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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37部分

    一半,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缺憾——

    不错。欧阳修地下联虽然对仗得体。寓意合理。可是下联地“常”和上联地“孔”在词性上略显小疵。同时联围处和官字地语义亦不相近。可说遗漏了小小地两点。另外“处处常清”地意思和“上官正”彼此也想差甚远。哪有“个个孔明”与“诸葛(格)亮”来地对称呢!

    不过在这样短地时间内能对成这样。欧阳修也算才华横溢了。足可当得起他“京中第一才子”地名号。

    赵宗惠脸如死灰。才刚看到地希望瞬又湮灭。

    清风沐凤阁。处处常清上官正。

    一般人如果这样回答。可以算是大大地正确了。但是在他们这些最重工整对账地文人才子间。一个字是能差地么!

    果然欧阳修叹道:“我这下联其实不全对。只能说是一个临时想出来地、接近正确但其实不完全正确地答案。而且就算再给我时间。恐怕也……不。是绝对。绝对不能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对上来。”

    “这是为何?”任黄插嘴问。

    “因为即使纵览天下,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的能和诸葛亮相提并论,同时又能使此联工整完美的历史人物来,使得上下两联展现出如同破釜沉舟与卧薪尝胆一样炫丽的呼应效果。所以其余地任何下联。包括刚才我对的清风沐凤阁,处处常清上官正,都只不过是为了对而对,硬凑成的工整语句、前后呼应,就算对得一字不差,也只是辱没了诸葛武侯,辱没了庞四兄弟地绝妙上联。”

    “所以!”欧阳修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庞四兄弟说得一点不错,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一联确实无解,无正解。”

    欧阳修这一番话说出来,全场才子无不叹服。

    不是么?个个孔明诸葛亮,古往今来哪一个复姓之人能和诸葛武侯并称,同时名字又能恰到好处的嵌入此联的句式。

    没有!那么当然无解!!!

    那可不,庞昱摸着鼻子,绝对的信心满满。

    这个对子,毋庸置疑就是千古第一绝对,历来所谓的种种解答。诸如“直臣罹铁网。官官子直令狐”,“德门传礼记。篇篇敬德尉迟恭”“毫挥偶对,联联吉利夏侯操”“姝妃娇四海,洋洋永姝欧阳羞”“长鞭击幼驹,匹匹子长司马迁”等等均有瑕疵,勉强算对的就一个——华光入眼帘,篮篮畹华梅兰芳。明月对华光,眼帘对纱窗,篮、兰谐音,梅兰芳对诸葛亮,算是遣词、对句、意境都齐了,篮篮畹华勉强和梅兰芳意思一样,同时梅兰芳也算有资格和诸葛亮并称。

    但是一点。

    梅是单姓,所以仍然不能说完全对上。

    而且,这个时候,梅兰芳他爹的爹的祖宗十八代都还不知道哪个肚子里呢!

    故,此对无解,连一个最挨边的没有!

    “哇——”赵宗惠直接扑倒,嘴巴一抹一片红,真地被气吐血了。

    绿绮轩瑶琴乐会,庞昱一联难尽京中才子,欧阳修拜服,赵宗惠吐血,程颢、程颐抱头鼠窜,自此四哥名扬天下,汴梁城里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提楹联!

    四哥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平静的迎着全场才子们崇拜敬仰的目光,当然,崇拜敬仰中还夹杂着敬畏!

    尤其是介甫”“子固”两个小孩子,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偶像!

    没什么没什么,这样的情形太正常了,以后还会更多滴。

    四哥见惯了大场面,对此没有一点兴奋。

    倒是任黄看得欣喜欲狂,一个劲的拉着他衣服:“好,好,好啊!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家丁竟有如此才学!”

