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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

发水灵了。”说着就伸手来握我的手。我把手一缩,他的手生生地僵在空中,心中不悦,只缓缓地缩回了手。我低声道:“什么水灵?不过是个黄脸婆罢了。”语气黯然,似一腔幽怨。李君宇一听,不由得唇角笑意浮现:“原来是在怄气,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听了这话,方才说:“臣妾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意。”李君宇见我粉颈低垂,亦嗔亦恼,说不出的动人,忍不住道:“月华不要生气,朕许你件事,保准你高兴。”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我心下慌乱,不免有些焦躁,把脸一偏,衣领下颈子肌肤白腻若凝脂,李君宇情不自禁地吻了下来,我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却不想越发让他觉得怜爱无限。我脑中空白一片,只觉得唇上灼人滚烫,手紧紧攥着衣襟,身后背心冷一阵热一阵,仿佛生病的是我,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只得咬紧嘴唇,红艳艳似要破出血珠来。李君宇觉察我的异样,道:“月华,自从你当了皇后,朕觉得你多了好多心事。如果是这样,朕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那样朕还常常可以看见你的笑颜。”顿了顿,他低叹了声,“朕答应过你朕有生之年无人可以超越你的地位,这话朕一直记着。前些年佑儿他还小,如今长大了,越发懂事,是该给他名分的时候了,这天下是朕和你共有的。也教后宫的众人都定下心来,省得你烦心。”我听着他的话,脑中嗡嗡微鸣,只听到窗纸上风雪相扑,簌簌有声,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却早已没有当初那种喜悦热切之情。恍惚间,我轻轻将手放在他手里,忽然一紧,已经让他握住了,只听他低声说:“这些年,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三十多的人了,脾性越发急噪,直到跟着真人学道,心里到少了很多繁杂,觉得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只除了你们母子……”“皇上!”我将身子靠过去,依着他的肩头,眼睛在暗沉沉的光线里似隐有泪光闪现,极快的转过脸去,“三郎,你的身子正经还是让太医们好好治治。”“莫哭,莫哭,只要你说,朕就随你。你父亲举荐的真人也是极好的。”他拍着我的背。他这样一说,我的眼泪却簌簌地落了下来,心中翻出一丝悲怆,漫漫地透出来,只不愿去再想。

    《天朝史。元帝本纪》第二十六卷。

    祥庆十年十一月十二日,帝于体元殿下诏,册立皇后嫡子贤亲王李元佑为太子。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子元佑,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祥庆十年十一月十二日,授元佑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擢御史大夫秦子墨为太子太傅,信亲王李君信为太子太保,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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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假手]

    昨天傍晚的一场雨,淋淋沥沥了一夜,至天明时犹自簌簌有声。佑儿自从上次寒毒事件后,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风下雨天气寒冷之时,都会全身冰冷如堕冰窟,痛楚难当,每一次都要维持大半个时辰。昨晚,我整整抱了他一宿,只听见檐头铁马,丁当乱响了一夜,和着雨声滴答,格外让我发愁。到天亮时,架不住亚兰她们再三劝阻,方把刚刚睡熟的佑儿交给嬷嬷照料,回暖阁里去歇息,想到佑儿不久就要到东宫独住,心中千万个放不下,只是展转无眠,好久才迷迷糊糊假寐了一会儿。约莫到了辰末时分,雨已停歇,便再也无法安睡,索性起了床。亚兰上来替我梳了头,正用早膳,一个小太监进来,手里拿着宇文毓独特的令牌,磕了一个头方道:“皇后娘娘,王爷让奴才传话给娘娘,宫外有了一个奇妙的传言。”“哦?是什么?”我放下手中的螺黛,挑高了眉毛。“娘娘请过目。”那小太监膝行而前,双手举高奉上一卷纸来。我展开一看,不由得轻蔑的笑了起来,“红日入怀,化身广阳郡王李元熙?”我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漠然地将手中的纸条伸入焚着百合香的绿地粉彩香炉,一缕青烟冒了出来。“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看了那小太监一眼,眉目平和,是最普通的那种人。洗了口,浣了手,又向镜子里看了看一身胭红妆花绣海棠争春的织锦宫装,对亚兰道:“咱们到园子里去走走。”

    一场丰沛的春雨,洗亮了皇宫的红墙黄瓦,玉砌雕栏,也让御花园里的柳林花丛平添了几分水灵。我极爱这雨后清新的空气,专拣一些偏僻的小路向御花园中深处寻去,海棠开满了庭院,站在灿烂盛开的海棠树下,依稀飘到我鼻尖的,是海棠花淡薄的香气。清冽的花香,盛开在春天的雨后一样的,跳脱又纯真,再闻了,却闻得到另一种醇厚弥新的香气,宽广如海。我轻轻的笑,转身走进海棠树层叠的花枝。

