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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费清远颤危危的坐在了椅子上,罗切尔的双手将指甲都陷入了掌心,死亡,它正在逐渐近!

    罗切尔用水一点一点的沾湿他的嘴唇,她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他全身都是绷带,热量会囤积在他体内,他根本是岌岌可危。“风,你还记得我九岁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那只小狗吗,你说它和我很象,一样的那么柔软,一样的有着卷卷的头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它吗,风,我和它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你才和它很象呢,一样的要人围着,一样的不喜欢黑暗,一样都要有人陪伴才肯入睡”罗切尔反手拭去脸上的泪痕,“风,你肯定会不高兴是不是,你是一个骄傲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和一只小狗相象呢?”她摩娑他的手臂“风,你不喜欢黑暗的,所以你要好起来,”她低语,眼泪流满了她的脸颊,“求你好起来,”她颤抖的手指滑过他的嘴唇,那里的热度几乎烫着了她的手指,上帝,她还能怎么做,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害怕和无助。

    他震动,模糊的呓语压抑在他的喉咙,那里面包含着的痛楚令她的心都要碎了“风,风,她亲吻他的唇,它干裂得象砂纸。“风我记得你最喜欢听我唱民歌,每次只要我一唱,你都会大笑起来,说我象小羊在鸣叫,”她低低的唱起了歌。

    费清远脸上的纹路显得越深,这个坐拥巨资叱咤风云的老人似乎一下子显出了老态;他默默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全力搜索她的下落,所有的打捞工作重新开始,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不可以放过!让各大媒体刊登她的照片,悬赏……1千万,”他疲倦的挥挥手。

    门外的人迅速领命而去

    费清远转回病房,他歉然的看了看罗切尔,“我明白,”罗切尔眨掉睫毛上的泪珠“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活下来,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天终于亮了,罗切尔已经筋疲力尽,她喉痛声哑,一整夜她不停的和他说话,不停的唱歌,好象她的声音就是连接他生命线的桥梁,他的手抽动了一下,这个动作惊吓住了他们,他们止住呼吸的看着他,这个动作太过轻微,也许不过是肌r的正常抽搐。他们无法判定,目光死死的定在他的脸上,他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震荡。

    罗切尔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费清远按下了警铃。

    “费先生”医生靠近他层层裹着纱布的耳朵,示意护士立刻给他做全身检查。护士检查完毕,有些吃惊的看着医生点了点头,高烧退了,他的情绪稳定得诡异。

    费如风动舌头,无声的做出了个口形。

    “伤?你是想知道你的伤势吗?费先生,”医生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的全身遭到二级灼伤,灼伤得最严重的部分,是你的手和手臂,不过你非常幸运,它们都只伤及表皮不需要做植皮手术。你的一边肺叶破裂,胸口c了根管子,所以你不能翻身;你的头部遭到了一些碎片的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你的喉咙有根通气管,因为你呼吸困难;还有就是你的眼睛需要动个小手术,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一定能看得见。费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你会很快复员的。”医生轻快的说,以此安抚他的情绪。费如风的呼吸相当平缓,罗切尔的背脊莫名的窜过一阵寒意。

    “他的情况相当好。”医生有些不可思议的对费清远说,“照这样下去,几天后他的眼睛就可以动手术了,他的意志力真是惊人!”

    费清远和罗切尔沉默着,他们呆立,压抑窒息的空气在他们间流窜,“至少他会活下来,现今这比什么都重要!”费清远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沉稳的说。罗切尔浮起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尚未达到她的眼底就夭折了。

    费如风自醒来后,就表现出了钢铁般不屈的意志,罗切尔站在床边,带着一丝苦涩的看着他,他浑身散发着凌厉,以前那个迷人的浪子,有一点危险的男人,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一座隐藏着火山般的熔岩,他让人为之瑟缩

