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罗布斯蒂问,“看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但不无威胁。

    “您从来没看过?”

    “没有我没见过的东西,没有。我什么都见过。”

    “什么都见过的男人却一直只是观望,多半是有一个小——”

    她说到这里打住了。

    “一个什么?”普里姆?安东尼奥?罗布斯蒂问道。

    “一个什么?”他的声音很沙哑,好像把火车站候车室里贱民抽的劣等雪茄烟吸进了他的嗓子。

    “一个小得可怜的阳物。”她说完以后大笑起来。罗布斯蒂克制住自己,试图理顺谈话头绪,最后笑着问:“好了,您的朋友们在那里究竟玩些什么小玩艺儿?”

    “人们称之为波基亚骑术,是维亚?曼卓尼大街的那家小店老板发明的。她叫露雷齐雅?波基亚,两年前死了。”

    “露雷齐雅?波基亚四百年前就死了。”罗布斯蒂面有愠色地说,“不过您接着说吧。”

    “算了,假如您更了解情况的话!可我还没有四百岁呢。看来您的记忆不错,算了,不提这个了。”

    “我请求您了!”罗布斯蒂表示歉意,“我很好奇。”

    “那我就说吧。”劳拉的嗓门清新多了,她把超短羊毛裙拉直了一点,说,“一些女孩,不用说都是光身子的,在地毯上到处乱爬,得用嘴衔起地上的栗子,壮实的小伙子就在她们p股后面拱着。那些栗子——”

    “剥了皮的?”罗布斯蒂c问。

    “不错,剥了皮的。谁衔得最多,并且嚼碎咽下去后便可以得头等奖。是现金。”。 书包网最好的网

    欲望地理(4)

    “多少呢?”罗布斯蒂问道。

    劳拉打起哈欠来。“您准是对我怒火中烧了吧。”她过了半晌说,“也许您这就想带着怒火把我给qg了,尔后掐死了事。但您不会这么做的。就在这条路上,我的姐姐就碰到了这样的遭遇,然后被扔出车去。我的父母起诉不知姓名的人,最后有人匿名寄了些钱来。他们用这些钱造了个小屋。”

    “一个奇特的故事。”罗布斯蒂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当时我在报上见过这则报道。”

    “如果仅仅这样就好了。”劳拉粗暴地说,眼睛看着窗外。

    豪华轿车穿过一个大理石门。轮子下的小石子嚓嚓作响,树枝擦着车顶;在咫尺远方或者遥远的近处——恍如视觉的倒错——可以看见一座气势宏伟的宫殿,一条宽阔的路通向那里。各种颜色的夹竹桃装点路旁,木槿树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5

    劳拉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听到罗布斯蒂的介绍:这座宫殿出自十六世纪一个名叫帕拉狄奥的建筑师之手,他对整个西欧的建筑有很大影响。

    就在豪华轿车驶进大门的瞬间,除了三楼的三扇窗户外,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了。

    仆人们如鼠群一样一下子不见了。

    一团漆黑,就像在干了的墨水瓶里一样。

    支架上的蜡烛正在燃烧,摇曳的烛光洒在油画的金框上。我们知道,那些画也只是一些复制品。

    罗布斯蒂先生拉着姑娘的手,把她引上第一段台阶,然后是第二段蜗牛状的台阶,身旁壁龛里的烛光把抖动的影子投向作为装饰的雕刻上。

    劳拉陶醉了,倾倒了。她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便搂住罗布斯蒂,就像拥抱一个高贵的保护神。他把她抱了起来,向一个房间走去,房门充满期望地微开着。房间比想像的要小一点。这是一间满眼丝绸的卧室,就连墙布也是玫瑰色的丝绸。一切都是为女人而布置的。宽舒的法式床上吊着高高的带着红葡萄酒色镶边的华盖,床单透着温馨。只要是为了情爱,罗布斯蒂的考虑是极其周全的。

    罗布斯蒂把劳拉放到床上,吻着她的双眼。她的头往后仰着,头发乱蓬蓬地披在脸上。她颤抖着。

    罗布斯蒂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特别讨他欢心的是那充满渴望的顺从。

    罗布斯蒂坐到那个象征着男性力度的皮制靠背椅里,可不,因为柔软和韧性,那皮原本也可以用来做鞭子。走得越近,皮革的气味也就越浓。事无巨细,罗布斯蒂总知道一个内行和专家,有关皮的问题自然也不例外:一个从阿根廷重回故里的名叫达维奥?米诺塔的流亡者对有关皮的一切无所不知。

    “脱衣服吧。”罗布斯蒂轻声地下命令了,沉静了半分钟后他又重复了一句,但这回有些急切,如一个君主,“脱衣服吧,慢些脱,不用很快。”

    “慢慢地脱。”他又重复说,“每脱一分钟你就可以得到一万里拉。先脱左腿的小长统袜,嗯?”

