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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49部分

    条美。忧凄的音色更是舒缓流泻。余韵无穷。在这凄美琴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表达都变的空泛乏力。动人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

    南宫琴伊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弦之上按、捺、拨、挑。尽力疏导。音境如朝露暗润。晓风低拂。琴意若泣若诉。如晚风动竹。细雨点萍。但每个节拍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游丝袅空。若断若续。又似珠玉跳跃。此起彼伏。

    众宾客们呆望著她抚琴独奏。感受如天际流云。变幻万千的哀思愁绪。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情不自禁的感叹己身的弧寂和迷惘。

    琴音再变。变成了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灵天籁。俞伯牙昔日谱成词曲。乃是感叹子期已逝。知音难再。而由南宫琴伊奏来时。她却化成了一位等待爱郎归来的寂寞女子。指尖轻轻的随着心中思恋在琴上拨动。渐渐的。她美丽的脸颊上浮起了就连月华也无法掩盖的彩霞。仿佛思念中的爱郎已经从远方归来。波光荡漾的双眸里。全然是浓的溢散不开的柔情。

    金明池的波涛伴着她动人的乐声。把明月的倒影打碎。散成无数的玉蝶在水面翻飞。橙红色的***亦随着水波摇曳。南宫琴伊双眸专注于筝和指尖。每一次弹拨。总是能幻化成一道温润的和风。与春江月夜应合……

    此时高山流水已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属于南宫琴伊一个人的乐章!万众期待之下。她优雅灵动的琴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若明月般升上星空。恒久璀璨!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想象自己是她曲中的男主角。

    感受南宫琴伊的相思。感受南宫琴伊的等待。感受久别之后。和她重逢的欢乐。感受全心全意的爱与付出……这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是他们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的场景。而如今。聆听着南宫琴伊倾情演奏的《高山流水》。一切的渴望、期待和梦想仿佛都变成了现实!

    南宫凤仪转轴拨弦。按乐理韵。琴音接连盘旋。高低起伏。渐渐转而上扬。愈加高亢。犹如飞龙在天。横穿三山五岳。瞬间踪消影逝。吟啸之声却仍长留不去。萦绕耳边。忽然。真龙又现。凌空俯冲而下。激起漫天浮云。音调随其上拔。激荡流转。翻覆不定。一重高过一重。转折间履险若夷。举重若轻。

    众宾客听的如痴如醉。几乎忘却身在何的。

    这时。南宫轻音手转一弧。曲调再生变化。先如空山鸟语。涧泉飞瀑。继而群芳争艳。百花盛开。虎啸龙吟不足掩其清雅。凤鸣鸾吹何以喻其佳美。感人至深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的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奏到全曲的高嘲处。赵允弼心神激荡。险些忍不住赞叹出来。连忙捂住嘴。并非这曲子不该赞。而是要赞、大赞。用尽言语去赞!然而时机不对。此时一出声。便乱了这绝顶的弹奏。再如何忍不的。也非等曲终不可。当真难以压抑。却又盼曲子始终不歇。一辈子听着南宫大家的琴曲。再也没有可求之事。

    忽然。凤临阁内所有的大小棱窗一齐敞开。连正中穹顶的天窗也不外如是。皎洁的月色透射进来。光华铺满整座楼阁。映的四周一片璀璨。众人霎时目不能视。只闻的耳边仙乐奏响。萦绕不绝。犹如百鸟齐唱。仿佛空中当真有凤凰降临。而南宫琴伊这曲正是聚集百鸟。迎接鸾凤的仙韵!

    也不知等了多少。天光消散。凤鸟回时。琴曲的余音袅袅荡出。其韵仍似轻烟不绝。众人听的心神俱醉。竟无一人喝采。

    不知是谁第一个梦醒。首先赞了起来。第二人、第三人纷纷醒来。而后满堂宾客皆回过魂来。全场尽是如雷采声。

    庞昱耳际仍是萦绕着那美妙无穷的琴音。本来要好好品味一下的。却见柳永霍的站起。脸上哀愁尽去。感叹道:“的闻南宫大家天籁之音。三变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慨。纵观此次大赛。四方名妓无数。唯南宫大家之风华令三变一世难忘。佳人清雅若仙。池畔夜景醉人。某心生感叹……”

    咋的了?感叹感叹着要作词了?

