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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

    她转步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立在一边的刘徽臣继续说道:“徽臣,游侠者,重信诺,轻死生,对我来说是最佳人选,最佳的传信人选。”

    茂陵邑陈府

    这座府邸的匾额上崭新的油漆和府内隐隐散发出的油墨香味,都再再显示着,它刚刚经历了一次易主。

    “小姐,户籍之事,已经办妥了,您放心。”陈娇端坐在大堂之上的椅子里,听着茂陵邑分行的张管事给她报告道。

    “嗯。你先退下吧。”陈娇点了点头,温言说道。煤行在各地的分行管事都是她亲自指派的,这位张管事也是当年在彭城煤行表现不错的一人,被她亲自指派来此处的。

    张管事离去后,陈娇正打算和刘徽臣商量一下房间分配,忽然感觉到外面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诧异地转过头来,惊讶地发现,来人竟然是她的贴身婢nv,阿奴。

    “阿奴!”

    “小姐。”阿奴看到陈娇,喜极而泣,整个人扑了上来,“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娇愕然道,但是心中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是公子送我来的。说在这里可以等到少爷。”阿奴边拭泪,边说道。

    “姐夫……”陈娇沉『y』道。

    这一声姐夫,却是引来了刘徽臣的侧目,她自然是了解这位姑姑的家庭构成的,堂邑侯家哪有第二个小姐啊,便是庶出的也没有啊。

    陈娇抬眼看了下刘徽臣,知道自己和李希的j往,并不适合让第二个人知道,便开口说道:“徽臣,一路舟车劳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府中的房间由你自己挑。”

    刘徽臣最是知情识趣,虽然明知陈娇这是在打发自己,却也不点破,只是乖巧地退下。

    待刘徽臣一走,陈娇立刻迫不及待地握住阿奴的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姐姐和姐夫好吗?家里没什么事吧?”

    “小姐放心,家里一切都好。”阿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那日一去不归,夫人和公子都十分担心,便派了人去寻。第二日,夫人便将大家都召集了起来,说我们要搬家了。阿奴便随着夫人他们上了车,一路来到这里……”

    陈娇一喜,打断了阿奴的话,问道:“你是说,姐姐和姐夫也在这府上。”

    “不,没有。”阿奴摇着头否定了陈娇的话,直让她的心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阿奴毕竟年纪小,也没有注意到陈娇的脸『se』,只继续说道,“阿奴随夫人他们走了好长的路。有一天,公子将阿奴单独招去,让庄昕送我离开。说是送我来来见小姐。”

    “那庄昕呢?”陈娇追问道。

    “庄大哥送阿奴来了之后,就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说,再两日小姐就会来,果然今日小姐就来了。”阿奴开心地笑道。

    陈娇却不似她这般单纯,心中只觉得沉甸甸。通过阿奴的叙述,可见李希等人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消息,并迅速遁去,他甚至“预料”到了自己会来到茂陵,提前将阿奴送了来。

    姐夫,你到底想做什么?从我的身上,从陈皇后身上,你想得到什么?陈娇闭上眼,脑中清晰地浮现李希那双精光四『s』的双眸,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猜不透了。

    “解平生睚眦杀人甚众,上闻之,下吏捕治解,所杀皆在赦前。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解专以『j』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杀此生,断其舌。吏以此责解,解实不知杀者,杀者亦竟绝,莫知为谁。吏奏解无罪,公孙弘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郭解之l,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其罪已不容于诛矣。观其温良泛ai,振穷周急,谦退不伐,亦皆有绝异之姿。惜乎,不入于道德,苟放纵于末流,杀身亡宗,非不幸也。”

    ——《资治通鉴卷第十八》

    “听说了吗?关东大侠被诛了!”

