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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5)

    碧玉取出一张纸凑到眼前细看,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擦,纸质细腻融墨如意,果然是闻名于世的好纸。

    “玉姐儿。”吴老爷子转过头见她这副样子,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外祖父,什么事?”碧玉蓦然抬起头,不解的盯着吴老爷子。好好的跟兄长说话,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喜欢吗?”他指指纸笑问。

    “喜欢的。”碧玉诚实的点头,这可是好东西。

    “那你和你哥哥每人一盒。”

    “我倒不用了,都给哥哥吧。”她写字用什么纸都无所谓,不比吕登用得着这些。将来吕登进学后应酬同年同乡的用这个最适合。

    “玉姐儿也是好孩子。”见碧玉这么乖巧,他的心内一p柔软,“没关系,用吧。用完了让人来取。”

    碧玉眨巴着眼睛,转头看向吕登,见他含笑冲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哥哥怎么突然开通起来?

    吴老爷子盯着这两个孩子许久,脸se一整道,“我还有一事要说,你们都在这里,我只跟你们说一次。”

    “外祖父请教诲。”吕登恭敬的道,碧玉忙起身垂手站着。

    “登儿将来考试的费用、兄弟两人娶q的银钱、玉姐儿将来的嫁妆,外祖父都给你们备好了。”吴老爷子怜ai的看着他们,“你们以后不用担心这些事。”

    这两人乖巧的让他心酸,每次来都有诸多顾忌,他做长辈的得给他们解决这些顾虑。

    “外祖父……”吕登张嘴说不出话来。怎么突然为他们准备这些?再说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大好吧。

    “放心,别人都不知道,外祖父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跟你们娘说一声就行,让她不要再那么辛苦。”吴老爷子心疼起nv儿,当初不该太顺着她。“这次来我瞧着她的眼睛都佝进去了。”

    当年在镇上吴氏也是有名的美人,登门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吴老爷子为此既得意又头疼,不知该如何为nv儿选门好亲事。没料到吴氏极有主意,y是在上门提亲的人家中选了家境普通的吕家。

    吴老爷子打听下来,吕家家境是差了点还在村上住,然而却是书香门第,吕家顺哥长的品貌端正,没不良嗜好,读书上进,又是秀才身份。

    吴老爷子他av心切,就顺着nv儿意愿点头应允了这门亲事。本想多给nv儿些陪嫁,却被吕家婉拒。理由是所谓嫁卝随卝,嫁狗随狗,既然进吕家门,就要能过清贫日子。更何况吕家也不希望让人指着脊梁骨,说靠媳f的陪嫁过活。

    吴老爷子听了大为欣赏,大手一挥,把nv儿的嫁妆减了,可又实在心疼nv儿,y是让李四妈夫q随着去了吕家。

    这些年下来,吴氏孝顺公婆、贴良人、照顾子nv,又c持家务,里里外外妥妥当当持家有方,贏得了公婆的疼ai,良人的关ai,村上所有人的称许。

    只不过她也有头疼的事,就是得整天盘算着钱财,生怕少了银钱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家中的所有大小事除了刘四妈夫q外都不假手别人,日夜c劳熬的人都走了形。

    吴老爷子实在心疼nv儿,可又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拿出钱补贴nv儿,还要顾虑着nv婿的想法。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银链子,链子下端系着一方小印。“登哥,你收着。将来要用钱就拿着这方印去县里的聚丰钱庄取钱。”他年纪大了,为防万一做了些处置。

    “外祖父。”吕登心中激荡,平日里吴老爷子除了在碧玉面前嬉笑怒骂,其他人面前都一副严肃的模样,还不时会教导吕登j句。吕登对他极尊重但不亲近,没想他会这么为他们兄着想,心中既感激又惶恐。

    “收好,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爹爹那边也瞒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吴老爷子难得摸摸他的头发,声音中有丝伤感,“外祖父只能为你们做这些,将来还是要靠你自己。”

