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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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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声掌声和叫好声就响在耳畔。

    那一句句的乔爷,就好像那个人根本也没离开这大陆八年。

    这些武者们看的乐呵,凤无绝他们更是兴致盎然,闲来还挑着眉毛抿着嘴角议论上一二,颇为新奇的模样。一系列的参赛者有男有女,也代表了对乔青性别的两种猜测,闹哄哄地在台子上走上一遭,收获崇拜者的呐喊和目光若干,再心满意足地换上下一个人……

    直到——

    最后一个人一上场。

    凤无绝差点儿没咬着舌头!

    他怔怔盯着台上的那道身影,竟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家媳妇早就悄默声地没了影儿,摇身一变,成为了乔爷的“模仿者”出现在高台上——且还是女装的!

    第四十八章,大寿。

    天地无声,万籁俱寂。

    这最后一个人的出场,只让一整个边塞小镇都跟着窒息了下来,紧紧盯住了那台上的一道人影。之前的模仿者,或言谈随性,或气质妖异,或举止邪肆,却总是在模仿一家之长。而这个人呢,那赤红色的女装扮相一亮相,就让所有人在心中浮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如果乔爷是个女人,就该是这样的。

    目如夜,肤胜雪。

    发泼墨,唇如莲。

    红衣似火,气质若妖。

    纵有眼前灯红酒绿姹紫嫣红,不及她眼波流转盈盈一挑。

    这一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伴着她一歪头,一眯眼,笑吟吟朝着台下一黑衣男子走去,而更加的此起彼伏了起来。那背后微微晃动的发丝,就好像晃到了谁的心里去,一根一根抓挠的人浑身痒痒!且还不是特意的在魅惑着谁,那步履缓慢却并不小,那笑容俏皮却并不娇,那举手投足的风情自然天成到找不出一丝作伪的痕迹,甚至连眼角,都没有往四下里瞥上一眼。

    可就是这样,依旧让四下里捂裆的一大片。

    沈天衣抚上砰砰狂跳的心口处,苦笑着摇了摇头,幸亏一早就想明白了,不然得酸死!

    囚狼一把摸上自己发热的鼻子,还好还好,没流鼻血,否则这变态得笑话上他一辈子!

    宫琳琅直接扭头不往她身上看,他娘的,明知道老子风流又好色,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万俟风还是第一次看她穿女装,心说幸好见识过她的腹黑y损,要不保准一头栽进去!

    忘尘那就不用说了,自家妹子穿什么都好看,男的风流,女的妖媚,天下无双妥妥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乔青是终于穿着女装晃悠到凤无绝的面前了,她站的位置比他多出一人高来,就那么微低着头俯视着他,从他的角度,正好平视着她白皙的脚踝,和右脚踝上一串贝壳样的链子,在夜风中荡出勾人心魄的响动。

    凤无绝盯着这一只脚踝,余光里满满的眼珠子黏在他媳妇身上,带起他从肺不爽到了天灵盖。

    围观群众中不知是谁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是……是乔爷么?”

    紧跟着:“真的假的?乔爷回来了?!”

    “老天,那个男人也像太子爷!”

    “我见着活的了?”

    有一就有二,不管确定不确定的,有人叫了起来就都跟着叽叽喳喳地喊了起来。这一声声此起彼伏激动不已,沈天衣暗道一声不好,就见凤无绝一手扶上了乔青的脚踝,一个倒栽葱扛到了肩膀上,咻的一下,凌空消失不见……

    那天幕上一眨眼就飞快没了影儿,唯留下满地惊诧和乔青越来越远的大笑声。

    沈天衣眨了眨眼,笑骂一句:“跑的倒快。”

    囚狼四下里看看:“那俩不仗义的已经走了,咱们呢?”

    万俟风一摊手,勾上他的肩头:“走吧兄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这样,这十人小团体,就在乔青的临时起意中解散回家。至于后面,那一方高台周围的人却是久久未散,还在不可置信地呢喃着什么,或惋惜惊走了佳人,或沉浸在方才的惊鸿一瞥,或猜测那神秘的乔爷回来了翼州……

    这种种,全都不关乔青的事儿了。

    始作俑者乔大爷正伏在自家男人的背上,被他倒栽葱一样扛着一路大笑,凤无绝一巴掌拍在她p股上,乔青也不恼,把自己从他背上正了过来,勾住他的脖子被背着落下了地面。入眼所见,一片不算大的浅滩绵延而去,在银辉下清凌凌的好看。

    乔青吹一声口哨,蹦了下来:“这是什么地儿?”

