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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部分

远处那宏伟非凡山门之外,正遥遥摆着一圈儿一圈儿小马扎,每一个马扎上皆有p股一只,一个挨着一个,嗑着瓜子,抻着脖子,望眼欲穿地盯着外头。瓜子皮地上洒了一片,显然这坐了不是一天两天功夫了,不时有这样对话随着风儿飘到她耳朵边儿:“怎么还没来……”

    “不会劈完了吧?”

    “不可能!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谷主怎么也得留一道给咱们长长见识吧。”

    “唔,这倒是。”

    “哈哈哈,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罚呢!而且是劈到人脑袋上,啧啧啧,不知道是个什么景象,嘎嘣脆不?”

    “脆。”一道声音,y丝丝就飘过来了。

    “你咋知道,说跟你见过似……似……”这弟子一扭头,差点儿没吓死:“谷主?!”

    这背后灵一样他身后y着脸,可不正是他家谷主?谷主大人y影笼罩着他,y森森地笑了起来,白牙暗影里幽幽一闪:“何止是脆,脑门儿都酥了,外焦里嫩又香又弹牙。嗯,你还想看什么,直接掰下块儿你尝尝?”

    这弟子顿时也外焦里嫩了:“谷谷谷……”

    “嗯?”

    “谷谷……姑乃乃……哦不,谷主,弟子知错,知错。”

    乔青拍拍他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错,小子,胆儿挺肥沃啊。”

    已经预感到自己今后这一辈子珍药谷小鞋生涯弟子,蹲小马扎上眼泪哗哗。乔青挑挑眉毛环视一周,俯视着遥遥望去蔓延了一大片“小马扎”们:“怎么,你们也准备尝尝?”

    咻!

    珍药谷外,空空如也。

    靠!乔青望着一瞬间鸟兽散连个影子都不剩山门口,对着空气眨巴眼:“跑倒是。”她咕哝着摇摇头,笑骂一句:“要早有这积极性,修为也早上去了——还不滚出来!”

    柳飞笑眯眯从山门里走了出来:“火气不小啊。”

    后面跟着一系列熟悉面孔,除了凤无绝他们之外,还有朱通天、龙天、眠无忌、眠千遥、雷惊艳,甚至穆兰亭和华留香也其中。乔青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你让雷劈劈试试,老子都焦了。”

    众人哈哈大笑。

    柳飞幽怨地瞪她一眼:“说就跟我没被劈过似,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这全是拜某人所赐。”

    “你不说自己属性坑爹,留了个残丹翼州。”

    “哈哈,要是没有那残丹,当初杀域,也注意不到我小师妹啊。”

    “唔,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乔青一脸防贼地看他,柳飞切一声,装模作样地一拱手:“如今乔青大人名号举世皆知,这流沙海上一出一进,直接给珍药谷招揽了百名神尊,老子当然得巴结着点儿。”

    她一脚踹过去:“少装了,恶心死个人。”

    又是一阵大笑:“这马p精,踹轻了。”

    这些朋友不论是翼州,或者是东洲,少见全部集合了一起,站这珍药谷门外嬉笑怒骂,乔青心情顿时变无比好。珍药谷从建成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回来这里,仰起头,望着眼前这巨大山门。高有数丈,全部为玄石打造,拱形顶部正中一方匾额铁画银钩,带着一种超绝到了极致霸气!

    朱通天献宝一样哈哈笑着问:“猜猜是谁手笔?”

    乔青环着双臂,将视线落了凤无绝身上:“这还用说?”

    “咦,果真是心有灵犀啊?”眠无忌跟着解释道:“当初珍药谷方建时候,柳掌门便请我三人代写这匾额,可咱们写出来,怎么都少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直到后来凤无绝这三个字送来,他们才明白过来——少了那与天争锋霸气!他们这活了几万年老东西,威严是有,可锐气早已被岁月和安逸磨了个精光,三个字威严过甚,凌厉欠缺,对于老牌势力三大门派来说,那是绝对足够,可对从下梯拼上来珍药谷,却总缺了那精气神儿!

    可凤无绝这三字,却是不同了。不说这年纪轻轻小子,怎也有那等久居上位威严,尤以那“珍”字三撇为吓人,明明是个向下走向,却笔笔如剑,没一笔都蕴含了欲要斩天锋锐嚣狂!

    只让人望之心惊,观之生畏!