    “妹妹,才刚下了雨,你就出来走动,仔细脚滑。”前面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听着耳熟,似乎是新进的宫妃,好奇心大起,我也想听听她们都在背后说些什么。于是,我扶着亚兰的手站到花丛深处的一块太湖石上,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而她们如果不留意的话,是不容易发现我的。鹅卵石铺的平整的花径两旁柳枝低垂,夹杂着娇艳的桃李花树,花红柳绿,更衬得缓步其中的几位女子绮年玉貌,人比花娇。“不瞒姐姐,本来我是不想出来,自从有了身子,人越发困顿了。”卞羽萱身着簇新的羽蓝色银线织珠霓裳装,满头青丝绾成高高的望仙髻,格外多了几分贵气。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此时一双纤手抚摩着,不无得意地笑道:“可是啊,太后她老人家硬要我每天出来溜溜,说是多运动,对孩儿有好处,将来生产也容易些。”“妹妹要是能为皇上添个小皇子,太后娘娘又这么疼爱你,再次晋位指日可待啊。”宁贵人段氏嫣然一笑,“我们进宫也有些时日了,见皇上的次数不用扳手指就知道,妹妹你要是得以母凭子贵,可千万不要忘记提携我们这些姐妹啊。”“放心好了,要是我得了脸,一定不会忘记姐妹们的。”卞羽萱用丝绢掩着嘴,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她此刻已经是妃子的尊位了。在一旁的娴美人杜氏随手折下一枝桃花,一瓣一瓣拆着玩,弄得花瓣落英缤纷的洒了一地,闻言似是不经意地眼风扫过卞羽萱微凸的小腹,脸上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不过转瞬即逝,脸上又泛起几丝笑意。过了一会,卞羽萱又象想起什么似的,秀眉微蹙,手指绞着丝绢,恨声道:“哎,就算是皇子,又有什么用?”“妹妹。”走在她身边的燕昭仪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愁来?”“姐姐,你难道忘了,宫中老例了昭仪以下是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卞羽萱神色略暗。“嗨,我说你担心什么呢,你只管放心待产好了,别的事自然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必然不会委屈了妹妹。”燕昭仪笑道,有往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压低了声音:“再说了,虽然太子已立,将来谁坐龙椅还说不定呢。”“姐姐。”旁边的宁贵人段氏大约觉得这样讨论皇位的事情似乎不妥,低声提醒着燕昭仪。“还是妹妹小心,你看我,差点都忘了大忌讳。”燕昭仪恍然大悟的样子,娇笑了几声,贴在卞羽萱耳边,指了指东宫的方向,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又突然分开,相互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几人相伴着遥遥走远后,我才从花丛里出来,和煦的春风吹拂而来,衣带裙角翻飞不已,亚兰在旁边小声说道:“主子,你要是不痛快就说出来,便是打骂我们一顿也使得,千万别闷在心里。”“没事,我走了这会子也乏了,咱们还是回宫去吧。”我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娴美人杜氏刚回了自己居住的承乾宫碧波馆,坐下不久,宁贵人段氏便不请自来。“妹妹,刚才路上你一直不言语,莫非有什么心事?”段氏拉着杜氏的手,两人同坐在窗边的杨妃榻上。“多谢姐姐关心,只是今晨起来喉咙就有些不舒坦,所以只好少说话,才刚回来喝了一盅枇杷蜜露才觉着好些。”杜氏穿着玉色折枝暗花纹宫衫,因为身形有些消瘦,倒是透出一种别样的纤细风韵。“妹妹有没有注意那一位的穿戴?”段氏拿起小几上的一卷书,无意地翻着,“哗哗”作响。杜氏嘴角轻扬,说:“这我到是没有留心,姐姐看见什么了?”段氏随手将手中的书扔下,又开口道:“那位头上c了一只一支赤金镶玉六尾鸾鸟双头步摇,两串珍珠流苏竟垂到了肩头上。”说到这里,段氏用手指指肩膀,撇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意思。宫中惯例,四妃以上才能佩带六尾流苏步摇,皇后c戴十二尾流苏步摇。“虽然太后在背后撑着,碰巧又有了身孕,也不能如此逾制,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她就肯定能一举得男?”段氏虽然心中有气,说话声音却是低低的。杜氏静静听了,也不言语,最后才笑着说:“逾不逾制,不是我们管得着的。记得姐姐也有一只红珊瑚珠子的步摇,去年元宵家宴上戴过,妹妹瞧着也很是不错呢。”段氏听了,不经有些发窘,那只珊瑚流苏的步摇还是第一次承恩的时候皇帝赏赐的,说是衬着自己一身雪肤,红艳白香……谁知流苏赐了下来后,却再没有招幸过。段氏见杜氏似乎不上心,只得嘱咐几句好生休养,便告辞去了,杜氏送至滴水檐下方回屋里。大宫女芙蓉上来奉茶,杜氏微微一笑:“去把我前些日子做的绣件拿来。”“主子,你刚才那样说就不怕宁贵人恼怒了你?”芙蓉一边打开立式衣柜,取出一方枣木匣子,递在杜氏手里,笑嘻嘻地问道。“吃不到葡萄的人,自然就嫌那葡萄是酸的。”杜氏慢慢打开匣子,仔细拣选着绣件,道,“玉修容背后是太后,我们开罪不起。不过玉修容若是想要仗着太后和肚子里的那块r,就想越过皇后去,那是痴人说梦。在这宫里行事说话,都不能不留退步。”略一凝神,道:“你先出去瞧瞧映绿堂宁贵人那边歇息了没有,我们到皇后宫中去一趟,只别惊动了旁人。”