    “外祖父。”碧玉眼泪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袖,她就知道外祖父最疼她们兄了。

    “你们要乖,要孝顺父母,要ai护弟弟。”吴老爷子细细叮嘱道,他年纪越大,越发觉已力不从心,不知还能照拂他们多久。先把所有的后事处理完,他也能放轻松些。

    吕登兄含着泪一一应了。

    悲伤

    四个月后吴老爷子在睡梦里安然逝去,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吴氏接到报丧的下人带来的消息后就昏了过去,吓的吕顺抱着她不住叫唤。

    碧玉早已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泪如泉涌。吕登满脸泪水呆呆的站着,怎么会这么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吴氏才幽幽醒来,抓着吕顺的手急切的问道,“相公,我是不是在做梦?”

    “娘子。”吕顺讷讷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实在不忍心刺激她

    在吕顺这里没得到答案,吴氏转过头就见到一双儿nv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不住的朝下沉。“相公,是不是真的?爹爹真的……真的……”实在说不下去。

    “是真的,娘子,你想哭就哭吧。”吕顺难得温情的道。

    吴氏悲从心来一把抱住他,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最疼ai她的爹爹就这么去世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光这么想,她的心就疼的像被刺了一刀。

    人世间最悲哀的是子yu养而亲不待,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他老人家,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哭吧,哭够了还要为他老人家守灵去。”吕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想起那个严肃的老人。对这个丈人,他一直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既感激他对吕家上下处处照拂,又惶恐他老是送东送西的,让他心里有负担。可如今故去,心中却只记着他的好。

    吴老爷子的丧事办的很隆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四邻八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来治丧。吴府白茫茫的一p,让人见了就心头发冷。震天地哭声让人不由的心生悲哀。

    灵堂上楠木棺材摆在堂前,所有子孙都身穿孝f跪在一边,向着前来吊丧的人群磕头行礼。

    碧玉跪在最后面哭的声力气竭,后来不知怎么的晕了过去。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吕顺焦急的抱起nv儿在钱氏的引领下去了碧玉以前住的屋子,下人们急着去找大夫。

    吴氏一脸的惨白,身摇摇yu坠,心里摇摆不定。既想跟去又想留在这里多陪陪老父亲。

    吕登不放心的扶着她,“娘,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再有事,我也不活了。”吴氏脸se益发的白嘴唇哆嗦,她实在承受不住太多的打击。

    “娘,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事?”吕登虽然忧心似焚,但还是安着吴氏。“她可能昨晚一夜都没睡,j神不支罢了。”

    听了这话,吴氏稍稍放下心。是啊,昨晚没有一个人睡得着的,除了还不懂世事的小申哥外。

    碧玉醒来时见小青和冬雪守在一边,声音嘶哑的问道,“他们人呢?”

    “都在灵堂守着,老爷说了不让你出去。”冬雪恭恭敬敬的道。

    “我要过去。”碧玉挣扎着起来,可浑身无力,头疼yu裂。

    冬雪一把按住她,“姐儿您生病了,不能乱跑。”

    “我没事。”碧玉咬着牙y是要爬起来,“我想多陪陪外祖父。”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姐儿,您得了风寒。”冬雪急的满头大汗,按着她的手不敢用力,“大夫来瞧过了,让您不要随意走动。”

    “是啊,姐儿,您要多休息。”小青也劝道,却也了解碧玉此刻的心情。碧玉昨晚在被窝里哭了一夜,她都不敢劝。

    碧玉推开冬雪的手,气喘吁吁道,“我好的很,我要去陪外祖父。”

    冬雪急的直跺脚,就让她一个人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这位姐儿又不听她的话。

    “玉姐儿。”一身白se孝f的唐氏走了进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抱住她,“大夫说你受了刺激,情绪太过激动才会身虚弱,导致得了风寒。你还不能出去。”

    “三舅妈,我没事。”碧玉摇摇头,还是乱动着身。

    “玉姐儿,让外祖父放心的离开吧,不要让他为你担心。”唐氏紧抱着她不肯放手,温柔的劝道。

    “外祖父还能知道吗?”碧玉停下挣扎,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会的,一定会知道的。”唐氏摸摸她的头发,“你外祖父最疼ai玉姐儿,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他这么伤心的病倒。”

