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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玉佩上,知道此名的人应该极少。

    尘封的往事在瞬间一幕幕打开,她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如果没有那人如大哥般细心地呵护她,替她遮掩偶尔犯下的过错,或许自己早就像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死在北斗盟里了。她还记得,当那天自己流着泪被去往总坛的黑煞使者带走时,他沉默的双眼竟如此坚定,令她确信将来他们总会有相见的一天。后来每当她命悬生死之时,总是这记忆里的眼神温暖着她稚嫩的心灵,让她燃起求生的渴望,得以奋力摆脱逆境。

    但她分神之下,想要立刻收剑却迟了半步,盟主传授的招招夺命、毫不容情的剑法正如手中利剑的双刃,固然可以所向无敌令人胆寒,也会铸成让自己追悔莫及的大错。想不到上天安排他们久别后的初次重逢,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晶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浸湿了他宽广的额头和浓密的眉毛,却冲刷不去雪地上斑驳的血迹。她手足无措地举着曾覆在玄武脸上的面具,跪下向上天祈福,只听见他咳嗽着叹息道:“这些年来,师父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现在终于知道你还好好地活着,真是高兴……”脑中竟一片空白。

    他想要伸手抚去她脸上无助的泪痕,就像多年前他经常对她那样,却感到浑身的力气正随着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飞泻而去,只得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深深的遗憾和无奈。

    刺骨的寒风中,他的身躯在她怀里逐渐冷却,随之变冷的还有她本来仍残留着一点暖意的心。她努力凝视着他空d无神的眼睛,却只看到无边的黑暗,那黑暗仍在不断地膨胀,竟似要将她彻底吞没……

    少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辗转反侧间难以入眠,便索性握剑起身,坐在土炕边抱膝沉思,几缕乌黑的秀发不经意地从额头滑落下来,轻抚过白皙的手背,也遮住了剑柄上朱雀形状的印记。

    “死,真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吗?我们这样麻木不仁地活着,充当别人的杀人工具,又跟去到死后那个黑暗的地方有什么分别?”他临别时的遗言,就如乌云密布的夜空里划过一道闪电,让她此刻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自己的长剑如毒蛇般噬入他的胸膛时,他脸上不但没有半分痛苦和恐惧的神情,反而是一种解脱与感激之色。

    窗棂忽然“卜卜”传来两声钝响,本来阖上的窗户被人用迅捷无比的手法掀开条缝,就有团漆黑的东西带着雪片飞了进来,不偏不倚落在少女面前。扔东西之人显然对屋内的少女十分惧怕,闪电般地放下窗格,人已倏然远去不知所踪。

    那物事是块浑身漆黑的玄铁令牌,而令牌上则画着七个面容狰狞的小鬼,正是他们这个组织中调遣杀手用的七煞令。

    少女从令牌的暗格里取出一张纸条来,发现这次的任务破天荒地是用朱砂写就,这意味着事情紧急需要立刻动身,但红字如此醒目,令她眼前又浮现出曾在雪地上发生的惨剧。她黑如点漆的双眸便突然迸发出一星恨意,纤手隔空轻弹,那纸条竟被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带得凌空飞起,钉在房梁上无火自燃,顷刻间化为灰烬。

    没有人能够了解,她每次杀人后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总会在午夜梦回时煎熬着她善良的天性。而此番误杀了玄武这跟她亦师亦友的好人,更令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她绝不肯像懦夫一样随意丢弃珍贵的性命,去往缥缈的彼岸寻求解脱。

    她如水鸟般轻盈地从淡蓝的雾霭中舒身而起,闭目深吸着纸条燃烧后留在房中淡淡的香味,脸上竟呈现出少女少有的庄严肃穆之气。

    那小屋中便忽然传出一阵压抑而幽咽的箫声,仿佛在告慰一个久别朋友的亡灵,又犹如一只落单的鸟儿在水滩上无助地盘旋哀唱。

    ……

    我竟然和三位师父仓促出谷了。

    出谷的理由是:应蛟二叔的邀请,前去洛阳观赏百伎盛会。据说从上元节开始,天下特别是番邦的艺人都会云集洛阳献艺,到时候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其实那时我就已经猜到,我们出谷的真正原因,很可能跟蛟二叔所说的天魔劫数有关。

    因为官道上总有不少官兵盘查,我们三人就骑马漫步在去往洛阳的小道上,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终于离开了那个囚禁我十多年的牢笼,我感到内心舒适了很多。

    万松谷每天都让我做着形形色色的噩梦,只希望这次在外面,能让自己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第四章(古代):朱雀鸣(下)

    “这鬼天气,只怕马上要起风了!”二师父话音刚落,风儿便忽忽地刮了起来,三师父就在后面“嘿嘿”笑个不停。

    二师父回头问道:“我头上长出根草来了吗,让你高兴成这样?”

