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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

 邵钧:“……”

    邵钧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瞪着罗强:“我能不管吗?”

    罗强想都不想,说:“把东西给周警官,他们二队的事儿,让他们自己翻,让他们去清监,你不准去。”

    邵钧皱眉,咬牙,气得,低声嘟囔:“你这人……”

    罗强两眼发红:“老子告诉你,就是不准去!”

    邵钧歪着头,撇嘴道:“嗳我说姓罗的,你是管教我是管教?听谁的?”

    罗强不屑道:“少跟我扯那个!老子是你什么人?我的话还镇不住你了?”

    邵钧:“……”

    罗强最了解他家馒头。邵小三儿这人办事认真,精细,极富正义感,而且有时候特较真儿,钻牛角尖;明知山有虎,这孩子不管不顾得,天不怕地不怕,就偏要上山打那个虎。

    可是罗强捱过一遭,能让邵钧再蹚这个险境?

    二大队藏个毒又咋地?藏金山银山大麻山你也不许去!

    罗强紧紧攥着邵钧的腕子,暗暗使力,一直攥到邵钧跟他服软,服帖,不再挣扎,让他搂到墙角。

    罗强捏捏邵钧的脸,安慰着,眉眼间是老大的冷酷镇定范儿:“馒头,听我的,这事儿你甭出头,让周小滨翻去,翻得好或者翻得不好,死也是他死。”

    “牢号里的事情,j给老子,老子替你查这个案。”

    87、第八十七章贾老头子

    邵钧极为不认同罗强嘴里那句“死也是他死”;这叫什么话?

    果然是个没正义没真理没节c的熊玩意儿才能说出来的话。

    他跟小周队长是同事;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这事儿既然是他发现的;他理所当然应该站出来揭发二队那几个不省油的崽子。不是为争胜揽功;邵钧觉着这是他行事做人的底线原则。

    邵钧心里这么想的;到底还是听从了罗强的叮嘱;把证物上j领导,没继续掺合清监的事。

    罗老二处事比他冷静;有江湖经验;再者说,罗强是他什么人?他能不听罗强的话?

    当天晚上;小周队长带着他们二队的管教、协管;还有一个排的武警在楼道里持枪压阵;彻底把二队宿舍给翻了……

    从床铺翻到衣柜,碗柜,脸盆,饭盆,鞋子,书本纸张。几百个犯人,一一搜查,脱掉衣服,武警拿枪管子挑着衣服搜检。

    二大队经过这么一折腾,再一次伤了元气,又有一串儿人被戴上镣铐,关禁闭室,接受反思教育去了。

    c场上春光明媚,槐花飘香,树荫下晃动三三两两的人影。

    罗强蹲在篮球场边这两年专属于他别人都不敢坐的石头凳子上,悠闲地抽烟。身旁他们七班几个崽子,叽叽喳喳地闲扯淡。

    胡岩和顺子他们都说:“二队那帮锤子,这回彻底傻了,真解气。”

    “可不是么,竟然藏毒,跑监狱里贩毒,还嫌判得年头少,死得不够快!”

    二大队那伙怂人一向与他们一大队不和睦,结了冤家,因此那几人被关禁闭,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不少。年前秋收那回,邵钧把罗强悄悄带出去再带回来,就让张大虎、梁子他们盯上了,吵吵嚷嚷地要向领导举报罗老二莫名在南瓜地里“失踪”的问题。

    胡岩特别护着罗强。当时胡岩跳起来跟对方几人吵,说我们老大没失踪,我们老大上半山腰没人的地方抽根烟,拉泡屎,放个p,那是他乐意,你们一群兔崽子管得着吗!后来得亏那天是马小川值班,马小川跟邵钧关系铁,小年轻儿的没那么啰唆,也没多问,就这么让罗强蒙混过去了。

    罗强听手下这帮人瞎议论,缓缓c嘴道:“你们还真信张大虎那几个人贩毒?”

