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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一分就欠人家一分,而去盘剥那些已经很可怜的人,更是罪该万死。

    同时他也是立场不同了,他在讲这些话时,更像是面对无数个枝春姑娘。他未必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确实像个领主,已经把开发区当成自己的领地,面前的人都需要他爱护。

    不待他讲完人群就沸腾了。他们谢天谢地,总算盼来贵先生这样的好官,还是大官,在他们看来贵先生就是很大的官了,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青天大人。

    他们纷纷恳求:贷款不要经过村民小组、村委会一级一级审批,那些审批人专吃回扣;贷款的担保条件应该放宽一点,不然求人担保又遭吃一道回扣……

    贵先生嘱咐房紫燕,要逐一记录下来,尽快给农民兄弟一个答复,要把一切可能设卡盘剥的环节统统置于阳光下c作。

    农民兄弟备感振奋,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一位叫匡一斤的小伙子,就是贵先生第一次去枝春姑娘家时,给他指路的养鱼人。他说自己养鱼本钱太少,他问能不能贷点款给他做本钱,贵先生马上答应。紧跟着就有人要贷款买辆手扶式拖拉机,有人要贷款买头耕牛,还有人想贷款修祖坟……

    见贵先生亲切随和,不少人围住他套近乎。他们期盼公正廉洁,期盼正大光明,但他们又尽可能地谋求私交。

    一个人说,他丈母娘的表姐夫的哥哥在汤谷当化工局长,他问贵先生是否认识。贵先生说不认识,他十分失望,便介绍他这位贵亲戚如何有能耐,期盼贵先生与他的贵亲戚相互认识,并满腔热情地要去引荐。旁人马上挖苦他:那么大的官,人家理睬你?睡人家茅坑还嫌你比屎臭!他涨红了脸争辩,说那贵亲戚帮他开后门买过化肥、农药,以此证明那贵亲戚并不嫌弃他。

    一位妇人把那人推开,挤上来对贵先生说,她的蔬菜种得最好。她提醒贵先生,不要上集市买菜,那些菜农药下得太重。要吃时鲜蔬菜,她可以送到贵先生家里。旁人立即揭发她,说她的蔬菜化肥下得太多。她十分生气,说她没有当化工局长的贵亲戚,她根本买不到化肥,她种菜施用的肥料,都是从镇上公共厕所挑回的人屎人n。

    马上冒出一个少妇,说那种菜的妇人一身屎臭n臭,而说自己最干净,还会照顾产妇。她对贵先生说,如果贵先生家生了孩子,请她去照顾最合适。可旁人检举她,说她会偷吃东西。她争辩说,她只是偷吃了产妇剩下的残食,那些残食扔了也可惜……。 书包网最好的网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3)

    贵先生禁不住叹息,他可能感到良心不安:面前这些人在怎么生活,而他呢?

    看时间已到中午,过学农轰走闲人,摆开酒席款待贵先生一行。

    在古集供销社当主任的过老六,在支行中间业务股当股长的过勤耕,也被召唤回来,连同过家的长辈都来作陪。

    过大山首先感谢贵先生培养他们兄弟,过勤耕紧跟着也表示,决不会忘记贵先生的恩德。过家长辈和过学农、过老六,都无不感念贵先生对过家兄弟的提携,他们殷勤备至,这一来贵先生就喝多了酒。

    酒醒后,贵先生听见四周虫鸣蛙声,发现他竟是睡在过学农家。不知酒后是否失态,他十分懊恼。他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形象,唯恐稍有失态,可他经常失态,于是他经常懊恼。

    他起床摸索着开了灯,拿上枕头边的手电筒,出去上茅房。茅房是屋后搭建的一个草棚,他独自一人月黑星高夜出来,不免心生恐惧。他仔细观察四周,蓦然发现对面一户人家,屋檐灯光下坐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竟是杜小荷。

    杜小荷被撤去支行办公室主任后,在不良资产管理股挂了个正股级副股长的名衔,实际上是个虚职。但她从不抱怨,还经常帮助接替她的桑可以,主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与桑可以相处得很好。

    桑可以不时在元子和贵先生面前替杜小荷求情,说杜小荷跟杜鹏举等人不同,杜小荷非常软弱,又是胆小如鼠,她不会跟贵先生的元子继续作对的。

    贵先生也相信,杜家兄妹不可能继续跟他对抗。杜家兄妹正面临着未知的命运,汤峰公司那颗炸弹还不知如何处理呢。即使对他们法外开恩,即使不把炸弹引爆,他们也要一直战战兢兢,只会俯首帖耳摇尾乞怜。