    大师父便替三师父答道:“老三的意思是说,老二你一向料事如神,好的事情未见得能够测中,坏事倒是一说一个准!”三师父便在狂风中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三位师父夹在中间,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这是我头一回跟随师父们出远门,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恶劣的天气,脸颊的肌r早就被冻僵了,想笑也笑不起来。

    但是我身上有一处地方却会永远保持着最灵活的姿态,那就是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中总会有只手距离背后的钢刀在半尺范围内,以保证无论何时出现危险,都能在眨眼间将刀拔出来。

    虽然只是一柄极为普通的长刀,我却非常珍惜它,毕竟我们已经寸步不离了十载。在这十年中,我平均每天练刀的时间都在六个时辰,早把刀柄磨得现出一层青玉般的光彩。

    二师父不想理睬他们,勒马与我并驾同行,问道:“小子,冻坏了罢?等咱们赶到洛阳城,就有你舒服的了,哈哈!到时候二师父掏钱请你去醉香楼,享受温柔乡的滋味如何?”

    大师父立刻狠狠咳嗽两声,说道:“云谦今年才十七岁,不要跟他提那档子事,伤身!”三师父跟着c嘴道:“老大说得对,相当初我的童男之身一直保持到了十八岁,才……”接下去的话语却被大师父故意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二师父骂了句:“你这老家伙比我还恬不知耻!”便看见前面有家小酒馆,兴奋地嚷道:“反正风会越刮越大,咱们进去小坐一会,等风小些再走罢?”话音刚落,那风真的又大了好几分。

    大师父点头道:“去去也好,我都有十年没有尝过美酒的滋味了。你们两个倒好,每年可以轮流出谷一次,也不带点好酒回来孝敬我。”

    二师父笑呵呵地反问道:“谁叫你每次打赌总输来着,知道什么叫做愿赌服输不?是你定下的三人每年只能轮流出去一次的规矩,又把你每隔三年出谷的那几次机会输给了我和老三,这能怪谁啊?”

    风雪骤然增大,大师父翻身下马,往雪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并没有出声反驳。

    我们四人利索地拴好马匹,快步钻进了酒店,发现里面挤了不少人,而且都穿着式样相同的黑衣黑裤。那些人本来正在划拳行令、喝得痛快之际,忽然被四个陌生人带着寒风和雪片闯进来,打搅了他们的好心情,自然都拿眼瞪着我们。

    二师父做事最为活泛,立刻冲各人一一抱拳道:“路过皆是客,相逢便为友。外面风雪太大了,咱们只是进来休息片刻,打扰啦!”本来他还准备请各位喝酒,但一看这些人个个面相凶恶,连请客的心情都没了。

    那群人便不再理睬他们,自顾继续划拳喝酒起来。

    我们挑了个角落坐下,三师父赶紧凑到大师父和二师父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吃点东西就走,这些人可不好惹!”

    大师父因为十年都不曾出山,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便用暗语问道:“哪条道上的?多少斤两?”也就是询问这些人是否经营正当生意,有什么帮派做靠山。

    三师父也用暗语答道:“哪条道宽踩哪条,洛水滔滔起浪潮!”意思是这些人在黑白两道都挺能混得开,来自势力庞大的洛水帮。

    咱们四个人心有默契,要了一坛酒、两斤熟牛r和几碗面,便不再交谈,“呼呼”地吃开了。

    那店门却忽然再一次被打开,因为外面风雪甚大,竟然“呼”地带进好大一团雪花,吹得那些黑衣汉子纷纷直缩头。离我们最近的那桌就有人粗声骂道:“妈的,是哪个混蛋……”却被同伴打断道:“嘘--来了个漂亮小妞,还背了把挺好看的长剑,拿出来吓唬人的罢?”

