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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元存折,嘱咐贵先生,用这个钱去打点有关方面。

    贵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他不想欠下太多人情。可苏欣老师一定要他收下,同时提醒他:凡事必须考虑周全了再做,别把自己害进去。唉,有太多的教训……

    公孙主任立即阻止苏欣老师:别多讲了,讲得太多反而误导他,毕竟还是要靠他自己把握。似乎公孙主任很怕苏欣老师道破什么秘密。

    回到宿舍,香香气呼呼地说:不如原先做出纳哩,少担多少心。只当一天一天会好起来,怎么会越来越艰难?贵先生问:官这么难当,为什么人人都要争着抢着当呢?香香无言以对,她是更加不会明白。

    贵先生实在想不明白,也只好自己摸索。

    他准备弥补自己的疏忽。如果再去请客吃饭,花销不少可能效果还不好。他当了一年信贷员,人家送他的烟酒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些,他决定整理好再送出去。显然不足以支应,他又将苏欣老师给他的钱,大部分买了礼情来贴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金钱道路(3)

    他先去行长家。光震行长不肯接受他的礼情,但也没批评他,还留他说了会儿话,鼓励他努力工作,同时叮嘱他处理好人际关系: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首先是立场坚定,不能摇摆,认定了的正确路线就要一直坚持。至于其他方面,要善于团结人、关心人、帮助人。这些话贵先生一句都没听懂。

    甘茹副行长也是不接受他的礼情,还责怪他乱花钱买礼。甘茹副行长说完全没这个必要,但她也不讲怎么做才好。

    她更关心贵先生和元子的关系。她说昨晚元子来找她玩,问贵先生和香香为什么不一起来?贵先生说元子没叫他一起来,甘茹副行长哈哈大笑,取笑他:非要她叫你,你不好主动点?

    听出甘茹副行长话中有话,贵先生有点窘,便照实说,他怕妨碍元子和刘冠英,他和香香这几天都没去打搅元子。

    甘茹副行长乐不可支地说:不要知难而退呀,元子早就把那博士打发走了。

    贵先生大吃一惊,还以为刘冠英博士一直跟元子在一起呢。

    出来后他很愉快,但又很生气,一想到元子跟刘冠英博士在一起他就生气。他赌气不去理睬元子,继续忙着打点应酬。

    岳护生副行长始终一副严肃面孔,贵先生害怕他,没敢上他家去。

    曾如仪副行长倒是十分热情,还介绍她的儿子关观跟贵先生认识。

    关观在做钢材生意,他对贵先生很客气,说有可能找贵先生贷款,请贵先生到时候网开一面。贵先生说他做不了主,但一定不会设卡刁难,只会尽力争取。

    曾如仪副行长笑吟吟地责骂关观:狗东西,你别净给我找麻烦。同时对贵先生说:别理他,发放人情贷款是不对的。但那神情表明,这可是她对贵先生的信任,也可以说是一次考验。

    离开时,曾如仪副行长送给贵先生一个名片夹,说她看见贵先生递给关观名片时,手中捏了一大把:这样不好,信贷股长的名片可不是废纸。当了股长要注意形象,这名片夹你正好需要。贵先生受宠若惊,虽然只是一个名片夹,但那也是行长返还的一份礼情呀!

    贵先生又花了几个晚上,逐一上门拜访其他关键人物。那些关键人物都笑容满面,还夸赞贵先生:年纪不大做事倒细致周到,照这样努力前途无量。

    一切安排妥当后,贵先生如释重负。但一想到每年有三大节日,又禁不住忧愁满面。

    贵先生对元子十分冷淡,元子傲气也不理睬他,香香夹在当中不尴不尬。

    这一天,香香提议像从前一样,一起编故事玩,省得净想烦心事。

    贵先生和元子都不置可否,香香好说歹说才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他们去打平伙饭店继续编故事。

    贵先生垂头丧气地说:

    十二个女人渐渐明白了,仅仅靠勤劳不可能拥有财富,依靠乞求不可能获得生存发展空间,于是她们准备掠夺……

    香香不同意按照这样的情节发展,她说:

    十二个女人渐渐明白了,她们的不幸在于没有得到官府保护。她们准备委身官家,哪怕是做侍女丫鬟……

    元子有了新的思路,她说:

