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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将鱼家赶出安镇

    “闭嘴!”冷清若金银碰撞的声音一喝!

    所有人回头,就见穿着雪白中衣的九霄一身气息阴沉地打开鱼纯房门,他立在那,眉眼冷肃,长发披散,赤着双脚,濯濯如玉,俊美如妖。

    鱼纯被吓的差点没跳起来,她往边上挪了挪,还没溜出院子

    “鱼小纯!大胖!”鱼渊厉喝一声,“给我滚过来!”

    鱼纯隐晦地剜了九霄一眼,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打死他!

    九霄眨了眨眸子,他则在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福安,偏生他脸上还一片懵懂茫然,权当自己失忆了。

    “滚过来!”鱼渊板着脸,身上自有一番严父架势,凛然不可犯。

    就是九霄,都生出心虚来,不敢拂逆,乖乖听话地挪蹭过去。

    两人一高一矮站鱼渊面前,鱼纯焉头耷耳,率先认错,“爹,我错了。”

    九霄目光游离,“鱼叔,不关鱼的事,是我”

    “当然是你!”鱼渊声若洪钟,打断九霄的话,“别以为你不是我儿子,我就不敢抽你,多大年纪了,不懂男女大防?像什么话,传出去,你们俩的名声要不要了?”

    “还以为是小时候?任你们俩想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鱼渊一口气吼完,转头盯着鱼纯,开始数落自家平时懂事,但脑子一抽就干大傻事的闺女,“女先生教你那几年,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鱼纯低头不敢辩驳,任由鱼渊说教,“姑娘家最重要的是什么?自尊自爱懂不懂?关系再好,男未婚女未嫁,也不能呆一块!”

    “鱼小纯,你是已经要进宫的人了,没点轻重?非的作掉自个的性命才甘心是不是?”鱼渊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憋的心肝都疼了。

    厉声吼完了,他背着手走了几步,瞅着这两小的,心塞的没边。

    “鱼小纯,你给我进来!”鱼渊往花厅走,没走几步,他回头盯着九霄道,“想往哪去?给我站那不准动!”

    向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小疯子,连他亲娘都管不住的主,鱼渊一句话,就让他当真不敢动了。

    眼巴巴地瞅着鱼小纯从他身边经过,他困的还想窝回她闺房睡一觉来着。

    鱼纯趁鱼渊背过身后,眼疾手快地拧了九霄腰际软肉一把,还脚往后踢,狠狠踹了他一脚。

    妈的,祸害!祸害!祸害!

    九霄眉头皱紧了,说不痛那是假的,他瞥了鱼纯背影一眼,回头就狼一般地锁着福安。

    白白胖胖的福安面色煞白,打从九霄从鱼家姑娘的闺房出来,他就知道完了!

    这偷香不成,还让别人亲爹给捉住了,公子受了罚,他能有好日子过么?

    不过对于鱼渊能轻松降住他家公子这点,他还是很惊奇的,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鱼家老都不简单哪。

    花厅里头,鱼渊望着鱼纯,忽然叹息一声,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可有按捺不住行行那事?”

    鱼纯睁着圆溜溜的黑白大眼,一脸懵逼,那事?哪事啊?

    鱼渊欲言又止,女儿大了,这些事,本来都该由家中女性长辈来处理,但他家没有,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鱼纯看鱼渊的表情,瞬间福至心灵,懂了。

    她用一种特别惊悚的目光看着鱼渊,“爹,你想到哪去了,我一直拿小混蛋当弟弟看待,今早天还没亮,他浑身冷的跟冰一样跑来我房里,说是和人打架了,受不住才找我帮忙的。”

    鱼渊松了口气,闺女没被混小子占便宜就好。

    不过,他神色古怪的又问,“你拿他当弟弟?我记得,小混蛋比你大一岁。”

    鱼纯故作老成地摆手,“他骨子里幼稚。”

    一个堂堂男儿被这样形容,鱼渊觉得他家闺女真是傻,特别特别的傻,往后约莫招惹了恶狼都不知道。

    一刻钟后,鱼渊让鱼纯将九霄叫进来,两叔侄谈了什么不知道,只是再出来的时候,鱼渊语重心长的叮嘱两人,“关系好归好,人前还是要多加注意规矩,莫让人拿住口舌把柄,不然总是要吃亏的。”