    屋中咀嚼食物的声音和划拳喝酒的声音立刻都消失了,估计有十几双眼睛全部齐刷刷盯住那刚进门的女子不放,还有人轻声地吹起了口哨。

    我被二师父碰了碰手肘道:“小子快瞧瞧,这姑娘要是到了我们谷里,肯定得把你二师姊比下去,就算送到醉香楼那也绝对是……”二师父本来要说“数一数二”,不知为何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抬起头看了那少女一眼,发觉她穿着甚为简朴单薄,因为用纱巾蒙了面,只能瞧见那洁白的颈项和长长的睫毛。我对怎样欣赏美女几乎一窍不通,便轻轻笑了笑,继续埋头吃起面来。大师父将拇指一伸,称赞我道:“乖徒儿,果然有定力。”

    二师父边欣赏那少女秀丽的身姿,边压低声音问三师父说:“这女子要是再调教两年,肯定比现在还要出色,不如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加入我们谷中,嘿嘿!”三师父也点头议论道:“老二所言极是,谷中女弟子除了二徒弟长得还像样外,其他的都是差强人意,我成天跟她们打交道,都快要得审美疲劳综合症了……”

    他们都期待着听那少女开口说上几句话,看看她是否还具有一副天仙般的好嗓子。哪知少女并没有跟掌柜交谈,只是将腰间的一个小葫芦解下,又指了指柜台上的酒坛子,掌柜的便立刻帮她打酒去了。

    大师父却忽然发话道:“只怕这个少女来历不简单!”

    二师父和三师父见大师父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也像豹子般盯着那少女,便一齐吃吃笑道:“哦--想不到连一本正经的木老大也……”

    大师父将两人的头按到一起,沉声道:“你们想女人想昏头啦!有哪家的姑娘见到这么多男人看她不害臊的?你们再看看她,简直就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我听到大师父这么说,便又认真瞅了那少女一眼,恰巧那少女的双眼也同时扫过来,我和她居然对视了足足有好一阵。我能察觉她的眼神忽然在瞬间亮了一下,却又慢慢地黯淡了下去。那掌柜叫道:“姑娘,酒打好了。”那少女才回过神来,转身去接过酒葫芦。

    二师父酸溜溜地叹气道:“唉,我和老三真是风采不再了,想当年有多少美女拜倒在我们的板裤下……现在这俏妞儿竟然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还是我们云谦有福气!”

    但我的心已经没有放在二师父的话上--那少女给了酒钱就要转身离去,竟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洛水帮壮汉拦住了去路。

    那汉子y笑道:“小姑娘是哪里人啊?天气这么凉不怕冻着么,陪爷们喝几杯罢。”一双大手便直接往那少女堪能盈盈一握的腰间揽去,那少女轻快地一转身,居然让他扑了个空。

    众位黑衣汉子便哈哈狂笑起来,大骂这汉子是个蠢蛋。

    这人脸上当即有点挂不住了,嘴上骂道:“小浪货,还挺能装正经!”顺手将放在凳上的钢刀拿了起来。他的本意是想吓唬一下她,岂料自己钢刀还未出鞘,有把冰冷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拿着这把长剑的人,竟然就是他刚才想要调戏的这位姑娘。

    事情变化实在太突然了,让洛水帮的各位壮汉都惊呆了,因为除了我和三位师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看清那把剑是怎么从少女的背后跑到自家兄弟脖子上的。

    这帮壮汉的小头目坐不住了,“噌”地握刀站起,却忽然觉得手臂一麻,拔出半截的钢刀“当”地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被一支筷子点中了曲池x。他大概猜出了筷子过来的方向,却还不知道这筷子是我扔的。

    大师父瞪了我一眼,便走过去拱手道:“大家都在江湖上混饭吃,请这位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木老大先谢过了。”双手忽然做了个姿势。

    这小头目失声道:“万松谷?”脸色立刻变得极为怪异,招呼道:“兄弟们上路!”十几条黑衣汉子本来拿起兵器蠢蠢欲动,听到老大叫走人,便灰溜溜地全部撤出了酒馆。那少女用手将剑柄遮住,抱剑冲我们一拱手,也快步跟出了酒馆。但我眼尖,已经看见了那剑柄上似乎刻着一个奇怪的印记。

    大师父本来还想问她几句话,却没了开口的机会,只得告诫我道:“谦儿,以后除非有人欺负到你头上,否则不准你随便使用武功!还有,再遇到这个姑娘可千万要当心,她的身手敏捷、剑法诡异,绝对不在你刀法之下!”