    但他不相信杜小荷胆小如鼠。只要想起那年公共汽车上的一幕,贵先生就认定杜小荷善于伪装。如果当时贵先生更主动一点,或者环境安全一点,他相信杜小荷一定投入他怀抱。一个在陌生男人面前轻易就放任自流的女人,肯定不会胆小如鼠。

    贵先生和大多数人一样,把女人的贞c与人品直接挂钩,稍有错乱就是品行不良。包括对旷君,直到今日他还把旷君归入不良之列。只有枝春姑娘例外,他认为枝春姑娘是被迫的,属于“彼姝堪怜”。但他骨子里又不希望女人节c坚刚,只有他的爱人他的亲人除外。

    贵先生早就听说,杜小荷不肯住在银行分配的宿舍,而是每天回到乡下,没想到她乡下的房子竟与过学农为邻。

    贵先生蹑手蹑脚地踅进茅房,茅房一面靠墙三面透风,他怕被不远处的杜小荷看见,便熄灭了手电筒。他躲在黑暗中,却总是禁不住扭头张望那屋檐下的杜小荷。

    这么深的夜了,她独自守在屋檐下干什么?他隐约看见杜小荷在哭泣,难道是两口子打架,她被丈夫撵出门了?贵先生马上满怀怜惜,他见不得女人被欺负,他很想去过问一下。可是,如果杜小荷的丈夫起了疑心,如果怀疑他与杜小荷有私情,不然怎么半夜摸过去……这么一想,贵先生又想入非非了。灯光下的杜小荷一副无可依靠的样子,像落叶中的一朵野花,很娇艳,也很迷人……

    贵先生冲动难禁,忽然很想让杜小荷看见他,他再次打亮手电筒,朝杜小荷那边晃了晃。果然就被杜小荷发现了,杜小荷慌忙站起来,像是在惊讶地凝视。贵先生倒过手电光,照在自己脸上,杜小荷终于看清他,冲他使劲地招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4)

    贵先生没有明确回应,他想证明自己是被杜小荷请去的,而不是主动找上去的。果然杜小荷就摸黑过来迎接,贵先生怕惊动过家的人,急忙三步并两步,跨过当中一片菜地。

    杜小荷喜出望外,她仰望着贵先生,柔声地问:知道你中午在过学农家,我没敢过去讨人厌。你一直没回去吗?不待贵先生回答,她已转身进堂屋,忙不迭地沏茶,又问要不要弄点夜宵。经她一提醒贵先生倒真有些饿了,一直睡到现在,他连晚饭都没吃。他扫视了一圈问:家里人都睡了?杜小荷说:没人。转身去了厨房。

    贵先生留心观察四周,确实没有第三个人。他如同第一次去水门城墙街一号,马上放松了很多,喜不自禁地跟去厨房。

    杜小荷在灶台边忙碌,她只穿了条轻薄的白色睡裙,隐约可见白色文胸。贵先生不敢目不转睛,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低头看着杜小荷雪白的双腿,那双腿美丽得像白鹿的腿。他轻轻嘘了口气问:夜这么深了,你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做什么呢?

    杜小荷别过脸,十分难为情地说:说起来都丢人,嫁个丈夫是赌g,经常通宵不回来。我一到天黑就坐在屋檐下苦等,我想感动他回心转意,我想让他知道,妻子望眼欲穿……说着她就泣不成声,她捧着脸,浑身都在哆嗦,像是冷得发抖:结婚才六年,就守了四年空房。哭过多少回了,坐在屋檐下苦等苦熬都成习惯了。吵过打过,闹过离婚,可一想到女儿太小,不能没有父亲,就想感化他,盼望他醒悟。又怕给同事知道了遭取笑,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很自卑,我不敢住在银行宿舍,也不愿意跟父母住在一起,听他们唉声叹气。所以新盖了这座房子,像个庵堂净院。

    贵先生听得满脸惊愕,他决没想到杜小荷如此凄凉悲苦,如同当初听到枝春姑娘倾诉苦难一样,贵先生很难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她,他只是默默无语地倾听。

    杜小荷下好一碗面条,端到小方桌上,贵先生捡条小板凳坐上去。杜小荷也在对面坐下,继续她幽幽怨怨的倾诉:我们做女人的又没多少奢望,只想有个男人守在身边……

    她忽然意识到,跟贵先生讲这些不大合适。她其实早就认出贵先生,想起贵先生曾经在公共汽车上撩拨她,害得她差点不能自持,她微微脸红,不经意地看了贵先生一眼。她刚刚哭过的眼睛也能波光流转,也能闪s出那么一种荡人心魄的目光。