    顺子:“不然是咋地,大哥你说?”

    罗强:“在清河监狱里贩毒?老子活四十多年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作死的活法儿。”

    胡岩不屑地撇嘴:“张大虎傻呗,要钱不要命。”

    罗强眯眼寻思着,缓缓道:“藏毒,他们要g嘛?给谁藏?烟卷里的毒从哪弄进来的?外边儿有没有人接应、串联?”

    罗强问的都是真章。张大虎那几个人搞到的东西俗称麻果,是一种新型的强力冰毒,极易成瘾,能让人产生强烈幻觉,行为失控,甚至产生暴力犯罪。罗强在西南边境混过,内行,那东西是缅甸特产,从边境走私贩运进来,张大虎要是没有路子,一般人搞不来这个。

    这两天监区长火冒三丈,小警帽儿们把监道翻了个遍,查食堂,查厂房仓库,查超市,查小饭馆,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有可能内外串通的秘密渠道搜出来。几根冰毒烟卷其实小事儿,关键问题是,冰毒能搞到监狱里,刀具呢?纵火具呢?手机通讯联络器呢?更多危险违禁品都可能流进来,到时候麻烦大了。

    就为这个,监舍楼下的物美超市都被迫关门了,让警察封了,搞地毯式搜查。大伙怨声载道,都他妈二大队那几个小王八蛋害我们,老子都吃不着方便面火腿肠和牛rg了!嘴都淡出个鸟儿来!

    罗强斜眯缝着半瞎的眼睛,锐利的视线扫过超市、监舍楼、办公楼、厂房楼、食堂、仓库、大铁门……视线最终越过内墙,岗楼,遥遥地飘向高墙之外。

    二队的老犯人贾福贵拖着垃圾车,慢悠悠的,自打c场边走过,压在工作帽帽檐下的一双眼,视线漫s扫过罗强的脸。

    这人一只左手据说有残,一年四季戴大厚手套。

    收垃圾这活儿,一直都是监区几名老弱犯人负责。这几人在监狱里待久了,记录良好,受管教的信任,平时不用去厂房上工,也不参加野外劳动,只负责每天到各条监道各个牢号里清理垃圾桶,装车,然后推到厂房后面的垃圾站,再由外边定期进来的环卫垃圾车清走。

    罗强盯贾富贵盯了有一阵了。

    也说不清从哪天开始,或者就是从那一天,罗强开始帮老犯人推垃圾车。

    他在食堂总之r子清闲,三顿饭之间歇工的机会,就跑出去,一把攥住垃圾车的前杠,套过自己的前胸,拖着车走。

    贾福贵说:“不劳动你。”

    罗强嘴角轻耸:“不劳动,老子有得是力气。”

    贾福贵瞅瞅他,也不说话。

    罗强就这么跟着这老头子,寸步不离得,黏得像条尾巴,瞅着这人用一大串钥匙一一打开牢号门,给每个班收垃圾桶。用完的钥匙,最终j还给值班的管教。

    连续好几天,罗强就这么不厌其烦地跟着收垃圾,闲着没事儿就蹲在一旁,跟老头子聊天,闲扯淡,就是不走。

    罗强递过去一颗烟,给对方点上。

    老头子眯起眼时脸上皱纹深重,眼底微光闪烁,审视罗强。

    罗强吸了几口烟,哼道:“老爷子,哪人?”

    贾福贵说:“本地人。”

    罗强:“上面几辈儿都是本地人?”

    贾福贵微微点头:“嗯,祖上四辈儿都是老北京。”

    罗强挑眉:“家住哪?”

    贾福贵嘴角颤动:“打听这g啥?”