    凤无绝笑着跟上她:“不知道,翼州我们没走过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倒是真的,这一片大陆的边边角角他们都去过,北到北塔尔雪山,东到死亡之海,那些人迹罕至的险地他们共同闯荡,却极少携手走过隐匿在城郊村镇的别致风光。乔青拉起他的手,踩着小碎步在滩前点水:“那咱们在这儿多呆一阵子,一直呆到五年过去,顺便溜溜达达走过翼州的每一片儿地方,也找一找九天玉。”

    九天玉,如今她的手上,已有了七个。

    而剩下的两个,一个在姬寒的手里,是她天元拍卖的时候“送”出去的,另一个,则该在这两片大陆的某一个地方。如果说九天玉是随机掉落的,那么东洲已经出现了五个,翼州却只有三个,另外一个,会不会就在这里呢?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二人世界,两人不愿去想那些心烦的东西。这些想法只在脑中一过,便被下意识地挥开了去,他低头望着她一浮一浮的裙角,薄唇一勾,应道:“好。”

    脑中不期然的浮现出七煌城里那一次女装。

    凤无绝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掐着这不盈一握的小腰咬牙切齿:“让你耍的好苦。”

    乔青笑趴在他肩头:“智商苦还怨社会。”

    他一巴掌拍上她p股。

    她就仰着头哈哈大笑。

    月色之下,波光之上,这一对黑红交映的身影缠绵成一条长长的影子,斜斜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笑声和脚上贝壳相映成趣,带起夏夜绵绵,清脆如珠。

    ……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早。

    天色蒙蒙亮,一路避开了少许晨起的百姓,两人擦着黑钻回了房间里。沐浴,洗漱,倒头大睡,相拥而眠,等到一觉睡到自然醒,又是当日的晚上了。乔青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还没从起床懵里回过来,凤无绝已经适时地推门送进了晚膳,香气扑鼻,先一步把她叫了清醒。

    乔青嗅了嗅,饿虎扑羊一样扑到桌子上:“什么这么香!”

    哪有什么好东西,普通的清粥小菜配糕点罢了,饿惨了什么都好吃。也不等他回答,乔青已经西里呼噜干了一碗粥:“你吃了没。”

    凤无绝坐下来:“我醒的早,吃过了。”

    “唔,发现没有,回了翼州特别容易饿,也特别容易累,睡了一整天还半死不活的。”

    这倒是真的。

    这里的玄气浓度实在太低,修为低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只一到东洲的一刻感觉如置天堂!可当修为双双晋升到了神尊,再回到这里来,便深切觉得此处的玄气不够用了,除了稀薄外,也不纯粹,杂质多到不足以在体内转化为神力。而修炼一道,不进则退,住上几年或者可以,可一旦时日久了,恐怕辛辛苦苦修炼上去的境界,真的会一点一点在这里流失……

    “靠!老子还骗你不成。”

    这一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吓的乔青差点儿把碗给吞了。

    牙齿和碗沿儿嘎嘣一下碰在一块儿,她牙酸地倒抽冷气,一扭头,果然看见那窗户上壁虎一样贴着个玫红色的妖孽男!乔青顾不上一肚子的骂娘,惊喜之下,一个箭步蹿过去,拉开窗子,把这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放进来:“我靠,小神龙啊你!”

    “客气客气。”邪中天一个r燕投林,帅的不行地翻了进来,一p股坐在她刚才坐的地方,也不跟她多说,顺起桌子上的糕点就开吃。后头玄苦紧跟着翻进来,落地的一瞬脚尖一挑,那糕点飞到半空中,被大师一爪子拍进嘴里,狼吞虎咽:“善哉善哉。”

    乔青翻了翻眼睛,一看这俩就是刚撕裂了空间过来,累的跟两条癞皮狗一样:“还没说呢,你们俩怎么来了,还是整个知族一块儿……”

    “这倒没有。”邪中天气的去拿第二块儿糕点。

    “就我们俩。”玄苦一招釜底抽薪,连糕点带盘子一块儿给他抽走了。

    邪中天不信邪,一股力道推过去,那糕点凌空飞向窗口,玄苦低低骂了一声,一道白影咻的一下冲在了他前头,一爪子把这酥软的糕点给拍成了渣子,糕点渣子满天飞,那白影就跟吃了耗子药似的满天接。只见眼花缭乱一大片影子晃来晃去之后,白影化为一只吃饱喝足的肥猫轻飘飘踩在了窗台上,嘴角的白毛还沾着几块儿可疑的粉末,肥爪一挥,尾巴一翘,踩着猫步消失了……

