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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这次在后海的聚会很有意义,不仅搅散了吴亮的好事,还利用老高追非儿的关系及早探知了竞争对手的情况。老高这一单,价值上千万,如做成功,我们研制的新血疗仪就可以成功得到北京市场的认可,我已经跟了一个多月,通过老高也认识了几个医院的其他高层领导,虽然是公开招标,但有实力的公司并不多,只是有一个外企的杀入,让我们措手不及。

    一个是德国oec公司,其优势在于长期向国内输送同一种型号的血疗仪,已经在京城各大医院有了良好的口碑,其向老高推销产品的那个人据说也是个女孩,从事这一行资历比我长,精练能干,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但她也有劣势,一是价格比我们的产品要高上近一倍;二是外企对中国的人际关系理起来不那么顺,送礼,套近乎什么的不如我找老周报销来得方便。但是这个女孩子已经取得了另一位院长的支持,这个项目本来是老高负责,无奈他只是副院长,决定权在正院长手中。说实话跟这么大的单,我实在很有压力,有一次我曾经问周总为什么把这么大的一单交给一个刚入行的我?周总笑笑回答“因为我相信你“一句话让我发誓为他效力。这世间什么最能打动人心?信任。所以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探听对手消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其实再辛苦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于清琏一战,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从前太过轻敌,不思进取总会有人把我取代,一个女人的实力,不完全来源于美丽,她的能干,背景及资产,都能在

    需要时恰到好处的帮上忙,我,想要安定美满的生活,怎么能等着有个白马王子来为我穿上水晶鞋?便如思思,即便穿上了那鞋子,只怕也不合脚,走远了路,脚会被磨出鲜血,疼到心里。

    所以我做足功课,整个晚上非儿都帮着我套老高的话,标书虽然还没有拿,但是对方跟老高医院的几次接触我已经了然于心,产品优缺点,以及医院的节省成本方面的顾虑老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渐渐心中有底,我们的产品价格上占据绝对优势,只要再让周总去找几个国内知名专家为我们产品在报纸上宣传宣传,这一单我们的希望至少有70%。

    散场时我心中的快乐充斥着大脑,老高当然要主动送非儿回家,送我的任务袁远求之不得。事实上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我要结婚了这个消息。这个不帅,却始终对我忠诚不渝,或许在李小青背叛我的日子中我也曾经趴在他怀中哭过;在看到他寒风中等我的时候也曾经心动过;但只有一个人才能让我心潮波涛起伏,汹涌澎湃,这个人,却并不是袁远。

    袁远车中的法语歌轻柔撞击着我们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块,我的情绪也慢慢受了影响,曲调引着我的思绪飘到袁远上大学时候塞给我情书那一刹的羞涩与可爱,而现在我身边开车的这个男人,还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吗?不管我爱不爱,袁远将是这一生中,我永远的感谢。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告诉他,再过三个月我就要结婚了,以早日断绝他念,他却先问我道“听说,你要结婚了,是吗?“声音中有种低沉而且酣酣的味道,歉意翻江倒海朝我涌来,我转头看他的脸,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专心打着方向盘,我小心试探“你怪没怪过我,这么多年?“

    袁远笑了笑,“如果你感觉到不幸福了,及时回头还来得及哦,李小青如果欺负你,我一定会找他打架。“轻松中其实沉重,如果不是他在开车,那一刻我真想抱抱他。这个城市茂盛繁密的尔虞我诈,与袁远对我的亲切平淡却深刻的爱恋形成巨大反差。他像效外一棵不起眼的大树,平时默默不语,在我碰上暴风雨时总可以用枝叶为我遮风挡雨。转过头去,我的眼睛湿了。

    当然这种情绪只是暂时的,第二天早上我精心打扮好,朝日初升,我又开始了朝气蓬博的一天,按老高告诉我的时间准时抵达医院拿标书,我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在各种水平相当的条件下,有时候形象好坏能恰到好处的帮上那么一点小忙。因此敲开他的办公室门之前我又掏出小镜子仔细瞧了瞧,妆容是不是无懈可击。镜子中映出一张美丽的脸。我微笑。

    “请进“

    推开门,老高的办公室,宽大的写字桌映着窗外的阳光,给整个办公室镀上了一层金色,有一个女孩背冲我,低头写着什么,瞧背影很是苗条。老高赶紧让座

    “小方,你怎么才来,瞧人家,可比你来的早“

    这时那个背冲我的女孩下意识回头,那张脸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悉是因为非儿曾在上边留下一个狠狠的掌印,陌生是因为一年多以来,她黑边眼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我说“张佳佳,你好“