    我内心感到了不小的震动,从大师父嘴里很难说出夸奖人的言辞,他对我的刀法也一向充满了信心。如今他却表情严肃地向我提出警告,足以说明这个神秘少女果然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期待,期待着快些与这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高人交手。

    第五章(古代):魔珠现(上)

    暴风雪不请自来,整个天空y云翻滚,地上同样是雪粉飞扬。闭上眼,到处都传来尖锐凄厉的金戈交鸣、鬼哭神号之声,仿佛天地间正有千万神魔军队在激烈交战。

    北邙山一隅中,寒风正夹带着雪片和纸钱齐飞,扑簌簌撞在一辆通身缟素的灵车上。那灵车停在乱坟岗上不起眼的凹陷处,几乎被白茫茫的风雪压得缩成一团,离车不远的地方是个新挖出的d口,四周则猫腰伏着六个“冻僵”的雪人。

    等到风雪渐息,天色也暗了下来,有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道:“d里的秽气可是散得差不多了,要是谁都不愿打头阵,大伙儿不如把面罩摘了并肩子下d罢,难道要耗到天色黑尽等着撞鬼不成!”这话语沉闷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寒意,乍听之下就像从地底冒出来一般。

    就有个尖细的嗓音应道:“顾老大还真会说笑,天下的坟堆子可是我们吃饭的锅儿,拉屎的坑儿,连鬼都怕咱们三分,我毕老幺怎么会怕鬼!”话虽然答得粗俗不堪,倒打破了本来凝重的气氛,逗得顾老大哑笑不止。

    石老三觉得寒冷,就掏出火石“嗒”、“嗒”地打着,想点上一小团火暖暖手,被顾老大一把将火石夺过扔得老远:“你这白痴!那火光在黑暗中传得最远,想暴露我们的行踪吗?”忙从怀中取出颗j蛋大的夜明珠来,虽然光芒有些黯淡,竟也能照见方圆数尺的地方。

    其中四人借着光亮,纷纷把头上积满了雪粉的面罩扒拉下来,直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积雪,顺便透透气,但另外两人却不为所动,仍戴着面罩在默默地运功调息。

    顾老大见状,忍不住讥笑道:“大名鼎鼎的太行双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那两人犹豫了片刻,只得卸下面罩,原来是一对夫妇。

    男的先开口道:“这家当经过十余种药材炼制而成,能防百毒,还曾由名寺的高僧开过光,顾老大不可小看了它。再说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关于这宝珠杀人于无形的传说,我们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妙。”妇人也点头道:“不错,听说你们还未对那李老头施用重刑,只是要他亲自带你们进古墓,他就吓得形貌扭曲而死,如果不是曾经亲身经历过什么怪事,绝对不会有那种可怖的神情,再说十几年前……”

    顾老大“嗤”了一声,打断他俩的话道:“李老儿八成是死到临头不甘心,想吓得我们不敢动他的宝贝,你们岂能上了那死鬼的当。如今连他猪头猪脑的孙儿都被咱沉进河里喂了王八,就算他爷孙俩从y曹地府请来牛头马面也奈何不了我们!”话音未落,他后背却是微微耸动,转头往身后飞快地扫了几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们似的。

    这几人争执得不亦乐乎,并不知道灵车旁的大石后还真藏着两个人在偷听,这两个人就是刚刚赶到的刘鲲鹏和李良才。李良才闻言十分气愤,险些要从石后跃出,被刘鲲鹏拽住耳朵轻言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今个要能人脏并获,你参与盗宝并害死你爷爷的事我不但不追究,还帮你物色个漂亮老婆。可要是因为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你小子就算死罪可免,进了刑部大牢也活罪难饶!”这话直说进李良才心坎里,果然让他安分了下来。

    但见六人又商议了半天,才勉强谈拢到一块儿,顾老大、毕老幺和太行双盗夫妇戴上面罩,在d口挂了串系着细绳的铃铛,便牵着绳头下d探宝去了,只留下两人在d外望风。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留守d口的两人感觉百般无聊,正在哈欠连天之际,刚察觉身后有些动静,一人已同时挟风而过,点中了他们身上三四处要x,把两人齐齐撂倒在地。

    黑暗中有人晃亮火摺子沉声道:“在下是刑部副总捕头刘鲲鹏,先委屈各位吃点苦头。二位要想活命的话,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他们虽然跟文盲差不多,但“刑部”两个字还是认识的,看到一块腰牌从眼前晃过,上面还真写得有“刑部xx”之类,心中自然又惊又怕。再说二人浑身动弹不得,喉舌间如同塞进了块软布发不出声来,就算不想与他“合作”也难了。

    李良才见那两个人还未出手就被刘捕头制住,大喜过望之下,从后面奔出来狠狠踢了躺在地上的两人几脚,低声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蚩老二,石老三!你们洛阳四鬼也太不讲信义了罢,说好拿到财宝后和我对半分的,弄死我爷爷便罢了,竟然连我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