    邪中天欲哭无泪地望着空荡荡的盘子。

    玄苦欲哭无泪地望着扭腰摆臀的肥猫。

    乔青就欲哭无泪地望着这三只:“不就他娘的一块儿糕么,你们这上蹿下跳为哪般。”

    “老子撕裂个空间容易么,累个半死,饿个半死,还困个半死。”说完也不管自家徒弟一脸苦相,一脚踹在她p股上,直接扫地出门,咣当一下子,关门,拉栓,霸占了她的房间。只听里头抢床的声音又是一顿好打,稀里哗啦老半天,终于被两道悠长的呼吸所取代,想是累极,凑合着睡了。

    这没师徒爱的老家伙!

    乔青在外头磨了一会儿牙,终于还是心情很美地笑了起来:“他这一次来,应该就不准备再离开了吧?”

    凤无绝搂过她往一旁走:“应该是,比起那知族的地下,这里总归还是能见到的。”

    她仰头:“唔,这老家伙是想老子了,才来的吧?”

    凤无绝摁住她得意的脸:“说不定想乃乃了呢。”

    啧,这是个问题。

    当年这俩人都跟老太太有过一……咳,那么一段,如今凤无绝的爷爷去了,这俩人却是风采依然,发展发展第二春也不是不可能嘛。就是貌似……僧多r少啊。乔青带着十足的八卦小心思,无比纠结地被凤无绝领去了另一间空房,摁倒,美滋滋地八卦着睡了。

    凤无绝无奈扶额,把她细细的腰揽过来,搂着也睡了。

    这一场回笼觉醒了的时候,正好就变成了早晨的时间,大家集体吃饱喝足睡了个痛快,再一次启程上路。

    马车里,乔青没忘了问邪中天:“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货一句话哈欠连天:“你还不知道呢,这附近都传开了,说是女的乔爷回来了。”

    这话说的,就跟还有个男的乔爷一样。乔青望了会儿天,无视掉这些,皱着眉头问:“传遍了?我没想大张旗鼓,还准备悄么声地看看大家,再悄么声地离开呢。”

    “呦,这可不像你作风。”

    “爷一向低调。”其实只是怕麻烦而已。

    一边儿胖三长老摆摆手,无所谓道:“这一点么,乔爷倒是可以放心。”

    “怎么说?”

    “您这八年不在,自是不知道这样的传闻隔三差五地就来一波,真真假假的也没个谱。一开始啊,不管是大燕乔家还是鸣凤老太后那边儿,都是奔着传闻就派人去了,总也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到了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明白不过是些谣言罢了。”

    林也跟着点头:“传个一阵子,也就散了。”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不由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又来了,眼眶发酸,她吸了吸鼻子:“唔,离着到凰城还有多远呢?”

    “就这两天了,咱们这次也赶了个巧,正好能赶在晚宴的那日清早到!”

    的确如胖三长老所说,这些消息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几乎每次都让凤太后和乔伯庸失望而回,是以经过了这些年,老太太已经很淡定了。鸣凤慈宁宫里,银发苍苍的老人气哼哼地敲着龙首拐杖,咣咣咣的声音还没她一嗓子声震洪钟:“哼,传吧,传吧,整天拿着老太婆的孙子和孙媳妇逗趣儿玩儿!”

    前头卫十六低头含胸如虾米:“乃乃消消气。”

    “老太婆怎么消气?你倒是抓把劲儿啊,我这等第二个娃等的头发都白了!”

