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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周路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让他凝固得有些冷酷y森的脸上融化出一丝温暖,“我知道,我们通过电话,看着她上的飞机……”他低下头,“谢谢……”

    铁笑天移开话题,指着照片,“他和你一样,也是久经战火的战士,你要小心。”

    周路点了点头,不过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第一次就感觉到了,还好,有点专业的味道,他是军队的人么?”

    铁笑天微笑道,“可以这么说,他是斯里兰卡泰米尔猛虎组织派过来的联络员——如果不是经过多次的丛林战火考验,是应该不会得到这样的信任的。”

    周路静静的看着铁笑天,一言不发,他知道,今天铁笑天会告诉自己很多事情。

    铁笑天明白周路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照片上的那个斯文男人,“这是hk特别行政区内‘三合会’的重要干部,实际上也是他们的东南亚地区的代表人之一,负责毒品和军火的联络洽谈。”

    说到这里,铁笑天停顿了下来,好象在思索些什么,忽然开口道:“美国是世界上毒品消费最大的国家,根据他们‘联邦缉毒署’20xx年的政府报告,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五来自来哥伦比亚,百分之十由墨西哥、西西里流入……”他笑了笑,“还有百分之十五是东南亚出品,这条黑色通道之前大多从曼谷方向流动,但自从中国内地与世界经济接轨之后,中国内地的这条干线也越来越受重视,从这里,经hk自由港,转道马六甲海峡,越过印度洋,一直往西,送上美利坚的大陆……”

    周路有些疑惑的看着铁笑天,感觉他说的好象与当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干系。

    “这条线实在太长了,以至于没有任何势力敢完全保证它的安全,在上个世纪的某些年代,他们的船只经过某些海域的时候,经常受到袭击,损失惨重……在印度洋的某个关键海域,有一个势力实在眼红得很,为了充实战争的军费,他们也要求瓜分这条线的利润,”铁笑天哑然失笑,“当然,冲突不如合作,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猛虎组织还是成了这条线上的大股东,……”他轻描淡写的简单介绍了照片上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他们这次来,不全是为了毒品,”他眯起眼睛,盯着聚精会神的周路,“他们企图建立一个稳定的通道,联络一个坚实的盟友——我猜测,他们希望这个盟友神通广大,不但能巩固稳定西南边境的毒品通道,而且能从西伯利亚方向建立一个俄制武器的通道,同时还向西北辐s……”他笑了笑,看着周路,“说到你的‘地盘’了,你在那边‘工作’过多年,应该知道对手使用的是一些什么武器——那都是一些世界强国援助的先进的武器……”铁笑天正色道,“这些武器也是猛虎垂涎已久的东西,要知道,他们被封锁了很多年,他们的进口渠道多是被交易伙半欺诈的情况下建立的,所以,这次他们应该下了血本,联合‘三合会’希图在中国搞一个大动作。”

    周路显然陷入了固定的思维里去了,失声问道:“那我们如何制止他们?”

    铁笑天哈哈大笑,“‘制止’?!为什么要‘制止’?”他收起笑容,“说起毒品,没有中国人会对它有好感,因为它老会让人想起一八四零年的一些事情,”他眼中掠过仇恨的颜色,“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想起另一个办法——我决定经营这个通道,并且努力把它巩固扩大——和历史不同的是,这场‘鸦片战争’的发起人不再是原来的那些人,而进攻和防守的角色已经相互对调,呵呵……”他斜着眼睛看着周路,轻轻笑道。

    周路茫然看着铁笑天,显然对他的话有些难以接受。

    铁笑天肃容道,“你还记得战死在身边的朋友么?你难道不知道s过来的子弹是从哪里来的?!那是哪里的钢铁?!”他把身躯靠回沙发,“其实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在利益面前,道义就象被扒光了衣服的小姑娘,至于用什么还击,根本不重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不要太幼稚!”

