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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而混然不觉,护士赶过来,试图按抚她,却遭到了更强烈的反抗。她用脚踢,用牙咬,好几个人一起才固定住她,强行打了一针安定,她又沉沉睡去。

    我看到非儿把头深深埋在双手间,以便掩饰因为伤心而变形的脸,窗外的树木因为大风而哗啦啦作响,y暗的天造成病房中也烟雾沉沉一般,思思那么削瘦,躺在床上仿佛不着力,轻飘飘的,她双颊凹下去,十分苍老。我的大脑似乎脱离了疲劳的躯体,轻飘飘浮在半空,我知道往昔跟李小青比赛着说到底谁是大坏蛋的幸福时光已经一去不返了,思思的病,晶晶的后世,小青的腿,都需要我去照料。

    我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思思的病房,还是回家看李小青,我不知道怎么告诉李小青这样的消息,他一切都被蒙在鼓里。

    去洗手间给自己洗一把脸,镜子中照耀出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的脸,我已经不再是女孩子了,我没有靠山,一无所有,而处处需要花钱,眼前一条长长的路,我看不到尽头,疾病,死亡,精神错乱,我觉得身上好沉,而镜子中的那张脸疲惫不堪,我的双腿也越来越支持不住我的身体,我需要睡觉,我要好好睡一觉,再去想明天。

    心底却忽然浮起林夕的那几句歌词

    “只是杯黑咖啡

    你会问我累不累

    他却让我不能睡”

    终于我所有的念头都汇集成了一个念头,如百川流入大海“我该怎么告诉李小青这一切?”                                                                     “

    偏偏喜欢勾引你三十一

    我没有回家,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李小青,在非儿那里好好睡了一觉,老高给她安排在一个新开发的小区,并投资让她开美容院。这是我第一次在她与张家墨分手后来她住的地方,虽然与家墨的房子是同样的二室二厅,但装修不可同日而语。我顾不上欣赏她豪华的装修,只是感觉枕头和被褥份外柔软,很快便意识模糊了,多么舒服啊。而窗外已经s进了第一缕阳光,房间内份外空荡。

    中午醒来,似乎恢复了几分精力,非儿中间一回来过,因为桌子上放着盖上盖子的炒菜和豆浆,旁边放了纸条“我在医院陪思思,你不用担心”顿时感觉饥肠辘辘,打开饭盒盖子,正是我爱吃的剁椒鱼头和尖椒炒r。菜很辣,吃起来十分过隐,很快我因饥饿而感觉到的虚弱便一扫而光,只是忽然,有一口饭卡在嗓子中间,我难以下咽,最初身体的疲劳解决后,那种巨大的痛苦就向我涌来,让我不能自已。

    回家之前我故作轻松的给李小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公司加班,所以昨天没有回去”我买了一些他平时爱吃的东西,下决心在他腿伤之前不告诉他关于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但很快我发现这个决心是徒劳的。

    因为我推开房门,在家里看到两个面目严肃的警察,正不善辞令的一边试图安抚他,一边询问吴亮的下落。我靠在门边,看李小青面色苍白努力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回答一切。但他的撰得指关节发白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几年的相处,我知道他恨,他恨自己躺在床上,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姐姐和侄女。而吴亮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产生伤害,他竟无能为力。

    警察例行公事的安慰我们,一再表示:罪犯一定会被抓住的,你们放心好了。可人海茫茫,吴亮和那个民工的线索,我们所知甚少,破案,要等到何年何月。

    警察走了,屋内静悄悄,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想应该给他一个空间,让他有时间缅怀逝去的亲人和接受这种惨酷的现实。李小青吃的很多,我望着他,他没有看我,专心吃着饭,一夜之间,他消瘦得我不敢相认,脸色灰败的几近绿色,我默默的流泪,而他始终不看我。

    我想恢复是需要时间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尽量治好思思的病,和李小青的腿。我红着眼睛说了一些废话,比如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如对牛弹琴,我没有在那张坚毅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我不再做徒劳的努力。自己默默去刷碗,从厨房的窗子望去,小区内的居民仍跟平时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匆匆忙忙,碰上熟人了会停下来聊几句今天天气真好,找不到车位的司机焦急的打着方向盘,刚放学的学生嘴里哼着关于爱情的小曲。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北京。