    罗强冷笑:“随便唠唠,老子以前家在郊区,农民,种地的。”

    贾福贵微微闭了一下眼,哑声说:“老子家就住紫禁城边儿上,东皇城根儿北街。”

    四周一下子静下来,墙根下两只大蛐蛐儿打架,窸窸窣窣的,听得一清二楚。

    罗强和贾老头子互相盯了半晌。罗强突然咧嘴笑笑,唇畔荡出深不可测的纹路,点了点头。

    贾福贵突然站起来,微微一摆头:“外边儿清垃圾的车快来了,你走吧。”

    罗强也站起来:“我来。”

    俩人同时伸手去抓垃圾车前杠,车子两侧一同受力剧烈地一颤一晃随后上下重重一颠几乎掀翻!贾老头子脸s变了,罗强毫不客气突然出手抓对方的手腕,贾福贵踉跄着抽身想走,一只不太利索的手藏在袖筒里。罗强发力的手指像鹰爪一样凶猛,从身后掏住老头子戴着厚手套的手,用力一捏!

    贾老头子脸s发白,那只手被罗强死死按在车杠子上,木头杠子都快让俩人合伙给掰折拧碎了。罗强用指力捋过对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捋,眼神锋利。

    俩人胸口都喘息剧烈,千钧一发,外墙突然传来大吨位厢式卡车的刹车声,收垃圾的来了。

    ……

    贾福贵嘴角抽动,冷笑道:“老二,摸够了?”

    罗强缓缓松了力:“嗯,够了。”

    贾福贵:“松手。”

    罗强突然问:“烟咋弄进来的?”

    贾福贵也很冷静:“老二,你想翻吗?”

    罗强脑子里快速掠过一年又一年,突然明白了许多没解开的事儿。他眼神慑人地犀利:“谭龙究竟咋死的?……一箭双雕?您这招可够毒的,佩服。”

    贾老头子一动不动,镇定得可怕:“你想咋个翻腾?”

    刹车声,打斗声,谭少爷一双血红的眼,血光溅到墙上,一地狼藉……两个人互相死死盯着,眼前耳畔回荡的都是昔r的剑影刀光。

    罗强仍然攥着对方手腕,冷冷道:“那小崽子死都死了,我又不是他亲爹我不姓谭。老爷子,这车您不用管了,以后收垃圾这活儿,我负责。”

    贾福贵眼睛一眯:“你啥意思?”

    罗强道:“就是这意思。我回头会跟队长打报告,以后这活儿我g,您可以歇了。老子跟管教的都熟,老子今天就让你退休,我、替、你。”

    罗强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不容反驳动摇。一句“老子今天就让你退休”,像针一样戳人眼,贾福贵眼球发红,手指颤抖……

    自打这天之后,贾老头子真就“退休”了。

    这人第二天,一病不起,就不出屋了,跟二队的周队长告了长期病假,没再跟罗强争执,蔫儿不唧得,躲了。

    贾福贵病了,二队的人虽然不归一大队邵队长直接管理,邵钧查铺时仍然关心了一句:“老贾,哪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贾老头子半眯着眼躺被窝里,摆摆手:“真不劳烦邵警官。”

    邵钧特认真:“我可以帮你报个额外探亲的机会,让你家里人过来看看,照顾照顾你。”

    贾福贵勉强笑道:“……家里没啥人了,也不会有人来看我。”

    邵钧一听这个,心里同情,说:“那你以后需要啥,跟我说。”

    邵钧临走在这人床头柜上留了一罐蛋白粉,一小盒城里稻香村买的蛋糕桃酥。

    邵队长对犯人一贯很仗义,不欺负人,三监区的人都知道,都待见邵队长。贾老头子欲言又止,点了点头,盯着邵钧出门的背影盯了很久,眼神缓缓y沉下去……

    每周政治课例行的自检揭发活动,罗强面前摆着一沓子纸。他想了又想,写下一些东西。

    纸上写的都是要命的大事儿,这要是一递上去,三监区又得炸一回。

    以他念小学初中区区几年积攒的墨水,码出上千字儿,真挺不容易的。写完后,罗强捧着揭发材料前思后想,皱着眉,不动声s,默默再将那几张纸团掉了,撕成碎片,没上j给管教……

