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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人。她深深的爱着萧凌天,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赴死,但她也深深的知道,萧凌天对于她以及其它为他暖床的女人,只不过是单纯的生理需要,绝无半丝情爱在其中。他总是那样冷静淡然,高高在上,甚至在与她云雨之时也保持着清醒戒备,从不曾沉溺于欢愉之中。

    可是,近来她发现萧凌天变了,从不曾流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他,刚才在她身上驰骋的时候,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一个让他一向冰冷的眼神中出现温柔和痛楚的人。那一刻,她的心充满苦涩,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心中进驻了别的女人吗?

    “主上,”她有些怯怯的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脸,“您怎么了?”

    手在半空中被萧凌天轻轻挡住,他虽闭着眼,却好像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他都很拒绝不必要的接触,床第之间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下去吧。”他的声音很淡,司云对他的情意他并不是没有发觉,但是她可以慰籍他的身体,却无法安抚他的心。不该让她陷的更深了,也许以后不能再招幸她了。

    感觉到他的拒绝,司云紧紧的咬住嘴唇,起身穿上来时的暗行装束,对萧凌天行了一个单膝跪礼,便纵身跃出窗口,在月色中消失无踪。

    待她去后,萧凌天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照耀在窗棂上的皎洁月光,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招了招手。

    几乎是立刻的,一个黑衣黑裤蒙着面的暗卫出现在殿前,对萧凌天单膝而跪,沉声道:

    “主上。”

    “来了吗?”萧凌天问道。这男人叫霁风,也是天星宫属下,是他的常侍暗卫之一。

    “是,已来了一会儿了。”

    霁风很清楚他在问什么,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清楚这皇宫内发生的每一件事。只是这件事他虽一直知道,却从不曾正式询问过,今天为何问了呢?

    又来了吗?为什么呢?他无法明白,或者是他不愿去明白。以前他总是选择视而不见,但今天他的心绪无法平静,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吧。

    挥挥手,霁风很快从大殿中消失。萧凌天起身套上一件长袍,散着长发悠悠然步出了寝宫。挥手阻止了请安的宫女太监和守卫的禁军,他径直来到正乾宫的宫门前,吩咐守卫将宫门打开。

    随着那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萧凌天看到了坐在御花园凌水阁中的夜月色。她静静的望着正乾宫方向,流云长发直披腰间,一身白衣映着月华发出淡淡光晕,犹如从月中走来的仙子一般如梦如幻。

    看到宫门打开,萧凌天缓步而来,一直伺候在夜月色身边的沧海月明连忙跪下来见礼,夜月色却一动不动,安静的看着萧凌天向自己走来。夜风将他的黑色丝袍吹的衣袂飘摇,就像传说中的恶魔撒旦,俊美无双,神秘优雅,散发着充满诱惑的邪恶气息,吸引着她明知不可靠近,却一再沉沦。

    该离开的,有多远就离开多远,不然总有一天她的这颗心会被他完全夺走,然后陷入万劫不复。头脑是如此清楚的警告着,然而身体却被心所支配,她只是坐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没穿披风?”他语气不悦,已经是秋天了,晚上虽不算冷却也有了凉意,她只穿着纱裙,实在太单薄了。

    沧海月明海还在地上跪着呢,闻言心中一颤,连忙请罪。萧凌天却连看也未看他们一眼,只是微微皱眉看着夜月色。

    夜月色不语,坐在亭中的木椅上看着他,静静绽开一抹轻轻的笑,似近似远,似真似幻,奇异的让萧凌天那有些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去我宫里取件披风来。”他低声吩咐。沧海立刻起身,朝正乾宫快步而去。

    “冷吗?”他看着她,语气轻柔。

    而她恍若未闻,犹如中了某种魔咒,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为什么来呢?”她的声音那样遥远,好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陛下又为什么来呢?”他的声音也很轻,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有如暗夜星辰。

    她的眼神依旧迷蒙,是啊,为什么来呢?自从第一次无意间来到这里之后,每天晚上睡前她都会出来散步。但是无论向那一个方向走,经过那一座亭台楼阁,最后都会发现自己的双脚驻足于这正乾宫门外。似乎看着那高高的宫门就可以让她安心。可是,他的存在,初见时那倨傲的神情,从未言明却毫不掩饰的敌意,又何时能让她真的安心?