    “可是……我心里好难过。”碧玉哽咽难言。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谁也避免不了。”话虽这么说,唐氏的眼睛有些红,“人长大了就会经常遇上这种事。”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永远不长大。”碧玉难得稚气的道。这种失去至亲之人锥心刺骨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

    “傻孩子,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唐氏摸着她细软的头发,轻声哄道,“外祖父虽然故去了,你还有我们这些疼ai你的亲人。”

    “三舅妈。”碧玉无助的倚在她怀里。

    “不要太难过,不要再让你娘为你担心了。”刚刚那场混乱让唐氏也不放心的很,吴氏的脸se太难看了,真怕她就这么倒下来。

    “我娘怎么了?”碧玉心里一慌,坐直身抓住唐氏的手神情不安。

    “别急,你娘有你爹爹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唐氏握住碧玉的小手轻拍,“你娘刚刚很担心你,可又没j神照顾你,才让我来照顾你。”

    吴氏更不希望错过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机会,这些日子忙乱异常,家中也要有人照顾,钱氏是长媳根本拖不开身,蒋氏没有掌家的能力,只能一切都拜托给唐氏料理杂事。

    “我知道了,三舅妈,我不会再让娘担心了。”碧玉心想,不能再让娘亲分神担心她,娘才是受打击最大的人。

    “好孩子,三舅妈相信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一定能坚强起来。”唐氏心里有丝安,这孩子是个很有孝心的。

    “嗯。”碧玉的眼角s润,可是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疼ai她的外祖父,就想流泪。

    唐氏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哭吧,痛痛快快哭一次,哭了这次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碧玉被她拥在温暖的怀里,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流,不一会儿,就将她的前襟浸透。

    唐氏的眼睛里也溢满了泪水,不可讳言,吴老爷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她们这些儿媳f从不苛求。只要她们守本分,吴老爷子根本不会管她们。别人家里媳f被上头公婆压的死死的事情从来没在吴家发生过,还会不时叮嘱儿子们好好疼惜儿媳f。

    出完殡,吴氏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大夫开了方子可吃了j天还是不见效,大夫再一次被请过来时叹了声,心病需要心y医。

    可这心y实在太为难了,吕家父子百般在吴氏跟前劝解,但收效甚微。

    吕顺急的鬓间的头发白了j根,q子一病不起,nv儿也还在吴家病着,这让他如何是好?只能整日陪在q子身边束手无策。

    吕顺的衣食、孩子们的管教、家中的琐事一向都由q子照顾,如今q子一倒下就感觉处处不顺手。

    幸好有个登哥极聪明又孝顺,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学堂由他作主放了j天假,李四妈就专心照顾小申哥和负责家中的三餐。李叔则去请大夫煎y,他里里外外的张罗着比个成年人还有条理。

    这一切看在吕顺眼里,心里舒了口气,也得到了极大的安。儿子终于能为家里分担责任了。

    正当吕家父子守在吴氏身边劝解时,一阵响亮的呼唤声打破了宁静,“吕大哥,吕大哥……”居然是孙周氏的声音。

    吕家父子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吕登站了起来,“爹爹,您在这里陪着娘,我去处理。”

    吕顺点点头,对这个长子的处事能力放心的很,“注意点分寸。”乡里乡亲的总不好撕破脸p。

    “是。”吕登应了,转身出去。

    他总算赶在孙周氏进内室之前拦住了她,“孙家婶婶,您怎么有空过来?有什么事吗?”早知她今日会来,就不该让李四妈夫q带着申哥去吴家看望碧玉。否则也好挡她一挡啊,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了别人家的后院,这算什么事呢?懂不懂礼数啊。(登哥啊,如果她懂就不会来了)

    孙周氏面上沉痛,“是登哥儿啊,听我们家彬儿说,你娘生了病,我过来瞧瞧。”