    罗切尔无助得又想落泪,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是她现在却不停不停的在为他掉泪。她无法再看下去,费如风,那个高高在上,优雅得让人难以抗拒又有点难以接近的男人,他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令人晕头转向的男人!他现在……他现在……罗切尔感到她的胃在被人重击,她轻轻的退出病房,一到门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她扑到石墙上,“风,风,风”她辗转的呼喊。

    “他怎么样了”失魂落魄的声音响起。

    罗切尔抬起头看他,他每晚都来,可是在风昏迷的期间,她连和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她想骂他,想撕咬他,但是她又什么资格呢,她和他是共犯,她明知道他去了丹麦,她也明知道他去丹麦的原因。

    “他正在逐渐好起来,以后你别再来了,那样对你和他都不好”罗切尔婉转的说。

    江诺重重的抓了一下头发,他已经很多天没洗澡了,他身上的味道跟街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我不想的,露西,我从来就没想杀她,是那个该死的温泽,我是被他……”

    “够了,别要再重复了,我已经听过你说过几百遍了,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就去找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罗切尔怜悯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因为人人都看见了是你用枪击爆了游艇。”

    江诺惊跳起来,他惊恐的看着罗切尔。

    “是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是你杀了柳葶,江诺,你怎么办,你们会怎么办?”罗切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怎么办……?

    江诺的眼睛发直“他y我,他妈的,他y我,”江诺疯了似囔,“我会找到他,我他妈的会把他大卸八块,我要他生不如死!”他在1分钟内消失了。

    罗切尔用手覆住眼睛,她不能再想了,她要坚强,无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的立场早就注定了,现在她只需要专心的照顾风,她涌起强烈的感情波动,她需要在风的身边,她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病房。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喊,冰冷的恐惧镬住了她,她不顾一切的想冲进病房。

    “他们在替他取喉管,还有胃管”费清远抓住她,疲倦的说。

    罗切尔颤抖,这是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听见风的声音,可是竟然是痛楚的嘶喊,她的心抽痛得的令她呼吸紧窒。医生走了出来,看见她的表情,微微浮起了了个笑容“他还在呼吸,而且能讲话,你们进去吧。”

    罗切尔,费清远走进了病房,“风。”罗切尔润润喉咙,她的声音干涩。

    “我想喝水,”他沙沙的声音,费清远明显的放下了双肩,罗切尔急切的拿过水杯,将吸管放入他的口中,他徐徐的吞下,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在迅速的康复,医院的每一个人都在惊叹,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可是他越是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罗切尔就越是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到最后除开必需,她寸步都不离开病房,她只想看着她,她不知道能这样看着他的机会还有多少。她每晚凝视着他的睡颜,她用手细细的描绘他的容颜,她轻声的向上帝企求“亲爱的上帝,让他属于我吧,她已经死了,既然你已经让她死了,那么就让活着的我得到幸福吧,让我陪伴他的一生,上帝,让我用我的一生来修复他的伤痛吧!”她每晚都跪在他床前虔诚的祈祷。

    两个月后,费如风手上身上的绷带拆下,他终于可以下床了,他整整躺了两个月,他的伤势使他无法下地,而且由于手部的灼伤,他根本没有办法拄拐杖,任是任何一个人,这么长时间的躺在病床上,怎么也会焦躁和磨耗脾气的,可是他始终坚定的沉默着,只有在每天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微微侧起耳朵的神态,才让人觉得他是有知觉的。

    “你手上的皮肤现在还很嫩,在新皮长出来之前,你要小心点,幸运的是筋腱没有受伤,只要常常活动,僵硬的感觉会消失的,”医生交代。费如风收拢手指,他手上的筋暴涨,疼痛如浪潮一样袭向他

    “风,”罗切尔握住他红红的手,“慢慢来,你会好起来的”她安慰他。他没有反应,罗切尔的手指一点点的挪开了。

    费如风动着指头,他移动双腿,动作虚软得无法控制。罗切尔看着他复健的过程,他的意志力强大得让人惧怕,他严厉的自制和决心简直违背了人性。她忧郁的看着。

    “随他去吧” 费清远拍拍她的肩膀,他的表情从容多了,甚至有几丝欣喜,“费家的子孙,从来都不会轻易倒下的!”