    九霄点头,凤眸一弯,满脸喜色。

    本身那张脸,就够昳丽的,这会嘴角翘着就没垮下来过,简直像头发春的公狐狸,走哪都在高高扬着大尾巴,生怕吸引不到母狐狸的一样。

    鱼纯夹起个海鲜灌汤包,莫名觉得他很碍眼,一口咬下去,舌头就被烫了。

    今早的包子,馅料是特制的,鱼纯将海参切丝,煸出香味,配上新鲜的虾肉,再加上香菇,灌入头天晚上就熬好的高汤,拌入调料,当真让人闻着就口舌生津。

    包子皮还捏出如菊褶花,晶莹剔透的薄皮包裹着鲜香馅料,透过皮,还能看到里头粉白的虾肉和酱色的海参。

    咬一口,皮薄馅大,美味的汤汁顺舌尖溢出来,再轻轻一吸,油而不腻的醇香味,从舌尖蓓蕾爆炸开,唇齿留鲜,就是吃到撑死也甘愿。

    鱼纯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小混蛋的肚子。

    她进灶房涮碗,小混蛋跟了进来,站她身后,眼见没旁人,他低头在她耳边飞快的道,“蠢鱼,你爹让你嫁给我。”

    “咔”鱼纯生生掰碎个碟子,她木木转头,一字一句的问,“你说什么?”

    少年人脸皮薄,微微红了耳廓,他目光游离,看着别处,轻咳一声道,“咳,鱼叔说的,等你满二十。”

    鱼纯深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想的可真长远!”

    九霄仿佛没听出她话下之意,他连面颊都红了,粉薄如三月春桃,“嗯,要攒聘礼,四年差不多。”

    鱼纯白了他一眼,只当他年少,想一出是一出,哪里懂甚男女情爱,是以半点没放心上。

    忙活完,她转身就出了门,着手采买小混蛋海上要用的物什。

    这头满头大汗地跟药堂伙计商量,所有备用药材要在一天之内全搓成药丸子,那头,就有不长眼的在她面前晃悠捣乱。

    “光天化日的,想干什么?”她口吻不善,盯着面前相貌英俊硬朗的男子,不假言辞。

    三霄早看鱼纯半天了,他手摸下颌,挑剔地打量后,转头跟身边的侍人道,“原来老九好这等相貌的,实在想不到。”

    鱼纯皱眉,那侍人面白无须,气质和福安类似,约莫也是太监。

    但这男子,她就吃不准是谁,“你是谁?”

    三霄疏朗一笑,“三霄,九霄的兄长。”

    鱼纯挑眉,这人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可交换的物品,她很不喜欢,“哦?不认识。”

    她跟药堂伙计说妥当后,大步就往外走,三霄跟在她后头,缠着道,“不认识没关系,吾与老九关系很好。”

    是很好,好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鱼纯驻足,她眯着黑眸,侧脸冷肃,“与我何干?别跟着我!”

    三霄脸上的笑意淡了,即便他刚才言语再是随意,但骨子优人一等的傲慢,却是遮掩不了的。

    他不怀好意的建议道,“老九能给你的,吾也能给你,况老九可是个翻脸就不认人的主,手上人命无数,不若你跟了吾”

    这种恶心的话,鱼纯压根就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抬脚就踹过去,并捂着衣襟,惊慌失色的尖叫道,“来人哪,有登徒子采花贼,快来人”

    三霄没让鱼纯踢到,但耳膜让那声尖叫刺的生疼,他捂着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周遭就围拢了安镇乡邻。

    有人问,“这不是鱼家姑娘来着,怎的了?”

    鱼纯红着眼圈,往人后躲,“这个外镇人,一路轻薄好几个姑娘了,刚才还想撕我衣裳”

    这还得了,特别“外镇人”三个字,瞬间激起民愤。

    “哪来的登徒子,滚出镇去!”那几个与鱼繁盛关系好,时常在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当即就冲上来要打人。

    其他乡邻也是义愤填膺,骂得骂,砸东西的砸东西。

    三霄好不狼狈,他倒是想还手,可身边的侍人拉住他,“三尊者,不可,要九尊者知道了,保不齐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三霄只得且退且走,跑出半条街,才甩掉追打的安镇百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三霄将鱼纯恨得牙痒痒,他发髻上挂着菜叶,胸口还有黏糊糊的鸡蛋液,他就从没这样狼狈不堪过。

    侍人也心有余悸,这镇上的人太刁民,好不疯狂。

    几名侍卫,也没讨到好,一样衣衫不整。

    “吾要老九和那叫鱼纯的小娘皮好看!”三霄面色阴沉,往地下啐了口唾沫。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正在街上闲逛的白栖桐恰听到这话,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三霄,踟蹰开口道,“敢问,这位公子说的人可是鱼家那鱼纯?”

