼看欧阳妮,欧阳妮也正好看着他,嘴角上晾着春风春雨般的微笑。果不出所料,只见她举起杯说:“我敬敬各位领导,做记者的难免有时会给大家添烦麻,这一杯算是赔礼道歉,请大家担当些。”

    欧阳妮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在台里她是有名的犟丫头,不管什么领导,要是看了不顺眼你就别想在屏幕上风风光光,你的讲话才说一半就给她掐死了,在座的秘书们可以说个个对她有或多或少的意见。可既然今天有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大家也不好意思说她不是。从开始到现在除了董步晓和项自链谁都没同她搭腔。

    小尼姑思春想入俗,众人大吃一惊,项自链慌得张着嘴反应不过来。

    还是苟晓同动作快,说:“欧阳小姐今天坦诚相见,我们也不说二话,喝!”

    大家这才如梦方醒,纷纷端起酒杯。欧阳妮自我检讨之后马上就被邀进革命队伍,不久就感觉到大家庭的温暖。敬过项自链,朝集社、苟晓同、方宇、刘星河便轮翻敬起欧阳妮来。董步晓酒量本来就好,今天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他哪能沉得住气,不时地同旁人干上一杯。论行政级别他是最高的,应当别人先敬他才对。可阎罗王身边的小鬼很多时候比判官更能左右大局,董步晓也就处长长处长短地吆喝着。项自链却是一副弥勒佛相,众生个个平等,各敬一杯,谁也不得罪。正在兴头上赵国亮打来传呼,回话号码是阳光假日酒店的。项自链暗暗高兴,有赵国亮来助阵他就不怕摆不平大家了。正要起身回话,肖鸿运探过头来送上他的大块头,宁临人管大哥大叫大块头。项自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大哥大要赵国亮赶紧过来。

    三分钟后,赵国亮笑容满面地进了包厢,打恭作揖向大家问声好后,一p股挨到欧阳妮身边。欧阳妮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嘴一笑。接下来赵国亮就说:“赶上哪家好事了,让我也沾这光,董局长我该感谢你才对,是吧?”

    大家差不多都是熟人说说也无妨,再说人也喝得有些醉意了,虽然舌头打结可喉咙特润滑,一个个把话吐了出来。

    倒满一杯酒端到项自链面前,赵国亮看着他y险地笑笑,就是不说话。

    本指望他来助阵的,不想赵国亮背叛革命友谊,残害起同胞来。项自链犹豫了一下自罚一杯。

    这时候赵国亮才说:“有好事也不同兄弟通个气本来是应当罚三杯的,看在项市长自觉的份上罚一杯就算了吧,大家说怎么样?”

    不给项自链面子也得给赵国亮面子,人家刚来就给了项自链一个下马威!大家都说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接下来赵国亮又重复着县里向市里学习的老套套,你一杯我一杯的,到处交学习费。

    欧阳妮这会落得轻松,长长地吐了口气后,抬抬眼皮看了一眼项自链。项自链也看了看她。两人嘴角上不约而同地泛起笑意。

    宁临市喝酒有个习惯,酒都倒在各人的大酒杯里,敬酒的时候再翻到小杯里喝。项自链事先就在欧阳妮的酒杯里掺了大半杯矿泉水。在赵国亮的支持下,人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只有肖鸿运若无其事,不时地同项自链说上几句。不过欧阳妮只是心醉。

    这一桌吃了两千六百元,折合项自链四个月的基本工资,什么澳州大龙虾、鱼翅、鲍鱼、中华鲟和大王蛇全上来了。酒是五粮y,王朝干红和百威。轮到项自链付钱的时候,服务员说有人签过字了。项自链拿过签单看看,落款是董步晓。有意思的是董步晓还把车子留给项自链,自己打的回家。项自链心里有底,也没有一丝惊奇。

    到了门口,大家握手言别,急匆匆地溜了。赵国亮走在最后,瞥了一眼欧阳妮,张张口下了很大努力似地对项自链说:“今天有些事还要忙,改日再叙叙旧。”

    项自链有了七分醉意,稀里糊涂地点点头。赵国亮回自己房间了。

    现在只剩下项自链和欧阳妮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相顾无言,项自链心想这些人个个越学越精,当然也包括自己。

    开过车来,招呼欧阳妮上车。

    出了酒店,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对方。冷不防前边亮起红灯,项自链一个急刹车,欧阳妮身子便挨上了项自链。一阵颤抖传到他身上,他也跟着颤抖起来。项自链强装镇定,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声不哼的?”