    非儿打电话来说“得尽快给思思转院,转到精神病医院,医生说了,她这种情况可长可短,有可能受了惊吓只是一时的,也有可能以后都这样,最好还是找专业医生来治疗”

    我跟李小青是没有积蓄的,思思有,但问她存折密码,她只能害怕的说“不知道,不知道”李小青断腿我们已经向非儿和袁远借了钱,而思思的病是一个无底d。我跟李小青商量之后,决定把上半年买的新房卖掉,一方面还债,一方面治病。

    卖房子那天,我去新房收拾走我精心布置的一些毛绒绒玩具,小摆设。 家具什么的一古脑卖给了新买主。我曾经在这个房间中做了多少关于幸福的梦幻,我贪婪的看着房间中每一个细微的地方,比如那个cd架,是我和李小青一起从宜家精选出来的,那个口红镜,是我照思思家中的样子, 摆设的。短短一年不到,身体中每一条细纹每一条血脉都已经被幸福和痛苦轮流侵袭过,在这个冷漠的都市每个人都永远躲不掉的痛苦的轮回,区别只是轻重。

    买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看我这么依依不舍,开玩笑说“不如把房子还租给你住吧,要不从这么漂亮的小姐手中夺人所爱,可不是君子可为啊!“我冲他笑笑,摇摇头,指挥工人把我收拾好的东西装上包,在那个印花茶几上的合同签上了自己的名子

    “方楚妍”

    我的心一阵痉挛,仿佛是对过于的一个终结,是我的幸福的终结。我迎着阳光,心痛的闭上双眼。

    偏偏喜欢勾引你三十二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又正常起来,李小青的腿在渐渐恢复只是变得份外沉默,他很努力的练习着走路,年华如水,我想都会过去的。这个城市没有永远的爱恨,也不会有永久的痛苦,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幸福可以从头再来,只要与李小青生活一起,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安全。我知道他在努力走出这些y影,但心灵的复原与他的腿一样,也需要时间。

    除了每周去看思思回来之后,他会一个人默默吸烟,其它的时候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了。他新加盟的公司还在等他回去,他说过完这个年就去正常的上班,他在试图让自己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有时候我加班,他便在家里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火锅,最起码在我看来,一切都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了。特别是下班回家,吃着火锅,那种几经风雨后的幸福,让我份外珍惜。

    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安宁,平和,最起码表面上看来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小心翼翼,过去像是一个伤口,横在我们之间,谁都不敢触及。我从李小青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样子,从他日渐消瘦的身体,烟灰岗中越积越多的烟头都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平静,自责和仇恨像野兽一样咬噬着他的心脏。他所有的轻松坦然,不过是为了做给我看,减轻我的压力。

    年底快到了,他陪我去王府井买新衣服,不知道哪个商店大声放着歌曲

    “有太多往事就别喝下太少酒精

    太珍惜生命就别随便掏心

    舍不得看破就别张开眼睛

    想开心就要舍得伤心”

    我没有意识,正兴致勃勃的试着新衣服,那是一件高领细腰宽皮带的粉红色包身裙装,我美好的身体一展无疑,周围的女孩无不啧啧称叹。我转过身,兴致勃勃的问李小青“你说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

    我看到人群之中,他背过身去,流泪的脸。我的笑容在脸上嘎然而止,没有追问。只是他忽然惊醍一样,对我说“好看,宝贝穿什么都好看“

    我想还是接受吧,几个月不能让他忘却,一年总可以吧?一年不成,两年?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得到幸福。我会努力缩短这个时间。我付了款,对他说

    “邀请你参加我们公司的新年舞会”

    跳舞是我的长项,为这一天我精心打扮,穿的就是新买的那件粉色裙装,睫毛刷得长长的,眼睛又黑又亮,雪白的脸蛋,长长的脖子,加上脖子上水晶项链,到膝盖处的皮靴,李小青夸我像个小公主。

    现场布置的灯光璀灿,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鉴,人影缤纷,衣着款款,身着丝绒,绸缎,刺绣,珠片。。。。。。她们都是美丽的,在灯光的照耀下,这个场景暖昧不清,好像刚刚睡醒的模糊不醒。

    我笑着对李小青说“你的腿,还能跳舞吗?”