    乔青摸着下巴越看越喜欢,越看眼中笑意越深,这男人,哪怕收敛了性子,骨子里霸道却没减一分:“唔,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事儿?”

    凤无绝走过来:“血脉传承时候。”

    那就难怪了,珍药谷那时候才建好山门,广收门徒,她却还传承火里头烧着呢。她啧啧有声地,看一眼匾额,看一眼自家男人,再看一眼匾额,继续看自家男人,这得意洋洋模样,直接酸掉众人满嘴牙:“哎呦喂,受不了了,走走走,没这儿妨碍人打情骂俏。”

    众人一边儿往里走,一边儿拿眼角瞄这俩人,像是等他们恼羞成怒。

    天知道,乔大爷这辈子什么都生过,连儿子都生了一只,就是没生过羞耻心这东西。凤无绝是爱咋咋地,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管你们怎么说,于是这俩人犹自笑吟吟地对望着,那小深情,那小浓情,别说牙了,牙花子都给他们酸没了……

    忽然:“等等。”

    穆兰亭步子一顿。

    下意识,他就觉得乔青这一声,叫就是他。之前他和纳兰颜代表了两个氏族,都流沙海上,只不过当时一切都来突然,又是天道规则又是天罚,也没人顾上他。后来待到乔青跑了,众人纷纷离开,他却被凤无绝给单独叫下了,邀他一同来珍药谷一叙。

    这一对夫妻俩,又哪是无放矢人?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二话不说,逮住穆兰亭,飞掠入了珍药谷中。

    随便找了一个房间,把穆兰亭丢进去,两人也走进去,关上门:“有事儿问你。”

    穆兰亭却没注意她说什么,全副心神都被眼前这独特房间所吸引:“咦?这什么装潢,够古怪。”

    乔青跟着看去,也是一愣。

    她双目带着微微湿润,这个意外走入房间中慢悠悠地走着,一会儿摸一摸沙发,一会儿抚一抚电视,一会儿又步走到内室去,望着抽水马桶笑成一团!这房间,正是依照当初她给珍药谷图纸建造!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都忘了这一茬。只不过对于这里人来说,要建个电视根本是天方夜谭,她从雷火三千殿借来铸造师,便运用了铸造工艺将那所谓电视弄成了一个反s投影,那抽水马桶亦是铸造工艺,当初她就那么一解释,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弄了个似模似样。

    听着这抽水铸造品发出如雷轰鸣,也不知道里面设置了多少机关,乔青笑倒凤无绝肩上:“他娘,吓死爹了。”

    凤无绝却是并不意外:“这就是……”

    “唔,差不多吧。”

    他点点头,也跟着四下里走动着看了起来。之前柳飞就跟他提过,整个珍药谷中有一部分房间建立成了这样模式,不过对这里人来说,这种房间难免带着点儿古怪,就如穆兰亭这会儿反应,四处看着奇不已,可真要住下来,就未免不适应了。是以虽然当初铸造师们对那图纸赞叹不已,真落实到实处来,也只试探性地建立起了一部分而已。

    一部分,也够了,乔青当初亦只是一个突发奇想,说是恶趣味也不为过,如今有这么个似是而非装潢,也算是对从前一个缅怀……

    她笑着仰进沙发里,朝穆兰亭一扬下颔:“行了,过来坐下,别跟个土包子似。”

    土包子翻着眼睛坐到她对面:“说吧,您无利不清早,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唔?”

    “如今我修为差你一大截,有了那样一支队伍和珍药谷,穆氏你恐怕也看不上。那么……血脉天赋?”

    “聪明!”

    乔青严肃下神色,凤无绝也她身边坐了下来,倚着这软绵绵沙发,修长双腿翘着,别提多帅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眯起了眼睛:“囚狼可有问题?”

    穆兰亭猛地起身:“你们怀疑他……”

    “不是。”

    乔青摇摇头:“我是问,你们穆氏瞳术,可能看出,他记忆有没有被人篡改或者催眠?”

    他重坐了下来,这几年来,他们之前翼州事儿,华留香断断续续给他讲了不少,刀山火海,携手同闯,那一个个热血无比故事,只让他越听越羡慕,甚至下意识地想否决这种可能。这也是方才他以为他们怀疑囚狼一瞬,那么激动原因。怎么说呢,带着点儿期待,你看,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无条件信任呢?又带着点儿失落,连他们之间,也产生隔阂了么……

    如今再听乔青这么解释,他也说不出心中感觉:“若是真,你当如何?”

