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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部分阅读

」,然后又对着妈妈说,「反正都是一个街里住的,现在来的人少,你先这么坐一会,一会人多了,我可该怎么就怎么,到时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又转头对着几个社员群众,「一会你们发言,也不能太走过场,不然胖虾米要是不满意,让我下不来台。」

    一个抱着小孩来参会的女人低头使劲盯看着妈妈的脚,半天,终于说:「你这鞋帮是怎么窝的,多好看呀,一点棱梗都看不出来。」

    妈妈正要说话间,那副队长忽然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说要我准备破鞋一会开会时给她挂脖子上的吗,我给忘了。」

    「一会扒林大可的鞋。」

    一个女社员建议。

    「他的鞋那么臭,再说,一会小侉子也要挂破鞋呀。」

    另一个女社员反对。

    赵大婶说话了,「我去家里找找,我有一双鞋穿破了不想穿了,上午还想卖给一个收破烂的,没遇到,我去拿来。」

    又有几个人进来,院子里的人多起来,赵大婶也从家中取来了她穿破了的一双布鞋。李队长一改刚才的和善,对着妈妈,加大了嗓门说道:「不要脸的破鞋,去,到墙跟那立正站好。

    妈妈低头走到墙角处,面对着大家,低下头,并拢双腿,双臂紧紧贴在大腿上,站好。赵大婶走过去,把自己刚刚穿破的一双臭鞋挂到妈妈脖子上。

    那个鹿一兰,也低着头走进了院子,李队长又冲着她,「你个臭婊子,谁让你这么晚来的,你当是你当戏子时,还得让看戏的坐好了等你吗。」

    鹿一兰面对着李队长立正,弯腰,口中嚅嚅道:「我……我……我不老实……」

    「去,把那堆砖,搬过去摆好,摆整齐。」

    鹿一兰听话地走到外院打谷场上,从不远处的几个砖垛,把一摞摞的砖抱起来,摆放到批斗会时专用的位置上。

    「快点,一会批斗会开始了你要是码不完,给你挂十块在脖子上。」

    那几个砖垛距开会的场地不太远,可也有二十多米,鹿一兰每次抱四五块砖,来回小跑着,用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才码起一个三米多长,一米多宽,一尺多高的临时批斗台子,此时,她那好看的细脖子上已经全是汗水,有些散乱的头发也被汗水粘在脸上,一缕一缕的。

    一个个头不高却丰满有余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了,她就是我们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革委会成员米凤霞。因为有轻度的近视,人送外号胖虾米。

    她夸张地戴着眼镜,象是很有学问的,其实她娘家就是我们一个公社的,最高学历也和我一样,就是农业中学毕业而已。她这人斗争可积极,批斗起地主婆来是从不留情面的,那时全村的妇女小孩,一吸说胖虾米的名字,都要畏惧三分。也是,斗争不积极,怎么可能当干部呢。

    她走到外院时,看到仍旧在码着砖台的鹿一兰,很是有派头地命令她:「你,鹿一兰,过来!」

    鹿一兰乖乖走到她面前,立正垂手站好,口中仍然急促地喘息着。

    「谁让你把砖摆到这来的,好好的场地,弄一堆砖,又这么矮,能起什么作用,想故意阻挠对你的批斗会是不是?」

    「我……」

    鹿一兰微微侧转了一下脑袋,想去看李队长求救,但终于没敢,李队长正在里院和社员们聊天,也没看到这一幕。

    「搬回去!」

    胖虾米以不可动摇的权威命令。

    「是……」

    鹿一兰低着头应道。

    「快点!耽误了今天的批斗会,明天开全大队社员大会斗你。」

    鹿一兰又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又将那小砖台上的青砖四块五块地抱起,仍旧小跑着,一趟又一趟地码放回原处。

    她站在我家小院门口处,院里是正聚集着等着开会的社员,院外则是拚命地把砖码放回原地的坏分子鹿一兰,当着众多女社员的面,正是胖虾米显示威风的时候,她站了一小会,放开嗓门,对着院外高喊:「鹿一兰!」