    偏偏喜欢勾引你十九

    我得承认,张佳佳让我感觉到莫大的威胁,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直爽,说话办事不考虑后果的小女生,如今那些特质都在她的身上进化成了干练,她微笑着,一扫从前我们的恩怨,热情的拍我肩膀,嘴中笑着“哎,我们真是冤家路窄“

    自我跟李小青订婚事件之后, 这大半年都没有见她, 我喜欢平静安适的生活,不喜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是职场上永远风云变幻,说不清下一步会碰到谁,也说不清何时燃起硝烟。

    取完单子,我跟她去了亚运村的一个酒吧,酒吧有个很好听的名子叫做“往事“一直不喜欢三里屯劣质乐队,和涂脂抹粉坦胸露r穿梭其间的小姐。像往事这种飘着悠扬的音乐,人不多,大屏幕上变幻着多种色彩,浪漫十足的地方才是我的最爱。微弱的灯光一时让我们适应不了,给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了浓重的投影,仿佛彷徨惊慌的兔的眼睛。她始终低垂着头,有些犹豫。我有点紧张,不知道她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其实,这是不情之请,我知道很难让你答应,但还是来试一试“张佳佳努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这几句话。“你能不能放弃高院长的跟单?“

    “为什么?“

    “因为,我也在跟,而且这一单势在必得“她的眼神像猫一样,四处漂浮,琢磨不定,冷冷的,隔着冰。自顾自的告诉我。

    我想起大学时候她拿了一等奖学金,走起路来意气风发,昂着头在我面前说“李小青怎么会看上你“那时的样子,隔了一年多时间,当初的我们的骄傲都已经被丢掉哪个潮湿的角落,

    “是这样,我们公司最近要提拔一个销售经理,在我跟另一个女孩子中选拔,这一单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请你帮忙。这个,你收下“她把一个信封拿出来,厚鼓鼓的一摞,不用看,也知道是人民币。

    我发现生活轮回一圈后,总是有它的圆满收场,收之桑榆,失之东隅。我曾经在张佳佳底下挨了狠狠的一掌,成了我二十四年来的最大的缺憾。有一天,我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样被当初打我的人将过去的生活唤醒,陡然发现我所失去的和所得到的,都已经不重要,生活已经揭开了它新的一幕。

    而这一单,最有实力和最可能中标的公司当属我们公司,物美价廉,我跟单开始的又早,现在已经跟高院长混得比较熟,从张佳佳口中得知,她不过刚刚才开始。所以出此下策,以求万全之道。

    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有微风吹着窗帘,窗台上的鲜花无声的耷拉着脑袋,我把自己深深靠进棕色柔软的沙发中问自己该怎么办?自大学时代以来,我跟张佳佳的一幕幕往事在心里流淌,或许老天总会在生命中给你安排这样一个人,时刻提醒着你,不能懈怠。

    尽管她因为毕业时的事情恨我入骨,可到头来她只能装作不在乎,这么想的时候我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沉痛,如果我接受,那么是背叛公司,背叛我的职业道德;但如果我拒绝,那么她对我的痛恨,又势必更加深一层,而过去的恩恩怨怨,又将排着队,在她心中上演,她会始终认定我是一个坏人和对手。经过于清琏的事情后,我变得宽容,很多人从相逢到相知到永别,从始至终握紧着双手都看不清对方的内心,好和坏岂能从容鉴定?

    忽然怀念,大四以前,李小青跟我还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那时候我偶而会跑到张佳佳的宿舍对着她发誓“这次考试我一定要超过你,谁考输了谁请羊r串“的从前。自从李小青介入之后呢?我们第一次吵架就是在饭桌上,她愤愤然的指责李怎么可以喜欢我这种浅薄的女人。或许什么都可以改变,友情更像一个脆弱的花瓣,吹一阵风,就可以落樱缤纷,没有什么会长开不败。除非真的相爱,誓死缠绵。

    “你记得不记得我们当初元旦联欢会,你配着音乐朗诵我的一首诗,好像叫做<借我一生情>?“她点点头,眼神里有几分迷茫,我接着往下说“本来我们关系是很好的,后来为什么不好了呢?因为李小青?“