    吕登瞧了眼她,她嘴角有丝笑意,真是太可恶了,就这么幸灾乐祸看他们家倒霉吗?面se却不变依然温文尔雅的道,“多谢婶婶惦记着,不过我娘正病着不好让您进去,免得您过了病气。”

    孙周氏听了眉梢有丝快意,“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你娘可是我的好姐,我可不怕过了病气。”

    谁是你好姐了?平日里只见你处处跟我娘为难,如今却说什么好姐,真当他是好骗的孩子吗?吕登的肚子里腹诽着,嘴上却有礼至极的下着逐客令,“孙家婶婶,家母不大方便见客,您请回吧。”

    “来都来了,总得见见。”孙周氏说完就要朝里闯。

    吕登大怒,这么没眼se的人究竟想g吗?伸手拦住她,“婶婶请回,等家母的病康复后再让她上您家里亲自道谢。”

    “康复?她还能康复吗?”孙周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

    吕登额头青筋直跳,这死nv人,居然盼着我娘死啊,真是太恶毒了。哼,等过了这段日子,看我如何回礼。

    吕登怒极反笑,“孙家婶婶说的哪里话,我娘只是小恙,过j天就能好起来。”

    “这样啊。”孙周氏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那我进去瞧她一眼。”

    妈的,你还想证实一下吗?吕登再也忍不住在心里爆起粗口,牙齿咬的咯咯响。“孙家婶婶,您快回家吧,您家里不是没人吗?更需要人照顾。”

    她相公跟着周彬的父亲出去做生意了,就留下两个nv儿让她一个人照顾着。家中公婆去世的早,没人管她。所以才会这么没脸没p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吕家,她也料定吕家的人不会说出去的。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村上这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怎么可能都没看见呢?等她相公过年时回来就有的她好看。

    孙周氏真的不会看人眼se,“不碍的,两个nv儿都放在我爹爹家里呢。”

    吕登发现跟这nv人再说下去,他就要大骂出口了,眼睛转了转,“那正好,您回去时跟周彬说一声,这些日子不开馆,让他在家里把论语抄个十遍。到时我爹爹会看的。”

    孙周氏的脖子伸的长长的,听了这话,才百般不舍的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来叫我,我好歹是个nv人,能帮上忙的。”

    “那先谢过婶婶了,您慢走。”吕登对着她的背影,笑的特别寒碜吓人。

    分家

    自从孙周氏来后,吴氏的病反而一天天好起来,j天功夫就能坐起来走动。这让吕家父子大为欣喜。

    吕登s下里认为,孙周氏的那些话给了娘很大的刺激,反而把心病解开,纠结的情绪一下子理顺了。算那nv人误打误撞歪打正着,帮了娘一把,不过那nv人心术不正,人品太差了,该整回来的还是要整的。绝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最起要让她来不了吕家添乱。以前他是看在周村长和周彬的面上,没多加理会,如今却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过完了头七,吴家富就将所有人都叫到大堂里,说有事要宣布。

    吕家五口也全在这里,吴氏目光呆滞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才j天功夫整个人看上去老了j岁。碧玉病恹恹的被吕顺抱在怀里一声不吭。

    “怎么了?大哥。”吴家荣这些日子明显消瘦了许多,胡子拉渣,多了j分颓丧。

    吴家富在众人脸上扫视一遍,才起身道,“大家都在这里了,我就将爹爹的遗嘱公布于众。”

    “遗嘱?”众人奇怪的互相看着,不是说吴老爷子在睡梦里去世的吗?哪来的遗嘱?