    你那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当然了,卫十六嘴角一抽,没敢说。

    老太太却是看出了他的内心戏,撇撇嘴,懒得跟这小兔崽子计较:“还有这阵子怎么不见无双,老这么忙可不行,忙坏了身子。”

    提起凤无双,卫十六的眼中柔和一闪,顿时盛满了笑意:“乃乃教训的是,无双这阵子身子不怎么爽利,我就让她休息着。”眼见老太太急了,要起来,他赶紧又扶着她坐回去:“乃乃放心,她这几天什么也没干,上朝都是我替她去的,先养上两天看看,许是前两天夜里着凉了,应该没事儿。”

    “那你也去吧,这两天别过来了,要是明天大寿她还是不爽利,就让她躺着就成,不用非得来。”老太太一挥手,说的特霸气:“拜寿么,我老太婆一百五十过完了,还有两百岁呢,不急这一会儿。”

    卫十六乐呵呵地下去了。

    这宫里就只剩下了凤太后,和一直没言语的凤翔帝,他望着卫十六小跑着不见了的影子,摇摇头:“娘,这是个好孩子。”

    刚才还凶巴巴的老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老太婆是老了,可不糊涂。”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好孩子,要不当年哪能让无双就那么跟了他?要是没她的暗中点头,还当真是青丫头说的那句……什么来着……小厨子逆袭高富帅?一想到乔青,这方才还忍俊不禁的模样,顿时又暗淡了下来,两个小兔崽子,一走就是八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老太婆!老太太站起来,朝风翔帝摆摆手,布满皱纹的脸上依稀是当年一脚蹬了邪中天的火爆爽利大智若愚:“你以为那小子不知道?嘿,他一门儿清,精明着呢!”

    说罢。

    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只留下凤翔帝坐在那里若有所思,闭上眼睛晒起了太阳,也懒得再想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如果乔青和凤无绝在这里,或者凤翔帝愿意多想上一阵子,说不得立刻就能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个卫十六,老太太口中精明的人,一个老太太,活了这一辈子生离死别刀山火海都经历过,如果这两个人都是内有乾坤的,那么这些年两两相厌地装下来,到底在一起忽悠谁呢?

    “阿嚏!”

    翌日晚上的寿辰,凤无双一进御花园,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卫十六心急火燎地给她披了件外衣:“别是风寒了,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叫个太医看看吧。”

    “没事儿,叫太医也等明天,别冲了乃乃大寿的喜气。”凤无双摇摇头,看向四下里的布置。夜幕方方降临,整个御花园里灯火通明,锣鼓喧天,处处透着一种喜庆的气氛。偌大的“寿”字贴的哪哪儿都是,一张张红彤彤地映照着满园的姹紫嫣红。她唇角一勾,再见鸣凤的官员都到齐了,剩下几个宗门的使节还晚一些,这才点头道:“哎,真希望那传言是真的,要是无绝和乔青能来,乃乃得多开心。”

    卫十六笑着把她扶过去:“去上首陪她说说话吧,这日子,她老人家肯定也想无绝。我出去迎客。”

    正说着。

    后方一声唱喏传来:“柳宗使节到——”

    这从外面被迎进来的,不是柳天华和柳依依又是谁?

    两人的身后,还跟着数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当初传承之地内的曹达和林怅。曹达如今已是柳宗的末席长老了,而林怅呢,当初那只有九岁的孩子,现在也抽条长大,高高瘦瘦的斯文少年了,和温婉可人的柳依依站在一起,竟有了几分金童玉女的和谐感。

    柳宗跟鸣凤之间,不说从前的交情,因为一个乔青也比其他的宗门多了几分亲近。柳天华老狐狸一样拱着手走上前:“凤前辈,数年不见,还是老当益壮啊!福如海,寿比山,哈哈哈哈……”

    老太太笑骂一句:“柳家小子,就你嘴甜。”

    柳天华这个辈分,走哪人都唤一声前辈,可这一整个东洲,还唯有一个老太太,得让他弯腰鞠躬的。被叫了小子,他也不恼,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后头柳依依捂着嘴献上柳宗的贺礼:“这是依依亲手为凤太后画的,祝您身体康健,松柏常青。”

    凤太后接过这幅松鹤延年图,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孩子,我老太婆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这份心意是难得!好孩子,有心了……”

    寒暄过后,又和卫十六客套了几句,被他引着去了柳宗的坐席上。

    方要离开。

    柳天华忍不住开口问:“前两天我听说……”

    卫十六叹息一声:“应该是谣传,我派了人过去找,人人都说的头头是道,可人人又说的似是而非的。再说这才过了八年,他们要回来……难啊。”

    柳宗众人也跟着失望连连,曹达是个急脾气,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说不会是乔爷回来了,穿女装?不可能,不可能……”

    远处一阵笑声传来,是万俟宗门和姑苏宗门的闻声走了过来。刚刚他们谈话的这功夫,万俟流云已经带着万俟灵和兰萧给老太太贺了寿,后面还跟着万俟迦等几个弟子。再旁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