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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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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明却笑呵呵地说:“林总,你让我拿去这不是指责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没有当好吗?我明白有些事儿对你不公,我这当下属的没有尽到责任,是有难处的呀,还望林总多多包涵。”

    林家伟宽厚地笑了笑,心想,俗语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明明来讨好我,如果我再继续给他难堪,不亚于把一个可以结为同盟的人推向了彼岸,使自己少了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人,而多了一个对立面。这样继续下去,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这样一想,便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向明,以后别为难自己了,王总编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办,这样对我们谁都好。”

    方向明点了点头,却有点激动地说:“林总,你太善解人意了,能体谅下属的苦衷,如果领导都像你这样,我们当下属的就是为你牵马坠镫也心甘情愿。”

    林家伟一听这些恭维的话就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但又不便驳他的面子,就打断他的话说:“向明,你说这个话就见外了,现在报社里正缺一位主管经营的副总编,凭你的能力与资力,也该填补这一位置了,何苦说这样见外的话,不怕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方向明顿时双目点漆般的明亮了起来,但话却说得极为机智:“林总,我就盼望你哪一天能当上一把手才好哩,你要是成了一把手,也许我还有望,要是他,哼!一个副手他都不想要,何况两个?他巴不得权力越集中越好。”

    林家伟觉得方向明的这句话点到了要害上,但方向明毕竟是王一飞的人,他不便与他深谈这个话题,就只好打着哈哈避重就轻道:“哪里?哪里?现在这个位置我已经满足了,就是给我一个总编的位置,我怕也不如他干得好。”

    林家伟就是这样婉转地回避了那个很敏感的话题。

    待方向明告辞而去,他便觉得此人嗅觉真是太灵敏了,难道他也预感到了王一飞的危机?否则,怎能反戈一击? 人真是太可怕。而最可怕的,莫过于自己最亲近的人。

    次日,《中国xx报》刊发了第二篇报道,全文如下: 省市领导与广大读者如是说 收报做法是完全错误的 本报讯:(记者胡杨 柳枝)登有“收报事件”的报纸刊发之后,金都的干部群众争相传阅,纷纷叫好,言称报纸准确客观地报道了收报事件的全过程,这无疑对市上的部分领导的错误做法提出了变相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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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绝路(40)

    记者所到之处,听到的是干部和群众对收报事件的批评。金都市出租汽车司机王昌、建筑二队工程师张旭和、冶炼厂工人徐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现在我们的报纸不是批评太多,而是批评太少。这期报纸及时地反映了政协委员的呼声,很受群众欢迎,却出现了‘收报事件’,这说明我们有些领导干部缺乏民主意识,更说明新闻的监督作用必须要强化。”市图书馆一资料员说:“金都报记者来收报纸时我没有给,我细看了两遍政协委员的座谈摘要,觉得韦长青、陆海昆两个委员的发言实实在在,语重心长,他们说的话也是我们老百姓平时议论最多的话题,没想到竟然惹怒了市上的个别领导,下令收回报纸。可见这些领导的‘民主’意识是多么的淡薄。”有的群众反映说,金都的有些干部整天喝酒不醉,打麻将不睡,跳舞不累,干实事不会,还批评不得。开展批评难,自我批评更难,接受批评难上加难。政协委员在报纸上发表点意见就大光其火,就去收报,那一般人哪还有说话的地方?人民有权力批评他们的错误,报纸有权力反映人民的呼声,报纸是党和人民的喉舌,不是哪个人的私产,收缴报纸的做法不仅错误,而且在全市造成的影响也极为恶劣。

    在整个收报事件中,市委领导始终没有参与其中,不知他们所持的态度如何,记者为此采访了中共金都市委书记彭之强。彭之强说:“收报事件自始至终我不知道,市政府市政协的领导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擅自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我是看了《中国xx报》之后,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这件事我认为,第一,收报行为是错误的,在金都市造成的影响很不好。第二,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把工作做好。第三,感谢《中国xx报》对我们工作的监督,我们一定要认真总结教训,引以为戒,进一步推进民主,加强法制建设。”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兆龙说:“在我市发生收报事件,虽然没有任何人征求过我这个宣传部长的意见,但我还是有责任的,这个责任就是与政府的领导平时沟通少了,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事。市长黄心刚同志平时工作扎实,也有魄力,总的说来是个好同志。但这次收报事件中不知他主观上怎么想,事实上压制了不同意见,对这种做法新闻界开展批评是正常的。”