    十二个女人渐渐明白了,不幸的根源在于她们非要维持自己的小集体。“固形易摧,无形为大。”只要存在小集体,就会对大集体构成威胁,必定遭到排斥。于是她们解散了自己的小集体,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男人。果然她们很快就融入大集体中,多年后夷人自治甲消失了,但出现了一个繁华的城市叫汤谷,究竟有多少人是那十二个女人的后代,已经分辨不出了……

    第十一章 金钱道路(4)

    元子的大哥大突然响起。这时期有个显示数字的bp机就是稀罕物,如能持有显示中文的bp机,即“汉显”,就可以摆阔显富。至于大哥大,多少人都没见过。

    打平伙饭店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元子,看得元子有些恼怒。元子冲着大哥大嚷一声:当心我要你难堪!就“啪”一声关掉,顺手把大哥大塞给贵先生,让贵先生带着。

    回到宿舍,贵先生要把大哥大还给元子。元子说:就搁你那儿,回头我装个住宅电话。贵先生问:有你的电话怎么办?元子说:问清楚什么事,有要紧事再跟我说。贵先生立即明白了,元子是要贵先生替她把刘冠英博士的电话掐断。

    “五一”到了,很快就是端午节。贵先生很犯愁,又得逐一上门酬谢那些关键人物。

    贵先生越来越不相信“礼轻仁义重”,他宁愿相信“礼多人不怪”。他天天都在盼望,盼望客户给他送礼情来,减轻一些他的压力。

    这个节收到四十份礼情。贵先生把收到的礼情均匀地分成两部分,一半送给里间的商淇股长,另一半自己带回去。

    他估算:这次需要送出的礼情不会少于三十份。前次每份礼情的价钱在两百元左右,这一次肯定不能比上次礼轻。如此他至少需要贴补两千元,另外筹备十份礼情。

    备好礼情后,他天黑就逐一上门酬谢,感谢那些关键人物支持他的工作,同时希望得到他们进一步帮助。

    好几位关键人物都不自觉地流露出,贵先生做人做事比商淇强多了,商淇不应该再占据股长位置,应该把他挪动挪动。

    这些话听得贵先生很不安,他并不妄想替代商淇股长,他只是想保住副股长位置。不过他很愉快,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讨人喜欢,才当上副股长就有人准备帮他更上一层楼。

    打点好关键人物后,贵先生猜想,光震行长跟上次一样不会收他的礼情。但不能因为领导体恤下属,自己就不知好歹,他仍然带上两瓶咕咚酒和两条中华烟,摸黑去光震行长家。

    他抱定主意,一旦被退回,就拎上这份特别重的礼情去酬谢甘茹副行长,如果仍然被退回,就把这份重礼送给曾如仪副行长。

    果然光震行长大手一挥:你有多少钱,花这个钱干什么!贵先生战战兢兢地说:都是客户送来的,我没花钱。光震行长看着他,沉吟片刻说:小事情上要适可而止,不要因小失大。便不再坚持退回礼情。

    出门后贵先生想,如果甘茹副行长也不拒绝,那将比预算超出两份重礼。不过他心头特别高兴,行长能收下他的礼情,表明信任他,至少没有把他作为防备对象。

    另外备上一份重礼,贵先生兴冲冲地赶去甘茹副行长家。甘茹副行长也是一开始不肯收受,但是听贵先生说,这是客户送来的,他不过是转个手而已,甘茹副行长便收下了。

    曾如仪副行长不说一句客套话,高高兴兴地接受下来,亲亲热热地拉了贵先生坐下,鼓励他继续照现在这个样子好好干,争取更大的前途。

    曾如仪副行长的儿子关观仍然对贵先生尊敬有加,甚至不无巴结,贵先生心头乐滋滋的,甚至产生一种崇高的感觉。

    这么一忙碌,贵先生就没留意商淇股长的表情。他将各方面张罗妥当后,这才注意到商淇股长进出都秋风黑脸。他慌忙拦住商淇股长问,还有哪些不周到。

    商淇股长怒气冲冲地说:我放手让你独立工作,你可不能对我不负责任。如果我的基本利益得不到保障,我是有想法的,换了谁都不可能没想法!

    第十一章 金钱道路(5)

    贵先生从没轻视怠慢过商淇股长,他尊重商淇股长,对商淇股长充满感激,因此商淇股长此言一出,贵先生惶恐不安,恳求商淇股长说得明白点。

    商淇股长看贵先生确实诚恳,就招呼贵先生去他里间办公室。

    这里一向不让人进去,以至于大家都对这间办公室感到神秘。

    进门后贵先生好奇地四处打量,除了桌上摊开一本修炼什么功的图书,并无特别之处。商淇股长为什么进出都要关门呢,他一个人整天待在里面干什么,未必就是在修炼那什么功?