    “哎哎哎,不要搞个人崇拜。我这人十分反感这一套。”庞昱笑嘻嘻的扳开他的手,“四哥也不是什么神,还是要食人间烟火滴,奉献点真金白银更实在。”

    这次他能把赵宗惠气吐血,任黄也是出力不小地,丫的配合非常及时啊。插科打诨每每都恰到好处,弄得庞昱都有点想收他做小弟了。

    “十贯钱每个月怎么样?以后跟四哥混。”

    庞昱刚想这么问他,楼上忽然响起一把有若天籁的甜美声音:“庞公子果然好文采,琴伊今日大开眼界。”

    满场喧嚣一时全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止住话语,往声音地源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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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入眼帘的犹如一副月下嫦娥图,素衣如雪、飘然出尘,一身雪白罗衣配以云霞翟纹的素色霞帔,衬托起她莹白似玉、滑若凝脂的绝美肤质。诸内而焕发于外的秀气迫人而来,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琴伊姗姗来迟,叫各位久候了。”南宫琴伊步履轻盈。飘然若仙地地走下搂来,敛衽先施一礼,秋波流盼、笑意盈面地环过眼睛也看直了的一众才子,星辰般动人地眸子淡淡到处,所有人无不泛起**蚀骨的感觉。

    南宫琴伊竟不止步,袅袅前行朝庞昱走来,雪白细腻宛如新剥笋尖的纤纤玉指不知什么时候提起了酒壶,来到他身边,香唇逸出一丝轻柔自然的笑意。眉梢眼角露着一丝罕有的狡黠:“庞公子楹联之才,天下无双,遍览京中才子无人可及。这一杯让琴伊敬你,当是和在座诸位一同见证这千古绝对。”

    此话一出,与席者无不哄然。

    要知南宫琴伊一向自视极高,从不把世间任何男子放在眼中,以往但叫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已是莫大的荣誉,遑论是亲自敬酒!

    看来传言真的不是传言,这小家丁和南宫大家果然有一腿!

    “庞公子。请用。”南宫琴伊以一个优美得使人屏息地姿态,挟带充盈青春健康的香风,把酒注进他刚端起的酒杯里。

    和之前地两次见面不同,南宫琴伊说话的神态透出一种放任、慵懒的清绮情味,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韵致,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意乱神迷。

    不愧是天下第一丁名妓。

    也难怪这么多公卿贵戚、王侯将相。公子阔少要倾倒在她裙下。

    庞昱很惊艳,但也很纳闷。按说这一看见才子帅哥就春心荡漾,忍不住投怀送抱的事该是没出闺阁地思春小姑娘才做的,怎么连南宫琴伊也落了俗套?

    “公子,请用。”南宫琴伊似笑非笑的看他。

    迎着她明媚如秋阳的眼神,四哥心中莫名一热,举杯一饮而尽。

    呸,是水!

    庞昱喝下去猛觉不对,差点整口都喷出来,当场就要摔杯子骂人的,脑子忽然灵光一转,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南宫琴伊在耍他,耍他啊!

    故意把他捧得高高,然后重重往地上摔!!!

    果不其然,南宫琴伊淡淡一笑,眼中掠过异采,柳眉微微弯翘,仍是起初那般温柔里藏着狡黠的神气:“怎么了,这杯不好喝?”

    庞昱才想起来,人家只说敬你一杯,没说这是酒啊!

    他如果砸杯子、骂人、发飙,不是自取其辱找人骂么?

    南宫琴伊倒得一杯水,也是有大把大把人肯当仙酿甘露喝得滴!

    “好……好酒,尤其斟自姑娘之手……倍显醇香,回味……绵长。”四哥没办法,为了面子只有硬撑着吞下去,俊美的一张脸都涨红了,“被迫”合上双目,做细细品味状,无可奈何的吃了一回鳖。

    这“味儿”四哥会一辈子记住的!

    南宫琴伊收住雅逸地笑,匀了匀嗓子,柔柔轻轻的道:“琴伊窃以为,楹联作对虽是才子文士们必备的一门学问,但仅仅对得一手好联好对子。还不配称作是有才华,需赋诗、作词、曲赋样样精通……”

    来了,来了!四哥就猜到下边有预谋。

    “做诗么,太容易啦,左右就是站起来走六步而以,没什么技术含量。”四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昔日曹植曹子建七步作诗。被山水诗派的开山祖师祖谢灵运誉为“天下才共一石(即十斗),子建(即曹植)独占八斗,吾占一斗,天下才共分一斗”,如今四哥自诩只要六步,那不是才高八斗还有多!