    他微笑,带着我旋转在大厅中,我的思绪跟着飞扬,飞扬到大学时候的元旦联欢会,我在幕后悄悄躲着,等李小青报完我的节目,便上场独舞。每场表演,我的舞总是博得满堂喝彩,没有人知道我跳的份外用心,只是为了给一个人看。便如今天,我所有的美丽都为他绽放,在霓虹灯下,我看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真正笑脸。

    人群纷纷往两侧让,为我和李小青让路,我舞在场中央,那些个童贞的岁月,美好的日子,未名湖畔,博雅塔下的浪费统统涌上心头,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与他还是那个不经世事只知道相爱的男孩女孩,单纯,而天真。

    一曲终了,鼓掌似潮水般响起,我看到他黑色的眼睛下有泪光闪动,我想终于是过去了吧,那些不愉快,痛苦的往事,终于沉淀,新年开始了,是充满希望的一年。思思的病会好的,她也会再重新恋爱,我们会努力赚钱,再买一个房子,然后结婚。我会为他生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取名叫做“晶晶“因幸福和希望带来的激动在我心中如藤条枝叶一般疯狂蔓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想,又是哪个朋友来道新年愉快的吧。放开了李小青的手,但仍看着他的眼睛,冲他微笑着。

    “喂?”电话那头沉默,没有人吱声。

    “喂喂?”我开始怀疑,紧接着喂了几下,终于,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对我说“对不起“我悚然而惊,没有经过考虑,大声的叫出了他的名子“吴亮!”

    偏偏喜欢勾引你三十三

    事后警察说“这种经济犯最难对付,高智商人群嘛,他一切都算计的特别好,比如打电话时间绝不超过五分钟,以防有跟踪器,躲藏起来,也会躲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们想抓住他,只有等时间久了,他放松警惕之后,自己露了面,才有可能,请相信警方已经努力了。“

    李小青狠狠一拳砸在墙面上,关节出了血混然不觉。我掏出手绢包扎上他的手。这个世间有一种游戏规则,不是善有善报,善良的人们往往大大咧咧,从而得罪一些小人,被害得下场不好;而用心狠恶的人物却往往有一副光鲜的外表,让人不能设防,且逃之夭夭后,报应更无从谈起。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会对一切有怨言。如果我存心要幸福,没有人可以阻当我的脚步。

    老高那一单我丢了,但这不证明我没有能力,新年开始了,我在跟踪新的订单,这一天约好了另一个客户一起吃晚饭,客户同样是个四十多的,居心不良的中年男子。他对我说“哪天方小姐有空,我们去效区滑雪。大自然风光,非常舒服。“

    我笑笑说好啊,对于这种人见得多了,只是,真的去,我会带上李小青,即联络了感情,又恰到好处的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必再有非份之想“更何况在那种地方。李小青肯定可以暂时忘掉不愉快。

    因此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特别高兴,有点意外的是,李小青不在家,我喊了一句“我回来了,没人应声“拉开灯,房间中空空荡荡的,一切都收拾的很整齐,却似乎少了很多东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常挂在衣钩上的几件李小青轮流穿的大衣不在了,如果他出门,只穿就一件就可以吧,可是都不见了。我猛的拉开洗手间的门,他的牙膏牙刷毛巾,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开始害怕。

    推开屋室的内,床上有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我拿了起来,却没有勇气去读,不详的预感牢牢盘旋在我的心头。

    “方方:

    我走了,或许从此不在回来,除非找到吴亮!一年找不到,我会找两年,你不要等我,像你这种女孩一定会有人疼爱。我知道你会生气的,你一定会的,你会哭的,可是原谅我不能为你擦干眼泪,不能揽你在我怀里,抚平你的委屈。

    可我必须离开,姐姐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让她被吴亮害得这么惨,却无能为力。如果没有姐姐,不会有今天的我。如果我不替她一口气,心头将终生不得安宁。 因为,当初就是我的无能为力,才导致姐姐一步步走上这条路。

    方方,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一开始,她来到北京,是想从头开始,并没有在天上人间当小姐。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姐姐在王府饭做服务员,我们把母亲也接了来,跟姐姐住在一起,我的奖学金,也基本上可以支付我的生活费。母亲在门口摆个小烟摊,赚几个零用钱,虽然收入不多,但这种生活可以让我们一家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等我毕业后,两个人完全可以让妈妈安享晚年。

