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拉好,他的枕头下露出一截东西,是我那双烟灰色的裤袜,怕吵醒了儿子,

    我把裤袜小心翼翼地往外拉,这一拉连我那条丁字裤也一并带了出来,这坏儿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去卫生间把内裤穿上,裤袜沾了儿子的东西,我顺手塞进了手

    袋里。

    下午去交警队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定责也很简单,对方全责,肇事司机一个

    劲地给我赔不是,说是跟老婆吵架,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才会出事,这理由是真

    是假,我去深究并无意义,做完笔录以后交警让我跟司机协商赔偿的事情,医药

    费及其他额外的补偿,肇事司机表示全部由他负责,立了份书面协议。

    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幸亏徐国洪跟着去,由他

    出面去谈各种细节,我几乎是全程在旁边看着,交警问徐国洪跟伤者什么关系,

    他想都没想就说父子,让我一阵尴尬。

    快4点半的时候回到医院,把我送到病房,他就说得赶着去忙科室预算的事

    情去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禁不住泛起了一阵涟漪。

    也许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靠在儿子病床的床头居然睡了过去,直到

    被手机震动吵醒。

    丈夫的电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快5点半,我睡了差不多四十来分钟吧,儿子倒还是没醒,

    我提着手机准备去门外接,经过子阳的病床看到他已经醒了。

    我指指手里的手机,他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看书。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一整个白天你电话就没打通过,家里出什么事压根

    就跟你没关系,是吗?」我一走到走廊里接通了电话就劈头数落着丈夫。

    「我手机充不进去电,修手机的说主板坏了,我现在还是把手机卡放在爸的

    旧手机里打的。」

    「这么巧?」

    「那你要不要爸给我做个证?真是,我这不一看到短信就给你打了吗,乐乐

    伤怎么样?」

    「右腿骨折,有点轻微脑震荡。」我并不满意丈夫的解释,想了想又加上一

    句,「你还知道有个儿子啊。」

    「肇事者呢?」

    「去交警队自首了。」

    「那你多看着点,我回去就去看儿子,对了,哪家医院?」

    「医大一附院,老徐这里,人家……」我差点说人家都比你像个父亲的样,

    硬生生刹住了。

    「怎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