    众才子一时又鼓噪起来,纷纷骂他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四哥无视他们的叫嚣,太师府养着狗呢。还不是一条两条,早就听习惯了。

    他只盯着南宫琴伊,眼睛尽往不该看地地方看。尽情饱览了一番秀色,这才笑眯眯的道:“这样吧,我应景赋词一首,还请南宫大家品评。”目光当然还是停留在南宫琴伊晶莹如玉的脸蛋上,笑得非常暧昧、猥亵、狡獬……

    完完全全是一副你耍了我,我就要报仇地凶狠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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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做地好,南宫大家可有奖赏?”

    “你想要什么奖赏?”南宫琴伊一点不避的和他对视。

    “很简单。”庞昱耸耸肩膀,“和那天一样,老地方。让我睡。”

    四哥地思想很纯洁,只不过是对联对得有点乏了,想到浴室的床上躺一躺,闭目养养神,可在南宫琴伊的忠实粉丝听来,这话不啻于晴天霹雳!

    和那天一样!老地方!让我睡!

    这三个断句,一百个人听了一百个会想歪,觉得他们就是有私情!

    众才子们的眼睛一下子都赤红起来,怒瞪他的眼神像是几十头饿了整半个月的豺狼。人人恨不得扑过去,用咬得都要把他撕成碎片!

    “可以哦,只要你作词作得够好,我让你睡。”南宫琴伊悠悠答道。

    所有人的心在滴血!

    “真的?你不反悔?”

    “不反悔,只要你的词作得比他好,琴伊就让你睡。”

    这下子,连欧阳都忍不住擦汗了。

    他越来越觉着,眼前压根不是什么瑶琴乐会,而是一对闹了别扭地新婚小夫妻当着他们这许多人的面相互耍花枪!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庞昱朗声长吟,开编即技惊四座。

    “伫倚危楼风细细”。开篇叙事,像一幅剪纸那样活灵活现的描绘出主人公登楼远望地情形,“伫倚”二字则尽述他的凭栏之久与怀想之深;“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极目天涯,一种黯然魂销的“春愁”油然而生,恰应当今时节。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前句写景,主人公久久地站立楼头眺望,时已黄昏还不忍离去,“草色烟光”将夕阳余辉下的萋美景色描绘的淋漓尽致。然而没有人理解主人公登高远望的心情,所以他默默无言,有“春愁”又无可诉说,虽然这不是“春愁”本身的内容,却无形中加重了“春愁”的愁苦滋味。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此句写作者的打算。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春愁”地深沉,单靠自身的力量是难以排遣的,所以他要借酒浇愁,目的是“图一醉”,为了追求这“一醉”,他“疏狂”,不拘形迹,只要醉了就行。不仅要痛饮,还要“对酒当歌”,借放声高歌来抒发他的愁怀。但结果却是“强乐还无味”,他并没有抑制住“春愁”,故作欢乐而“无味”,更说明“春愁”的缠绵执着,词写“春愁”至此,影影绰绰,扑朔迷离,从“拟把”到“无味”,笔势开阖动荡,波澜起伏,臻至绝妙之境,勾起听者无限好奇之心。

    真正的大才子欧阳修倏地站了起来,眼中闪亮,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惊喜!

    南宫琴伊更是掩不住惊骇,难以想象如此绝妙的好词竟是一介家丁信口作来。

    四哥早便预料到了她这时候的反应,英俊无匹地脸孔带着足以迷倒天下怀春少女的邪美笑容,施施然地刚要咏出下阙末尾堪称千古绝唱的最后两句,叫南宫琴伊输的心服口服,甘心让他睡个饱、睡个够、睡个爽!

    冷不丁的大厅外一个声音接道: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四哥战柳永(一)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没错,蝶恋花,这一首词就是柳永的蝶恋花。

    和无数的穿越者一样,四哥继承了抢占版权、“创造”诗词的优良传统。项少龙、林三哥、范闲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但是,非常不幸的,没等四哥把《蝶恋花》咏完,最后、最经典、最升华的两个半句就给人抢了,拦腰截断!