    周路脸色黯然,显然想起了那些倒在黄沙中的兄弟,他咬了咬牙齿,“对,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铁笑天哈哈大笑,引用某本小说里的一句话,“你咬我一口,小小的;我就咬你两口,大大的……哈哈……”气氛轻松起来,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笑容。

    周路点了点头,“头儿,你说得对,那军火的事?!……”

    铁笑天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于周路这样的受过正统教育的军人,要改变他的理念是很有风险的,他之前其实没有什么把握让他接受自己的计划,想不到这样稍微歪曲了一下“民族大义”,他就接受了自己的观点,以至于后来的招数都省下了。

    他摆了摆手,摇头道:“军火的事得按我们的想法来办,”他凝神思索,“对于西北方向,我们不但不能给他们接洽,而且还要完全切断他们的联系可能——第一,我们不可能为了钱完全置民族利益而不顾,第二,如果他们达成合作意向,也会极大的影响我们在中国大陆的地位,损害我们的利益;”他顿了顿,“至于东北方向,牵涉太远了,而且那边各方势力干系很复杂,没有我们的c足之地,所以也暂不做考虑。”

    铁笑天看着周路皱起眉头,“这个你不要担心,东南亚还是有一些货源的,而且不需要我们去组织,”他抬起头,悠悠的说道,“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生产基地,视情况而动。”

    周路仿佛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如何和他们接洽?”

    铁笑天笑了笑,“不用,他们会找我们。”他递过一张名片,“我现在是大禹集团的行政总监、董事会成员,他们这次来,就是以大禹集团为目标的。”看周路有些不解,他解释道:“大禹正好符合他们的条件——历史不清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容易下手;业务不正,直到现在还干着走私、‘洗钱’等行当,本身却是规模巨大的企业,实力雄厚,在内地各个地区都有分部……”他轻轻一笑,“所以,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最关键的只是谁主导谁而已。”

    周路好象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深思,忽然说道:“这样大的工作,恐怕我们的人手不够!”

    铁笑天点了点头,“这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之一,”他紧紧盯着周路,“仅仅依靠大禹的实力,那是不够的——我的意思不是说大禹的经济力量不够,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另一种实力——地下的、可以震骇对方的武装力量,它必须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团结的、装备精良的、有实战经验的老练的部队,”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么?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实际的需要——现在的大禹集团董事长,就曾经公开的被那些人赤ll的威胁,这就是手中缺乏这种力量的结果,任人鱼r——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抬头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中漂浮着几个模糊的小点,这样的天气,居然有人在房顶上放风筝,他悠悠的说道,“我不喜欢使用暴力方法来解决事情,但我更不喜欢别人用暴力的方法来对付我,何况……何况这样的事情,很多情况下是用暴力开路的,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因为,没有实力的人,是不会受到‘业内人士’的尊敬的。”

    铁笑天看着周路,“所以,我希望这个组建工作由你负责,你现在有适合的人选么?”

    周路摇头苦笑,铁笑天心中一沉,忽然想到,他逃亡在外有几年了,和原来的朋友未必还会有联系,自己的想法看来有误。

    “不是没有,”看着铁笑天有些失望,周路笑道,“你误会了,我是笑我们这些人,征战沙场,回家了却没有几个能出头的,”他苦笑道,“我有一批战友,转业后被统一分配到h省国有纺织厂公安处,原本是说有编制的公安警察,后来事过境迁,公安处被裁撤,有的变成工厂保安,有的进了车间当工人——我们这些人,只会干活,又没什么关系……”他谓然浩叹,只是苦笑。

    铁笑天心中一喜,“你能招呼他们过来么?”

    周路苦笑道,“他们已经过来了,昨天,我原来的副连长还在我这里窝了一宿。”

    铁笑天大讶,“怎么?就过来了?厂子倒闭了么?”

    “厂子倒没倒闭,只是搞了个‘国有资产改良’,资产重组,你知道的,他们原本就不是熟练工人,车间里的下岗了,当保安的又被裁员,只剩一个副连长当保安副主任。”他苦笑道,“副连长原来有个老婆,小日子还过得,可惜太倒霉,唯一的女儿得了富贵病——闹得倾家荡产,后来干脆房子也没有了,他那点工资济不了事,越过越苦,老婆去年跟人跑了,后来厂里这么一变,干脆心一横,带着战友一起来s市找机会。”

    “其他战友呢?没家事之累么?”

