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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81部分

    有泪水在打转。

    庞昱何尝不是心如刀绞,邹熙芸一个年芳十六的青涩少女,这时本来应该在父母的关怀庇护下,享尽“家”的温馨和幸福,可她却早早背上了光复故国的千钧重担,被迫要以稚嫩的身子扛起多少铁血男儿都禁不住、挨不起的血雨腥风。

    这些天来,邹熙受了多少委屈?先是同门多年的师弟蒋正杰出卖组织,把空幻带进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然后又是爱上的男人为了替她揪出内鬼,不惜以身作饵,弄得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让她又是歉疚又是挂怀,现在又被任黄当面数落了一通,把她为之倾尽心力的复国大业说成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生生揭穿了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空幻和大宋朝实力的天壤差距……

    邹熙芸倒底还是一个刚刚成丨人的少女啊,十六七岁,破瓜之年(按俗以女子破身为破瓜,此处非也。“瓜”字破之为二“八”字,言其二八十六岁耳),怎受得了这等纷至沓来的连番打击。之前她尚且强忍住,不愿当着生人面流露出她藏在坚强背后的软弱,可是当心中一直牵挂的男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面前,当他坏坏的笑着却用无比温柔、体贴的眼神凝望着她……邹熙芸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痛苦和酸楚,无尽地忧伤和与爱人重逢的喜悦同时涌上心头。

    “当”的一声,匕坠地,她冰冷的身子扑进庞昱怀里,俏脸埋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热泪泉涌而出,沿着娇白粉嫩的睑蛋倾斜而下!

    “红尘三千弹指间,只羡鸳鸯不羡仙,好芸,相公来晚了,相公对不起你,相公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庞昱紧紧地拥住他,声音一样哽咽了。

    这是一副多么感人的场景啊,然而,一边旁观的任黄。

    眼中只有冷笑。

    第两百八十七章 今世情圣?千古骂名?

    妒啊,这就是嫉妒,赤果果地妒!

    眼前这可以感动的人人落泪的温馨场面,皇帝姐夫一定看了很不爽——然冷笑做什么?想想吧,他的废物小舅子,那个“滛名满京城、好色天下闻”的安乐侯,竟然伪装成一个卑贱的小家丁,轻而易举地把眼前这么一个清丽冷傲的大美女弄上手了,而且,还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这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某人非常滴愤怒,堂堂大宋天子,纡尊降贵、费尽唇舌来给她这反贼女头目剖析局势,劝她收手,口水都说干了一点反应也无,转眼就扑到庞昱怀里哭起来,这不是光明正大地鄙视他这个不合格的说客么?

    难怪仁宗皇帝要飙了,邹熙芸这一哭,哭得他从心底感觉自己不如小舅子,大宋皇帝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不过这也难怪,登临大宝、掌控天下的九五之尊,是不能够真正明白什么叫“爱”滴,更加想象不到,世上有这种一种女人,一旦被打动、被感化,敞开心扉爱上了某个男人,就会爱的一不可收拾,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杨排风如此,邹熙芸也是这样!

    经过了这次的遇袭事件,庞昱舍生忘死,为她找出来了“空幻”的叛徒,又经历了眼下的劫后重逢,短暂的分离使她深深体会到心中真正的思恋……如今邹熙芸,已经从当初地被威逼强迫,无奈委身侍寝,变成了彻彻底底地爱上四哥!

    毫无疑问,一向自以为很潇洒、很风流、很讨女人喜欢,其实一点不潇洒、不风流、不讨女人喜欢(如果不露身份,哪家姑娘会看上一猥琐男,是吧)的皇帝姐夫,在邹熙芸伤心的伏在庞昱怀里哭泣时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是皇帝,他是尊,他是姐夫,他是长,他不能输给一个臣子,不能比不过自己小舅子!

    任黄飙了,看着拥在一起的这对苦命情人,眼中冷笑。

    天子之怒。本当雷霆万钧。眼镜一抬。下狱。手一挥。死人。

    不过搞阴地才是我们仁宗皇帝地性格。

    任黄眼珠子一转。拉长了声音仰天嗟叹:“庞四啊。你让兄弟来劝她收手。兄弟我是劝不住了。你也真是地。自己娘子有什么不好说。〃〃.〃〃还非要我来转述。哎呀。你早就该和弟妹说清楚地。当今圣上英明。雄才伟略不逊秦皇汉武。她们造反是没有前途滴。还是早早解散‘空幻’。跟了你安心做侯爷夫人地好。”

    四哥像突然被人从后头捅了一刀样地。瞪大了眼镜不能置信地看着任黄。

    你他妈地是皇帝啊。是大宋天子!怎么可以做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缺德阴损犯贱地事情!!!

