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也是美不胜收?

    不想这尤氏姐妹,自二姐嫁了贾琏,却性子念头自有其不同。那二姐自从了

    贾琏,本是一心要撇了往日之事,恭顺温婉侍奉夫君,若贾蓉甚或贾珍隔三差五

    来调戏蹭弄,便常常正色斥之,后来干脆躲着不见,偶见丈夫甚至大伯贾珍对自

    己小妹百般轻薄,虽然心下凄苦,也着意温言规劝,倒生了贾琏些些敬服羞愧之

    心,尚还不敢对三姐强逞。这三姐却是性子越发娇蛮,一面常叹姐姐遇人不淑,

    嫁了贾琏这等色鬼草包,又有个凤姐善妒;一面又恨贾府爷们无德,明是将自己

    姐妹视为玩物一味借酒撒疯调戏沾惹,脾气越发不堪。却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

    要打扮得出色,作出许多万人难及的淫情浪态来,小小年纪,却一味粉抹玉砌,

    嘴里说是一家子随意,自己年纪又小,有时夏日穿得娇媚媚荡悠悠,连白嫩嫩的

    腰肢肚皮小腿都敢露出来,甚至连只有如今园子里才有的小意头抹胸都一味敢胡

    乱穿戴,哄的男子们垂涎落魄,若是来轻薄招惹,她半骂半笑也只顾着胡闹,真

    要过了界限,又啐骂一番一甩衣袖跑得没了踪影,真正让一众贾府兄弟欲近不能,

    欲远不舍,迷离颠倒,她倒以为乐事。二姐若来相劝,她反说:”姐姐糊涂!咱

    们金玉一般的人儿,如今白叫这些个现世宝玷污了去,也真正算无能。而且他家

    有一个极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她不知。咱们方安生;倘或一日她知道了,岂有

    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闹,真不知谁生谁死。趁如今左右是左右,不拿他们取

    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淫贱的名儿,后悔不及。”二姐见说之不得,也是心

    焦无奈。

    及至三姐十六岁上,一日贾琏生辰,府上亦叫了一堂文武昆戈,机缘巧合,

    这三姐见得台上那演赵子龙之武生,英武潇洒,气宇堂皇,眉眼儿也清亮可意,

    亦不知是触了哪世里孽缘一段,竟动了心性,生了情愫。遂立了志,一度收敛了

    那等等淫意浪态,也习些女红礼貌,也静了闺阁素雅,竟是一意要作个清白女儿

    家,与之来往般配。贾琏既左右不得沾身,倒也动了说合此事之心。

    不想好事未成,大厦颓倾,贾府败坏。二女既是旁支亲眷,如何可免这等株

    连灭族之奇灾大祸,本是只能等死,竟好在年龄合适,模样儿也周正,内务府得

    了弘昼旨意”两府上下个个皆收”,凭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旁宗妾室,也圈入园

    中一体为弘昼之奴。可怜姐妹俩青春正盛,求洁难得,欲贞还污,一个本是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