    道上的人,有道上行事的规矩。该他管的,惹到他的,做老大的义不容辞一肩扛;可不g他的事儿,他就不应该管。

    罗强道上混这么多年,规矩他还是懂得。反水,揭发,挡害,卖眼线……这些都是令人不齿的下作的路数。他罗强即便能靠这一手捞到减刑的好处,说出去也难听,栽他的面儿。罗强才懒得管二大队犯人与狱警之间能闹出多少乱子,他心里只惦记大白馒头,只要馒头安生无恙,他不想炸刺儿多事,连累到馒头。

    88、第八十八章神秘人物

    几天之后;一个下午;罗强在食堂里做手擀面;晚上准备给大伙露一手;做茄子汆儿面。

    他把面和得不硬不软一大坨;手感正好;在案板上撒些g面粉,用擀面杖把面坨慢慢向外推擀;擀成一大张面饼。这时候再把擀面杖裹在面饼里;手指捋着推着,向外推卷;擀面杖换个方向卷起来;再继续推卷;这样来来回回,把面片擀得越来越薄。这么切出来的面条细韧,劲道……

    这是罗爸爸家传的,老北京人做手擀面的手艺。开春立夏溽暑各个时节,配一碗西红柿汆儿面,茄子汆儿面,扁豆面,酸菜r末面,很是清凉爽口。

    胡岩坐在案子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眨不眨地看罗强擀面条。

    罗强眼皮都没抬,哼道:“看啥看,没见过?你妈没给你做过面条?”

    胡岩抛了个勾人的眼神儿,说:“我妈也会做,可是我妈没你耐看。”

    罗强:“……”

    罗强是拿小狐狸这种又贱又赖又牛皮糖的缠人功夫没辙,抄起擀面杖一挥手:“去剃你的头去!满身都他妈是头发茬子,都掉我这面里了!”

    胡岩耸肩道:“今儿就没人剃头,我店里没人,我闲得,我看看你不成?”

    罗强:“你小子可以滚了。”

    胡岩:“邵队长来了我立刻就滚。”

    外面配送公司给监区食堂送货的冷藏车缓缓开进来,稳稳地刹在食堂后门,司机师傅跳下车。

    罗强上回就是钻这辆车的底盘,越狱跑出去做活儿。

    罗强透过食堂大玻璃窗瞧见了,搁下手里的面饼,摘下围裙擦了擦手,一掀门帘,出去帮司机卸货。

    老张师傅一张黝黑的脸露出憨厚的笑容,冲罗强点点头,互相都是熟脸儿。罗强二话不说,上后厢抬货,老张拦了一下:“你不用忙,我带个帮手来。”

    老张师傅扭头一指身后扛了一箱冷冻j腿的年轻人:“就他,辉子,你们认一认,以后都他给你们送货。”

    罗强诧异,直起腰,盯着新来的人。那年轻人是个寸头,后脖子和手臂晒得很黑很糙,g活儿手脚麻利,勤快,一会儿就搬了十几箱,闷不吭声,也不废话。

    罗强凑头给老师傅递烟,递火,问:“张师傅,不是一直您送货吗?”

    司机师傅抽着烟:“可不是,我都给你们清河监狱送八年货了,岁数大了,跑长途累,也没几个钱,孩子都劝我赶紧退休算了!”

    罗强追问:“监区长知道吗?打报告了?”

    司机师傅厚道地说:“当然打了报告,这小伙子勤快得很,在我们公司都g一年多了,没问题!以后你们多照应这小伙子,下回我就不来了,辉子来。”

    罗强缓缓点头……

    叫辉子的年轻人搬着一箱茄子,在杂货间里左看右看,声音闷闷得:“摆哪?”