    「有。」

    鹿一兰答到,踹着粗气来到她的面前,立正站好,高高鼓起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

    「你那臭嘴嘟嚷什么呐?」

    「我……没……」

    没等鹿一兰一句话出口,胖虾米左右开弓连抽了她两个耳光,「怎么?不服吗你,臭婊子,你以为这是你们旧社会的天下,以为还是林大可当权的时候吗……」

    鹿一兰没敢躲,脸上火辣辣地疼,让她的脸显得扭曲。

    「你给我拉着脸做什么,要我看你脸色是吗?」

    胖虾米的话,和她的耳光,让这个从八岁就开始演戏的演员也不知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想用哭相,不敢,想用笑脸,不合适,想用……她努力地搜寻着学戏时所有用于表情的表情,将双腿并的紧紧的,双臂使劲地贴着大腿,上身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抬头看着她,挤出一个似哭不是哭似笑不是笑似开心是开心似的表情,嚅嚅地说,「是……是……我不老实……我改正……我不敢了……」

    实际这也是当年四类分子在表示自己老实认罪表示服从管制时的套话。

    胖虾米的威风发的很满意,便走进了小院,鹿一兰又足足搬了四十多分钟,直到全身被汗水湿透,那堆砖总算又回到了原处。

    批斗会开始了,赵小凤等几个民兵将妈妈和鹿一兰押到场地中间,按撅了下去,又有两个女民兵不知从哪押来了五花大绑着的林大可,也撅在了妈妈和鹿一兰的中间,妇女社员们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开始了批斗。

    批斗会按步就班,没有半点的新意。照例先是宣读罪状,然后又是群众发言,然后又是审问,然后又是认罪,全是老一套。因为是妇女社员参加的大会,好多个女社员把自己的孩子也带到会场,好几个男孩女孩在场地上追逐打闹着,也有的胆小,躲在妈妈的怀里看人们打那三个撅着的人的耳光。

    一个大概三四岁的男孩子,一边吃着手指,一边瞪大双眼看着挨斗的三人,然后问他的妈妈:「他们弯腰弯了好半天了,怎么还不让他们站起来呀?」

    「因为他们是坏蛋。」

    那位妈妈回答自己的儿子。

    「那他们会不会很累呀?」

    「就是要让他们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干坏事。」

    「他们干什么坏事了?」

    那男孩子刨根问底。

    「去,跟他们玩去吧,长大你就知道了。」

    会议开到中间,主持会议的李队长按照事先就已经拟好的程序,一声大喝:「鹿一兰、郑小婉不老实,把她们捆起来!」

    按照事先的准备,赵小凤等几个女民兵将妈妈反剪了双臂捆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林大可的鞋被扒下来拴在一起,挂在了鹿一兰的脖子上,妈妈的脖子上,则悬吊着邻居赵大婶那双穿脏了的破布鞋。

    批斗会继续进行。其中一个小女孩子,近距离地站在三人的脚下,高高地扬起小脑袋,象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动物那样看着挨斗的三个成年人,半晌,又跑到妈妈的怀里,坐在妈妈的腿上,一只小手指着三人,小声地对妈妈耳语道:「妈妈,那个婶婶给打哭了。」

    那妈妈一边搂住自己的孩子,一边愤愤地说:「活该!谁让他们不做好人。」

    尽管是走形式,但社员们仍然表现的十分的义愤,口号声,辱骂声一阵高一阵低的此起彼伏。那年头的女社员们全都特别地憎恨破鞋这种行为,在阶级斗争的号召下,尽管同在一个村生产与生活,但对于处于不同的阶级阵营的妈妈等三人,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无情,三人的脸上,不仅有人们因鄙薄而吐的粘痰唾沫,甚至有女人用鞋底打的红印子,因为林大可祸害过全公社好多女人,他的屁股上、大腿上,还格外地有女人用锥子扎的血印。疼的他一口一声「亲姐姐」、一口一声「亲姑奶奶」地叫着求饶。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走完了预定的程序,批斗会才在几声不怎么震耳的口号声中结束了。

    天已经全黑了,参加批斗会的社员们都回家了,只有我家小院外生产队打麦场上,一个大灯泡子下面,仍然有两个妇女干部和三个偷奸的坏分子留在那里。

    「林大可!」

    胖虾米坐在我家的一把破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声音不大却极显威严地叫道。

    「有」,林大可答应一声,赶忙调整身子,转向胖虾米,紧紧地并拢着两条长腿,上身仍然保持着弯腰九十度的姿势。

    「不老实,给我跪下!」

    米主任一声断喝,林大可没有半点犹豫便齐齐跪在了她的脚下。

    然后她又点我妈妈和鹿一兰,妈妈和鹿一兰也用同样卑屈的态度转向她跪着。

    胖虾米装腔作势地一字一顿地说着:「今天的大会开的还算可以,不是很成功,只是勉强过关,问题是你们没有从心眼里认识到自己的罪恶,态度不够老实,你们承认吗?」

    三人都把身体前倾成大约45度角,低着头看着地面小声地回答:「是……是……」

    「你们还想复辟资本主义,仍旧回到旧社会,好继续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吗?痴心妄想!你们只有老老实实向革命的人民低头认罪……」