    “本来复员了是各奔东西的,但我们那批人大都是农村兵,没熬上军校也没升军士,没有工作安排,发了点钱就回家了,副连长到了纺织厂,当时是个小官,手里有点小权,干脆就把他们都召过去,原来想大小也算‘正式工作’,却没想到今天忽然就一起下岗了。”他点燃一支烟,神色黯然,“谁看得上这批大头兵呢?除了副连长——副连长现在也是光g了……哈哈……”他哈哈大笑,笑得连话也说不下去了,好象开心无比,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没想过做别的事情么?难道没想过学门手艺?”铁笑天小心翼翼的做着调查。

    “手艺?呵呵……”周路听着好笑,“我们一共当了七年大头兵,唯一的手艺就是杀人,当年……”他眼力焕发出异样的神采,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豪气,“当年在西北一带,从南疆到北疆,几十万部队谁不知道我们?!我们是杀人最多、战绩最好、出勤率、伤亡率最高的特种部队,潜伏、空投、奔袭、暗杀、巷战、斩首咱啥没干过?!咱们这几十号兄弟,谁撩开衣服身上没几个枪眼的?!哈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痛心还是不屑,“可惜咱们不会修皮鞋,不会摆地摊,不会烤羊r串……没啥手艺。”

    “现在在s市的有几个?都找到工作么?”铁笑天问道。

    “纺织厂的全来了,连副连长在内,总共七个人,现在都在火车站当搬运工——那种私人雇的零工,一天八十块,嘿嘿……”周路笑道,“据说一个月下来,是他们原来工资的五倍。”他拍了拍沙发的靠垫,“昨天副连长的女儿被医院停药了,找我拿了笔钱……全给他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铁笑天。

    铁笑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明白,应当如此,”他掏出支票簿,随手填了一张,递给周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咱们不能不尽些心意。”

    周路摇摇头,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铁笑天,“等下你自己‘转交’给他罢。”

    “等下??”铁笑天惊讶的问道。

    周路看了看墙上的大钟,“他们马上就收工了,等下会来我这里做饭,”他笑了笑,“自己做饭要便宜些。”

    话才说完,铁笑天的耳朵微微一缩,楼道里传来一阵和谐的震动声——从感觉上应该是有很多人,但震动却极有规律,仿佛只有一人,虽然比起普通人来要轻微许多,却隐隐透出一股杀伐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 组建(上)

    “咯吱”一声,走廊上森森的光线s进了y暗的房间,带齐一股轻微的气旋,一股新的空气富有界运的涌了进来,层层涌动,铁笑天甚至问道了那股搜有楼道都共有的霉味,他伸出手来,皮肤表层的汗毛感受着气流的旋律,脚步越来越近,嘎然而知,几乎是同时,空气也平静了下来——铁笑天点了点头,他们的实力看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刻意,这几人的脚步的震动给铁笑天的感觉很凝重——也学这就是物理学上的共振吧?他甚至有一种荒谬的错觉,他想起了列车行进中的声响。

    一行七人走了进来,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寒暄招呼,门轻轻的合上了,客厅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但不知道如何,进来这么多人,却没有拥挤的感觉。

    陌生看到了陌生人,静静的互相大量,出乎铁笑天的意料,不知道是天生的冷静还是一切早就排演完毕,他们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出现。

    铁笑天抬起头,一片黑白斑驳的颜色映入眼帘,七个人的服饰很相近,但绝不统一,色彩款式互有区别,唯一相同的是,都是野战迷彩服。他们并没有铁笑天想象中的那么强壮彪悍,或许是看上去有些臃肿的军服掩盖了真相,但绝对的健壮,l露出来的肌r喷张的手腕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铁笑天又理由相信,他们很可能是一些孤僻的人,因为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到一寸长的头发下的酒r僵硬务必,也许是人多的缘故,客厅里的光线更加的黯淡。可能是因为他们更适合黑暗,静静地象一堆夜幕中的岩石。

    铁笑天站了起来,期待这周路会作一些礼貌上的介绍,出乎他的意料,周路紧紧只是对着为首的点了点头:“来了客人,我们去买些菜来!”很有秩序的,没有语言的,可以说是极无礼貌的,两个人走进了厨房,除了为首的,其他人跟随这周路,离开了客厅。

    铁笑天有些惊讶,但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一次早有默契的会面,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的首领;而这个首领,则代表他们全部的态度。

    铁笑天明白,对于这样一个群体,收服他们,第一步就得收服他们的首领,然后首领则可以利用他的威望,令铁笑天得到这一切——这也是他们所盼望的。

    这个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您好,中尉!”