    三霄偏头,到底面容还是英俊硬朗的,他眯眼,多了几分器宇轩昂,“姑娘,花容月貌,姿态万千,娉婷婉约,不若找个地方,吾与姑娘好生分说。”

    白栖桐面颊微红,娇羞柔美,“公子莫要这样说,在安镇,那鱼纯相貌才是绝色的,我比不上的。”

    三霄风流倜傥地走到白栖桐面前,伸手挑起她下颌,低头沉声道,“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在吾眼里,姑娘姿容,在宫中都是少见的。”

    听闻这话,白栖桐心头一跳,她捏紧了帕子,眸色泛波,微咬粉唇,声若蚊呐的道,“栖桐,栖桐听公子的。”

    两各怀心思的男女凑到了一堆,白栖桐这次学乖了,她直接将人领回白家,让白长风长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鱼纯一口气跑回家,拎着九霄衣领就问,“你是不是有个叫三霄的兄长?来镇子里了?”

    九霄愣了下,他跟着就沉了脸,“他欺负你了?”

    鱼纯没回答他,反而凶巴巴地警告道,“离他远点,整一个下流坏坯子,你要跟他学,爹会揍死你的我跟你讲。”

    九霄怔然,他忽的展颜一笑,那刹那仿佛盛世海棠朵朵绽放,“我跟他关系不好,今天就是和他打架,本想赶他出镇的,但他死活赖着不走。”

    鱼纯放心了,她冷笑道,“他倒是想欺负我,被我整了,跟条落水狗一样让全镇的人追着打。”

    九霄点头,待鱼纯去忙后,他才招来福安,冷着琥珀凤眸,厉声道,“看着三霄,若有异动,直接杀了他!”

    福安诧异,“是,奴晓得了,奴定会在公子出海之时,护好鱼家。”

    九霄屈指轻叩,“必要的时候,听从鱼渊吩咐。”

    福安拱手低头,退了出去。

    第二日,鱼纯正忙着将东西打包,所有的物什她不厌其烦的先包了层防水的油纸,然后才拿针外面再缝一层布包,她还特别做了搭肩,方便挂在身上。

    她不太会女红,这一番忙活下来,手指头上不知被扎了多少针眼。

    一应妥当,她最后拿清单挨个对了一遍,正觉一切完美,心情不错的时候,院门外就吵嚷了起来,她还隐约听到了鱼渊愤怒的声音。

    鱼纯讶然,她爹为人十分有原则,这么多年,她就没听他这么大声的说过话。

    “我说了,谁敢再往我鱼家泼脏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鱼渊和鱼繁盛站在门口,不让一众乡邻进去。

    鱼纯打开门,瞧着外面一圈眼熟的面孔,她就愣住了,“爹,这是?”

    鱼渊面沉如水,“回去!”

    “好啊,鱼家私造怪东西藏在椰林,多年之前,就纵容他女儿吃海物,这一家子都是灾星,可不能让他们留在镇子上,惹怒了海神不是闹着玩的!”人群之中,传来阴阳怪气的指摘。

    鱼纯定睛看去,却没发现是谁。

    鱼渊怒意磅礴,“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还要什么证据,椰林里正藏着。”

    这下鱼纯看见了,说这话的人赫然是白栖桐,她身边站着三霄,小鸟依然,一身媚色。

    “对,将鱼家赶出安镇!”一众安镇乡邻吵吵嚷嚷,面有怒色。

    鱼渊唇抿成一条线,他直接看向打头的青老。

    青老一身褐褚色万字福长衫,满头银丝,精神矍铄,拄着翠竹杖,很有风骨。

    “青老,您也如此认为?”鱼渊问道。

    青老是个大儒,从前还是做过官的人,那见识自然非比一般人。

    他皱起眉头,面露沉思。

    “青老,您是全镇最德高望重的大儒,此等大事非同小可,各家乡邻都是相信青老会公平仗言!”白栖桐火上浇油。

    她得意洋洋地瞥了鱼纯一眼,心头倍感痛快。

    能让鱼家栽个大跟头,她乐见其成,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三霄这座大靠山!

    青老抚着银须,慢吞吞的道,“海神之说,其实并无实据,要依大伙所言,鱼家姑娘吃了这么多年海物,也不曾见真有海神出现,可见海神本是虚无缥缈,不可尽信,不过”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朝鱼渊叹了口气,“祖宗口口相传的遗训,也不可不注意,依老夫所见,将椰林那怪东西毁去便是,以后鱼家也多加注意,此事便作罢。”

    闻言,鱼渊心头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他与青老纯属忘年之交,意气相投,时常觉得相见恨晚,如今看来,所谓的名士大儒,也就那样了。

    他冷笑一声,拂袖凛然,已经有了搬出安镇的打算,冷不丁就听闻一声喝

    “谁敢动本尊的东西?”从椰林回来的九霄,分花拂柳地走来,周身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回来了?”鱼渊眸色微闪,他问完后就看向青老,“青老,那椰林中的物件是他的,如果大伙非得毁了,我可没权利做主!”

    “毁?”九霄目若鹰隼地扫过众人,红唇一勾,“本尊倒要看看,事关供奉院,谁敢去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