    一大套的训斥,让这个念过中学的自认为有些文化的农家女儿面对着三个老老实实跪在自己脚下听训的平日高傲的不得了的坏分子,有了某种自豪与骄傲,一种成功的喜悦充满了她的内心。

    看着三人一动不敢动的样子,让她充分地享受到一种人上人的、或者说一种奴隶主面对奴隶般的至高无上的优越,她陶醉着,没话找话般地问着多人问过多次的废话:「你们认罪吗?」

    她的胖腿摇晃着,脚尖有好几次差点碰到三人的脸了。

    在三人一连声的认罪声中,米主任完成了她的演讲,批斗会这才真的结束了。

    胖虾米要走了,李队长却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得给他们解开绑绳,胖虾米却极不耐烦地:「让他们自己找人松绑。」

    无奈,李队长也跟着她一同走了。此时天色已经很晚,看热闹的孩子们也全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仍旧五花大绑着的妈妈三人。一直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的我从屋子里跑出来,急急地给妈妈松开绑绳。这时,好心的邻居赵大婶也牵着女儿赵小凤过来,一边给鹿一兰松绑,一边嘟嚷着责怪女儿道:「捆上是那么个意思不就行了,干吗还捆这么紧,人家又撅着又绑着不难受吗。」

    赵小凤先是不吭声,赵大婶唠叨多了,才回了一句:「哎呀米主任在场,捆松了她不干的呀」,然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冲着妈妈说了一句:「郑老师,把您捆疼了,对不起呀!」

    「没什么,不怪你。」

    妈妈擦着脸上别人吐的唾沫,没有更多的悲伤,也没有一滴眼泪,淡然的令人可怕。

    那年头讲究什么划清阶级界限,于是就有了老婆揭发丈夫,子女揭发父母的先进典型,于是就经常可见由妻子用绳子牵着自己的丈夫、由子女牵着自己的父母游街的场景,由于林大可的女儿林朗觉悟的好,在郭二麻子和卫小光等一干人的动员之下,一声由女儿主持批斗父亲的批斗会上演了。

    批斗会仍然选在被成片的梨树掩映下的林中小屋子里进行。因为这里远离村庄,有些不该让普通群众知道的罪恶可以堂而皇之地进行。

    批斗会照例有陪斗的,这天陪斗的,便是几个和林大可有过一腿的破鞋和他们的家人,自然的,我和妈妈必在其中了。

    林大可仍然被五花大绑着,低头弯腰撅着。

    「现在,由争当『可教子女』的林朗发言。」

    「国民党暗藏的大特务,我的反动爸爸林大可,反动之心不死,荒淫无耻,道德丧尽……」

    在一连串的揭发之后,这积极的可教子女又上前,狠狠抽了父亲几个耳光,审问道:「林大可,你说,你当时和那两个破鞋在炕上操屁股,还要我在旁边看着,要我好好向她们学习怎么样让男人高兴,有没有这事?」

    听到这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陪斗的男女,全都张大了嘴巴,即使那些革命的群众,也一个一个互相看着,不过很快的,大家也就恢复于平静。那年头,革命的组织要谁怎么说,谁就得怎么说,这种事一点不奇怪。

    林大可使劲的低着头,回答:「没有哇!我怎么可能……」

    卫小光一皮鞭打在林大可的后腰上,那是一支名为「懒驴愁」的鞭子,长不过一米,粗处有大拇指那么粗,全由柔软的牛皮拧成,打在身上便是一串血印。

    林大可疼的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低沉地呻吟着,拚命地蠕动着长长的好看的身躯。

    林朗本来的革命斗志因看到爸爸被打而丢失,一下子哭起来。在郭二麻子等人的逼迫下,她才停止了哭泣,继续批斗其父,「林大可!你还说,两个破鞋就是比妈妈会让男人高兴……」