    乔青皱起眉来:“不如何。”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那是我兄弟,我还能干什么。”

    穆兰亭深深看了她良久,再看凤无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不由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他确有被人施展过催眠痕迹,可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就不好说了。第一,我敢肯定,施展人并非穆氏。”

    “继续。”

    “第二,催眠这个东西,方法非常多,除了穆氏瞳术乃是天生可为之外,还有很多较为y邪功法,具体是哪一种我看不出来。第三,催眠也是因人而异,若是心志坚定之人,此法只会损人一千自伤八百,依照囚狼如今修为和心性,能对他施展催眠人,太少。除非……”

    乔青已经明白了:“是他信任人。”

    穆兰亭点点头:“你,或者凤无绝,或者……”

    “九指!”

    她站起身,冷笑着接了上来:“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谢了。”

    穆兰亭一耸肩,知道这是问完了准备赶人走了,暗骂一声,走到门口,又顿住步子:“对了,我奉劝你们莫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如果那人施展是一些较为歹毒功法,由旁人告知,突然之下极有可能记忆混乱产生心魔。这种功法,好办法就是随着时间推移,让他自己想起来,弊端也小。”乔青思索神色中,走了出去。

    房间内静悄悄。

    乔青和凤无绝半天没说话。

    之前知族圣地时候,她就觉得囚狼反应很有古怪,那记忆模模糊糊,实不像是他会产生情况。从前大风浪经历不少,要说一个重伤就能让他迷瞪成那样,打死她她都不信!

    那么,九指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他篡改又是关于什么记忆……

    再或者说,那个人,落下流沙海到出现知族圣地之中,消失一段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门口有敲门声,打断了她思绪。

    乔青抬起头:“进来。”

    走进来,正是许久未见周师叔:“谷主,当初杀域时候,您让我查那些人,已经找到了!”

    他说,乃是杀域黑市里卖给乔青身份文牒人,那些人耳目众多,早就赶乔青要灭口前跑了,后来她天元拍卖上再一次想起,却忘了知会周师叔去查,没想到,他竟一直记着这事儿!

    “谷主交代事儿,弟子哪里敢忘了……”要是忘了,难道不怕她老人家哪天想起来,把他整爹妈都不认识么:“那些人藏倒是深,若无背景必定做不到如此,直到这几日才让我从第六梯险地里翻了出来。如今就关珍药谷地牢里,至于具体身份,还拷问中。”

    “好,晚些时候我去看看。”

    “是,还有那九指,方才清醒了过来。”

    “……我知道了。”

    周师叔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谷主不去看看么。”

    乔青却半天没说话,和凤无绝低着头,双双思索着什么。过了老半天,乔青才心不焉地应了一声:“不急。”他便静静退了出去。

    确是不急。

    这个时候,已经显然那九指有问题了,可问题出哪里,他们两人皆是一团乱麻理顺不清楚。若只是这么一个人,大不了她杀了就算,可此人明显谋算着什么,显然和那日石碑里显现内容有关。此事关系天道,这别有用心人,活着比死了要有用多!

    而这个时候。

    那人掌握着秘密,她若急于问个究竟,反倒失了先机!

    她乔青出手,必要掌握着节奏一击必中!将这个人理出个头绪之前,贸贸然前去问长问短问来问去,可不是她作风。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忽然缓缓开口:“我初到东洲,杀域里,和他第一次碰见。神剑门外门弟子……”

    这声音,房间内流淌着,既像是跟凤无绝细细说,又像是将之前一切画面脑子里细细过。从杀域,到玄灵泉,到第三梯,到鬼域,再到近流沙海……

    偶尔凤无绝说上句什么,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或帮她打开思路,或提点起她全没想到过可能,又或者,只是一个淡淡“嗯”,含笑应和着让她继续往下理顺。时间就这二人讨论中渐渐过去,夜幕笼罩天际,红日取代弯月,这么一聊,便是一日一夜时间。

    而房内那俩人,却分毫疲累都无,哪怕只是讨论着如此枯燥纠结一个问题,也似是浓情蜜意般默契无比,笑语晏晏,融融如春。

    直到——

    吱呀——

    那关闭了一日一夜房门,终于打开。

    乔青和凤无绝同时大步走出,对视一眼,冷笑着朝九指所房间而去。

    这架势,颇有一种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即视感!乔青伸手一推,那房间中独自靠着床榻九指,便映入眼帘。这个人闻声扭过头来,一副并不意外样子,显然已经等了他们良久。乔青环视一周:“囚狼不。”

    九指微微一笑:“知道你们定有不少问题,便让哥先回去了。”

    “哥?”