    “母后!”清儿一阵风似地从暖阁外面跑进来,一头扎在我怀里,身后佑儿也牵着明珠的手一起进来。我放下手中的书卷,从长榻上坐起身来,搂过他一摸额头,蹙了眉道:“你看你,又跑了一身汗,仔细被风吹招了凉。”“三弟爬到太y池边那棵歪脖子桃树上去了呢。”明珠梳着双丫髻,颈戴珍珠项链,一身银红刺花绣裙,越发的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转动着手中的一枝桃花,伸到我面前,“喏,母后闻闻香吗?”我轻轻嗅了嗅,只觉一股子暖香甜气袭来,“恩,让苏姑姑c到白玉花觚去吧。”亚兰笑着接了过去。“叫你别说的,下次再求我给你摘花,可不能够了!”清儿见姐姐言语中泄露了他的劣迹,一个箭步串了过去,拉着明珠的袖子急了。玉初拉过清儿去,吩咐小宫女用温水湿巾给他额头擦拭着,“三皇子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只是下次再想要花儿什么的,自有小太监去给你摘,别再爬树了,省得娘娘担心。”“还小?已经拜了师傅上学了,还一味的野性,都是你们惯的。”我故意冷着脸,清儿做了个鬼脸,躲到玉初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直瞅瞅。“来,佑儿,说说你们今天学了什么了?”我不再理他,笑着向佑儿招手,他和清儿一般大,却显得成熟许多,一身湖蓝色玉掐牙云袍,衬得眉目格外的清秀。“是的,母后。”佑儿站起来,朗声道:“今天太傅交孩儿们学了贾谊的《过秦论》……”旁边的清儿和明珠听了一会,坐不住,两人又一块跑到旁边玩琉璃彩珠去了。“佑儿,告诉母后,你累吗?”我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一口。“母后,孩儿一点也不累,秦太傅课上得很好,不象以前的那个师傅整天只会用呆板的语调说‘之乎者也’什么的。”佑儿脸色微红,温顺地依在我怀里。“那你羡慕弟弟妹妹她们这样玩吗?”我指着正蹲在地上弹珠子的清儿和明珠。“我听秦太傅说,弟弟妹妹们学的和我不是完全一样,似乎要更轻松有趣些,可是我并不羡慕,因为我现在才开始有些明白什么是责任,而什么有是储君的责任。”佑儿小小年纪,说话已经头头是道了。“来,来,来。”亚兰端着一盏半透的碎米纹瓷盅过来,里面是新做好的百合藕丝甜汤,“快趁热喝了吧,上了这大半日的学,肚子早饿了吧?”三个小家伙许是真有些饿了,一拥而上,围桌子吃起来。清儿猛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着:“苏姑姑的甜汤真好喝……”边吃又边望着旁边的挽翠道:“要是还有姑姑上次做的那个水晶糕,就更好了。”“慢着点吃,小厨房里预备着呢,三皇子要吃,奴婢这就去端来。”挽翠用手绢揩了揩清儿嘴角的汤沫儿,领着两个小宫女自去准备糕点。