    几天下来,费如风的肢体活动流畅多了,他甚至可以扔掉拐杖,摸索着走几步。

    “风,你已经锻炼了一个小时,你应该休息了”她从费如风手中拿下拐杖,扶他坐到床上。

    “睡一觉,好吗,适当的休息对于体力的恢复也很重要的”她柔和的说。

    费如风靠在床头,他嘴上坚硬的线条,告诉她他不会妥协,他的肩膀和胸膛浅浅的伏动着,在这场折磨里,他变得消瘦,苍白虚弱,可是他依旧强而有力,而且更加让人难以忽视。罗切尔的叹息回旋在心底。费如风在用双手按摩腿上肌r。挫败,悲痛,无力在罗切尔的心中累积,她哀伤的开口, “风,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被抛弃,这个房间里不是只有你感到孤独!我也是,我也时时刻刻在饱尝孤独的滋味……我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被啃噬!风,你所爱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所爱的呢,他还活着,但是他让我感觉得我比死了还不如。”她跪在费如风的床前,“是不是我也应该去死,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看我一眼,才会听我说一句话,是不是,风,是不是只有死了,我才能在你心底留下一点位置,你告诉我,风,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她的声音绝望而惨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嘴里,她拉起费如风的手,按在她的心口,“这里,我这里也好痛,它痛得都快碎掉了,风,难道我的爱情就如此的不堪吗?”

    费如风极慢极慢的抱住了她,罗切尔惊喜的扑在他怀里的啜泣。

    “我的惩罚将远超过我能所承受的!”费如风的脑海里模糊的印出这句话,他定定的抱住罗切尔,他佛如一尊石化了雕像。

    “费先生,现在我们揭开你眼睛上的纱布,你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来,直到你的眼睛适应光线,找到焦点为止。”

    费如风极慢极慢的将眼睛张开,他缓缓的环绕了一周,他梦魇的眼睛笔直的穿透这些人,好象他们只是幽灵一样。他合上了双眼,他的脸色惨白,比大理石石柱更加苍白,他们惊骇的看着他“费先生,你看见了吗,费先生?”

    罗切尔背靠着冰冷的墙,她的胸口钝痛 “他能看见了”她淡淡的帮他回答,她扶起费如风,将他搀回病房,他好轻,他似乎被抽走了全部的精力。

    他躺下,很久很久后他张开了双眼,他看着天花板,他的声音异常的平和“柳葶,你再不来我就等不了了,我等不了,就会人有很多人要死了!”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分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你在哪里……

    江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落魄得象一只丧家之犬,他找不到温泽,他不知道一个人竟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得如此的干净,他感觉到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沼泽!

    屋里幽暗,他的手放在开关上,定住。他的背脊一片冰凉,房间里涌出一股黑色的巨浪,得他一步一步后退

    “阿风,是你吗”他惨淡的笑。

    啪,一丝火光闪过,照亮费如风脸上的神情,他的脸象套上了一道青磁,那简直不是人类的表情。撕裂的感觉c进江诺的心上,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释然让他松弛,他没有事,他的脸虽然苍白而消瘦,他的额上虽然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他的身上虽然布满了邪恶诡异的恐怖感,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他没有事,他还是那个令人神魂颠倒的阿风,

    费如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他的每一步都隐藏着把人活活撕碎的力量。

    “阿风,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我没想过要杀她。”

    冰凉的抢口顶在了江诺的额上。

    “到地狱去和判官解释吧!”费如风象微风一样的轻语,喀嚓,保险栓拉开的声音,江诺张大了嘴,酸痛从他的心底汹涌而出, 辛辣的悲伤如刀片一样刻过,十多年来,多少次的午夜梦回,身上浸着冰凉的思念也不及这刻的荒凉。