    记者还为此打电话采访了省委书记贾志新,贾书记说:“看了《中国xx报》刊登的金都市政府领导压制民主,发生收报事件的报道,我感到很震惊,也非常痛心。在改革开放和加强民主建设的今天,我们各级领导干部都要敞开心扉,广泛地听取人民群众对我们的批评与监督。新闻批评,是群众监督的一种好形式,有助于改进和搞好我们的各项工作,我们应该鼓励新闻批评,让新闻批评成为我们政治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黄心刚同志的这种做法显然是错误的,市政协市政府做出收报决定的做法更为错误,对此,我已打电话向他们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并责令他们要向市委、省委认真作出个人检查。”

    此篇报道一刊发,省报以及全国各大报纸纷纷转载,一时间,整个金都一片混乱,官场中有人暗自叫好,有人叫苦不迭。老百姓却在私下议论说,这次黄心刚怕要撞到枪口上了,他为什么要压制民主,害怕别人说真话,主要是他有经济问题,这下总算好了,纸包不住火,终于引火烧身了。

    与此同时,各种谣言也不胫而走。

    谣言之一:黄心刚因经济问题,到省上立即被检察机关软禁了起来,这次不但官保不住了,恐怕搞不好连命都丢了。

    谣言之二:这一切都是市委书记彭之强一手c作安排的。黄心刚一贯霸道,不把彭之强放在眼里,谁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再霸道还是没有算计过彭之强,终于败在了他的手下。

    谣言之三:金都报社记者向涛的女朋友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后来这女主持人成了市长黄心刚的情妇,向涛为了报夺妻之恨,就找北京当记者的哥儿们把黄心刚的问题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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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节:绝路(41)

    林家伟听到这些谣言觉得真好笑,一些谣言的制造者可谓用心良苦,听风就是雨,把一些丝毫无干系的东西硬往一起就拼凑出了一个故事。不过,从中却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权力场中的人始终是人们所关注的对象,倘若自己哪天成了权力场中的主要人物,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马车打来电话给林家伟说晚上请他过来吃顿便饭,地点是“知青点”。

    林家伟说:“去的是些什么人?”

    马车说:“你放心把你的小情人带上,我吃饭从不请官场上的人,就请你、堂和和王菲菲,大不了我再带一个。”

    林家伟说:“正好是三比三呀,好,我一定去。”

    放下电话,林家伟突然想起马车上次去西藏途中曾过一段艳遇,刚才少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个画画的女大学生? 上次李堂和请他们吃饭时,马车刚讲起他去西藏途中发生的艳遇时,被服务员进来打断了。后来,他与马车单独在一次闲谝中,没忘着马车把那段艳遇完整地讲了出来。马车说,那完全是上苍赐予他的。在西宁汽车站,他搭上了通往拉萨的末班车。这趟末班车是卧铺车厢,卧铺是双人的,一般的来讲都是男的同男的是一个铺,女的同女的是一个铺,只有夫妻、情人关系的,才一男一女睡一个铺。而马车的艳遇就是从这趟末班车开始的。

    马车上车后只有一个空位子,车主说,在二排的左上铺。马车拎着包儿过去一看,左上铺上的确有一个空位子,但上边还有一个女孩,并且是一个年轻的气质不凡的女孩。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便觉得那目光在排斥着他。随之,那女孩便叫车主过来说,我不能同陌生男人同睡一铺,要么,你给我安排个女的,要么,你就别加人。车主说,小姐,不是我们有意这么做,这也是没办法,再没有单个的女的,不好给你安排。倘若你不让我们加上,除非你出双倍的价钱把这张床包了。马车最担心的是怕小姐真的把这车包了,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艳遇什么的,只想到要搭上这趟车赶路,否则,他就得在西宁无所事事的多待一天。马车就抓住小姐正在犹豫的时机说,姑娘,请你别包了,我要急着赶路,你就让我搭上吧。我是个诗人,不是坏人。女孩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下说,你这人还挺逗的,上来吧。说着,女孩又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了一半的地方。马车说了声谢谢,生怕女孩后悔似的,赶快爬了上去。

    这时候,天还没黑,高原的余晖穿过玻璃窗辐s到了女孩的脸上,使女孩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显得异常生动。

    女孩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说:“你是诗人?”