    胡岩嘴里叼个糖g,用舌头拨弄着,漂亮的眼皮瞟着人,连手都懒得抬,用眼神一指:“茄子搁墙角。”

    哪里有事,哪里都不能少了聪明伶俐心眼儿又活泛的一只狐狸。小胡同志上下来回地瞟新来的人,嘴里不停唠叨:“嗳,你叫啥?你哪的人?”

    辉子看了小胡一眼,嘴唇嗫嚅,不吭声,像个哑巴,或者更像x格障碍,有自闭症。

    辉子身材高大壮实,一张长脸脏兮兮的,淌着汗,汗再和着灰尘土渣子从脸膛两侧流下来,顺着脖子流,流到工作服领子上,衣领里暴露出的锁骨和胸膛看起来结实、硬朗,肩膀很宽。这人黑发粗硬,浓眉大眼,颧骨下巴轮廓深重,皮肤铜s发亮,看起来是典型南方两广人的相貌。

    胡岩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然后又看了第三眼,仔细看对方微凹的一双眼睛,还有深刻的双眼皮……

    小胡指挥着:“那,那,土豆搁那!”

    “j腿搁那边冰柜里!……白菜都码墙根儿上,嗳我说的是墙根儿!……”

    辉子让他指使得团团转,甩了一把汗,愣愣地直起腰,茫然地看着胡岩,转身走了。

    胡岩盯着这人的后腰,结实挺拔的臀部和大腿,大声嘟囔:“力气还真不错,就是脑子慢了点儿,说啥都听不懂,慢半拍呢……”

    罗强一直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像一尊门神塑像。他叼着烟,烟蒂都快烧到嘴唇,就一眨不眨审视新来的人。

    他用眼神制止小狐狸多嘴。

    胡岩忿忿得,百无聊赖,手里前后左右摆弄一只排球。小胡同志最近苦练排球,争取上场机会。七班所有人都跟罗强一起上场打过沙排,还拿了监区联赛冠军,就胡岩个子最矮,没机会打比赛,简直委屈透了。

    胡岩仰脖一下一下地垫球,球砸在手腕上,这球让他打呲了。

    排球斜呲着飞了出去,劲儿还挺大,也是寸了,斜着就往辉子脸上飞过去!

    “嗳!你……”

    胡岩叫了一声。

    罗强瞧见,下意识地后背从门框上弹开,伸手想挡。

    辉子正满头大汗地搬一箱大土豆,俩手都占着,排球转瞬直飞面门!

    排球那玩意儿打足了气是很硬的,照眼睛砸一下不是闹着玩儿的,能砸肿半边脸。只半秒钟眨一下眼皮都不够用的工夫,辉子单手托住塑料箱,另只手臂突然撤出横着一甩力道像鞭子弹开砸向眼球的排球,“嘭”得硬硬的一声,两道微怒的慑人的眼神与几乎泄气的球一齐s向胡岩的脸!

    胡岩张嘴愣神儿,没反应过来。

    罗强一步上前“啪”得拍飞袭向胡岩的球,把胡岩拽过来,密密实实挡在身后,浑身力道蓄势待发。

    那一大箱子土豆,估摸着得有五十斤重。

    罗强嘴角叼的烟都掉地上了,后腰绷得笔直,眼神精明而尖锐……

    寸头黢黑的年轻人稳稳接住一箱土豆,搬进杂货间,闷头走出来,擦了擦眼皮上挂的汗,面无表情,像一段木头。

    货车缓缓开动的时候,坐在副驾位的这人突然回头,眼角扫过胡岩,冷冷地盯着罗强,就盯了那么一眼,迅速扭开头……

    “靠……”

    “还拿球砸我……”

    “我又不故意的。”

    小胡低声嘟囔,没吃过别人这么狠的一招,有点儿伤面子。亏他刚才还觉着那小子长得不错,身材高大结实,挺帅的。

    罗强斜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