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个旁楼,名为云氛阁,本是可卿之书房,此时既然有吩

    咐,想来弘昼今日在内,却也不知可卿是否也在。一时脑中轰轰鸣鸣,只想着若

    是可卿也在,弘昼当着可卿的面召见审问自己甚或奸污自己,却要如何承受,有

    何颜面置身此处,穿廊绕柱之际,竟恨不得一头撞死便了。及到门口,却见却并

    无一个太监丫鬟伺候,两扇竹影玲珑门扇,微微虚掩着,内里倒是灯火通明,终

    究也不能辨别却有何人在里,亦见不得可以通传的丫鬟奴儿。

    迎春呆了片刻,只得自己努力出声道:「主子……紫菱洲姑娘迎春……待

    罪,候主子召见……」

    却听里面嗯得一声,果然是弘昼的声音道:「进来罢……」

    迎春思辨弘昼口音,到底也辨别不出喜怒,只一咬牙,吱呀一声推开门扇,

    迈步过了门槛,低着头,微微偷偷抬眼偷瞧过去,却见屋内展眼是一张大条案,

    上有一幅白绫绢布,亦不能辨是书是画,桌上一盏宝莲星月灯盏亮着烛光耀影,

    只弘昼却也不在案前。

    移目到内侧,旁边靠着粉紫墙面有一座宽大坐炕,本来梨花黄木雕饰也就罢

    了,此时竟然满铺了雪白般的几张狐皮拼就的大毯,这白狐皮雪一般晶莹通透,

    华贵夺目,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用来已是僭越之份,想来贾府本来也无人能用这等

    物色,必是弘昼自宫中顺来之物,不知怎得就赐了天香楼。

    而此时弘昼正支流着一条腿,穿着件松垮垮的淡青色便服都不系腰带,跨坐

    在一侧,用手支着头,正百无聊赖得低头赏玩着炕桌上的一对珐琅彩红琉璃酒

    盅,也不抬头来看自己。

    再看那炕桌对面一角,不由心下揪心似的一紧,原来陪坐着果然是可卿,而

    此时慑人心魄的,居然是可卿乃是半裸着坐在炕桌边,羞答答低着头;头上散挽

    着半月的发髻,从左侧腮边披散下来一挽秀发直至胸前,下身只穿一条粉桃色的

    绸裤,散着裤管,那裤腿偏偏短得几分,只遮掩到小腿,露出可卿一段雪白玉腻

    的玲珑脚踝来;赤着一双小足,不曾着得套袜,玉足之背肌理可辨,肤色胜雪,

    套在一双绣花粉缎子小敞鞋里,也滴流着两足交织,俏皮得微微打晃;这绸裤分

    明是内室躺卧被内所着之衫,单薄细腻,连遮掩得大腿处亦紧贴勾勒,果然可卿

    国色妖娆,便是如此娇羞坐着,被这条单薄短小的绸裤,更加勾得腿型修长细

    巧,小腿骨如竹,大腿肌胜玉,饶是迎春自羡也是俏媚佳人,竟也由不得内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