    欧阳妮听了眼睛红红的,把头歪进了项自链怀里。

    项自链伸手摸着她幽黑蓬松的长发,劝慰说:“我们到哪里消消酒?”

    欧阳妮就泪盈盈地点点头。

    两人驱车直奔雅芳轩。

    雅芳轩位于聊兴斋边上,以前是个清静的场所,不知这几年怎么样了?明清以来,聊兴斋便是文人墨客聚会闲聊的地方,这个传统一直流传下来,边上的几家茶馆也跟着生意兴拢真正的生意人讲排场上饭店谈商务。这种地方消费不高又有情调,成了年青人谈恋爱聚会的最好去处。两人进了门,在服务小姐引导下,坐到临窗一角。

    外边车水马龙排闹非凡,里边窃窃私语,到处弥漫着茶水的清香。人在这种环境下极易产生浪漫感和交谈欲。品着茶磕着瓜子,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自然而然会觉得自己置身一个完美的天地,活得洒脱而悠闲。

    服务小姐一律穿着古式服装,唐宋明清一应俱全,风格各异,再加上侍茶员几声店小二式的吆喝,让人觉得回归了历史,回到了恬淡的田园生活中。可分明又置身于莺歌燕舞的封建盛世,听着大厅里传来的宫庭乐曲,自己仿佛就成了王子和公主。在这种祥和、平静而略显奢侈的气氛烘托下,你怎么能不飘飘欲仙!

    男人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动物,一边渴望丰衣足食悠然自得的生活,一边又以奴役别人为乐,梦想着有成千上万的人侍候吆喝着。项自链有点想入非非了。而同样的环境里,女人自觉地心甘情愿地沦为感情的奴隶,感觉里只有茶香、音乐、舞蹈和伊甸园。欧阳妮的心情仿佛被环境同化了,看不出一丁点忧愁,象十八岁的少女痴痴地盯着项自链出神。

    两人对坐着什么也没说。项自链情不自禁地拿起欧阳妮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感觉便茶香一样弥漫而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近半个小时,项自链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的颤抖。原来欧阳妮另一只手正轻轻地搓揉着自己粗糙的手背。麻酥酥的搓揉象一帖醒酒药,这分明是老婆吴春蕊的手!沉睡的回忆唤醒了,想到琼台县想到琼台中学想到中学里那个老窝,项自链的眼睛湿润了。他缩回手,直愣愣地看着欧阳妮发呆。

    欧阳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轻轻地问他怎么了。

    项自链能说什么呢!他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欧阳妮更急了,挨到他身边红着眼,泪汪汪地伏在项自链的肩头哭了起来,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又象是为项自链伤心欲绝。

    冰山融化了,项自链并没有因为欧阳妮的痴心而感到热血沸腾,相反觉得前所未有的冷,所有的酒力失去了作用,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置身于万劫不复的边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项自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欧阳妮的肩膀,说:“欧阳小姐,看你把自己逗得成泪人儿了,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伤心事而已。你是记者,很多人都认识你的,可要维护形象。”

    欧阳妮含着泪久久地注视着项自链,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清晨里的梨花开放了,露滴纷纷掉下。欧阳妮问项自链要不要到外边走走,项自链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雅芳轩。

    三月的春风是多情的浪子,在宁临市的街头巷尾游荡,到处招惹挑逗着轻浮的花草。在温情脉脉的夜色和雾蔼里,闪烁变幻的灯光摇醉了人心。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