    橘黄色的灯光不算明亮,昏暗朦胧正好是一种掩护。四周格外安宁,只有虫鸣蛙声,寂静得能听见对方呼吸。

    在如此深沉的寂静中,又是一对孤男寡女,又都春心荡漾,任何一丝微妙都会被对方感知。贵先生自然感受到了这分微妙,他忽然一阵心慌,他睃了杜小荷一眼,一时没有话说。

    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想知道,杜小荷还记得那年在公共汽车上遇见的陌生男人吗?他现在很希望杜小荷说记得,不像原来,很怕杜小荷揭穿他,或者纠缠他。

    贵先生已经看出,杜小荷很怕他,在他面前像个顺服的俘虏,只想巴结讨好他,不敢对他说“不”。他是胜利者,他处在绝对强势地位,可以任意主宰对方。只要他稍微暗示,他相信杜小荷就会感激涕零地扑进他的怀抱。

    可他又于心不忍,他一见不幸的女人就满怀悲悯,就怜香惜玉。现在他看杜小荷好可怜,工作上失意,遭到大家孤立,遭到集体冷落。家庭生活又是如此不堪,独守枯灯长夜,没有一丝温暖。他很想给予杜小荷一些帮助,而不是趁人之危,而不是恃强凌弱,却又不知道如何帮助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深夜里需要什么帮助?他不敢去想对方需要的是拥抱,是爱抚,是片刻的欢乐,是坚实的依靠,他只能沉默不语。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5)

    杜小荷也是一时没有话说。贵先生一来当行长她就认出来,这人就是那个瘾大胆子小的坏东西。因此她见到贵先生时,同样很尴尬,同样需要尽力回避贵先生,她同样害怕被贵先生认出来,同样害怕贵先生揭穿她,从而把她当成轻浮的女人。

    她并不轻浮,但她确实想一回两回,她对丈夫满怀怨恨,她想报复丈夫。

    她丈夫不仅害得她独守空房,还从r体上到精神上折磨她。她知道丈夫不仅赌博,还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嫖娼狎妓无恶不作。丈夫只会没钱了才回来,不给他钱就挨打,给了钱他转身就走。杜小荷不止一次想过毒死他,然后自杀。可她总是下不了决心,她放心不下女儿。一想到女儿她只好活下去,只好继续忍受。

    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早已把她折磨得心如死灰。她差不多麻木了,她自甘堕落,包括兄妹几个要去捞钱,明明知道这是犯罪,她也参与其中。她活得没有憧憬、没有主动、没有趣味,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才被迫活着。

    贵先生已经吃完面条,杜小荷并不急于收拾,她怕一收拾贵先生就席散走人。

    她很想跟贵先生多讲一点,她甚至想对贵先生坦白,他们兄妹之所以排斥贵先生和元子,固然是为了继续霸占支行,但也有些不得已,他们也要自求保护,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为了捞钱,他们兄妹做了很多违法的事。他们怕东窗事发,于是花了好多钱堵塞职工嘴巴,想把职工拖进来集体分赃。果然很有效,职工得到好处就说他们好,就心甘情愿地支持他们架空尤成行长,以方便他们捞取更多的钱。

    他们还花了很多钱笼络有关方面,那些有关方面都很照应他们。束空还对他们承诺,一旦开发区回归峰县管理,不仅开发区支行,整个开发区都要归他们兄妹拥有。

    他们未必相信束空的承诺,他们知道束空极其y险狠毒,只要可能危及束空的安全,束空就会断尾求生,会不惜抛舍同伙,甚至落井下石。

    但他们只能依靠束空,没有束空庇护和暗中c控,他们随时可能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必须听从束空的安排,千方百计地把开发区控制在手。只有开发区不被外人侵入,他们才可能不被颠覆,否则将是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因此不要说贵先生和元子,连分行他们也要坚决抵抗。

    与分行对抗他们没有更多手段,束空决不会轻易出面摇旗呐喊,他们只能靠钱过关斩将。

    他们必须不断地花钱,把有关方面一直笼络好,还要争取笼络更多的人。这一来就需要捞取更多的钱,否则入不敷出,那些人就要疏远他们,就要翻脸不认人。他们如同饲养了大群野兽,如果不能继续提供食物,他们就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随着钱越捞越多,他们越捞越害怕,越害怕越要多花钱笼络各个方面。他们像是在建造一座地基歪斜的楼房,越是怕倒了越是要加固墙体,越是加固墙体越是重心偏移,越是倾斜,越是要加固墙体……因为他们没有支撑。他们也像掉进沼泽里,越是要挣扎陷得越深,陷得越深越是想挣扎出来。

    杜小荷很想得到贵先生的指引,她该何去何从?