    马车说:“我是诗人。”

    当女孩确定了马车是诗人之后又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车说:“我叫马车。马子的马,车的车。”

    女孩笑着说:“真有意思,马车,真的很有意思。这是你的真名,还是你的笔名?”

    马车一听女孩感兴趣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诗作,多少有点失望,就说:“真名和笔名就这一个名字。”

    女孩噢了一声,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读过你的诗!”

    马车的眼里猛然亮了一下说:“是吗?你读过我的诗?”

    女孩说:“没错,那首诗的作者就是马车。诗的名字我记不得了,那是我在大二读过的,但是,诗的内容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朗诵给你听听。”

    女人 是一张白纸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画 是一幅画 总愿意让男人来装裱 是一幅装裱精致的画 总愿意让男人来欣赏 女人 是一座岛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海 是海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舟 是舟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岸 女人 是个笼子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小鸟 是笼子里的小鸟 总愿意让男人来做伴 另一只……”

    女孩朗诵到最后,马车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朗诵了起来,在朗诵到“另一只”时,彼此都情不自禁地指着对方,然后像两个疯子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笑完之后,马车伸出手,让女孩随便在他手心里写个字,女孩不假思索地就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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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节:绝路(42)

    马车略加思索之后便道:“你与你的男朋友吵架了,一赌气,一个人出来了。”

    女孩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马车说:“你的男友很传统,想尽快与你完婚,生儿育女,你却反传统,不愿意受一张纸约的约束。最终,你还是离开了你的那块地方。”

    女孩更加惊奇道:“你怎么这样清楚我的事。”

    马车含而不露的微微笑着说:“随便给你算着玩玩,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女孩道:“真神。我们陕西有个大作家也善周易八卦,在作家群里可谓圣者,但还没达到你这么出神入化的程度,真是佩服。”

    马车说:“你是陕西人?”

    女孩儿点点头说:“在西安市。”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女孩告诉他,她叫肖燕,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后,就职在一家群众文艺团体搞绘画。这期间处了一个男友,那男友正如马车推测的那样,思想守旧,墨守传统,俩人经常为一些不同看法而发生冲撞。这次也因为发生口角,肖燕感到烦,一赌气就背上画架上了西藏。马车与肖燕的交谈很是默契,两人彼此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受。

    车行至不知何处,已近夜里11点,司机停了车,吆喝旅客上厕所。

    马车与肖燕情侣般的随着人流下了车。外面黑天黑地,像是到了空旷的大草甸。司机在车下叫喊着,男的在路右,女的到路左。几个女的或从班车前或从班车后绕到了路的左边去。再看到肖燕,袅袅婷婷,如风摆杨柳般地从车前绕过。马车小解完了,又在车前等了一阵,才等来了肖燕。肖燕朝他笑了一下,表示谢意。