    “为什么恨我?”也许是月色太过迷人,也许是夜风太过轻柔,也许是这男人太过让她心动。她不愿再隐藏自己,不想与他玩那欲说还休的游戏,她直接问出心中所想,双眸与他紧紧对视,目光没有半丝游移。

    “宿命而已。”他回答,唇边含笑,回应她的目光中隐有一丝痛楚。那是夜氏和萧氏的宿命,他们谁也无法逃避。

    宿命!这是最常用的借口,也许是因为它最虚无。夜月色的目光渐渐变冷:“那告诉我宿命的源头是什么?”

    “你知道的,”他低喃。月光下的她如此迷人,明明是稚嫩的身躯,却有一双历经尘世的眼,轻易撩拨他的心弦。他按捺不住自己碰触她的欲望,慢慢的单膝跪在地上与她平视,伸手抚摸她那有些消瘦的面庞。感受着手下丝一般光滑的肌肤,拇指沿着她面部的轮廓缓缓滑动。

    “月色知道的。”他看着她,不意外的看到她眼中飞速闪过的光芒,手下的肌肤似乎更凉了。

    “朕失忆了,殿下还记得吧。”夜月色迅速掩饰自己的情绪。乍一听到他的话,她吃了一惊,他必是感觉到了什么吧。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无论如何,没有人能鉴别灵魂的真伪,就躯体而言,她可是如假包换的夜月色。

    “殿下是在试探朕么?”

    他并不想如此的,让她警觉戒备,戴上皇帝的面具与他说话。他想看到她冷清的眼中含着淡淡的笑,菲薄的嘴唇弯起上翘的弧度。他想看到她在他面前轻松的谈笑,看到她依赖他的眼神,那等在不远处的残酷现实,今夜他不想看到。

    “不是的,”他微笑着看着她,“我不是在试探你。”伸出手去从沧海手中接过他找来的披风,轻轻的为她披上。

    “只是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夜月色刚要答话,却突然被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打断,那疼痛来得如此突然,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怎么了?”萧凌天立刻将她揽入怀中查看,只见她原本就苍白的面孔此刻更是连一丝血色都没有,额上泌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雪白的玉齿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用力的按住腹部。

    中毒!这个念头马上闪过萧凌天的脑海。不,不会的,虽然平时看不到,但夜月色时刻被五名暗卫片刻不离地保护着,她的饮食起居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没有人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下毒。那么,是病了吗?

    他双手轻柔的覆在她的手上:“这里疼么?”

    她费力的点了点头,这疼痛她从不曾经历过,是怎么回事?

    “快传御医到紫辰宫。”他急声吩咐,随后一把抱起夜月色想送她回宫,却感到手上一片濡湿。他将她轻轻放下,伸出手来,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他看到手上的一片猩红。

    血!他的呼吸一滞,她受伤了?

    “殿、殿下,”月明一直跪在地上,此刻怯怯的开口,“能让奴婢看看陛下吗?”

    “你看?”他语带寒冰,“看什么?”

    “可能,嗯,也许是,”她抬头,看到萧凌天那刀锋一般锋利的目光,心中一惊,什么也顾不得了。

    “可能是陛下癸水初至,请殿下让奴婢看一眼就知道了。”

    癸水?萧凌天好像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词,看着夜月色苍白的脸,是这么回事吗?

    月明见萧凌天不说话,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夜月色的内裙,一番检查之后,又退后跪下。

    “恭喜陛下,癸水初至。”

    癸水初至?不就是初潮?夜月色终于知道自己正经历什么,该死的痛经,她的前世可从没有这样的困扰。

    萧凌天看着手上的血,再看看怀中的夜月色,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些尴尬,又有一丝奇妙的欣喜。这个稚嫩的女孩,此刻在他的手中,蜕变成一位少女了。

    “为什么她会疼?”看着夜月色忍痛的样子,他有些生气的问。

    “那个,有些人会有这样的症状,殿下不必担心。请御医开些调理止痛的方子就可以了。”月明冷汗,摄政王紧张女帝是好事,可一定要她把女儿家的事说的这么清楚吗?

