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吟咏风歌 > 第 16 部分

第 16 部分

显示出他就是这股神秘力量的主人时,白飞鸾被萧凌天和他所代表的强大力量诱惑了,如此强大的不可抗拒诱惑使白飞鸾狠下心来决定冒一次险。

    这是一次赌博,胜负为五五之数,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

    可惜,她输了。

    他自称姓萧,是萧氏族人,但是白飞鸾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他的哪怕是一点点情报。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推翻的死敌,此时本来应该在白帝城帝陵的当朝皇上和摄政王竟然都窝在这小小的聚义山庄,而且自己选择了屈膝其下,送上门去任人宰割。

    “白小姐,关于这个问题我等一下会给你明确的答复,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白劲和冼青玉。”萧凌天出乎白飞鸾预料的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白飞鸾并没有吃惊,此时她还不知道慕容思睿被擒之事,但是那天她在镜湖边上对萧凌天施摄魂术被破,就知道她用摄魂术杀了白劲和冼青玉的事是瞒不过眼前这男人的,所以现在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贱妾也有一些江湖朋友,若他们其中一人做了武林盟主,对于我们的大业将会有很大助力。”

    “用摄魂术引诱他们自杀,办法倒是不错。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慕容思睿吧?”

    “你怎么知道?”白飞鸾震惊之下已经忘了用尊称,她和慕容思睿的交往是极为秘密的,连她的心腹手下也鲜有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风神祭的刺杀留下了活口你知道吧?死人都能吐露秘密更何况是活人,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白飞鸾更加震惊,那夜袭击夜月色的全部是慕容世家的死士,那些死士她是知道的,当真是经过千锤百炼,不论用什么方法也休想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个字,可是眼前这男人说他让他们开了口?

    “你好像很吃惊?”萧凌天居高临下看着她,像看着一颗尘埃。“我恰巧有一个手下有点精通刑讯供之术,用了点小手段也就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至于过程吗,你就不必详细了解了,我想那不会让你感到很愉快的。不过我有点好奇,舍妹好像没有的罪过白小姐吧,白小姐为何要联合慕容家的公子来要舍妹的命呢?”

    白飞鸾想起那夜在镜湖边的事情,那时她只是想重游一下故地,谁知刚靠近镜湖就被萧凌天发现了。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但是单看他们三更半夜的l裎相对,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止是表兄妹这么简单的关系。看萧凌天对夜月色小心翼翼的态度,简直是心尖上的宝贝,这回答当然也要斟酌,免得把他惹火了。不过只要他们能联手,萧凌天迟早会成为她裙下之臣,到时候那个女人还不随她处置?

    此时她仍跪在地上,刚才答话时她已抬起了头,现在又把头深深地低下。

    “公子恕罪,飞鸾本无意伤害苏小姐,只是见小姐手下高手如云,想要试探一番而已。谁知慕容思睿突然改了主意,倒叫小姐受惊了。”

    对这萧凌天,白飞鸾隐藏了她真实的想法。其实从见到夜月色的那一天开始,白飞鸾就对她有一种奇妙的敌意,也许是一个出色的女人对另一个出色的女人的天生的排斥。夜月色身上有一些她应该有却没有的东西,淡定从容的流云心性,高贵的皇家风范,那一切都让她嫉妒。而当她发现林挽衣因为钟情于夜月色而无视自己的色诱之时,这种嫉妒到了顶点爆发了出来,所以她和慕容思睿一开始商量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夜月色,而慕容思睿因为感觉到夜月色可能知道他跟沈家的关系也动了杀心,这才有了落影河上的一幕。

    萧凌天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说真话假话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她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他跟她啰嗦半天只不过是为了把事情尽快解决罢了。而现在,已经到了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他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白飞鸾,转头对着偏厅懒懒的道:

    “你们几位也听得差不多了吧,出来见见吧。”

    白飞鸾闻言一惊,此间还有别人在听他们的对话?她如弹簧一般跃起,守在门口的两个伴星卫倏忽之间已经到了她的背后,在空中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双臂,又将她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白飞鸾双膝剧痛中猛地抬头,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莫大先生、林挽衣、白子岚、沙朗从偏厅鱼贯而出,此刻正冷冷的看着她。

