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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危机四伏

    当天晚上,夏侯冽出现在了我屋里,我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目光晶亮地看着他。

    夏侯冽坐在我的床边,问道:“怎么还没睡?”

    我老实地回道:“睡不着。”

    每当午夜梦回,春花的尖叫声和那双眸子都会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可能是被魇着了。

    夏侯冽眉头一挑,想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因为我不在?”

    我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嘀咕道:“自恋。”

    犹豫了一会儿,我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当日在冰湖中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侯冽反问:“不跟你说什么?”

    我的手在被子下拧着,有些别扭,最后还是夏侯冽自己猜到了:“哦,你指的是救你那件事。”

    我点了点头,盯着他,再次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侯冽瞥了我一眼,淡漠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一怔。

    他缓缓开口:“说了,你就不会对公孙晧感恩?说了,你的身子就会好?既然说与不说都没有区别,为何要说?”

    他的连连反问让我哑口无言,这样看来,的确是不需要说。

    但两者是不一样的,我抚着自己的心口,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告诉我,说和不说是不一样的

    “如果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开口跟我说出真相的。”我看着他重重道。

    夏侯冽嘴角轻勾,轻哼了一声:“那要看我下次的心情。”

    我:“”莫名其妙好想打他一顿怎么办?

    夏侯冽也躺了下来,原本还算大的床忽然让我感觉有些挤,有些闷,还有些别样的滋味。

    “公孙晧看着很喜欢你。”他忽然道。

    这句话把我迷糊的睡意立刻吓没了,我打起精神警惕地回道:“公孙公子温和有礼,对其他姑娘都一样。”

    夏侯冽轻嗤了一声,“媚烟,你这话只能偏偏那些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他抬起我的脸颊,在我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我吃痛地叫道:“你要干什么?”

    “给你一个教训。”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我的脸,说道。

    我有些委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惩罚我,竟然还咬我

    “觉得很委屈?”夏侯冽反问。

    我别过头去,什么话也不说,身子不一会儿便被人轻轻拥在怀里。

    他的头忽然贴近了我的耳朵上,我的耳朵立刻烧了起来,也不知是身体热着了还是被他呼吸间的热气给打到觉得热

    他充满磁性的嗓音仿佛是一股电流,从我耳朵窜地钻入了身体各个角落。

    我身子轻轻一颤,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真是要命,我在心里想着。

    夏侯冽说:“我惩罚你,是因为你招惹上了公孙晧,让他一直记着你,甚至还想要把你抬进府。”

    “我没有!”我忍不住反驳道,哪有这么霸道的男人,没看我今天都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什么动作都不敢做吗?!

    “明明是他来招惹我的,是他自己说喜欢我的,关我什么事?”我不服气地问道。

    夏侯冽强硬地把我的头给转了过来,与他互相对视,我见他眼睛微眯,眸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思绪:

    “媚烟,你谁都可以纠缠,谁都可以爱上,但唯有公孙家的人,你绝对不能爱上任何一个。”

    我心砰砰直跳,只有公孙家的人,我绝对不能爱上,绝对不能喜欢,这是为什么?

    我隐隐感觉夏侯冽知道我这具身体的身份,或许,夏侯冽还认识这具身体的父母!难道我的父母是公孙家的仇人,还是

    我压着心中翻滚的情绪,小声道:“为什么只有公孙家的人不可以,他们家是跟你有什么仇吗?”

    夏侯冽跟公孙家肯定是没仇的,如果有仇,他不可能有个未婚妻叫公孙颖,也不可能有个兄弟叫公孙晧,要是夏侯冽与公孙家有仇,那他忍辱负重实在太厉害了

    夏侯冽盯着我看了许久,看的我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仿佛都要蹦出胸口时,他忽然轻轻地笑了。

    他把我的脑袋按在怀里,遮住我满是忐忑的目光,耐人寻味道:“媚烟,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不会告诉你,这一切要你自己去找出来。”

    “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世都找不出来,虞美人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出来罢。”

    我眼睛一瞪,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果然是身世!公孙家果然跟我的身世有关!

    夏侯冽轻拍着我,像是哄小孩那样哄我睡觉,“赶紧睡,不是说做噩梦么,我是皇子,有龙气庇佑,任何阴邪鬼魅都近不得身,快去睡觉吧。”

    我从没在他面前说自己做噩梦了,一定是他偷听了我和成沁的讲话,这种一举一动都活在他目光下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头枕着他的胸膛,听见他雄浑有力地心跳声,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时,夏侯冽已经不在了,唯有在床头,放着一个熟悉的白瓷瓶。

    我紧紧地捏着这个瓶子,想起嬷嬷昨天的小心翼翼和之前夏侯冽对我说任何人都不要相信这句话,我抿了抿唇,决定找个机会拿只小动物试一下药。

    我被成沁伺候着洗漱完毕,待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嬷嬷一脸凝色地站了出来,低声道:“小姐,你跟我来。”

    我不明所以,跟着嬷嬷走去了李园内一处偏僻角落。

    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嬷嬷一来就对李园大刀阔斧地改造,现在一看,原来是建了一处饲养笼。

    笼子全都是空的,唯一放有动物的那只笼子,里面放着的还是一个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狗!