    吴家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吴家贵和吴家荣。“这是爹爹放在书案上的。”

    两兄弟拿到手一看,信口是封住的没有拆开的痕迹,翻转过来封面上写着遗嘱两个字,看着熟悉的字迹,吴家荣兄弟一阵难受。“爹爹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

    吴家富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他老人家向来是未雨绸缪。”

    吴老爷子的心思谁也猜不着,要不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还不知道他留下了这封信。

    吴家荣将信递还给大哥,“大哥,您来拆吧。”

    吴家富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拆开来读了这封信。听罢众人心思各异脸se古怪,吕家人更是神情复杂。

    “二弟三弟,你们都看看吧。”

    吴家贵接过迅速看了遍又递给吴家荣,吴家荣神情莫测的看了眼后还给吴家富。

    其实这里面的内容就是如何分家产,家产分成三份,吴家在府里的所有的产业归了三子吴家荣,县里的所有产业归了二子吴家贵。镇上的所有产业就归了长子吴家富,其中老宅子及其里面所有的东西和周围的三十顷地就归长子吴家富,祠堂也由他照管。

    不过镇上的那家卖笔砚的四宝居就归在外孙吕登名下,浣花村的一百亩地归在外孙nv吕碧玉名下,在他们成年之前由吴氏帮着打理。

    对此结果,吴家富兄弟三人并无异议,只不过别人有没有想法就不得而之了。

    其实他们心中也早已有数,吴老爷子当初安排他们各自掌管一部分家中家业时就有所暗示了。这样也好,不用显的太偏心,必竟这三个儿子都是吴老爷子的亲生骨r。

    吴老爷子突然去世时,每人脑子里就想着将来该如何?分家产吧不妥,必竟谁也不好先开口要分家产。可不分的话该如何处置呢?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吗?

    如果要分家产又当如何分呢?吴家家大业大,子孙又多,这又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没想吴老爷子早已胶一切安排妥当。由他开口分家是最合适的,在他生前他不愿意这么做,可生后他担心儿子们为了这份家产起了隙嫌,坏了兄弟情份,就预先做了一系列处置。

    “我们吕家不要这些东西。”吕顺连忙出来说道。

    吴家富淡淡的道,“夫,这不是给你们吕家的,是给登哥和玉姐儿的。”

    吕顺皱着眉心有些不豫,“我是他们的爹爹,自然有资格为他们作主。”

    吴家富毫不退让直视着他,“夫,要拒绝就等他们俩成年后由他们自己来说吧。”吴老爷子的遗愿,他这个做儿子的绝对不会违背。

    “可是……”那可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吕顺犹豫着。

    “我要。”一直呆呆在旁边不说话的吴氏突然开口,“这是爹爹留给我们的遗物,我们为什么不要?这是他老人家的一p心意。”

    吕顺看了她半响,她也愣愣的回看他,他最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些天她经历了丧亲之痛,整个人脱了形脾气也变了些。他可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再一病不起的话他可怎么办呢?

    二房的蒋氏回房后对着丈夫道,“别的也就算了,怎么吕家的人还有份呢?”

    大房三房的产业她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大房是长子嫡孙,占了名分。三房夫q两人都是厉害角se,她可不敢惹上去。

    可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连吕家兄都有份?这让她心里不舒f的很,自家的亲孙子都没份,旁姓反而有份的,哪有这种道理的?

    “有什么稀奇,这原本就是小的嫁妆。”吴家贵不以为然的瞥了眼,手不停的换着衣f,这段日子累坏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蒋氏惊讶的睁大眼睛。

    “你又不当家,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吴家贵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倒挺多,那张嫁妆单子他亲眼看过,“要不是吕家当年拒绝了这些嫁妆,早就姓吕了。如今看来我们吴家多保管j年罢了。”

    蒋氏听了眼睛一瞪,“吕家拒绝了,那就表示他们不要,到如今还能要过去吗?”

    “你还不懂吗?这不是给吕家的,是给碧玉兄的。”吴家贵很是无奈的摇摇头,q子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心眼又小。

    “有什么区别吗?”她梗着脖子不f气。

    “区别大了。”说了半天,吴家贵有些心烦了,“你怎么就盯着这些呢?就算她们兄姓吕,那还是我们的外甥和外甥nv。”累的要命,还要跟她解释这些,谁知还是对牛弹琴她听不懂。

    “这怎么能怪我?谁让老爷子没给义哥呢?那可是姓吴。”义哥是她生的,自然处处为他着想。蒋氏最在意的就是这点。

    “姓吴姓吕都一样,是至亲。”吴家贵没好气的说了句,躺到床上准备休息。

    “那怎么能一样?”蒋氏不满的叫道,“特别是玉姐儿,她将来可是要嫁出去的,还不知道姓谁呢?”