    “还不快宣御医!”他怒喝。沧海立刻快步向太医院奔去。而萧凌天则再一次将夜月色抱起,将披风拢紧,大步向紫辰宫而去。

    十四章

    子夜,紫辰宫中。

    灯火通明的外殿中,十几名太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头低的恨不能藏到怀里去。额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在青色水磨大理石的地面上,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擦拭。萧凌天在靠近内室的门前负手而立,面如沉水,目如寒冰,冷冷的看着他们。内室中偶尔传出夜月色压抑的呻吟,就像刀子深深的刺在他的心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自他把夜月色送回紫辰宫已有一个时辰了,女官们为她作了整理,太医们也看了症状开了方子。可药都已喝下去这么久了,夜月色的疼痛似乎没有任何好转,依然在忍受着折磨。偏那孩子又极为倔强,除了偶尔痛极发出低低的呻吟外,几乎都是一个人强忍着,不出一丝声响。

    “太医们真是好本事啊!”他的声音极轻、极淡、也极冷,太医们的冷汗流的更多,几个胆子小的连身子都开始不停的颤抖。看到他们没出息的样子,萧凌天眉间的怒色更甚,“一群没用的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圣上龙体不适,你们除了流汗发抖之外还能做什么?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押到地牢去!”

    夜月色在内殿的龙床上躺着,痛的已有些神志不清,但仍听到了萧凌天的说话,连忙努力打起精神,唤道:

    “殿下!”

    因为没力气,夜月色的声音很轻,可是萧凌天还是听到了。他转入内室,径直来到龙床上坐下。

    “怎么了?很痛吗?”他握着她的手,很轻柔,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

    “不是的,”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好多了,你不要责罚太医们。”

    “嘘!”他用拇指轻轻压住她的唇,“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等一下有个医术很好的人会来,他一定有办法让你不痛的。”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他的眼神充满宠溺,却让夜月色有想哭的冲动。

    “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明恨我的。”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殊不知那强忍着不肯滑下的泪珠,更让萧凌天觉得心痛。

    他叹息一声,伏下身将夜月色拥入怀中,手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温热的呼吸轻抚着她的面庞。

    “因为现在不是皇帝和摄政王,是妹妹再晴和哥哥逐月。乖孩子,有哥哥疼你,不怕的。”

    破碎的泪珠滚滚落下,滴入她的秀发,沾湿他的面颊。太温暖了,所以让她更害怕,如果现在拥有了这温暖,日后失去时又叫她情何以堪。她的冷清,她的淡然,皆是源于她的不害怕,她本就是一无所有死去的人,此生的一切都是意外之礼,即使失去也无甚可惜,所以她不害怕。可若义无反顾的对这男人投入感情,当心碎的那一天来临时,她是否还能坦言无悔无惧?为什么呢?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要守住自己的芳心之时,他要这样温柔的待她,给她梦寐以求的温暖,如此强力的,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苦苦筑起的心防,让她败的丢盔卸甲,一溃千里。

    感到脸颊的濡湿,知道她在哭泣,也知道她为何哭泣。萧凌天终于对自己承认,不管对夜月色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他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待她,无法再看她受到伤害。无论宿命如何,即使违背自己的誓言,他会让她好好活着,尽他最大的努力,让她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即使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别怕!乖,别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会放你走的。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好吗?”

    夜月色收不住眼泪,她知道刚才他对她许下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她真正怕的是什么。他对她越温柔,她就越觉得痛楚。这颗心,只怕是守不住了。

    萧凌天温柔的安抚着夜月色,一直在旁伺候的月明心中暗喜。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位女帝,以前还担心摄政王主子会对女帝不利,如今看来是不必担心了。正想着,眼角看见门外的沧海对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的点点头,来到龙床前。

    “启禀皇上、摄政王,无伤大人到了。”

    “进来。”萧凌天眉间轻松了一些,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听到命令,一个蓝衫男子转入内殿之中。他相貌倒是普通,但一身的斯文儒雅之气,苍白的手上拎着一只小小的木箱。他进入殿中刚要跪拜,便被萧凌天打断。

    “不必见礼了,无伤,立刻想办法给陛下止痛。”听到萧凌天的命令,无伤在心中苦笑。刚才在路上,他已向沧海打听了状况,没想到他堂堂天星宫白虎堂参宿组的队长,竟然被急召来治疗痛经。参宿组是医疗小组,专门研究如何治疗各种内伤外伤,配制各种毒药解药补药,帮助开发各种增强杀伤力的武器。作为参宿组的队长,他的医术可排名天下前五名之内,可是治痛经?他真的不擅长啊!