    我不由倒退了几步。

    嬷嬷凝重道:“小姐,我从玉瓶里拿了两粒药,昨晚我将其中一粒喂给动物吃下,今天早上它看起来神情有些萎靡,但还是能跑能跳。”

    “随后我又给它喂了一颗药,没过几个时辰,这狗儿就开始发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手道:“发病了几个时辰了?”

    嬷嬷回道:“起码有一个时辰。”

    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这只狗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有两个小时之久,只是稍稍一想,我就明白那两粒药都是慢性毒药!

    我的身体忽然泛起了一抹浓重的寒意,骨头又开始泛痒了起来,好痒啊,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

    给我这瓶药的人。是想要我服用这瓶药到一定时间发病,还能拖到等大夫前来救治。

    这般来看,背后那人的目的不像是要杀死我,而是想要折磨我!

    这个人是公孙晧?

    不,不可能是他,他没有理由这样做,脑海里闪过公孙晧昨日拿药时跟我说的话,难道是公孙颖?还是那位公孙大夫人?!

    我狠吸一口气,转过身不在看那发病的狗儿,“给它一口痛快吧。”

    嬷嬷当即应是。

    我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说:“我听人提起外面正流行用凤仙花来染指甲,自从上次公孙府一别,我对公孙大夫人心生仰慕,你快命人查查公孙大夫人和公孙小姐都用什么颜色的凤仙花,我好崇拜模仿。”

    嬷嬷没有多问,只道:“小姐仰慕公孙大夫人是好事,老身会竭尽所能为小姐尽快打听出来。”

    嬷嬷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两刻钟,她就告诉了我公孙颖和公孙大夫人指甲上的颜色。

    我刚挥退嬷嬷下去,阿娘的丫鬟又前来找我,说公孙公子邀我去虞美人里品茶作诗,我赶紧应了下来,收拾了一番去到虞美人。

    一进去三楼的雅间,我就听到秋月娇笑的声音,又甜又腻,偏偏男人就好这一口。

    秋月倚靠在夏侯冽身上,手中拿着两杯酒,一杯推向了夏侯冽,另一杯自己喝着先干为敬。

    她笑道:“五皇子,秋月已经喝下去了,你可不能不喝哦。”

    五皇子难得温和地说:“秋月姑娘酒量甚好,我甘拜下风。”

    秋月嗔道:“我酒量哪里好啊,顶多就是喝几口猛酒,真正酒量好的是媚烟姐,四年前的比酒大会,可是最不看好的媚烟姐夺得了魁首。”

    公孙公子抚掌笑道:“是啊,啊冽,你当时没有在场太可惜了,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绝句啊,真是绝句啊!”

    夏侯冽低低一笑,目光射向了我:“媚烟,一直站在门口那里,是想要当壁花吗?”

    他一出声,其他两人纷纷恍然回神,公孙晧看着我:“媚烟,你是何时来的?”

    我温婉地朝他福了福身:“在秋月妹妹跟五皇子要比酒的时候,我看气氛好就没出声。”

    公孙晧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过来,我乖巧地坐了过去,他开始要求我吟诗。

    公孙晧起哄就算了,秋月也坐在一旁脸颊绯红地跟着起哄,只是我早上心情的本就不好,怎有兴致作诗?

    我求助看向夏侯冽,希望他能救我出来,哪知夏侯冽在关键时刻竟是捅了我一刀。

    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道:“早就听闻虞美人出了一位大才女,名媚烟,今日不知我能否有幸听到你所创的绝世好诗。”

    我咬了咬牙,站了起来打开窗往外一看,刚好就在对面看到了一株正在怒放的梅花,我盯着那束梅花,沉吟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诗!”公孙晧当即拍手叫好,秋月也高兴地起拍起了手来。

    我转头一看,唯有五皇子手拿着酒杯放在嘴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随后仰头将酒喝下。

    我怔了怔,刚刚夏侯冽看向我的目光让我陌生又熟悉,陌生是我已有好久没从他身上看到过这种目光,熟悉是最近就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这种目光。

    这种目光,仿佛是透着我在看向另一个人。

    公孙晧兴致一来,继续道:“媚烟,以往你作的诗都不甚完整,今日看你诗性大发,何不把它给作完整?”

    我摇头轻笑:“公孙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我有一个称号吗?”