    六十六章

    时值黄昏,正是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给松岚院的苍松翠柏染上诡异的金红。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凉意骤增,隐隐有了冬日气息。

    此时白飞鸾的心到真像是提前到了严冬冰寒一片,看到莫大先生等人从偏厅鱼贯而出,她霍然转头看向萧凌天,眼底一片血红。看着冷冷站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掉入了萧凌天布下的陷阱。

    “萧逐月!”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喊了一声,满腔怒火尽在其中。

    她被怒火烧毁了理智,竟试图挣脱背后擒制住她的双手。背后的伴星卫似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狠狠一压只听咔嚓一声,她双臂已经脱了臼。

    白飞鸾顿时痛的双唇惨白,强咬了牙关才没叫出声来,一双眼狠狠的盯着萧凌天,长发也散了下来,此时莫说是美,倒有了些厉鬼的样子。

    “你也不必那样看着我,”萧凌天丝毫不为所动,手里的茶杯拿得稳稳的,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才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朝廷官员又是萧氏族人,你还不自量力自己送到我手上,别的且不说,单你和慕容思睿合谋刺杀舍妹一条,就足够你死一百次了,如今也怪不得我如此对你。”

    “你胡说,”白飞鸾此时已过了最痛的当口,总算是可以咬着牙开口,“我命人查过了,萧氏一族人丁单薄,从来就是一脉单传,根本就没有旁支,姓萧的就只有摄政王萧凌天一个。哪里来的其他族人。”

    萧凌天微微一笑,风华霸气瞬间尽现,墨玉眸光动人心魄。

    “你既已知道萧氏没有其他的族人,却还猜不出我是谁,落到此下场又怪得了谁。”

    在场不知萧凌天身份之人之人闻言俱是一呆,这言下之意……

    当今吟风摄政王殿下天人之姿、惊才绝艳,手握重权乃是当朝第一人,此事早已是天下皆知。再看眼前这位,沐浴过后换了件月白的长袍,冰蚕丝的面料上用金银两色锦线绣的连绵的祥云。袖口镶边,襟边绣着白梅,宽宽松松穿在身上,明明美玉一样的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桀骜俊美。疏狂恣意,睥睨尘嚣,他若不是摄政王殿下又有哪个能是?

    当别人还在吃惊于萧凌天的身份的时候,林挽衣已经想到了另一个人。此时应该在白帝城历代帝陵守祭的摄政王殿下在此处,那么战云城战事一结束就因病修养再未露过面的吟风女帝又在哪里?

    好像又看到了那纤长秀美的手指,粉白的指甲闪着淡淡的珍珠色泽,倒比指尖夹着的棋子还要温凉纯美些。

    那时他好像说过,这白色清河玉棋子是不该出现在民间的。那少女平静的用清冷的嗓音道:

    “没错,此物乃是大内所有。”

    因为承认的太过理所当然,所以他自发的认定了那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从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谁想到、谁想到那根本就是属于她所有的,在整个吟风国只有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的——白色。

    那个少女,他知道她的名字,吟风国最尊贵的名字。他一个江湖中人,是没有资格说出她的名字的,虽然已经知道无缘,但是一想到自己连叫她一声、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心里还是痛的宛若刀割一般。

    恍惚中看见身旁的莫大先生、沙朗俱掀了下摆就要对萧凌天跪下,他也伸手撩袍,却看见萧凌天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

    “既然到了外边,就别讲究这些了。还是快解决了眼前的事,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优雅的手指指向白飞鸾,萧凌天的口气里有一丝不耐。

    “我答应过你们会将杀人凶手交给你们,现在这里跪了一个,还有一个慕容思睿已经被我命人废了武功关押起来,你们把该问的问完,人还是要交到官府手里的。”

    白飞鸾跪在地上再不挣扎,静静地任由冰冷的绝望慢慢从脚底浸入骨髓。此时的她,没有怨、没有恨,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