    “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吴家贵狠狠瞪了眼,这nv人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

    “我怎么没见识了?”蒋氏有些生气。这些年因为妾室的缘故,吴家贵心中对她有愧凡事都让着些她,今日却为了这种事跟她大小眼,她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

    “玉姐儿是爹爹的心头r。”吴家贵忍住火气,“这还算少的,我本还以为会多给些呢!”在他的预料中,这些的确是少了些。只不过他不知道,吴老爷子早已s下给了些吕登兄。

    “胡说什么呢?这还少,一百亩地啊。”她在心里算了下,按五两银子一亩地,那就是五百两银子,那都是钱。

    “我们家还少一百亩地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二房这次分到的有一座宅子三家铺子一家当铺,少说要有一万两银子。区区一百亩地算什么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心里憋的难受,凭什么……”再少也是钱啊,谁会嫌钱多呢。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厉声吼道,“你说够了吗?我知道你平时对玉姐儿只是脸面情分,可你记住她是我嫡亲的外甥nv,别说爹爹只给她这区区一块地,就是再多j块,也没有你说道的理。”

    这j天他已经够难受的,丧父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可这婆娘却一点的不悲伤,只念唠着钱钱钱。

    蒋氏心里虽不f气,却不敢再开口。心里嘀咕不已,我这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不是为了义哥吗?我哪里错了?

    而吴家富夫q在房里却另有一番说法。

    钱氏看了眼吴家富一眼,“相公,这次分家虽说表面上我们没占到便宜,其实已经得了大头,要不再分点给家吧,她们家也不容易?”

    是啊,表面上是不占便宜,好像还吃了点暗亏,毕竟小镇上的产业怎么及得上县城和府城的?只不过这座老宅子里的东西才是大头,这是吴家世代传下来的,库房里面的东西是历代先人积攒下来的,少说有个j万两银子。还有这么年县城里府城里的产业赚的钱都收在库房里,这次也都归了他们大房。更别提那三十顷地了。

    吴家富犹豫了下,“还是算了,爹爹早有主张,将来如果家有什么困难时,我们再出手帮衬点。”

    钱氏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次吕登兄分到的东西都是很实在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进益虽不大但让吕登没了后顾之忧,那些进益足以让他络绎不绝的使用这些纸笔墨砚。

    碧玉 第五部分

    而碧玉得的那块地作嫁妆也是极有脸面的,又在浣花村里能就近打理。最重要的一点吴老爷子专门指出是给吕登兄的,就是吕顺也不方便拒绝。这两样产业比起吴家其他的家业来又极不显眼,不会让人记恨。老爷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爹爹真是花了很多心思。”钱氏不由叹道。

    “是啊,他老人家费尽心力为吴家铺了条后路。”吴家富更是感慨万端。

    “后路?”这就不解了?什么后路?

    吴家富瞥了眼,简单解释道,“给了登哥这个铺子,让他足以感念吴家的恩惠,将来有了出息也能照拂些吴家。”

    “就算没有这个铺子,那孩子也会照拂我们家的,登哥是个眷念骨r亲情的。”钱氏很不为然。

    “话虽如此,但有了这一层,更能让他惦记在心。”吴家富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没有说出来,吕登那孩子看着很好说话,斯文有礼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那都是表面,其实能让他放在心里的没j个人,恐怕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吴家的人根本不在这j个人之列。

    只是他早已看出来但却不能说出来,吴老爷子也早已查觉到也做了安排。有了这层,就算他将吴家并不放在心里,但总会念着这份恩情多眷顾j分的。

    可怜的周小盆友

    接下来的日子,吕家的生活看似平静,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有些闷闷的。吴氏的情绪最不好,时不时的还会掉泪。吕顺只能多陪陪她,每天下午的补课也中断了,都由吕登带着周彬一起读书。