    “娘娘,承乾宫娴美人求见。”门外的小宫女进来通传。“让她进来。”我略直了直腰,玉初上前把淡紫撒花靠背挪挪,笑道:“奴婢把三位小主子带到偏殿去吃吧,别误了主子说话。”我轻轻点头:“点心别让他们吃太多,仔细停了食。太子用过后,你跟着带几个妥当人送他回东宫去。告诉管事的何嬷嬷,虽然天气暖和些,夜里风还是凉的。让她多上心,提防佑儿晚间踢被着凉。”少时,那娴美人已经进来,跪下拜见:“杜咏秋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一转凤目:“起来坐吧。”宫女搬来一只红木雕花圆凳,杜氏欠着身子浅浅地坐了。杜氏道:“奴婢想着再过半个月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了,奴婢地位卑下,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的,原想着也送些金银钗环,不过娘娘统率后宫,什么稀罕物没有,珍奇一概不看在眼里,送些寻常的,别污了娘娘凤目。幸儿平日在家时,针线上还过得去,所以就绣了几朵花来,聊表心意。别的都好,就是那牡丹怎么也绣不好,不是配色不好,就是看着扭扭捏捏不大方,失了牡丹的雍容华贵。想了好半天,奴婢才悟了:我原是奴婢,一双低贱的手,哪里配绣那国色天香的牡丹呢。也就不绣了。若是皇后娘娘愿意,得闲时候,就召了奴婢来,一边坐了,借着皇后娘娘的贵气,或许能成。”我听了她这番话,淡淡笑了,“不要总说奴婢、奴婢的,你也是正经主子。”亚兰接过那匣子来,打开了,送到我眼前。我看那匣子中,满满的都是绣绢花儿:大红的芍药、粉紫的芙蓉等等。我随手拈起一串儿细碎兰花来,说:“这样复杂,样式又好,难为你一针针绣起来,难为还再送给了我。”杜氏笑道:“虽然麻烦些,不过我进宫前在家里也常做,也顺手。”“你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姐妹多了,虽然见过,我也记不清了。”我说道。她慢慢抬起头来,容长脸儿,长眉皓目,薄施脂粉,双颊霏霏,仅是中上之姿,不如卞羽萱娇艳,看着也还顺眼。

    “生得整齐,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亚兰托起她的手。白皙修长,纤浓得度。“果真是双巧手。”我赞道,又向离歌道:“把那雕漆匣子拿来。”离歌转身走到多宝格前,打开镶嵌镏金兽面把手的门,取出一只匣子来,走到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些金银玉石的钗架、簪骨,各色绢带、金银丝、彩纱以及各种质料珠玉宝石的花样珠子。我笑道:“我嫌那宫中御制的簪钗华贵有余,样式却古旧。这穿珠和绣花是一样的道理,妹妹你要是得闲,就教教我这里的宫女们做几支宫花来,花样新鲜,自己c戴或是赏人都是好的。”“娘娘说笑了,我只是摸进了门槛,只是娘娘见着有些新鲜罢了。既然娘娘喜欢,我献丑便是了。”杜氏忙站起来,赔笑道。我反手从头上取下一支双头并蒂的丹珠修翅长钗,递到她手中,“妹妹年纪正轻,打扮不宜太素了,皇上还是喜欢鲜艳的女子。”杜氏呆了一呆,才屈膝跪下,说:“谢皇后娘娘赏赐。”“这两天你要是得闲,就来我这里做珠花吧,姐妹们说说话也是好的。”我不看她,微微合上双目,轻轻说道。“是,娘娘,臣妾知道了。”杜氏手中握着那簪子,身心愉悦。

    待杜氏走后,我躺回长榻上,离歌捶腿,亚兰浅坐着给瓜果去皮剔核,放在水晶盘里。“主子看好这个娴美人?”“我看她很有几分心计,说话上也好,待我再看看,要是一直好,能帮我做事,就可以给她些脸面,要是不好,那碧波馆也就是那冷宫了。”我打定了主意,便唇上含笑,眯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此后半月,杜氏偶尔午膳后过来,有时候我歇了中觉,便在西配殿那里带着挽翠几人做珠花。“她到是个精灵人儿,专挑大家都睡午觉的时候出门,不引人注意。”挽翠把已经做成的几枝拿来,我顺手拿起一枝,并蒂的两朵芙蓉花,一朵粉红,一朵深红,每朵颜色有浓淡之分,倒有些象是真的。“咸福宫那位怎么样了?”我手拿珠花在离歌头上比划。“以前尚且仗着太后撑腰,在后宫里边飞扬跋扈,现如今有了身孕,还不象只螃蟹。高位的几个主子自然不和她一般见识,低级的妃嫔避之惟恐不及。前儿,她宫里有个小丫头叫铃儿的,擦拭清洁的时候失了手,指甲把一张百子绣图划破了丝,就叫人拖出去杖责二十。可怜花娇蕊嫩的,行刑还不到一半就断了气儿。只说是疾病,回过敬事房,拖到化人场化了。”离歌叹了口气,我把珠花c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