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害怕老人家来麻烦她,而是非常害怕,老人家跑到控江三中去,那些刻薄

    冷漠、也许还有些嫉妒仇视的室友,脱口而出,告诉老人家一些其实家人无法接

    受的事。

    「你的孙女不是个高中生,不是个运动员,是个鸡!」

    她仿佛能听到,能感受到,当类似这样的话冲口而出时,家人的痛苦和绝望,

    屈辱和灰心。

    她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居然头脑一热,去火车站接待了那位老奶奶。

    陆咪的奶奶年纪虽然也不小了,但是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意思,筋骨看着还挺硬

    朗的,就是第一次来河溪这种大城市有点局促不安,囊中又是明显羞涩,甚至居

    然背了一床铺盖……难道是打算睡马路么?经济上,对于苏笛来说不是问题,她

    带了老人在一家快捷酒店入住,一口气刷了一个礼拜的房费。为了解老人心宽,

    只说自己借过陆咪不少钱,花的等于是还陆咪的钱了。也不管老人信不信,就安

    排老人住下。让老人耐心等两天她的消息。

    她今天又打听了一下控江三中学校里的作息时间,暑假里控江三中有好几个

    补习班,部分教职工都是上班蹭外快的。她就神差鬼使的,跑到控江三中来。

    她要等一个人。

    果然,等不了过久,五楼通向六楼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岁上下,

    干练深沉、成熟沧桑,稍稍有些黑瘦,却打扮的比较体面斯文的中年男人,拎了

    个包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

    「费校长?」

    「嗯……你好,你是?」控江三中常务副校长费亮老师,似乎也被自己靓丽

    清纯的外表震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立刻推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费校长,您好啊。真不好意思……我是高一三班的陆咪同学的姐姐。」

    费亮本来是「目不斜视」的微笑着看着苏笛。苏笛熟悉这种「目不斜视」,

    那都是好色的却要装正经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的一种本能。他们会刻意的

    将目光从自己身体上最优美的曲线上移开,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正派平和,其实却

    忍不住,只要自己的眼神稍微一个闪烁,他们会乘机,下死眼在自己的胸脯、领

    口甚至臀瓣上仿佛要吞噬一般的扫射。

    但是听到「陆咪」两个字,费亮的眼神却变了,他似乎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开始带着怀疑和冷峻的眼色打量了一下苏笛;只是在一瞬间,然后又恢复了常态,

    甚至换了上另一副带一些冷淡的笑容:「哦,你好……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