    他贪婪的注视着他,也许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这样的近的看着他了,也好,就这样死在他手里也好!他浮起一个苍凉的笑,“阿风,你知不知道要将一个秘密守上十年,那是多么的辛苦。”他吞噬般的看着费如风深如黑d般的眼眸,即使是此时它张扬着冰冷的杀气,他也沉醉,十年前就丢失了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在今朝收得回来!“我爱你爱了十年!阿风,你对她是刻骨铭心,我对你又何尝不是情深刻骨!”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秘密,浓稠得自己都不敢正视的罪恶,终于抖露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醒来的,阿风,你有没有尝试过,整天整日整年,日日夜夜想着一个人的心情,十年了,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到达不了你的心底。”他的五官被强烈的感情焚烧着,扭曲,狂乱“是不是我不是女人,所以我没有爱你的权利!”

    空气死寂得几乎爆炸,费如风和江诺的视线纠缠,象用尽了一生的光y,又象是朝露般短暂,扳机绷到最紧,费如风的手指勒出了血痕,他扬手,狠狠的给了江诺一抢托!血顺着江诺狂乱的脸颊缓缓流下,“你是我的兄弟!我对你说过只有她不行!他痛楚的呐喊。

    “阿风”

    “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费尽了全力来保有你们共存,为什么你要这么割裂我!” 他一脚踢中江诺的胸口,江诺的身躯飞了出去,嘴角滑落血丝。

    往昔的一幕一幕在昏眩的眼前晃过,如朝阳般美好的岁月象雾一样散去。

    “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情谊!”费如风突然一跃而起,抬手向着二楼开了一枪,一个人影从楼上跌落,温泽 ,他顺着跌落的方向就势一滚,拉起江诺,“走!”江诺如木偶一般毫无自主能力,费如风的身影更加黑沉y暗,他幽深沉郁的眼眸已经聚焦在温泽的头颅

    “费如风,这是柳葶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一道白光刺破屋内的幽暗,它狂舞着在空中划下了一道弧线。

    它一寸寸的熔化着费如风邪魅的神情,它向他急速的冲击过来,它穿过层层的阻碍,它在时光的隧道里飘浮,它坠落在费如风长长伸出的手上。

    他握住了它,他悲痛得弯下了腰,它嵌入他的掌中,血从手心里滴落。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它,轻轻将它套上了她的指头

    “不,不,”他向命运哀求着,“求求你,不要这样“

    “乖乖等我回来”

    咽喉涌出甜腥,费如风狠狠的把它压下去,小骗子,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的,你明明答应……扑,那口鲜血毕竟是压不住,它从他的胸腔里直喷了出来,溅得他一身的血。

    她再也回不来了!

    此生再也唤不回她的一次回眸。

    血在流。

    温泽驾驶着车子,他的满脑子都是费如风握住戒指的神情———他的全部心神,全部灵魂都好象已经流向了某一处,尖锐的荆棘刺进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费如风,此时他就算消失了,生命里也会留下这刻骨的恨意吧!费如风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象地狱之火在焚烧,如果不是柳葶的那枚戒指,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死。温泽在座位上动了动,他的毛孔在寒冷间张合,他的心脏有些窒闷。

    “原来你一直跟在身边,可笑我还到处去找你,温泽,你到底想干什么?”江诺面无表情的问。

    “事实很明显,我是来救你的,我不想让你死!”温泽回答。

    一把手枪抵在了他的脑后。温泽波澜不惊“江诺,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你休想再一次把我当成傻瓜,是你,正是把我上了绝路。”江诺狠狠的说,他握着抢的手稳如泰山,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江诺,你以为如果柳葶不死;你按照计划真的对她做出了那些事;费如风对你会比今天仁慈吗?”他漫不经心的说。“而且现在的结果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费如风会在多少个夜里反复的吟念你的名字,这和思念恋人有什么区别。”

    江诺如触电一般,电流穿过他的身体,麻痹了他的所有动作,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在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曾一声声的嘶喊“费如风,我爱你,费如风,我爱你”可是天地间没有回应,只有他的泪水散落在风中。他也曾疯狂的想过,如果得不到他的爱,那就拥有他最深的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