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与广播通知叫醒了她。吓得一身冷汗的瞿卫红精神恍惚的背着行囊下了船,母

    亲已经等在码头的最前沿了。

    「妈妈……」

    「小霞……」

    这对母女在码头边紧紧地拥抱着,热泪流淌在母女之间。

    瞿卫红已经三年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在这三年来她成长了太多,她不再是

    从前那个不知天高一个人跑到革委会要求释放父亲的无知少女了,她学会了察言

    观色,学会了识人明物,学会了隐忍沉默,但这一刻她只想做一个躲在母亲身边

    的小女孩儿,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化成了晶莹的泪花,在母亲面前消散了。

    她的母亲内心的喜悦更是溢于言表,欣慰与团聚充盈内心,女儿的一封封家

    书里叙述的一件件事情,从旁人听说女儿在文工团的优异表现,她深深以女儿为

    荣,紧拥着宝贝儿女儿喜极而泣。

    她们久久都没有放开,幸好这个年代民风淳朴,瞿卫红的行囊就放在原地也

    无人偷盗。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擦干热泪,抚着她的头发,慈祥的说:「小霞,

    你都这么高了,妈妈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瞿卫红破涕为笑,调皮地眨着眼睛,「妈妈,我你还认不得,你看看我。」

    她又把自己的胸膛挺高了说:「团里伙食好,又大了不少,最好认了!」

    「好啦,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母亲用手轻捏了一下瞿卫红的脸颊,语气有

    些责备,但更多的是温柔,「小霞啊,时间不早了,妈给你买餐做饭去,把行李

    拿上,咱们回家!」

    母亲二人手拉着手离开了下关码头。回到家,母亲把家里所有攒的肉票,粮

    票,副食票全都拿了出来,买鱼割肉,洗菜做饭,好一顿忙活。晚上七点,一桌

    热腾腾的年夜饭出炉。

    饭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有鸭,还有瞿卫红最喜欢吃的狮子头,但瞿卫红只吃

    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来的几个小时里她每次问到父亲,母亲就会转移话题,

    她觉得不对劲了,心里放不下。

    母亲也发现了女儿的异常,顿了顿说:「小霞,你爸爸的事情还是没个说法,

    他现在已经从牛棚转押到市里的监狱了,我前两天刚去看过他,他身体不太好…

    …」

    母亲突然不说话了,瞿卫红意识到触及了母亲的伤心之处,赶紧低声安慰她

    说:「妈妈,你不要伤心了。既然爸爸已经回市里了,他一定会回家的,他的身

    体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的。」

    母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