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凤姐笑道:「她是个有名的河东狮子破落户,如今进了园子,能给她个配房

    小奴身份就不错了,痴心妄想只能让她自家去消解,由她去吧。」便要用晚膳。

    平儿见凤姐淡淡的似有心思,也不敢打扰,只陪着用了晚饭,便一个人退到

    外屋去做针线,留着凤姐自个想事。

    那凤姐一个人,款款坐着,托着香腮,对着灯花,也只是胡思:

    原来凤姐心事,只是在回顾自己这半月来的心思:

    初时贾府获罪,第一念想是自然是性命,也挂念族中大小老少,只觉大厦将

    倾,自己毕竟只是一内房幼妻实在是难有所为;而那一日,和亲王来查抄大观

    园,当着两府众美,指了自家一下,心头不由小鹿乱撞,只以为当日就要被王爷

    收去做禁脔;王熙凤虽然也爱风流,但是到底是大户闺阁,除了丈夫贾琏,竟没

    想到自己此生还要侍奉第二个男子,而且自己本是金陵名门王府之女,地位尊荣

    不说,又是出了名的泼辣性子,贾琏于她,又爱又敬又怕,终究没个强逞的,但

    是若被王爷指了名,不知要被怎样的被奸污淫弄,真是倔强者遇更强,有不堪言

    的形状,实在惊惧羞耻;只是当日,王爷一指,自己虽然羞耻,到底竟好像觅到

    一线生机,能脱得这场大难。谁知王爷竟未曾将自己收去,只打轿走了。忧思了

    几日,大内里消息一阵密过一阵,竟然还有施于姘刑这样的消息。此时觉得天崩

    地裂六神无主。想到王爷那一指,真恨不得能请见王爷,献身呈魅,用尽风月,

    讨王爷半分欢欣,能换了一点生机。只是自家是罪妇身份,王爷不召又如何能见

    王爷。万万没想到,风起云收,和亲王竟然亲自为贾府求情,贾府之罪所议如此

    之轻,居然还直当当的要了贾府众美为奴,王熙凤到底难掩心头幻想,再思及当

    日那一指:莫不是王爷爱我,才救得贾府众人。思虑到这里,实在也是喜上眉

    头,羞红双颊,连已经判了秋决的丈夫也真都快忘了。

    凤姐终究二十年华,怀春难免,思到王爷竟有可能是只因为爱怜自己,就救

    了贾府满门,既有得意色,又忍不住遐思万千:王爷又不知我名姓性子,爱我必

    是爱这颜色身子,人言女子家再怎得也为色性,我终日好强以为聪慧,终了了还

    是以色事人,真真叫难以形容。

    男女之事也真是古怪,那些个男子,擎天辟地,威权赫赫,执掌纲常,挥斥

    经济,却终究是爱淫我等女子之躯,无非胸前翅峰,胯下柔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