    上了车,车主宣布了几条夜间行车的注意事项,等大家入睡后,关闭了车内的灯光。肖燕很礼貌地说了一声:“睡吧!”马车也很礼貌地应了一声:“睡吧!”两人各自拉开了被子,脱去了外衣。班车上的卧铺很窄,两个人必须紧挨着睡,这便使马车不找任何借口就可以头对着头、身挨着身的去享受一个漂亮女孩儿为他提供的女性的芬芳。这种感觉是十分美好的,也是令人陶醉的。马车就是在这种陶醉中渐渐地产生了一种渴望,一种想试探着做点什么的渴望。这时候,肖燕正好侧了一下身子,一只胳膊不经意的甩过来,落在了她与马车相隔的缝隙处。这便给想入非非,正试探着要做点什么的马车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遇。马车就将那只写过“女人是一张纸”的手轻轻搭在了肖燕的手上。马车感到那只小手热乎乎的好像一只笼中的小鸟,那小鸟先是微微地一抽搐,随之便很安详的让他把玩。当马车感受到了这个信息之后异常的兴奋。他知道她不反抗就是一种默认,既然是默认,就有了进行下一步的可能。于是,他就大胆地用手把玩起了她的手指头。那手指头他觉得很柔软很细腻,他想象出这只手可能只会作画而干不了他别的。把玩了一阵,她还没反映,马车自知这种没反映,其实就是一种反映,这便给了他足够的试探着做点什么的勇气。马车说:“冷吗?”

    肖燕说:“有一点儿。”

    马车就伸出左手轻轻揽起了她的头。肖燕也似乎很默契地抬了一下头。马车觉得一切都在顺理成章之中,就一用劲揽过她的头亲吻起来。肖燕并没有丝毫的反抗,马车从她主动的配合上感受这一切不仅仅是他所期盼的,也是她所期盼的。

    亲吻是性a的序幕。既然拉开了这一序幕,剧情总要继续发展。

    接下来,马车就用写过“女人是一座岛”的那只手从她的内衣中游弋了上去,一直游到了岛上,然后,停留在那里,潜心地品味着岛的风光。那是一座十分挺拔的岛,岛上风光旖旎,气象万千。那是一座让男人游一辈子都不乏味的岛,但他还是依依不舍地退了下来,赶着去游别的风景点。再接下来,马车就用那只写过“女人是个笼子”的手,从她平展的小腹上滑了过来,越过一道用松紧带做成的防线,游弋到了茅草丰茂的丘陵,滑落下去,才到达了“笼子”。那笼子已被湖泊汪洋成了一片,那里的气温几乎接近于亚热带,水草十分的丰茂,却不见牛羊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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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节:绝路(43)

    肖燕忍不住叫了一声。

    马车急忙用口堵住了她的口,然后用喉咙说不能叫,别叫。

    马车明显地感到肖燕的身子如一叶游荡在海浪中的舢板,在起伏着,跌宕着,摇曳着……马车就很自然很老练地登上了舢板。车在颠簸着,摇曳着,马车和肖燕也便随了车的颠簸而感受着和风细雨的滋润。

    许久,从梦境中醒过来后,马车说:“你知道我为啥急于赶这趟班车吗?”

    肖燕说:“不知道。”

    马车说:“是因为我在这次出门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喜玛拉雅山上正盛开着一朵雪莲,我把她摘了。梦醒的第二天,我就凭着这种感觉搭上走西藏的班车。一站又一站,没想到还没有到西藏,我就把雪莲给摘了。也许是苍天的暗示吧,结识你是我今生的荣幸。”

    林家伟记得那天当马车讲到这里时,c了一言。

    林家伟说:“你是真的做过这样一个梦,还是为了博得那位西安女孩的欢心而故意编造的?”马车说:“真的做过这样一个梦。梦醒后,我就谁也没打招呼,独自上路了。”

    林家伟说:“你现在真的变成一个神道道的人了。”

    马车说:“这是修炼的结果。无欲才成仙。”

    林家伟说:“你还能无欲?我看你对女人的占有欲比谁都强,岂能成仙?快说吧,后来呢?”马车说:“后来的故事就没有多少精彩的内容,我与她一块儿去拉萨,一块儿去朝圣,一块儿去游玩,一块儿吃住。分别时,她泪水涟涟地说,马车,你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男人,你是连做a都艺术化的男人,我要受不了,一定会来找你。”

    林家伟说:“你别自吹自擂,好像你把她的魂儿勾了似的。”

    马车说:“不骗你,真的是这样,没准儿哪一天她犯神经了真会看我来的。”

    林家伟对马车这段艳遇故事的部分细节虽持怀疑的态度,比如女孩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他给她测字真的测的那么准?但对马车的这段精彩而细腻的描述却从心底里感到佩服。诗人与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