    商淇股长一把将练功的图书放回抽屉,他显得有些难为情,又十分恼怒。他直勾勾地盯住贵先生问:我就不绕弯了,你不会介意吧?

    贵先生诚恳地表示:我有好多事不懂,做得不对请你当面批评,这是为我好。

    果然商淇股长很坦率地说:不是我贪财,少送几份礼我就穷啦?多送几份礼我就富啦?不是这回事!为什么该送我的礼不送了,这才是关键,这关系到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是客户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是送我的礼被人吞下了?如果是该送我的不送了,说明客户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要治一治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是送我的礼被人吞下了,说明我们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就更加让人生气。我还在位置上他们就这样,培养他们不是养虎遗患吗?

    贵先生恍然大悟,原来是商淇股长很不满意这个节才收到二十份礼情,他在怀疑贵先生多吃多占了。贵先生赶紧向他详细汇报,谁谁谁送来什么礼情,通过什么方式送来的……

    听完贵先生汇报,商淇股长叹息一声说:他们在欺你不懂。这帮子信贷员,怎么这样贪心,欺你不懂就吃独食。我告诉你,每个节少了一百份礼就有问题。一会儿我给你个清单,清单上的客户都是重情重义的。对照这个清单查一查就明白了,是哪些信贷员在欺瞒你,好好地整一整。

    贵先生吓了一大跳:一百份?不过他更关心的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整?

    挑一个最不服从你的信贷员,跟他尖锐对立,激怒他大吵大闹。你是上面看中的,上面肯定帮你树立威信。这样一来,上面就会帮你,把那不听话的信贷员压制到服从。一旦出头的人服从了,其他人就会跟风倒。只有把他们收服,才会巴结你,不然谁甘心送礼给你呀!

    贵先生马上想到金煌,这个东西最不把他放在眼里,最不服从他。

    正好金煌送来小小煤矿的贷款申请,贵先生想到商淇股长给他支的招,便不动声色地说,他对煤矿的生产经营活动很不熟悉,审查的时间需要长一些。回头他却把贷款申请往抽屉一塞,看都不看一眼。

    金煌又上报一笔红房公司的贷款。贵先生更加生气,方红亮这狗东西需要贷款,怎么不先来打个招呼,至少应该派财会科长钱方大来沟通一下呀!于是他连这笔贷款申请也往抽屉一塞。

    很快金煌就着急了,来对贵先生说,客户天天催他,希望他早点给个答复。贵先生说:我们又不是只为你那几个客户服务,五六百个客户呢,自然有我们的轻重缓急。

    过一阵还是等不到答复,金煌便明白了,是贵先生在刁难他。他一向喜欢在客户面前大包大揽,以显示他的能耐。现在被贵先生卡住,他有些气急败坏,直截了当地质问贵先生:你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贵先生轻蔑地说:这信贷股是你主持工作还是我主持工作?应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教我!

    第十一章 金钱道路(6)

    尽管金煌也知道,贵先生能当上股长一定有特别原因,但他并不知道贵先生究竟得到哪股力量支持。加上金煌自视甚高,不肯轻易向贵先生屈服,因此他一转身就去找公孙主任。他说贵先生挟私报复,设卡刁难他,却遭到公孙主任兜头一通严厉训斥。

    金煌仍然气恨难消,他又直接找甘茹副行长控诉。他说贵先生曾经拿过小小煤矿一包烟酒,后来被查获,现在贵先生要报复了,请求甘茹副行长主持公道。

    甘茹副行长当面向金煌表示,她会重视这件事。可她一回头,却是找来儆肃科长毛光,要毛光把金煌治服。

    都说儆肃科长净做背时倒霉的差事,毛光却不这样看。

    他始终两手抓:一手抓惩治,一手抓挽救。因为要抓挽救,他就可以不予惩治;因为要抓惩治,他就可以不予挽救。

    至于应该挽救谁,应该惩治谁,没有一定规则,主要靠他掌握政策。即使有人触犯法律,如果他想挽救,也有松动余地,他可以动用组织名义,跟执法机关充分沟通。同样的,即使你清廉自守,如果他想惩治你,并非完全不可能,他所依靠的就是匿名信。