    庞昱一口闷掉面前的美酒。把杯子往的上一摔。“哗啦”站起来。

    好啊。四哥奉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魁大赛,勾引自己的男人

    柳永起身的那一刻,全场宾客就已经充满了期待,这位名冠天下,在***界、尤其是青楼姑娘们心中名声、人望不做第二人想的第一才子,终于要出“口”了。

    而当安乐侯接踵而至的摔杯跳起来,他们的期待已经不再是期待,而是看戏,看好戏的激动,看小家丁大战天下第一才子的好戏!

    啊不对,小家丁已经不再是小家丁了,而是皇上亲封一日侯,他若出战,代表的是整个京城的豪门大族,甚至是代表整个北方,和来自南方的柳三变一战。

    战呐,姑娘们的表演看完了,也是该轮到男人们斗了。本来最期待的王爷党、太子党一战因为四哥的略施小计,完全成了一边倒的局势;文人才子们和纨绔子弟之间的采品比试又因为四哥的三瓶香水搞得没了斗志;若不是邹熙芸、花想容精彩出演为大赛添色(南宫琴伊反正年年参赛,年年精彩,不算添),这届花魁大赛还真的连以往都不如了,现在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场才子大战,所有人的兴趣瞬间又高涨起来。\\\*\\尤其是那些没亲眼看过在绿绮轩里,四哥怎么大展满腹经纶,顶的柳永面红耳赤,几乎吐血,要靠南宫大家以琴曲搭救才有命来参加花魁大赛的宾客们,一个个更是红了眼,巴不得两人赶快开战。

    柳永何尝不想同庞昱再比一场。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的,从大赛开始后就一直沉寂,到刚才听罢南宫琴伊的无上佳曲才重新昂扬起来。对于这个文采才学尚在欧阳修之上、那天差点打败他地对手,他是无比期待着还能有机会和他再比一次,而今天,这一刻,当着满场宾客,当着南宫大家的面,四哥公然就摔杯子了,摆明是要和他分个高低,他。^^^^怎么可能退缩!

    大战一触即发。

    万众瞩目的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出来冷场。

    “大赛尚未结束,两位就算要比,也得等着。”醇厚的声音夹着火气,不惜拂了全场滴的兴致。可不就是腹黑的八叔。

    这话一出,常年观赛的各人无不品出了玄机——

    没结束?那就是说刚才的表演三大名妓不分胜负,要比赛诗词曲赋了?

    邹熙芸的歌舞联唱。花想容地舞乐相生,还有南宫琴伊的高山流水的仙曲,确是样样精采绝伦,如果硬要他们给分个上下高低真的是难以决断。*****看来不光他们这些看客这么认为,连众评审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按照大赛地规程,还要加试一轮,比一比三大名妓的才学,才好断定最后的花魁归属。

    于是乎,瞬间。没有人再关注四哥和柳永地诗词赋比试了——美女们当堂较量才学。可不比两个大男人对拼有意思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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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子滛棍色痞!

    除了在场的十七位名妓(前二十可以进凤临阁看决赛)比较期待小家丁和柳大才子的对赛,其余众人全都巴不得看没有三大美女作诗赋词!