    这是她命定的劫难,她的美貌,她的武功,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此生不知要如何锦绣。但她偏偏是前朝的后裔,每日每日的被长辈教导着,除了反叛这日益强大的吟风帝国以外,命运没有给她留出别的道路。所以她每日咬着牙苦苦的练功,用美色惑人一个一个的拉拢帮手,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还差很远,但是直到今天她真正看到了自己的敌人,才开始真正的绝望起来。

    如此强大的敌人,真正不可战胜的男人,在亲眼见证了他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之后,复国已经成为一个笑话,而她为此付出的一切也俱化为流水,消失无踪了。与这样的男人对上。她认了。

    身后的一个伴星卫运指如飞点向她的气海大x,她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的受了,一身功力自此化为虚无。被人带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萧凌天坐在那里那样风华绝代,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仿佛又感觉到了那一夜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悸动。

    悲哀的一笑,命里终究是无缘。

    被伴星卫押着出了松岚院,早有聚义山庄的家丁等在外面将她接过。她看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都已经不见,想必是都被人抓住了吧。

    一路被押着到了聚义厅,白家的二公子、小姐还有未成亲的姑爷叶秋白都在等着呢,家丁押着她往地下一跪,莫大先生一脸的肃杀先开了口:

    “白小姐,白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飞鸾看着林挽衣问道。她的语气很平静,对林挽衣她似乎也抱着一种与别不同的感情。

    “刚离开康城我就拜托朋友查一下你,白大侠出事后不久我就接到消息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卖身葬父的孤女。说实话,你虽然冒名替了白老爹的女儿,但是你的美貌实在是太过显眼,城里怎么可能一点传闻都没有。更何况康城里那个陪你演戏的成思危,你实在不该那样早就杀了他的。”

    “那样早你就怀疑我了?那为什么那天你还接受我的表白?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林挽衣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君子之称我是当不起的,你想必也察觉到了我的心里”他突然顿住,脸色有些恍然。只觉得嘴里心里都泛起苦涩。

    “我那时虽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有可疑,但是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这个时候隐藏身份进入聚义山庄,随后就出了白大侠、冼大侠被杀一事,我想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才会与你周旋委蛇。再后来我想你差不多应该就是那位前朝的后裔,便将怀疑告诉了莫大先生等人。”

    “罢了罢了,我以为自己藏得好,原来谁也没瞒住。命中注定如此,我也无话好说。”

    “你说罢了,我们这边可没完呢。我问你,这些年来你也拉拢了不少人,事到如今你还是痛快些把他们都交代出来吧。”莫大先生一脸冷然,目中寒光四s。

    “哼,你当自己是谁?还能事事都顺你的意不成?有本事自己去找。”

    “你,”莫大先生气急,可是顾及着萧凌天要将她交给官府的话又不好下狠手。

    “你也不必在这里充好汉。”局面正有些僵持,一个柔润女声突然c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千娇百媚的萧司云萧宫主。

    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莫大先生面前微微一福。莫大先生知道她是摄政王手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拱手回礼。

    “先生不必担心,我家公子要我来传个话。白飞鸾到底拉拢了那些人公子心里有数,那些门派都交给我们公子解决就是了。还有慕容世家树大根深,先生对付起来怕是不易,也由我家公子来解决就好了。”

    说是传话,实际上就是摄政王的旨意,众人自然是莫敢不从。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此时到底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六十七章

    落枫庭里的枫叶在瑟瑟的秋风中飘摇着落下,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沙沙的作响。院子里寂静无声一片萧瑟,夕阳映着这如血的残红,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颓败之美。

    白生生的玉足踏在落叶之上,夜月色感觉到叶子在脚下断裂。疑惑的望望四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萧凌天呢?他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吗?怎么一直找不到他?

    刚想开口喊人,一抬眼就看到含朱亭里紫衣华服的慕容思睿看着自己笑得邪魅,他的颈间不知怎么有一道细细的红线,鲜红的血y像河流一样静静的流淌。天地间突然变得血红,一波一波的红色血水漫过夜月色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透过粘稠的猩红血y,那少年的脸突然改变,变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空d的眼神,被抽空血y后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肌肤,她朝夜月色伸出手来,嘴里似乎在喃喃:

    “还给我,还给我。”

    夜月色无法呼吸,心口熟悉的疼痛袭来,一下紧似一下。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

    “凌天!”

