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收的绳子,腾努上去拽着头发提高她的脸。虹姐的脸上漂浮着一层汗水

    和眼泪,看起来眼帘朦朦胧胧的挨到了一起,小武松手让女人缓过这一口气来。

    虹姐细长的手指头像死鸡的爪子一样缩成一握,她轻轻的说,疼啊……我不行了

    ……我不行了……

    腾努说,她能说话了,再来,抽紧!

    不能让她疼死过去,也不能让她不疼。疼起来虹姐叫的声音不高,可是凄厉

    的调子让人汗毛倒竖。我觉得我正掐紧了自己的脖子,越掐越紧。这样下去我和

    她迟早是要一起完蛋。不过虹姐还是坚持过完了第二天,她的十个手指头肿胀充

    血到粘连成了一团,像一堆正在出水变质的萝卜。但是老万只是变得更加暴躁。

    我在第三天上午终于找到机会结束了虹姐的痛苦。她的手指头也派不上用处

    以后,腾努决定往她的脚跟底下塞砖头。人的腿本来是在长凳上伸直捆紧的,最

    后一道绳圈束在她的膝盖以下,脚跟被垫高以后,小腿骨两头受力的方向相反,

    可是骨头不能弯曲。肢体被强制扭曲造成的巨大压力完整地容纳在女人的肉体深

    处,她的骨头和肉就像一支压弯的扁担那样,发出不堪承受的撕扯声音。这就是

    听说从中国那边传过来的老虎凳了。

    虹姐的嘴唇抽动了很久,才喃喃地发出声音,她说”毕宗啊……毕宗……啊。

    ”接着她收进去下嘴唇露出了牙齿,牙齿似乎颤抖摇晃了很久才切进她自己的肉

    皮底下去,她的齿缝和唇间慢慢地溢满了鲜血。

    我用一根柴棒当杠杆,插进虹姐的小腿肚子下边把她的脚撬到更高,腾努往

    缝隙里搁进去第二块青砖。虹姐修长的脚掌形状清晰,骨肉分明,下边的一对脚

    跟本来是翘突圆滑,现在她们被自己的骨头压缩成了丑陋的扁平形状。那天晚上

    用来照亮的风灯还没熄灭,小武把它提过来放到长凳的顶头上,揭开灯罩。火焰

    贴附着女人的脚底升腾起来,被少许倾斜过来的前脚掌挡住了上升的路线,它在

    那地方摇曳的样子像是一支津津有味地舔舐着的舌头。

    被火烧灼着的这只赤脚只是略略地抖动了一下,以后也许还有两到三下,虹

    姐当然是没有更多的力气挣扎,而且她的骨头已经被压制到了极点,她的神经已

    经管不到她的那些脚趾头了吧。

    ”说吧,再说一遍他是谁,我们就把火拿开。”腾努说。我们站在旁边看着

    虹姐绝望地抽搐和喘息。她确实发出了一些声音,但是没人听出她在说什么,她

    的声音不像是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