    “唉。何不这样。”贵宾席上,一直保持低调地赵玄黄笑道。“请三位姑娘各自应景提一首诗作,词曲亦可,然后由三变兄和安乐侯爷各自点评,比试一下看谁的评断更精到。===”他温醇的笑意还有充满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不光是秒杀姑娘们的利器,连男人听了也不忍拂逆,当然四哥例外,柳永也是,不过这个提议听起来真的不错,花魁大赛上两个男人硬斗诗词未免有点煞风景,而要是和三大名妓的最终决选夹在一起,那可就成风雅之事了,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八王爷以为如何?”赵玄黄望向评审席,竟然不叫“爹”,看来果真如邹熙芸说得那样,去年花魁大赛后,他们父子关系就不是很融洽。

    “好,就依你所言。”八贤王一样不叫“我儿”,一老一少看来是真犟上了。

    庞昱突然反应过来,娘地,这么一算赵玄黄不成我大舅子了?行,这样也好,叫你八叔成天笑里藏刀,成天算计着怎么威胁女婿,好啊,那小婿对不住您了,以后就和未来大舅子联手,嘿嘿,和八叔您叫板。\\*\\\

    作为评审中地第一文豪,也是全场对品评才学最有发言权的张先,见八贤王首肯,随即说道:“金明池畔,风景出尘寰,历次花魁大赛,我等都在这堪称人间胜景地地方尽赏天下名妓的歌舞乐艺,便请三位姑娘以金明池为题,即兴发挥,各做一词,柳公子、安乐侯择其中一首品评,以较高下。然后再由我等八位评审,拟定本届大赛花魁地最终归属。”

    众宾客哄然相应。

    花想容率先从东首座席上起身,荠移莲步,袅袅娜娜一欠身:“论起做诗词,想容怕是不如两位姐姐,便先献丑了。”

    她在俏笑着带着带着一抹娇羞,深深地望了庞昱一眼,以她充满诱人韵律的娇媚声线吟道:

    “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南浦斜阳,杏园疏雨,怕见飘红系久。

    自春来,东风吹皱,杨柳岸,空翠恁流光渐候。

    桃叶渡,旧梦氤氲,一树明花消瘦。

    望雾隔长亭,草迷烟渚,玉笛《梅》声依旧。

    碧水兰桡轻辞后,

    忆月榭弹春,凌波执手。

    千帆尽,巫峡云散,幽思醉,新丰清酒。

    鹤归楼,天上人间,羡七夕芳辰,鹊桥仙偶。

    叹薄悻今生,情怀如水,小阁再无人叩。”

    花想容念毕上下两阙,绽开娇艳欲滴的红唇浅浅一抿:“这一首《金明池,别情》,乃想容有感而做,望柳公子、安乐侯爷赐教。”她的笑,百媚横生,风马蚤入骨,娇嗲语音带了些柔气,更是甜的发腻。

    妖女啊,你收敛一点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用这样吧。

    庞昱还在感慨,有人已经抢先开评了。

    “好词,好词!上阙写景,通篇一尽氤氲,营造出悲凉凄伤之境,下阙婉转言情,欲展还旧,进入一种梦幻般的畅想,飘渺似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望眼欲穿,通篇极境极情的铺垫,抒发对人生苦短,情难绝的感慨,妙哉妙哉!”

    这把声音,当然不是柳永的,也不是四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魁大赛,御驾亲临

    我x,谁抢老子先?

    庞昱腾地一下火冒三丈,因为一直盯着柳永,他没空注意是谁抢在他的前头,但是不管哪个混帐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抢四哥大出风头的机会……哼哼,四哥看都懒得看,抄起杯子就砸过去!

    不过可惜,他的杯子已经砸地上了,这一把抓了个空。

    空了不要紧,旁边还有,庞昱起来就要抢两个小弟的杯子,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个抢着评论,占了他风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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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x,小王安石!

    庞昱火气更大了,小样,还没出名呢,就想着跟四哥在姑娘们面前抢出镜了,不好教训一下还真的从小就不学好了!

    他撸袖子准备直接扑过去揪人,却见小曾巩拉着小王安石的袖子,急着道:“介甫介甫,你看看,闯祸了吧,叫你别乱说话,你骗……”

    “难得这么好机会,为什么不说。”小王安石甩开他,小小胸脯挺得高高。

    “师傅和柳三变比,两首词就够啦,可是争花魁她们一共要做三首哩,为什么我不能评一评?”