    乔青轻笑着念出这个字,大步走进了门,这字眼中蕴着讽刺之意九指丝毫都不意,摇摇头道:“乔青,我们并不是敌人,你无需对我如此。我知道你一直好奇着我身份,恐怕心里有诸多不解……不妨坐下,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

    她却是摇了摇头,啧啧有声。

    九指微一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超出了他控制。

    迎面而来那一双人,男黑衣冷沉,直接房中桌案前坐了下来,鹰眸一闭,笃定地充当了背景。食指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敲出一种让人心烦气躁韵律,而女呢,那红衣飘摇着近了他,一步一步,正正合着那人随意而敲韵律,背着光走缓慢却人!

    浓重压力排山倒海般朝他来!

    他看不清背光之中乔青神色,却猜测那一定是似笑非笑。

    “哥?”她又一次强调了这个字:“谁哥,九指,又或者是——”她微微一顿,黑眸凛冽,含着森凉无比又成竹胸冰冷笑意,红唇微动,吐出了后半句:

    “……风玉泽?”

    第四十四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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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指面色大变!

    这突如其来的讶然只是一刹那,快的乔青都仿佛是错觉,只眼角眉梢中不可置信的神色一闪,便恢复了沉定抬头看着她。不等他说什么,乔青先一步摇摇头,素白的指尖抵在唇上:“嘘,让我猜猜,你想说,风玉泽已经死了?”

    九指眯起眼。

    一把凳子被她随手拉来,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乔青一p股跨坐下,伏在椅背上,歪头看他:“我一直奇怪,当初鬼域里的风玉泽,明明早就知道了那鬼域中的一切,却能和那些鬼脸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关系,凭什么那些鬼玩意儿能让他完好无损的一呆千年?”

    九指僵硬地问:“凭什么。”

    他问,乔青也答:“凭真正的风玉泽还活着。”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他不是人,却显然和鬼域中的鬼脸不同。可若他是人,为何她她出了鬼域毫发无伤,九指亦是莫名出现在外面,而“风玉泽”却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就这么生生碎成了渣子?那等诡异的画面,她至今都觉得浑身发冷,至今都记得“风玉泽”欣喜地憧憬着离开之后的一切,却就那么突然的,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消失于青天白日之下!

    “‘风玉泽’和那些鬼脸一样,都是残魂。”乔青冷冷一笑,在九指莫测的神色里,补充了这个答案:“而唯一不同的,它们的原主都歇菜了,一旦有新鲜的倒霉鬼进入鬼域比如我,又或者那个女侏儒,它们就可以进行夺舍,以一个全新的形态和身份离开那里,重新活下去……”而“风玉泽”不同,世界上已经有了另一个风玉泽的存在,他又怎么夺舍,怎么重生?

    九指目不转睛:“你说他和那些残魂一样?”

    “不错。”

    “可是那个石碑里,没有他的记忆。”

    “好问题。”乔青低低笑了起来:“这件事儿可让我疑惑了多少年了,如果‘风玉泽’是残魂,为什么他明明失去了最后那一刻的记忆,对怎么出现在鬼域中一无所知,可那记载了无数段记忆的石碑中,独独就没有他的。”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你呗。”

    她撑着椅背站了起来,一点一点近了九指,在他微微一闪的眸子里,冷笑着吐出:“因为你才是真正的风玉泽!因为渡劫的那一刻,你将神魂剥离了出来,完整保存了那一段记忆!因为你神魂剥离不全,鬼域里的那可怜虫只是被弃掉的一部分!因为你躲过了天劫的抹杀,夺舍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以新的身份重新活在了这东洲大陆!”

    这一番话,慢悠悠的,不尖不锐,却如海潮般呼啸奔袭,惊涛拍岸气势夺人!只让听着的九指感觉一波又一波沉重的压力兜头而下,泰山压顶般让他喘不过气。他捏着拳头调整了老半天,敛下的眸子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