    “早知道了。听说还是卫将军监斩呢。却是可惜了英雄。”

    陈娇挑珠花的双手轻颤,知道郭解终究没有逃过这一劫,心中有些难过。

    “姑姑……”刘徽臣附到她耳边,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娇一个挥手给拦下了。刘徽臣立刻醒悟,此刻并不适合谈论郭解之事。

    “小姐,这珠花给你戴很漂亮啊。”阿奴从珠花中抬起头来,兴奋地说道。

    陈娇对她微笑道:“阿奴喜欢吗?若喜欢,便都买下了吧。”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婢nv,但是陈娇对于身世可怜的阿奴却是天然多了一份恋ai。

    店老板听到陈娇这话,立刻快速地将各『se』珠花打包,生怕陈娇反悔的样子。

    听了郭解的事情,陈娇顿时也没有了逛街的心情,虽然原本是想好好了解一下茂陵邑的。她开口说道:“今日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之中,以她为主,自然是没有异议。回府之后,刘徽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阿奴却坚持跟在陈家旁边随侍。陈娇拿她没办法,也只能允许了。

    “站住!”随着这一声冷喝而来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剑,悬在陈娇的脖子前。跟在她身后的阿奴立刻就要惊叫出声,却被陈娇立刻按住了双手,暗示她安静。

    陈娇心中一惊,面上却强做镇定,说道:“不知是何方来的壮士?此来是想做什么?”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旁边人。却见一灰『se』衣衫的男子持剑相胁,而他的肩头还靠着一脸『se』惨白的少nv,显然是受了伤。

    “此间的主人在哪里?带我们去见她!”那青年说道。

    陈娇见此人带着伤患来此,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说道:“可是郭解大侠的两位高徒?我便是这府中的主人。”

    那青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se』,他没有想到自己师傅令自己投靠的人,竟然如此年轻。

    “那位是令师吧?我看她伤得不轻啊,再不治疗,怕是不好吧。”陈娇提醒道。

    那青年又观察了陈娇一番,在确定她造不成什么威胁之后,将剑放下,说道:“在下郭嗣之,奉师命前来拜访姑娘。这位是在下的师,宁释之。”

    陈娇点了点头,问道:“令……是否需要在下命人去延请大夫?”

    “不必了。”郭嗣之摇头否决了陈娇的提议,说道,“这等小伤,在下自有办法,只需要姑娘为我师兄二人安排一房间,这两日为我二人送上三餐,即可。”

    “这容易。”陈娇说道,她转过头,对受惊不轻的阿奴说道,“阿奴,你熟悉府里的布置,带这位公子去一个偏僻的厢房里休息。”

    郭嗣之见她如此痛快,又想到之前师傅的吩咐,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我甩开了追踪之人,不过以防万一。还请姑娘暂时对外隐瞒,我二人今日入府之事。”

    听他这么说,陈娇的眼睛有意识地瞄向了宁释之肩头的伤,心中若有所悟,沉着脸点头应道。

    看着郭宁二人离去,陈娇心有余悸地想,她搬来此处不过十余日,这些日子那郭解应在大牢之中,竟然还能探得她的消息,告知自己的徒弟,这份能量,果然不小。难怪,汉武帝容不得他。

    陈娇看着在自己眼前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宁释之,心中感叹,所谓的侠,果然是全不将国家法度和人命放在心上的。若不是宁释之拔了那书生的舌头,汉武帝怕是不会这么快决定杀死郭解吧。宁释之的肆意妄为,断送了刘彻对主动现身认罪的郭解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断送了郭解最后的一线生机。

    “陈姑娘,义父临终有言,让在下和师弟前来投奔姑娘。今后,姑娘若有所命,郭嗣之无所不从。”郭嗣之对陈娇拱手道,“前j日,因为师的伤势,没能正式拜见姑娘,见谅。”

    经过这j日,陈娇早已经知道,当日他们是去法场劫人不成在就近逃到了她府上寻求庇护的。也亏得他们逃脱的时候,甩人甩得彻底,而她这陈府素来没和郭解有过什么瓜葛,这j日倒也逃过了官兵的搜捕。听说那些曾经和郭解j好的人家,近j日都快成了官兵的常驻地了。

    “郭大侠不必多礼。”陈娇心中叹了口气,两名弟子如此脾『x』,怪不得郭解放心不下,要将人托付与自己了。面对国家庞大的暴力机器,竟然还想着挽救郭解,这不是存心给郭解招祸吗?这样一来,怕是汉武帝就算原存了放过郭家的心,此刻也是灰飞烟灭了。

    陈娇站起身,说道:“近日城中并不太平,两位且先在此处静静养伤,待风波过去,我们再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