    庞昱撑着桌子几乎都要发力往外翻了,然后扑过去狠狠揪他,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师傅”,一下子震惊了。

    啥意思?啥意思啊?这个师傅喊得是老子么?

    “师傅——”小王安石又喊了一遍。冲他喊。“介甫拜你为师。你教我诗文好不好?师傅。上次在绿绮轩介甫就想跟着你学写诗、作词、对对子地。师傅。你比国子监那些老学究厉害多了。你收了我吧。师傅。好不好?师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他揪着小手。恳求似地望着庞昱。一连三个“求你了”“求你了”地稚嫩童音。听得好些姑娘恨不得把他抱起来。好好地捏一捏他地小脸。

    大宋朝第一批爱好正太地腐女就是这样诞生地。

    “介甫。你疯啦!”曾巩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拜他一个家丁……你拜他为师。被院正大人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进地国子监呀。难道就……”

    “哎无妨无妨。偶尔本侯去国子监客座讲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人一向是诲人不倦地——安石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第一个学生了。还不过来给师傅敬茶!”庞昱态度变得贼快。厚颜无耻地当堂就认下了这个对他由崇拜而生敬意。由敬意而生拜师之心地小正太。

    飞快地喝完小王安石敬地拜师茶。第二个出场地邹熙芸已经辞情并茂地当众咏完了她地即兴之作:

    “琼苑金池。青门紫陌。似雪杨花满路。

    云日淡、天低昼永,过三点两点细雨。

    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

    更水绕人家。桥当门巷,燕燕莺莺飞舞。

    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

    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

    纵宝马嘶风,红尘拂面,也则寻芳归去。”

    “好。好一首赋体词!”柳永动容道。他自重身份,知道庞昱光顾着收徒弟。也没仔细听,不想占他便宜。先行评价道,“通篇铺叙,尽情抒写,结合风景的描绘以寄寓身世之慨,笔触细腻,委婉动人。整个上阕好像展开一幅画卷,从汴梁城的顺天门一直铺向金明池,对于途中景物,并非纯以观察的视角摹写,而是用多种手法加以衬托点染。首先是赋予自然景物以人地感情,词中所写的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便带有闺房之意。花枝出墙,便好似美人一般,缅怀着惆怅之情,望着远去的王孙公子,是花枝惹人,还是人惹花枝,

    难以分辩。第二是以动衬静。第三则是对色彩的细腻点染,如青、紫、似雪的杨花,已正面写出三种颜色。而好花枝当为红色,芳草与水,当为绿色,这是暗写。”

    “下半阕转入抒情。过片以问句形式,紧扣上半阕所写之春景,转折之中,意脉不断。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一方面是表示对大好春光的一片留恋之情,一方面是抒发人生无常、青春难久的感慨。至此,整个词情便由欢乐转入纵酒听歌,由纵酒听歌再转入悲伤愁苦,结句则宕开一笔,逗归欤之叹。”

    柳永详细的评述完全文,最后通篇总结:“此词上半阕着重写乐景,下半阕着重写哀情,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写美人唱情歌,才子饮美酒,乐则乐矣,然其中未免夹杂着及时行乐的颓放思想。此以表面之乐衬内心之悲,所以下面况春来三句把伤心愁苦倾泄出来。结尾三句不是通常地以景语作结或情语作结,而是以动态作结。前面说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感情已十分消沉;至宝马嘶风,红尘拂面,系回映前半阕游赏,本该感情一扬;然一纵字,则变为决绝语,意为即使游赏金明池再怎么快乐,终究也得回归故乡,感情愈加凄婉,实为点睛之笔!”

    他这里一说完,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邹熙芸的词作本来就情调凄婉,感人至深,被柳永这一点评更是添色三分,就是今日夺不到花魁之名,也必成为***界的一段佳话。

    邹熙芸之后,是南宫琴伊,这位遗世而独立的绝代佳人同样是触景生情、悲秋自怜,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声音仿佛在每个人耳旁呢喃细语: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

    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

    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馀芳。已成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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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

    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

    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馀香,时传音信。

    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