    碧玉嫌后院太闷,也经常陪着兄长在前院写写字,看看书。

    邻居狗娃家今日杀了一头猪,分了些猪r给四周的邻居,吕家也分到一块后腿r,吕登正陪着狗娃在门口说话。

    自从吴氏病后,吕登成熟了许多,家中的人情应酬都由他来处理。没办法,谁让他的父母一个不通世务一个没心情打理呢。

    碧玉练了j个字,实在进不了状态,扔下笔无j打采的趴在书案上。

    周彬担心的看了j眼,低头想了想,“吕,这个送给你。”他从袋子里拿出j个笔筒,“你看看喜欢吗?”

    “很喜欢,多谢周哥哥。”碧玉随手拿起来瞧上一眼,上面有她要的花鸟图,还有骏马图、风景图。幅幅生动比真。

    见她依旧没j神,周彬皱皱眉,“吕,你还喜欢什么?我给你画。”

    “不用了,这些够了。”碧玉侧趴着,有气无力的朝他笑笑,这些日子做什么事都没兴趣。

    周彬轻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你不要这样,先生看了会难过的。”

    以前总是笑眯眯的碧玉看上去是那么可ai,如今整个人抑郁寡欢黯淡无神,让人心疼的很。

    “我知道。”她也不想总这样,可就是不受控制啊。

    周彬朝窗外看了眼,“吕,不如我送你个风筝好吗?”这种时节放起风筝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也能让人心情愉快。

    “不用了。”碧玉摇摇头拒绝。

    周彬使劲鼓吹,“我亲手做一个,做个很大很好看的蝴蝶风筝送给你。”

    碧玉蹙起眉,“周哥哥,你不用哄我,过j天我就会好的。”

    周彬有些无力,看着她悲伤的表情,他的心情也受到影响浑身不舒f起来。看了她半响,拿出一张纸,用笔随意勾勒了j笔,递给碧玉。

    碧玉懒洋洋的接过瞧了眼,不由扑噗一笑,这个周彬居然在纸上画了一个笑的很开怀的nv孩子用手指着一个默默流眼泪的nv孩子,似乎在嘲笑。手指的下面写着三个字,好难看。

    “这才对嘛,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见了很不舒f。”见她终于笑了,周彬的心松快了些。

    吕登打发了狗娃回家,走近书房就听到碧玉的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心里很是安,这丫头总算笑了。

    “哥哥,你看。”碧玉微笑着朝他挥手。

    吕登凑过头,不由也笑开了。摸摸碧玉的头,“周彬画的人是你。”这小子的画技大有长进,把的神态画出了八成。

    “哪里像?我才没有这么丑。”碧玉不依的嘟起嘴,一点都不像她,特别是这个哭泣的nv孩子难看的要命,怎么可能是她?

    “好好好,我最好看。”吕登顺着她,他可舍不得她再像以前那般不开心。

    “这话我ai听。”碧玉娇俏的chouchou小鼻子,整个人鲜活起来。

    见到碧玉难得的开怀,吕登心情也好了些。“周彬,你不好好读书,画这些做什么?”

    周彬理直气壮道,“我想哄吕笑啊。”

    “这个我会做,你好好读书就行了。”吕登瞪了他一眼,不务正业的家伙。

    周彬睁大眼睛,“吕大哥,你为何存心欺负我?”

    “欺负你?什么时候?”吕登漫不经心的拿起笔,迟钝的小子,这会子才发现啊!

    周彬脸上有丝气恼,“前些天你为何假传先生的话,让我抄十遍论语呢?”无缘无故的突然整他,这是为甚?吕登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啊。

    “什么假传?我爹爹是这么胶待的。”吕登低着头写字脸不红心不跳的掰着慌。

    周彬不可置信的叫道,“可我拿着抄好的论语给先生,先生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何抄了那么多遍?”

    吕登神se自若的笑笑,头也不抬,“那可能他忘了,前些天太忙,这种小事很容易忘记的。”

    周彬心中半信半疑,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什么,低头看起书来。

    等他回家后,碧玉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哥哥。”刚才吕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