    有人也许会对以下这点感兴趣:一个新生儿的脑子在一分钟内能长两毫克。

    劳拉俯首帖耳,随着心跳的节拍一秒一秒地数着;心跳在加快,但她却出奇地平静。只有男人会把脉搏的加快视为身体失常。

    “一分钟过去我会告诉你的。”罗布斯蒂说。他把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手上转动着一支雪茄。他正在不厌其烦地用火烘烤着雪茄,最后将雪茄点燃。这个仪式完成之后,他把一小捆纸币扔到地毯上。

    劳拉的衬衣就在旁边。

    “现在开始三分钟,钱的数目加倍。”

    劳拉的脸如同戴上了面具。她控制住自己的手和手指,仿佛它们不属于她,只是在等待,在听从吩咐。她知道如何拨弄自己的身子,注视着它,摆布着它,同时又被罗布斯蒂的目光所占有。

    她脸上僵硬的表情慢慢地被一种告捷的微笑所取代,但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她正梦见一本杂志上的一张照片:墨索里尼垂着软弱的胳膊在洛雷托广场上摇摇晃晃。白日梦持续了二十七秒。也就在这段时间中,聚集的乌云泻下了雷雨。

    她终于一丝不挂了。

    罗布斯蒂似乎无所谓地站起身走了出去,一刻钟以后,他穿着黑丝绸夜礼服和灰丝绸睡裤走了进来。他粗大的农民的手几乎毫无声息地打开了香槟酒瓶塞,然后往酒杯里斟酒;看上去他对做这件事有些反感,可不,这本来是一个女仆的事,但佣人们因为他的吩咐都不见踪影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欲望地理(5)

    重复过千百次的仪式又开始了。他选定的姑娘一开始只是他的观赏研究对象。她得默不作声地顺从他明确的手势,好让他一览无遗地看到她身上的每个部位。脸朝天躺着,右大腿稍稍抬高,几分钟以后再放平;然后背朝天,小腿肚得微微划摆;接着是挑逗性十足的跪着弯腰翘p股——还有数不清的其他姿势。她的脑海内又出现了那张摇晃的墨索里尼像。

    劳拉看上去很独特。她像一只夏季出生的猫一样,体格健壮而富有弹性。这是一件人体艺术品,充实着坚信上帝的罗布斯蒂。面对美女,上帝无疑也和罗布斯蒂一样感到赏心悦目。

    他觉得劳拉的发浪具有很大的刺激性,密蓬蓬的,可供剧院做几只假发套,乌亮如被雨润湿的树皮。她弯下腰的时候,一对大茹房在她窈窕娇嫩的上身鼓胀。

    最精彩之处要数她的臀部,宛如圆规画出来的完美无缺的圆形,紧绷绷的尽如人意,光亮的肤。

    劳拉只是被尽情地欣赏了很长时间,却丝毫没有被碰一下,因此,她的欲望一下子膨胀开了;当罗布斯蒂慢慢靠近的时候,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吻个不停,发着哼哈的声音,使劲地嘬着他的粗大的手指,从一只手指到另一只手指。发号施令的普里姆?安东尼奥?罗布斯蒂开始慈悲了,至少他本人是这么看的。

    天使总是就在我们中间。但天使从来不会让人认出他来。一位天使有时甚至无法认出另一位天使。其原因是,天使之间虽然没什么竞争可言,但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是严格划分的。

    这不,就在劳拉委身事人的当口,阿巴里多特和阿巴这两位天使慢慢地走过床边。照犹太教神秘教义的说法,这两位是性a天使。

    他们倾听了片刻,摇摇头后便马上以天使才有的方式销声匿迹。

    6

    《圣经》上说,上帝是照自己的样子塑造了赤条条的亚当和夏娃。也就是说,上帝也是赤身l体的。人们很难把上帝想像成系领带的人或足球运动员之类的。尽管如此,许多人,多半是在夜里,穿着宽大的睡衣裤或长睡衣祈祷,愿上帝给他们送钱来,或至少能够帮助他们保住自己的财产;足球迷们则让上帝保佑他们的球队能在星期天大胜。简单地说吧,上帝一丝不挂地在宇宙中漫步,而我们这些罪人却请求他把我们的l体遮盖起来。亚当夏娃是在犯了罪过之后,才突然知道自己什么也没穿,才想起要有所遮盖。

    被赶出乐园后,夏娃开始打扮了,而亚当却在田里劳动和流汗。“如果我为了遮羞不得不穿上羊皮,”夏娃指教起亚当来,“那么我同样可以在脸上用一些炭黑把眉毛画得深一点儿,用稀释的牛血把嘴唇涂红,用紫罗兰汁染眼睑。若是你劳作以后冲个澡的话,那你会比什么时候都更想占有我!还有,我怀孕了。”

    “怀孕是什么?”亚当狐疑地问,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他更弄不懂的是,夏娃对他透露说,她的体内没多久会生出个孩子来。

    “孩子又是什么?”他又问。

    “这是我们被赶出天国的结晶。”夏娃回答说,“好了,你会知道的。兴许你还得多干些活呢。就这些。我想,那会是一个儿子。”

    “一个什么?”