    秋月捂嘴偷笑,接着我的话道:“媚烟姐啊,有一个称号,叫做半句诗人。”

    公孙晧疑惑道:“为何是----半句诗人?”

    我笑吟吟地说:“因为我作诗都只能作半句,所以他们就封了我一个半句诗人的称号,公孙公子,这首诗我是补不完整的。”

    “一旦去补,只会糟蹋了这句诗罢。”我优哉游哉地摇头,公孙晧还是很疑惑,再三询问下,秋月就把以前赏诗宴上一些关于我的糗事给说了出来。

    我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听着秋月讲那些趣事,心底嗤笑,让我补完整诗?真是笑话。

    我这小脑袋瓜所作的有名残诗,都是上一世耳熟能详听来的。

    记忆力有限,我基本记得上句就不记得下句,要么就是反过来,真要用我真实水准去补齐他,连一个书生都绝对作的比我好。

    公孙晧听完我的趣事。嘴里咀嚼着我那些四不像补齐诗,爽朗大笑了起来,我趁此为了个问题。

    “昨日公孙公子给我带来的那瓶药,媚烟服用了一下,今日起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再取一粒吃时,发现在封口处有紫色凤仙花的汁液,这----”

    我话一顿,疑惑道:“这瓶药是被谁动过吗?”

    公孙晧怔了怔,皱着眉头想了想:“封口处发现了紫色凤仙花的汁液?”

    他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是大夫人把这瓶药拿给我的。”

    公孙晧眉目含笑,道:“媚烟,无须担心,颖儿身子弱,御医开了很多药,大夫人特意跑去了宫中给她拿了一堆药回来,你的那份也算在颖儿的药里。”

    “可能是大夫人不小心碰到了瓶子封口。才会让玉瓶沾上了刚染上去的凤仙花汁液。”

    我眉头微蹙,担忧道:“那会不会弄混了,万一把公孙小姐用的药和我用的药给拿错了,服错药对身子可不好。”

    公孙晧摇了摇头:“无需担心,御医在每瓶药上都贴有了封纸,写上了是治疗什么的药物,你的是寒症,跟颖儿用的药完全不同,别人稍微一看,就能区分出来了。”

    “哦。”我缓缓点了点头,心倏地攥紧了起来,面上笑道:“既然如此,那媚烟也就放心了。”

    我猜中了,这药是公孙大夫人拿给公孙晧的,里面的药是有毒的,看来是被公孙大夫人拿出来换过了,她为什么要换掉我的药,为什么想要折磨我

    难道是因为公孙晧?觉得公孙晧喜欢我这一青楼女子,会影响他的前程特意除掉我?

    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微微握紧,想到了另一个理由----

    公孙大夫人第一眼见我时非常吃惊,那眼神透着我仿佛在看另一个故人,会不会是我与那故人长得太像,让她感到害怕了,所以想要除掉我?

    我心重重一跳,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手被别人抓住,是公孙晧,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媚烟,你的表情为何如此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咯咯!”秋月清脆的笑声传来,她装做酒里不支的样子倒在了夏侯冽怀里,一头如瀑青丝缓缓散开。

    从我这方向看能看到她微微起伏的酥胸,真是诱惑。

    秋月脸颊绯红,看着我艳羡道:“媚烟姐真好,有公孙公子如此对待,因你身体不适还特意为你去御医处求了药。”

    没等我回话,她又抬起头看向夏侯冽,接着说道:“五皇子,你看媚烟姐姐和公孙公子郎才女貌,又互相情投意合,实在是像一对有情人,你说是不是?”

    夏侯冽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将怀里的秋月给推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附和道:“他们两个看起来,的确很般配。”

    我神情一僵,被夏侯冽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弄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昨晚这男人小气的行为还历历在目,今天早上我摸起脸时,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疼呢!

    被他咬的地方红了一大块,要不是我提前用妆粉掩盖了,今天怕是一天都不能见人了!

    我不着痕迹地扯开了公孙晧的手,垂眸道:“秋月妹妹说笑了,谁不知道五皇子对你宠爱有加,我和公孙公子只有手足之情,并无任何其他感情。”

    公孙晧回过神来,拂袖道:“媚烟说的没错,我们只有手足之情。”

    秋月捂嘴偷笑。那身子软的仿佛没有骨头,就这么腻歪在夏侯冽的怀里起不来,她道:“你们无需多说,秋月有眼去看,秋月都懂得。”

    被她如此暧昧一说,我和公孙晧的关系更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扯了扯嘴角,不再跟秋月继续聊下去,我总不能劝一个偏执的人改变想法,要知道偏执是一种病,只有医生能治。

    而我恰恰并不是医生。

    我没说话,公孙晧自然也没跟着说话,秋月得不到附和,便缠着夏侯冽应和她的话。

    夏侯冽被她缠的无奈,连连应是,那温柔的神情让我看了都感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