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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久歌》〈章五五?生死离合〉#2

    《卷五?久歌》〈章五五?生死离合〉#2

    方至舒城之时,正值深秋。

    在他们适应这座陌生繁城时,时光悄走,原先空寥的衣箱中,随着天风转凉、与几场偶然的雪,让挽红添购的几氅冬衣棉袄给渐渐充填。可不久,冬袄又给一件件收至角落大柜,充换了稍薄的春裳。

    恍然察觉生活安适、岁月稳妥时,已是秋冬过尽,连初春微寒也自天地褪去,日渐回暖。

    一日、用过早膳后,挽红在灶房中、缠着岳清砚指点自己将茶沏得甘甜的方法,黎久歌在卧房内换装準备出门,而向云烟坐在庭埕里所摆置的石桌边,其上搁着纸笔墨砚,还有几卷繫束起的卷轴。

    数月前某日,挽红至朝市上採买,遇上一衣着不俗的妇人、说起日前得了一幅名家画轴,可惜少了题诗相衬,正苦恼于寻找解画之人、题诗其上。

    虽知不该惹眼,但挽红心想向云烟少出宅邸,偶也觉闷,不如找些差事、让小姐一展闺阁才学,便向妇人毛遂自荐,託言自己识得一隐逸文士,许有此才。便借了画轴让向云烟试题一首,妇人读之甚是欣然、也喜题诗之文笔秀逸,不吝送了一笔不斐之额,请向云烟题于画轴之上。

    向云烟虽未意在报酬,然念及黎久歌意在让自己在此处安歇至生产,尚须支付数月宅邸的赁金,而临盆后,照料婴孩也须不少支出,便收下了妇人报酬。

    此后,妇人偶有类似之求,便会寻上挽红,求她代为转介。更有一些字画行、从妇人口中听得此号人物,也跟着寻来。向云烟便藉着这些偶有的差事,不无小补地积攒家用。

    黎久歌亦是,偶尔城中几个大户聘求善武之人、教授其子弟一些防身拳脚,他便会低调前去应聘,以赚取酬庸,但也不贪留,总是一满聘期便辞退而去,不欲予人印象。

    两人便也如市井夫妻一般,过着质朴而踏实的生活。挽红偶尔见到向云烟为替人题诗、苦吟思索,或黎久歌结束一日教练归来,她总有种恍惚幻觉,根本不能想像两人本是将相之后,彷彿她们一直是这般平凡夫妇。

    倚着石桌的向云烟,身着一袭浅水绿长袖薄褙,嫩草绿色的长襦裙自胸口垂下,丝毫未束,任衣裙让微风轻轻吹鼓,却仍掩盖不住她再月余便届临盆、明显隆凸的腹肚。只是她的身型依旧单薄纤瘦、由身后观之,难察有孕。可对比这一身轻盈春意,此际她以肘倚着石桌、撑着因前夜未睡安稳的疲惫。

    「云烟?」黎久歌换好衣袍、正欲外出,经过庭埕时见她模样,担忧地轻轻扶住她的肩,绕到向云烟前方蹲下身,担忧仰望着她,「大清早的,怎在这里打盹?是不是像师尊所说,因为身孕而犯累了?」

    向云烟摇了摇头,努力驱散着脑中浑沌与疲惫。此时,挽红端着方沏好的茶水走近,见此情状,亦是担忧,赶紧将茶水搁在石桌上、凑来瞧看。

    「小姐如何了?可是身上不适?」

    「没什幺,只是有些乏。」向云烟揉着额角,嗓音尚有些咕哝。她深明缘由,却不想让黎久歌担心。

    自从上回在谷野郊宅差些遭劫后,她便又开始频繁梦见生离与死别,夜中总是害怕得惊醒、不敢再睡。岳清砚曾告诉自己,无须害怕,当时他淡然得彷彿连命运也撼动不了的温和神情,确实安慰了她惶然的心。

    可那场意外,再度撩拨起自己的恐惧,她方看清,原来只要自己还爱着眼前男人、而雷风帮与皇帝的执着还存在,她就不可能不担怕失去、不可能不惶恐。因为在乎,本身便是双面刃。

    黎久歌与挽红平时已经过于牵挂自己、岳清砚又已宽慰过,向云烟不欲再让人担忧,便把这些夜里的惶怕尽数藏在心中,期许自己哪日能将之克服。

    「当真没事?」黎久歌不大放心地打量她上下,也觉得她近日确实屡显疲惫,「妳若真身子不舒服,我去告个假,便回来陪妳。」

    「要不,晚些让挽红陪我出去街上走走、散散步吧。许是长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