    “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他更像你,我们会叫他该隐。”

    “为什么叫该隐?”亚当好奇地问。

    “因为他以后要杀死他的弟弟,你难道不看书吗?”

    “依我看,”亚当闷闷不乐地说,“该隐干染色活不错。”他说着又没精打采地干活去了。

    “该隐将会在他的脑门上刻上花纹,”夏娃冲着他的背后喊,“人们会称之为该隐标记。《圣经》里都记着呢。”

    亚当不吭气儿了。如同真正的大丈夫一样,他无法理解看小说什么的。

    这就说到该隐了,他后来杀死了他的弟弟亚伯。是上帝的惩罚?或是该隐自己把杀害弟弟的印记刻上了额头?

    没有答案。该隐额上的标记是世上第一个文身花纹。

    对基督徒来说,皮上刺花是一种罪恶。他们是什么时候见到这一罪恶的呢?

    是在一七七六年。

    当时,著名的探险家哥伦布的最有名的伙伴,英国人詹姆斯?库克用船把塔希提岛的奥曼伊王子带回故乡,介绍给上流社会和平民百姓。奥曼伊王子用优美的手势亮出他手上的八个花纹,以此说明他女人的数量。他是一个魁梧的男子。尤其是那些女观众,当她们见到他身体上的那些令人心醉的彩色花纹时,着实被弄得神魂颠倒。抹不去磨不灭的艺术刻进了他的皮肤。人们夜晚在枕边猜想捉摸那些文身的含义。

    三兄弟(1)

    第一章

    法庭书记员穿上了每周出庭的标准装束:破旧褪色的紫红色睡衣,淡紫色毛圈布浴鞋,没穿袜子。穿着睡衣跑来跑去的囚犯不止他一个,但只有他敢穿淡紫色浴鞋。他名叫t。卡尔,曾在波士顿开过银行。

    他的睡衣和鞋固然令人讨厌,但他的假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从中间分开,层层向下拳曲,遮住耳朵,紧紧的鬈发分左中右三路沉甸甸地披在肩上。假发是灰白色的,几百年前英国地方行政长官所戴的式样。是外面的一位朋友在曼哈顿格林尼治村的一家二手服装店里买的。

    t。卡尔十分骄傲地戴着它出庭。尽管样子很怪,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不管t。卡尔戴不戴假发,别的囚犯总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监狱食堂里,他站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折叠桌后,用塑料锤充当木槌,轻敲桌面,清了清尖细的嗓子,严肃地宣布:“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北佛罗里达州联邦初级法院现在开庭!全体起立!”

    谁也不动,至少没人想站起来。三十个囚犯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有的看着他,有的在聊天,好像他这个人压根儿不存在。

    t。卡尔继续说道:“请那些寻求正义的人们前来申诉吧。”

    没人笑。几个月前,t。卡尔第一次这么说时,大家都觉得挺有趣。现在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他小心翼翼地坐下,让人们有足够的时间欣赏他肩上跳动的假发卷儿。接着他打开用做庭审记录的厚重的红皮革笔记本。他对待工作真是一丝不苟。

    从厨房走进三个人来,其中两人穿着鞋。一个还啃着咸饼干。那个打赤脚的人裤腿卷到膝盖,露出长袍下细麻秆似的腿,黑黝黝光滑无毛,左小腿上还有一大块文身。他是加利福尼亚人。

    三人穿着从同一个唱诗班弄来的浅绿色金边旧袍。这些袍子与t。卡尔戴的假发是从同一家商店买的,是他赠送的圣诞礼物。他因此保住了法庭书记员的职位。

    当法官们长袍拖地、气派十足、慢悠悠地走来时,听众中响起了嘘声和笑声。他们在一张折叠长桌后落座,距t。卡尔不远不近,面对着听众。矮胖者坐在当中,他名叫乔·罗伊·斯派塞。因为没有首席法官,他就当了首席法官。以前,斯派塞靠着家乡小县父老乡亲的推举当上了密西西比州的治安法官。后来,联邦调查人员发现他瞒报了从一家圣地兄弟会俱乐部所得的赌博收入,就把他革职了。

    “请坐下。”他说。其实根本没人站着。

    法官们挪了挪坐椅,抖抖长袍,使之平顺地搭在身上。监狱长助理伫立一旁,可囚犯们根本不去注意他。他身旁是一个身着制服的看守。三兄弟在狱方的许可下每周开庭一次,审理案件,调停争端,解决犯人中的小打小闹。他们在犯人中起到了安定团结的作用。

    斯派塞看看备审案件目录表,一张由t。卡尔准备的整洁的手写纸,说:“肃静!”