    匿名信可以从群众中来,也可以到群众中去。

    从群众中来,那是因为他经常收到匿名信。即使没有关于某个人的匿名信,也没关系,因为他也是群众的一员,他也可以匿名举报,亲自写匿名信,再亲自核查,几乎可以随心所欲。

    到群众中去,那是因为他可以对匿名信置之不理,也可以据此开展调查取证。经常的现象是,只要展开调查,没有一个调查对象不是惊慌失措。即使纤尘不染,调查你十天半月,再把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故意扩散开,就足以把一个人搞得声名狼藉。

    他还有一个撒手锏,那就是不作结论。这一招最厉害,调查搞得轰轰烈烈,却不作结论,必然疑云重重,无论多么干净的人,一旦被迷雾缠绕,谁能说明他(她)一定清白,谁敢对他(她)委以重任!

    因此在毛光看来,是饵料,他是钓鱼翁。

    现在甘茹副行长要他治服金煌,他只需要问一句:弄到什么程度?甘茹副行长说:这人不服从领导,还到处胡说八道。有必要敲敲他,但是别过分了。

    毛光立即找来金煌谈话。

    瞥见金煌进来,毛光冷冰冰地喝令他坐下,然后不理睬他,毛光只顾埋头看匿名信。

    不知道毛光手中是一封什么样的匿名信,金煌猜想一定跟自己有关,他马上坐立不安,不时掏出手绢擦汗。

    金煌平时牛气冲天,现在如此沉不住气,毛光立即断定他做贼心虚。面对这样的对象,毛光十分清楚,不需要多花心思。

    看火候差不多了,毛光缓缓抬起他已经花白的头,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金煌,足足盯了金煌两三分钟,直到盯得金煌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这才严厉地说:年轻人,多话我就不讲了!他看金煌颤抖起来,顿一顿说: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金煌马上p股一挪,贴近毛光万分焦急地说:原先没有经常向毛科长汇报思想交流感情,今后一定改。

    毛光板起面孔“哼”了一声说:改了就好。不过我要特别提醒你一句,谨言慎行。等我找你们贵股长,核实一下情况再说吧。

    出来后金煌呆呆地想了半天:究竟什么事暴露了?毛光要找贵先生核实什么情况?贵先生会不会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

    他知道,哪怕收了客户一条烟一瓶酒也是违纪的,何况他还不止收了这么一点,只要查他,他就不堪一击。

    他是聪明人,立即想到,至少现在不能跟贵先生针锋相对,他需要贵先生帮他美言几句,至少不要落井下石。

    人一心虚就气短。他主动找贵先生道歉,说他只是性子急脾气不好,一点没有不服从贵先生的意思。

    完了他又低声下气地说:我分管的那些客户,都要请你去,看你忙不过来,就托我送点东西。你要不收下,就把他们都得罪了,我也没面子啊。

    贵先生收下金煌的礼情,同时批报了那些贷款。

    金煌从贵先生办公室出来,跳起脚怒骂:妈的,猫要吃人比老虎还凶!

    正好给水娆听见。水娆大概问了情况,之后笑嘻嘻地说:人家只是要自己的一份,谁叫你们贪心,把人家那份也吞了。金煌倒无言以对。

    这件事很快就在信贷员中传开,说贵先生像嘉庆皇帝的老师朱珪评价纪晓岚那样:“食r不食粟,清浊同一盂。”别看他年纪轻轻,他可是什么规矩都懂。

    信贷员立即纷纷靠近贵先生,同时把那些不该自己得的礼情陆续吐出来,该给谁的就给谁。

    贵先生看送来的礼情太多,柜里橱里都堆满了,开始感到害怕。

    贵先生要多分点给商淇股长,商淇股长却不接受,他理直气壮地说:该谁的就谁得!给别人的不要去贪,给自己的也别客气。

    贵先生担心礼情太多会出事,商淇股长却不以为然,他说:逢年过节人情往来上的事,谁会去追查。再说,追究下来也就是些小东西,又能怎么样。只是要记住,大笔现金不能收,大宗的固定资产也不要收,人家指认出来想赖也赖不掉。

    经过商淇股长的点化,贵先生忽然明白了好多道理。

    可他还有一层不明白:作为股长,自有信贷员把客户的礼情送上来。公孙主任那里又是谁送礼情去?行长那里又是谁送礼情去?总不至于客户的礼情只送到股长这一层就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