    心中虽这样想,手上为夜月色把脉却一点不敢怠慢,他的这位主子的脾性,他是非常了解的。这男人可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主,谈笑之间杀伐决断,没有关系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他是连眉也不会皱一下的。今天却为了这样的小事连发三道天星令急召自己而来,可见对这女帝必是极在意的。他们天星宫中人,生为这位主子生,死也为这位主子死,主子要他做的事,他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主子办到的。

    细细感觉手下的脉相,无伤发现似与常人有所不同。那脉相急而乱,像是有什么要破脉而出,他不由的面色凝重,皱起眉来细细探查。

    萧凌天见他皱眉,不禁心生诧异。那些太医们暂且不论,无伤的医术他是知道的,痛经并不是什么难症,为什么无伤会露出这种表情?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无伤终于结束了诊察,从床旁的座椅上起身,向萧凌天回报。

    “启禀主上,臣看了太医的方子,对一般的痛症应该是有效的。只是皇上的脉相十分奇怪,似有活物欲破体而出,倒与中了南疆蛊毒的人有些相似。若真是如此,只怕一时半刻止不住疼痛,需要时间慢慢想办法才是。”

    南疆蛊毒!萧凌天心中一痛,才想着要置宿命于不顾,转眼间就又掉入宿命的轮回中,真是报应!只是这女孩子又有何辜,要让她来承受这样的痛楚!

    萧凌天看着被他握在掌中的纤纤玉手,看着夜月色苍白的面孔,心中忽然一动。沉声道:

    “把杯子拿来。”

    月明不解其意,立刻将桌上的雕龙玉杯奉上。只见萧凌天松开与夜月色交握的手,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匕来。那匕鞘不知以什么制成,竟是乌沉沉的无一丝光亮。萧凌天抽出匕首,只听一声龙吟,满室烛光映在那光华似水的短匕上,只让人觉得刀锋映目,寒气人。萧凌天将左手尾指在刀锋上轻轻一碰,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用玉杯将血接了,递给一旁的无伤。

    “把这个加入药里试试。”

    无伤连忙接过杯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心的开口道:

    “主上,这血……?”

    “试试吧,若不行再说。”

    无伤满腹狐疑的退下煎药去了,月明连忙找来干净的布要给萧凌天包扎伤口。却听见夜月色无力却坚定的声音。

    “我来。”

    萧凌天看向她,她虽然很痛,但一直保持着神志的清醒,刚才他取血的一幕她也一直看在眼里。此刻才开口,她想亲自为他包扎。

    “你好好休息,”他柔声安抚,“只是小伤,让下人们……”

    “让我来。”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的打断他。

    他轻轻叹息,像是对她的任性无奈,但终于在与她的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来,示意月明将布交给她。

    月明连忙将夜月色扶起倚靠在床上,夜月色忍痛费力的为萧凌天包扎伤口。萧凌天就着烛光看着她低垂的螓首,小巧的耳垂,竟有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然。

    夜月色毕竟前世在医院里呆了十九年,虽不是医生,包扎技术倒也相当了得,片刻之间便包的漂亮整齐。她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

    “如何?还可以吧?”

    因为疼痛,她的笑很虚弱,可是这虚弱的一笑,却让他的头脑轰然作响,夺取了他仅存的理智。就像做梦一样,他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她,在她那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夜月色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看着他将唇覆上,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双唇只是轻轻一碰便分开了,接下来便是两人茫然的对视,似乎谁都不明白刚才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没有人说话,夜月色似乎吃惊的连疼痛都忘记了。直到无伤推门进来。

    “药煎好了。”

    话音未落便看见女帝的脸忽然想火烧云一样红了起来,萧凌天也一脸不自在,忽然抬头欣赏起龙床上的雕花来。立在一旁的月明一边红着脸,一边笑得眼睛弯的看不见,弄得他一头雾水。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十五章

    夜月色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明,窗外是鸟儿啾啾的鸣叫,屋内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