    心脏部位尖锐的疼痛让她豁然睁开眼睛,转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凌天刚处理完白飞鸾的事,一踏进寝室的门就觉得有些不对。本应在床上安睡的夜月色似乎被梦靥着了,不安的翻转着。他疾步过去,就听见她微弱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然后紧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将她搂进怀里,突然发现她的身体冷得不像话,满身的冷汗不说,还紧紧地捂住心口大口的呼吸,像是疼痛难忍的样子。他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

    “月色,月色,”他紧紧的搂着她,拿起锦被将她牢牢裹住,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秀发上,他无法控制自己恐惧的情绪。

    “月明,快传大夫过来。”

    向外间匆匆喊了一声,他复又轻轻地拍着夜月色的后背,柔声问道:

    “月色,不怕,我在这。只是梦靥着了,现在没事了。”

    夜月色摇摇头费力的呼吸着,她知道有事,而且是很严重很熟悉的事——心脏病。原本以为是梦里的错觉,但是现在这压榨感的疼痛依然清晰,她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费掉她全身的力气。她前世病了十几年,这样的小发作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感觉不会错。

    即使费力,她仍然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心头却觉得阵阵的苦涩。原以为躲掉了,原以为是健康的身体,本来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了原点?

    和前世不同,前世的她没有什么留恋,死亡对她而言更像是痛苦的终结,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了倾心相爱的男子,有了挥之不去的情丝,如果现在离去,叫她如何放得下。

    萧凌天越来越担心,怀里的夜月色呼吸急促,脸色越见苍白,眉头皱得紧紧的捂住心口,倒像是心疾发作的样子。他没有忘记她说过她前世就是死于心疾,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

    外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月明的通传:

    “公子,大夫来了。”

    “快进来。”

    帘子被掀起,一个青衣白发的老先生走了进来,出人意料的身后还跟了林挽衣。萧凌天没时间计较为什么林挽衣也来了,只是连忙招呼那老先生给夜月色诊脉。

    老先生细细为夜月色把脉的当口,月明向萧凌天道:

    “公子,这位先生是庄里的大夫,平日里只给庄子里的人瞧一些普通的病症,我已经打发人到城里去请最好的郎中了,只是要稍等些时候。林公子说他也略通些医理,所以奴婢也把林公子请来了。”

    萧凌天抬头看了林挽衣一眼没有言语,只看向那老先生。恰巧此时那老先生抬起头来,正对上萧凌天的目光,那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气势压得老先生一阵心慌,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他有些发抖的把手从那白玉琉璃般的皓腕上拿下来,颤巍巍的躬身一鞠:

    “这位公子请恕罪,老朽觉着这位小姐似是心疾发作,但是老朽从未断过如此病症,所以不敢肯定。”

    萧凌天面如沉水,若是在宫里便是二话没有要将他拖下去问斩的。好歹他还记得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赤脚医生而不是太医,勉强压住了火看了一眼林挽衣。

    林挽衣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替过老先生的位子,把手指轻轻搭在夜月色的腕上。

    手下的皓腕感觉有如凝脂,林挽衣却心无杂念。刚才看到夜月色的脸色极为不好,比起终于碰到心上女子的肌肤,他更在意夜月色病情。

    仔细的感受指尖的脉动,林挽衣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手拿开,起身向萧凌天一揖。

    “如何?”萧凌天的声音里有一丝无法察觉的紧张。

    “像是心疾,但是不是。”

    “什么意思?”萧凌天皱眉。

    “小姐的病乍一看上去像是心疾,但是细摸脉象却并不是,倒像是蛊毒发作。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中了蛊。”

    夜月色萧凌天闻言俱是一愣,他们中蛊一事乃是极为机密的,上次夜月色癸水初至之时就连无伤都没有查出来,怎的林挽衣一下子就知道了?难道他的医术竟在无伤之上不成?

    林挽衣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也看出他们的疑惑,于是给他们解释道:

    “其实我医术一般,此次能够知道小姐中了蛊是因为在下的师傅与南疆几位祭司交好,他通过这几位祭司对蛊毒知道了不少,也教了我一些。但是蛊术极其神秘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