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这些天为了照顾她,天天晚上都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全家对她都够意思了。

    这一次是最后一锤子了,卖儿卖女的血本都用上了,还要怎么的?雪凝的路

    只能她自己走,我呢,当不了一个好爸爸,可我不能连个男人也当不了吧?“

    说到这里,他斜着眼看我一眼。我低下头,暗自长叹一声。

    “可怜她到现在,连台电脑都没有,一想到这我就想哭……如果你真的喜欢

    她,对她好一点,只要她不再玩同性恋,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将来的事,谁都

    说不准,是不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找到雪凝后,她的表情依旧很淡漠,好像有些懒得

    理人,随着手术时间的临近,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我和施放坐在长椅上,雪凝

    一个人坐在另一只长椅上,面向着墙壁坐着,低着头,削瘦的肩膀和长长的脖子,

    写照出一种超然世外的寂寞与孤独,让我很想过去搂住她,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

    手术刚进行了半个小时,正在昏昏沉沉的我,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响,回

    脸一看,雪凝已经趴在了地上,手捂着脑袋,好像晕了过去。我和施放同时奔了

    过去,扶起了她,雪凝本来就很苍白的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慢悠悠地睁开眼,

    施放已经急得叫起护士来了。

    “没事,爸,我中午没吃饭。怕是血糖低了。”

    “你怎么不吃饭?!”

    “你把钱都带走了,爸。”

    “可你手上不还有刘总给咱们的好几万吗?”

    “不在公司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大庆吧。”我低声地说道。

    “都怪他,干嘛只给我整票子,显得很有钱是不是?也没给个十几块的零花

    钱,我一下子全存银行了。”雪凝指着我,撒娇般地嗔道。

    看着施放扭过脸,不动声色地向我笑着,我有些狼狈,干着嗓子说道:“我

    带雪凝去吃点东西吧。”

    “好,那麻烦你了!手术还早着呢!”施放道。

    “雪凝,你想吃什么?”我轻声问道。

    雪凝定睛看着我时,我的脸红了,后悔当着施放的面,用那种轻柔的语气。

    雪凝丝毫不在意我的难堪,眼神亮亮地上下打量着我,直到连施放都不忍了:

    “你让刘总……大庆带你去吃点吧。”

    在雪凝的眼光下,我感觉自己几乎赤身裸体,成人世界的种种虚伪和伪善,

    此时没有一点藏身之处,当时竟浮出要抽身逃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