    他右首坐着费恩·雅伯,加利福尼亚人,六十岁,犯偷逃所得税罪,已服刑两年,尚余五年。他至今仍对愿意听的人说,他的倒霉是由长期的积怨造成的。一位共和党州长成功地召集选民发动了一场罢免运动,把加州高级法院的首席法官雅伯罢免,主要原因是雅伯反对死刑以及他每次都采用高压政策拖延死刑的执行。人们要看到流血,雅伯却阻挠。共和党人趁势煽起一股反对雅伯的狂潮,罢免取得了巨大成功,雅伯被赶下了台。他们把他赶到大街上,就在他苦苦挣扎之时,国内收入署的人又找上了门,以偷逃所得税的罪名起诉他。雅伯在斯坦福大学受教育,在萨克拉门托被起诉,在旧金山被判刑, 目前在佛罗里达州的一家联邦监狱服刑。

    虽已服刑两年,费恩仍满怀怨恨。他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仍梦想打败对手,然而梦想正在破灭。他很多时间都在独自一人慢跑,晒太阳,梦想过另一种生活。

    “第一个案子是马格鲁德起诉施内特。”斯派塞宣布,好像一次重大的反垄断审判即将开始。

    “施内特没来。”比奇道。

    “他在哪儿?”

    “医务室。胆结石复发。我刚从那儿过来。”

    哈特立·比奇是法庭的第三个成员。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医务室里,痔疮、头疼或甲状腺肥大什么的。比奇五十六岁,是三兄弟中最年轻的。由于还有九年徒刑,他认定自己会死在监狱里。他曾是得克萨斯东部的联邦法官,死硬保守派,对《圣经》所知甚多,常喜欢在审判中不时地加以引用。他曾有政治野心,家庭也挺不错。岳父家的石油托拉斯也很有钱。可他酗酒。这毛病后来导致他在黄石公园活活压死了两个徒步旅行者。当时比奇开的车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那女人一丝不挂地坐在前座,醉得连路也不会走了。

    三兄弟(2)

    他被判刑十二年。

    乔?罗伊?斯派塞、费恩?雅伯、哈特立?比奇,北佛罗里达州初级法院的法官们,在特朗博尔被称作三兄弟。特朗博尔是座最低限度防范的联邦监狱,没有围墙,没有了望塔,没有铁丝网。假如你想坐牢,就进联邦监狱,就呆在像特朗博尔这样的地方。

    “要不要做出缺席审判?”斯派塞问比奇。

    “不,延期到下周吧。”

    “好,我想他也逃不到哪儿去。”

    “我反对!”马格鲁德在人群中大叫。

    “太糟了,”斯派塞说,“审判已经被延期到下周。”

    马格鲁德站了起来。“这已是第三次延期了。我是原告。我起诉他。每次开庭他都跑到医务室去。”

    “你们争什么呢?”斯派塞问。

    “十七美元和两本杂志。”t。卡尔回答。

    “居然有那么多钱?”斯派塞说。十七美元足以让你在特朗博尔每次都被起诉。

    费恩?雅伯已经烦透了。他一只手捋着乱蓬蓬的灰白胡子,另一只手的长指甲在桌上刮着。接着他伸出脚趾头,嘎吱嘎吱地在地板上搓来搓去,那声音听了让人直起j皮疙瘩。以前,当他还是加州高级法院首席法官先生的时候,他常光脚穿木屐出庭,这样就可以在枯燥的法庭辩论时偷空锻炼锻炼脚丫子。“延期!”他说。

    “拖延正义就是拒绝正义!”马格鲁德严肃地说。

    “说得好,”比奇说,“再延迟一周。施内特再不来的话,我们就对他做出缺席判决。”

    “一言为定。”斯派塞斩钉截铁地说道。t。卡尔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马格鲁德气恼地坐下了。他交给t。卡尔一份一页纸的诉状,指控施内特。只有一页。三兄弟不能容忍冗长的文字。只需一页,你就能得到开庭的日子。施内特的答辩状是长达六页的痛骂,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