    但是沉默了好一阵,她仍旧没向贵先生坦白,也没向贵先生求助。她即使求助,贵先生也只能徒叹奈何。她已经深陷到这一步,没人能拯救她。

    她还在心存侥幸,以为贵先生并不知道汤峰公司的事,以为有关方面还能继续照应他们,她以为还能化险为夷。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6)

    同时她也是不敢轻信贵先生。在她看来贵先生并非什么好人,在公共汽车上也敢那么放肆,把那玩意儿硬邦邦地戳在她身上,跟个流氓有什么两样。

    如此一想她脸上滚烫,她再次怯生生地偷看贵先生一眼,很想问一声:你没来开发区以前,我们认识吗?她很希望贵先生承认,很愿意贵先生确实流氓成性。她实在寂寞,很想一回。她知道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她想以此讨得贵先生片刻欢心。她没有安全感,很想得到贵先生的庇护。但是,如果贵先生矢口否认呢?如果贵先生是正人君子呢……

    她一直想一回两回,却从来没有真正实现过。主要是她性情太内敛,又是患得患失,遇到什么事她都翻来覆去地想,结果是越想越糊涂,反而没有主意,反而习惯顺从,甚至逆来顺受。她更多的是被动接受,甚至不拒绝强迫。现在她想主动表示,却是头也抬不起来,把自己羞得无地自容,她把脸埋进臂弯,唯恐给贵先生看出她脸都红了。她一点儿不善于,只是把头一直埋着,等待贵先生强迫她接受。只要贵先生稍微主动一点儿,她肯定如影随形。

    然而贵先生要走了。贵先生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喘不过气来,他强烈感受到了空气中颤动的诱人气息,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盯着将脸埋在臂弯里的杜小荷。杜小荷几乎趴在小方桌上,光洁的脖颈,白色的文胸,若隐若现的腰背……贵先生实在冲动难禁,几次想去搂抱,又怕一时失控。他越看越觉得杜小荷像只受伤的小鸟,不知该去捧起来,还是别去触动她。他唯恐把已经很可怜的杜小荷再次伤害,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

    杜小荷看贵先生果然要走,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无遗憾地站起来,很慌张,又很懊恼,可她也没有挽留,她仍旧没有勇气,只是红着眼睛别过脸说:那就不送了。

    贵先生走出大门,听见后面响起低沉而压抑的哭泣声。他叹息一声,以为杜小荷的哭泣仅仅是在倾诉满腹哀伤,是在怨恨她的赌g丈夫。

    第二天一早回到支行,贵先生暗暗庆幸,幸好昨晚克制住了,不然又是对不起元子。

    为了表明他很坦荡,他去元子办公室,把杜小荷的事详细对元子讲了。元子也是叹息不已:怎么找个这样的混账男人,怎么还能忍受!

    正在这时,桑可以推门闯进来,她脸色苍白,吓得直哆嗦。她语无伦次地说:他们要把杜小荷、杜天禄抓走,拦都拦不住,峰县警察局的!元子“呼”的一声追出去,可警车已经呼啸而去。

    贵先生慌忙打电话,向光震行长汇报。光震行长说,杜鹏举和杜妞妞也是今天一早就被带走了。他叮嘱贵先生和元子,必须保持镇定,静观其变,千万不要多议论。

    元子赶紧叫来桑可以,要她通知下去,不要议论杜家兄妹的事,不许传播谣言。同时一起商量,要不要立即通知杜小荷的赌g丈夫。

    桑可以垂头丧气地说:那赌g巴不得小荷死了。为了戒掉那赌g的赌瘾,杜鹏举请派出所帮忙,把那赌g抓进去几回了。没有把赌瘾给他戒除,他还把小荷恨得要死,他变本加厉地折磨小荷,才不会管小荷死活呢!

    桑可以难过得流下眼泪,她说杜小荷曾经托付她,万一她有什么意外,请桑可以照顾她的女儿。桑可以打算现在就把杜小荷的女儿接来,她怕那赌g把可怜的孩子送人了。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7)

    杜小荷五岁的女儿叫支支,被桑可以接来后,送进了开发区幼儿园。

    支支太文静,她比同龄孩子胆怯得多,她总是怯生生地瞪着这个世界,似乎她对这个世界满怀恐惧。

    她不算特别讨人喜欢,但贵先生一看这孩子,就有种说不出的疼爱。只要有空他就把支支带在身边,尽力让支支活泼起来,鼓励支支砸碎一些东西,激发支支淘气。有时支支把贵先生的办公室弄得一塌糊涂,贵先生也不许人管束她,还在一边开怀大笑,继续鼓励支支“摔摔摔,砸砸砸”他能容忍支支的一切,父亲对女儿也未必如此娇纵。

    看贵先生如此疼爱支支,差不多把支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元子偷偷流泪。

    自从她奉献了一切后,她忽然惊觉到一个非常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