    她开始微笑,神态中带了几分娇憋,说起当初曾公开说李小青怎么能看上我这样一个肤浅的女人,她有几分不好意思,那些都是往事,毕了业之后才发现学校里的爱恨多么简单,连打架都打的痛快淋漓,没有半分心机。

    我说我们很久没有像大学时代一样,你打我一掌,我扇你一下,这样痛快打过一架了,软刀子倒是挨了不少,说实话,要不是你跟我作对,主持节目特别出色,还老考第一名,我不会存了心思去追李小青,还天天锻炼身体,练习舞蹈以求在别的地方超过你。

    张佳佳脸上开始浮起欢愉,那是毫无介意的高兴,她坦白讲,要不是我长的比她漂亮,学习成绩也不错,她才不会卯足了劲要在成绩上跟我一较长短,在每次大型活动之前精心准备好台词,她才不愿意在我的优秀面前黯然失色。

    我笑了,完全沉浸在对美好的回忆中,我说后来我一直怕你生气,气非儿毕业时打你的那一掌;她说,别提了,要不是我当初不懂事,她怎么会打我呢,要不是存心跟你较劲,上学时也不会拿那么多奖学金。

    我说你现在还喜欢不喜欢李小青?她说喜欢啊,我不会放弃的,小心你们哪天吵了架,我趁虚而入。我说好啊,我不怕,这样没准会提醒我更加珍惜他呢。我欢迎你的竞争。

    张佳佳停住,望向我,她睫毛长长的,睁大了眼睛,轻微的颤抖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诉我,我们之间的竞争一向是良性的。“

    我没有躲藏眼光,肯定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优秀,我相信,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年年考第一,如果想夺得这个标,凭本事,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张佳佳抿着的嘴唇忽然裂开笑了,长长的睫毛似眨非眨,她狠狠砸了我一拳,“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好好聊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大三的期末吧?你还在发誓说那次考试一定超过我呢“

    我说“是啊,后来都怪李小青,要不是他,我们还是那么好呢,所以,来,我们两个干一杯“

    两杯相碰撞出清脆的一声,我们相视而笑,音乐打破了寂静, 我眼前浮起2000年的那个夏天, 李小青拿了一等奖学金, 带我去西门外的烤鸭店吃烤鸭的样子, 他嘴角不小心沾的酱, 被我的小手轻轻抹掉, 他短发下温暖的目光, 冲我轻轻的笑。

    回忆的美好就像那年夏天我们在丽江的樱花屋外晒太阳, 一点也不强烈, 从头暖到心里, 两个人阳光下眯着眼睛, 嘴角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心灵就像草原上那个最安详的小绵羊, 一动不动的享受美好的日光浴。

    我竟致恍惚起来,两个人挨到白发苍颜,回顾往事,该有多少急流险滩?又有多少类似于这一刻的心碎与缠绵?汽车的尾气和城市中烟尘中总是会横生许多的变故,阳台上掉下的一块砖,醉酒的司机,丰r肥臀的美女, 英俊潇洒的帅哥, 我并非宅心仁厚多愁善感,只是这一刻,窗外是又一个深夜,而我多么希望,还能回到上大学时候的那个年代,在效外轻松的打滚,身上衣上沾满了花瓣。

    但走得最急的永远是最美的时光,我还没来得及卸下张佳佳的轻松,就被非儿的电话拉得提心掉胆

    “方方,你在哪里?赶紧来海淀医院“

    偏偏喜欢勾引你二十

    夜晚的北京像一个死气沉沉的坟墓,无数的人在里面痛哭失声,无数的人在里面醉生梦死,无数的人在里面麻木不仁。我打电话通知了李小青,我们赶到医院时,非儿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我轻轻揽她的肩,问“怎么了?”

    崩了太紧的弦,松弛下来,不免无力,平时潇洒大方的非儿软弱的靠在我的肩上,眼圈渐渐红了,逐渐从小声的抽泣变成痛快淋漓的大哭。我的心一下子悬的老高,各种意外比如车祸等情况在我心头闪过。

    “张家墨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非儿不说话,只是大声哭着,李小青有点着急了,他摇着非儿的肩“他怎么了?跟人打架了?被捅了?到底有没有事情啊?姑乃乃你先别哭,你先说完了再哭!”