    怎么可能!!!

    庞昱几乎当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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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永的蝶恋花啊,只可能他这个优秀的穿越青年兼文学爱好者在后世看过,现在的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接触到的!或者想出来!

    那怎么……怎么可能有人能在片刻间对上来,抢先了他一步。

    唯一的解释。

    庞昱心里有点虚。唯一的解释,门外边站着的,来的人,就是……

    “柳公子!”南宫琴伊身边的侍婢小宛第一个叫出来。

    “啊,柳七!三变兄!!!”欧阳修第二个站起,表情尤为惊喜。

    “哈哈哈,永叔兄,一别经年,久违啦!”长笑声中,大门乍然开启,透射进来的璀璨午阳下,赫然走进来一位潇洒儒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身纯白衣裳一尘不染,仿若胜雪,容貌竟比那锦毛鼠白玉堂还要俊美三分!

    柳永柳三变!!!庞昱听欧阳修一喊,眼睛都瞪直了。

    盗版诗词遇到原作者,众多穿越人士里他怕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吧!

    四哥还没想好怎么圆场呢,南宫琴伊的目光从他身上转了开。直望柳永:“柳公子别来无恙。”

    柳永回望他,眼神里闪着炽热:“洛阳一别,柳某心甚念之,身边私事一了即追至京城,还请南宫大家莫怪三变无礼。”

    我x。这什么意思啊!

    庞昱一听就火了,从洛阳追到汴梁,丫的和老子抢女人!?

    不光他火起,全场所有人一看柳永见到南宫琴伊后满脸狂热的样子——眼睛泛光、呼吸转急,除了刚进来时和欧阳修打个招呼,眼神就一直盯着南宫琴伊没有动过,满大厅地京城才俊,他连眼脚余光都懒得看一看。

    南宫琴伊悠悠一叹:“馨怡乃世俗女子。何堪公子错爱。”

    柳永旁若无人,叹道:“三变只知姑娘色佳才秀,雅韵天成,一如那洛水女神。明眸善睐,皎若初阳升朝霞,瑰姿艳逸,灼若芙蕖出渌波。三变一见难忘,

    洛阳之别怅断神宵,心中犹思至今,今日再睹凤颜。南宫大家华彩依旧,芳泽无加,真不枉三变千里追随,舟车辛劳,此生于愿足矣。”

    这个样子。还有人不火么!

    旧识便旧识好了,孰知一个炽烈若忘情,一个温柔似幽怨,大庭广众之下,神态暧昧至厮,把他们都当成什么了?

    众人心中都不知是何等滋味!

    一瞬间,矛头全体转向,从恨不得他死一千次一万次,却惹不起也不敢惹的庞昱身上转到了新来的柳永这里。

    在场的二十几号人,眼神从四面八方聚过来。没有不咬牙切齿滴、没有不愤怒欲狂滴!想杀他的都有!

    如果这是在江湖。此时已经有人拔刀子扑过去了。

    江湖有江湖地规矩,看不顺眼了就要杀!

    读书人当然也有读书人的手段。

    刚才围着庞昱刁难的那伙人。现在一齐涌向柳永。

    “柳公子大才,某出一上联,汝能对否:密云不雨通州无水不通舟。”钜野皆田,即墨有秋皆即麦。”张口即来,零点零五秒的思考,比四哥。

    快十倍有余!

    “水陆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天心阁,阁落鸽,鸽飞阁未飞。”还是零点零五妙。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依然***零点零五秒,差不多每个人念完,柳永马上便答,连思考都不要的。四哥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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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是在出题刁难人家么?

    不是!充其量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京中才子,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太惨了,太惨了简直。

    庞昱有点看不下去。

    你说你们二十几号人,好歹整一个能让人家想五秒钟以上的题吧。

    整不出偏,看起来柳永不是在受刁难,而是在玩,玩快速抢答。

    “永叔兄怎不出手?”庞昱忽然扭头,看着一直默然地欧阳修。

    “哎,比过了。”欧阳修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