    刚刚说到这,这林朗突然把那由卫小光起草准备的发言稿往地上一丢,人也坐到地上,双臂抱住了头,「呜呜」地哭起来。

    批斗会无法进行下去了。郭二麻子们恼羞成怒地喊着:「反革命狗崽子出尔反尔,不敢与反动家庭划清界限,明天上报到公社,然后上报倒县革委会,全公社游街。」

    还是这个卫小光会说话,他走上前拉起林朗,假意温柔地劝说:「不是说好了吗,不要怕,革命吗,就是要打破亲情,要是在全公社游街挨斗,那可不好哇!再说,你揭发了你爸爸,也是对他的挽救呀!你没看到过那些死不认罪的,让人把都割了,你不会看到你爸爸当太监吧。」

    林朗吓坏了,赶忙站起来,向着革命的干将们一个劲地鞠躬:「对不起,我没觉悟,我要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郭二麻子却发话了:「今天,林朗的表现极端不好,发言的资格取消……」

    那林朗一听更怕了,赶忙向着郭二麻子哭求:「我愿意揭发爸爸……林大可,别上公社斗我……」

    「嗯……」

    郭二麻子假作深思,然后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的表现了。」

    林朗被迫地重新拿起由卫小光起草的发言搞,照本宣科地念道:「林大可……你……你……趁我睡觉时……摸我的,还……用手指插我的……小屄屄……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林大可低头着,却抗拒着:「亲爷爷……不能这样……我怎么可能……」

    革命者却说:「不会这样,哼哼!林朗,接着说,按照发言搞上写的说。」

    林朗又哭了一阵,又被迫地:「你这猪狗不如的臭流氓,不仅与反动派搞破鞋,连我都不放过……」

    林大可支吾着:「没有……我怎么可能……」

    革命小将当然不答应,催促林朗:「你说,他有没有过?」

    林朗再也不敢说没有,迟疑了一小会,便答应道:「有……」

    「说说,这流氓爸爸是怎么偷看怎么亲的。」

    林朗一边想象着一边交待:「我夏天睡觉,睡着了,林大可就偷偷溜进来……偷偷看我的,亲我的屁股……」

    天知道她睡着了又是怎么知道她爸爸偷看她又偷亲她屁股的,但,既然革命闯将们这样诱导,睡着了也就什么也都能看到了。

    造反者一耳光打在林大可的脸上,「他妈的,你闺女都承认了,你还不吐,反动透顶,死不改悔。」

    林大可仍然不承认,于是革命小将们又使出一招,「让他闺女脱光了,看他下面是软的还是变硬了,要是变硬了,就说明他对他闺女有想法,好不好?」

    哪有不好的,很快的,林大可的裤子便被扒下来,露出了垂头软叭叭的。

    「大家看呀,现在他的是软的,现在……」

    郭二麻子指着林大可,继续说:「让这反动派的狗崽子脱了给她爸爸看。」

    林朗不脱,郭二麻子一声大喝,「捆起来,送公社。」

    卫小光又扮起红脸,假意地向着郭二麻子求情道:「郭主任,林朗有争当可教子女的决心,只是她一时糊涂,没有认清林大可的反对本质,革命的道理还没有战胜父女的亲情,允许她再考虑一下,如果再不肯配合,再送她去公社,您看好不好,郭主任?」

    终于敌不过在一帮子流氓的围攻与卫小光的软硬兼施,于是,在四周密不透风的梨树的掩盖下,林朗,这个一心想做「可教子女」的青春美少女,脱光了衣裤,裸地站在亲生的爸爸面前。

    「托起来,问他想不想亲,用双手托。」

    在一阵威胁命令后,林朗用双手托举起尚未发育成熟的,近距离地走到爸爸面前,一个流氓用手揪住林大可的头发,将一直低着头挨斗的他揪的朝上扬着脸,看着近在眼前的亲闺女那圆鼓鼓的一对小。没过两分钟,他的真的抑制不住,一弹一弹地跳动起来,慢慢地抬起了头……

    「哈……你们看吧,这流氓成性的国民党走狗,下面这么快就硬起来了。」

    又有一个流氓抱住了林朗,向前推到林大可的面前,「把蹭你爸爸的狗脸,快点!」

    另一个流氓则在后面揪住林大可的头,配合着把他的脸贴到闺女的胸脯上。

    「林朗,快点问,快点!」

    林朗被迫地,一边托举着,一边按照卫小光等人教的,问道:「爸爸……臭流氓……想亲……我的吗……」

    「啊哈!问你呢,林校长,看这小,多嫩,来我捏捏……啊!再捏就要出水了……你不想亲呀,你不亲我可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