    非儿因为哽咽,吐字有一点点不清“我跟他分手了,他喝多了,现在正在洗胃”

    我跟李小青对了一下视线,分明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松了一口气,我有些怀疑,小心翼翼的问她“因为老高?”

    这个时候急救室门开了,虚弱的张家墨被医生推出来,非儿没有像我想象中一样扑过去,关切的问他怎么样,而是一别身子把脸对着窗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小青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哥们儿,没事吧?”

    张家墨平日的冷幽默和从容早已经跑到九屑云外,在我们面前只是一个苍白,瘦弱,眼睛因为长时间戴眼镜而有些变形的脸,用虚弱的声音对李小青说“帮我跟非儿说,我错了,求她原谅我”

    非儿听到这句话,猛得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原本渐止住的哭泣又汪洋起来,我轻轻揽着非儿的肩“家墨没事了,你去跟她说句话吧”

    非儿抹了抹眼泪,从包中掏出面巾纸,擦了擦鼻涕,对我说“他没事了,我就走了,以后,我不认识这个人。”

    瞧这个样子我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一定是张家墨做了什么对不起非儿的事,被她逮着了,我去安慰张家墨好好养病,让他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非儿,留下李小青守夜。我们便走出了医院。

    医院的嘈杂一下子消失,夜的凄凉扑面而来,周遭的人群冰冷如水,流动的行人流动的车辆流动的空气在灯红酒绿的遮盖下也难掩饰繁华中的酸楚,我们只是机械的往前走,我问非儿想去哪里,她说“我去你家住一段时间成不成?”

    非儿回家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化妆品及洗漱用具,打个车到了我家, 她始终沉默,我有点急了“非儿你有啥话得说啊,咱们这么多年交情, 你啥事还瞒着我呢?张家墨对不起你了?我一定好好修理他!”

    她的脸因为痛苦已经扭曲的变了形,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绝不是哭哭啼啼向别人求助等待安慰告诉她该怎么办的女人。非儿的潇洒大方,坚强韧性注定她不愿意倾诉,一直以来,总是我在她的怀里寻找温暖,我却从来没有想到,她不开心时候会怎么办。

    非儿一向是个能很好调节自己心情的女人,比如上学时候考试不及格,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嘻嘻哈哈拉我去蹦一晚上的,骂两句老师出的题没水平,一切全过去了。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她这么伤心,感觉到自己却无能为力。一时找不到办法可以表示我的愤慨和仗义相助。我恨恨的说

    “是哪个女人,非儿,明天我们一起去收拾她!”

    非儿渐渐止住哭泣,眼神中s出一种从没有见过的愤怒和生气,她咬牙切齿,缓慢但坚定的说“他去夜总会找小姐,被我逮住了“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很多做程序出身的人最终都会转向市场,张家墨的领导想提拔他,难免有客户的时候,带他去逛逛红馆,阳光这些场所,这些事情对男人来说习以为常,对女人来讲却难以接受,当张家默在阳光被非儿的同事撞上时,他还懵懂不知,搂着个小姐就进了楼上的房间,这世界总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非儿在第二天就知道了消息,当天两人谈了整整一天,虽然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感情平淡,但真分手,便如割下自己的一只手,家墨接受不了分手的现实,晚上跑出去喝酒,一直喝到酒精中毒。

    世事的无常让我们迷茫不知所措,我知道整个经过后,一直在跟非儿喝酒,划拳。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喝这么多,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打空瓶子。从前为了装淑女,我是滴酒不沾,闻见烟味就喊着我要昏了,天知道其实我压根不讨厌那味道相反还有一点点喜欢。

    非儿说我再也不谈恋爱了,这东西太伤人,以后我只嫁给钱,反正左右都是要出轨的,还是金钱有安全感。我说你别一棒子打死,出轨不一定因为不爱你,只是因为诱惑,美女么总是越多越好,男人的性跟爱完全可以分开,我们就不成。

    中间袁远打来一次电话,他开玩笑说,要不非儿跟我吧,我这么老实将来一定对你好。非儿冲着电话大喊“你先去整整容再说”

    我取笑她记吃不记打,明明上了一次帅哥的当了仍不知悔改,人家袁远多痴情多好,长的对不起观众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非儿说得,袁远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后备吧,我不就是失恋了一次么,还不至于立即打折出售,就不信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我说你别甲醇了,正好咱们找个更好的气气他。

    非儿说我要再找绝不只找一个,我算是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