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角落里一双双诡异

    地闪动着的蓝色眼睛。

    女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听任着那些毒虫怪兽爬满着她的身体,撕破着她

    的皮肤,吮吸着她的血液。女人口里已经喊不出声来,恐怖地睁大着双眼,在极

    端的痛楚中,等候着死亡的到来……

    瞿卫红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再一次,冷汗湿透了全身。朦松的睡眼直挺挺

    地望着天花板。越快到临产期,这可怕的噩梦就越是变换形式的折磨着她的精神,

    瞿卫红美丽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白

    枕头上面,不一会便湿了一大片。

    她是在七月底住进这家乡镇医院的。在石康父亲的特别关照下,瞿卫红住在

    单人病房里,生活上衣食无忧,就连看护也是专门从YZ省城调来的,没有相关部

    门的批准,外人甚至都不能来探望她。她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大肚

    皮之下,那个由军区领导的儿子所播下的种子。如今已到九月中旬了。入了秋,

    北方最后一丝夏日的气息被驱赶,草木枯萎,秋风飒飒,秋天大张旗鼓地进驻到

    了F市。

    这些日子以来,瞿卫红每天都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的成长,女人与生俱来

    的母爱天性逐渐发酵,每每想到孩子出生后就将被石家送到乡下去抚养,她便悲

    从中来,在心中不住地对未降生的女儿道歉:「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

    办法陪着你长大,妈妈害得你还没来到世上就成了被抛弃的孩子……」

    今晚从噩梦中惊醒,瞿卫红又想到了这些,正在黯然神伤之际,忽然一股一

    股的液体从身下流了出来,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呢,难道是肚里的孩子出问

    题了,她越想越后怕,赶紧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护士,护士快来啊,我……

    我出事了……」

    在临床睡着的小护士听到她的呼唤,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灯一看,

    说了句「糟糕,羊水破了!」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还不小心撞到了床尾上写

    有15号病人的诊疗记录单。

    瞿卫红猛地想起了刚住院时医生的嘱咐,羊水破了意味着她要生孩子了,不

    由得紧张起来,头上冷汗直冒,刚才发觉流水时还没有什么感觉,慢慢地疼痛感

    一阵阵的袭来。

    小护士和医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瞿卫红早知道生孩子会很疼,自认为自己

    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咬咬牙就过来了,可现实是,这种疼痛感是无论怎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