    铁笑天心中一凛,有些机械的伸出手去,和他僵硬的握了握手,看来周路对他没有任何的保留,连那次自己杜撰的东西都没有隐瞒,脸上却带着那种格式化的微笑,“我姓铁——现在叫铁润霖!”

    那人松开手,在铁笑天旁边坐了下来,“当他们还是新兵的时候,叫我连长,过了一连,变成了‘头儿’,不过现在他们都叫我‘老狼’,我姓郎,郎玉。”他笑了笑,“我们都喜欢狼——戈壁滩上的那种。”

    老狼看上去很沧桑,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短短的鬓角已经微微发白,看上去似乎年纪不轻了,但黝黑粗糙的皮肤却看上去极有纹理,泛出健康的颜色,也许是经常皱眉的缘故,眉心隐隐有个“川”字,看得出来,他的生活充满了太多的不愉快,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瞳孔边上的眼白凝满了层层血丝,仿佛植物的根筋,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眼球而不会褪去,虽然深凹的眼睛依然保持着那种若有若无的锐利和锋刃,但却总也掩饰不住那一丝疲倦与无奈。

    生活已经抛弃了他,但他还没来得及抛弃生活,因为,他还有责任。

    铁笑天觉得,谈话应该从轻松一点的地方开始。他微笑着注视着老狼,“您的姓氏很有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祖籍应该是在北方!”

    “呵呵,是的,我是满族,准确一点的话,应该是镶蓝旗!”老狼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寻找那尘封中的记忆。

    “哦?呵呵,女真后裔,那可真应了那句话,”铁笑天笑道,“天生的军人,不是么?”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军士,”老狼苦笑着说,显然,他不太习惯象y谋家般绕圈子,“退役的时候,也只是正好熬到少尉这个门槛上——长官!”

    “我很久以前就不是军官了,我已经不喜欢那些东西了——虽然我曾经打算为它献出一切!”铁笑天的笑容忽然有些呆滞。

    老狼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在军营里。”他叹了一口气,暗淡的眼神中仿佛抹上了一些光彩。

    铁笑天明白,对于这样的人,仅仅依靠金钱拉拢是远远不够的,有些东西已经凝固在了他们的头脑里,成为了他们脑细胞的一部分,如果没有适当的切入点,他们宁可坐在街上要饭,也不会违背那些东西。铁笑天打定主义,暗暗调整着老三,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表演,希冀能在心理上攻破他的防线,得到他们的认同。

    他看了看老狼的衣袖,坚硬的布料已经磨出了好几个缺口,洗得发白的军服上有很多地方已经褪去了原来的颜色,看上去很象某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当然,民工不会习惯穿这种厚重的军靴,虽然皮革早已失去了原来的色泽,不知道换过多少次底的靴子已经扭曲得看不清原来的款式,但那凝重的靴头,一丝不苟的扎得紧紧的裤管,依然保持着威武的气度。

    铁笑天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件衣服,穿上去了就一辈子也无法脱掉,”他忽然有些沉痛的敛起笑容,“但是我不同,我穿西服的时候比穿这个的时候要多得多——我只是一个证件上的军人!”

    铁笑天看了他一眼,“但是我敢肯定,我们挨子弹的机会不会比任何人少,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呼吸着生死之间的空气,”他的神色有些痴呆,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那是什么样的战斗呵,老鼠一样的生活,在洗澡的时候把手枪浸在浴盆底下,在睡梦之中拔枪惊起,在街头战战兢兢的判断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在针尖上盘旋,在火焰中舞蹈,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当你筋疲力尽的倒下,却没有盖国旗的机会……”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自己臆造中的境界中去,竭力发挥着自己的表演才能,通过老三的帮助,他的眼圈渐渐发红,“甚至当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血泊里,你却不能哭泣、不能呼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