    思思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支撑她在北京奋斗的动力全来自于我跟妈妈,与远在它乡或有朝可以相见的孩子。 当时她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才听她提起,母亲出事的那一天,就是为了怀念晶晶,而导致没能及时回家。当时她千种委屈,百种惦念只能置于心间,她慢慢踱着步,一步步到家时候天色已经全黑,门口不见了母亲的烟摊,姐姐想一定是她自己先收了烟摊。

    她打开房门,没有熟悉的饭香味,她叫了一声 “妈”竟无人相应,她一惊,放下包,绕过厅堂,在卧室里找到了正捂着肚子疼的满地打滚的母亲。姐姐一下子慌了,打电话叫来我,。妈妈的头上已经全是汗,仍挣扎着说 “没事,最近一累就有点疼,疼一会也就好了”

    我们两个人把她硬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看了看舌苔,抽血,化验,两个焦急万分,在门外转来转可是生活总是不按照你的希望前行,一系列的化验完毕,医生残忍的告诉我们

    “乙肝大三阳,她年纪又大了,要是已经转化成肝癌就不好说了,你们赶紧办入院手续吧”

    我走出医院大门,想起七岁的时候,打破小朋友的鼻子,大冬天里我妈拉着我的手去人家里赔礼道谦;我想起父亲刚去逝,很多人劝母亲改嫁,她坚定的拒绝,说“我要改嫁青儿怎么办?”;我想起妈妈在田里晒黑的脸,在家里鼓着炉子做饭,灶前那个忙碌的身影;我在寒风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治好母亲的病。

    我跟姐姐两个人好劝逮劝总算让她住了医院,安顿好洗涮用品,我知道姐姐没有钱交下面的化验费,医疗费,乙肝这种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以死人,但也有得了几十年依旧完好的人。最重要病人要休息好,保养好。

    只有一个字:钱。

    还没等两个人筹到第一笔医药费,ct检查的结果就下来了:肝右叶经肝门处有一个不规则低密度y影2。5 x 3公分。经诊断为肝癌!

    医院的病床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捂着胸口叫疼的老头;也有紧皱眉毛一声不吭的妙龄少女;有产妇的凄声惨叫;也有脸色惨白的英俊青年。

    母亲睡去,我跟姐姐在医院外的路边上坐到天亮。寒风刺骨,饥肠辘辘,北京的大街上灯火通明,车流不断,寒风围绕着我们身边,我下了决心“退学,打工”

    姐姐按住我的手,脸上全是苍白,微笑着说“你就算现在去打工,又能赚多少钱?够买一瓶药还是够做一次化疗?”

    我崩溃似的大哭“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是个男人啊!!!”

    姐姐摸着我的头发“你只需对上好学,下了课来照顾妈妈就是了”

    她清楚自己的份量及最大的成本,那就是:美丽。在北京,美貌不仅仅可以换钱,还可以换很多很多的钱,因为,在北京,有一个地方叫做:天上人间。

    方方,我告诉你,你这种女孩子,让男人没有办法不喜欢,你美丽可爱,聪明而不失单纯,知书达礼,既活泼也温存。曾经拥有你是我一生的幸运。上学的时候,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每个元旦你跳的舞蹈,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你柔软的肢体,清纯的面庞,无数次成为我们宿舍晚间的话题。我想追你,只是一直怕自己的家庭拖累你。

    当你故作天真,在图书馆偷偷装作没水然后朝我借圆子笔用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欣喜若狂,我看到你的似乎低着头专心看书,但是却用余光瞅着我的反应,我暗自偷笑,只是表面上一本正经。

    我以为,通过我的努力可以让你幸福,我以为,我这里是你最终的岸。可是,我不配拥有你,或许老天爷注定,我不能有爱情。我不能在姐姐为我付出这么多以后,她的孩子死了,自己疯了,而害惨他的那个人仍然逍遥法外。我要去找吴亮,把他绳之以法,纵使晶晶的死不能判刑,他犯的经济案也足以让他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否则,想到他在外面衣旧花天酒地,而晶晶长眠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