    任黄脸上冷笑尽去。猥琐地摸着两撇小胡子。眼中透着地只有两个字:报复。

    “什么……什么侯爷夫人?”邹熙芸伏在爱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不过被任黄这诬蔑的言语一挑,还是下意识地哽声问道。

    “皇上说了啊,平了‘空幻’就封他个安定侯,和他主子安乐侯平齐啊。”

    安定你妈祖宗!

    庞昱气得要吐血了,这是天太热,衣服穿的少,身上没有办法藏银砖,不然要是带着一定掏出来,劈面朝他砸过去。

    任黄还嫌不够,还要挑唆:“弟妹还不知道吧,前些天庞四兄弟蒙圣上召见,条件都谈好啦,皇上亲口答应,只要庞四说服你们放弃举事,投靠朝廷,就给他爵位、封他大官,还把公主嫁给他,两人做亲戚。”

    大厅一时鸦雀无声,邹熙芸仰着泪水盈框地俏脸,怔怔地看着庞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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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昱能说什么,解释么?没用的,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肯定越描越黑,他只能用紧紧的拥抱来温暖怀里佳人受伤的心灵,可是邹熙芸竟然推开了他,泪水沾湿的俏脸蛋表情冷冷的,冷的像是一块冰。

    然后她用冰冰冷的声音丢出来一句话:“你胡说,我不信!”

    —话是对着任黄说的。

    哇哈哈哈哈,还是我的好娘子理解我啊。

    庞昱感动地快要哭了,一把挽住她冰凉的小手,深情地望着她:“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用一万次换来与你的相遇。分开的这些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爱你,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想你已成为我的习惯,爱你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会陪你到天荒地老,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空间的差距不会让我们疏远,时间的考验我们一起度过,娘子,我爱你一万年!”

    史上动人地情话在大厅里回荡,邹熙芸呆呆立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换成别家的姑娘,这时定洒

    ,呜咽着、饮泣着扑入他怀里,可是邹熙没有,滞了一会,然后竟然把小手从庞昱的魔爪里抽了出来。

    精彩就在后边。

    “娘子……”庞昱深情的唤了她一声。

    邹熙娇躯再颤,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流下来,划过她吹弹得破地脸蛋,然后,双日泪光骤地消敛,回复了冰雪般的冷静,纤纤玉手指着任黄,问庞昱:“相公,这人真是你地铁杆兄弟么,我们把他杀了罢,不让他给狗皇帝通风报信。”

    任黄气得浑身乱抖,胡子倒竖起来了:“你……你们,好啊、好!朕……真是一对亡命鸳鸯!”

    “就是‘亡命’,我也要和相公在一起!”邹熙芸走到庞昱身边,一把抱住他坚实的胳膊,尤挂泪渍地俏脸枕在他肩头,仰深情的回望这个她深深爱上地男人,两个人目光彼此交织,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充溢着他们的心田。

    任黄跳脚大喊:“庞四,你想清楚,皇上对你给予重托,许你种种厚酬,你就宁愿自甘堕落,为了一个女人,宁可和反贼为伍,谋逆犯上,作乱天下么!”

    彼此相拥相望的一对恋人根本不理他。

    “庞四!”任黄彻底飙了,重重一掌砸在桌子上。

    邹熙芸在怀里转过脸来,冷冷盯着这个打扰她和她男人温存的大坏蛋,眼神寒得令人颤:“我和相公怎样,不干你事,相公,这个人倒底杀不杀?”

    被重逢后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庞昱,这时才意识到事情闹得好像有点过份了。

    你说这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亲热,是男人看了就受不了啊,尤其这男人还是坐拥天下、万物苍生尽在指掌的仁宗皇帝,皇帝啊,那可是皇帝!大宋朝有谁敢不听他的话?有谁敢当面忤逆他?有啊,四哥今儿就忤逆了!

    更加严重的是,亲热的双方,女的呢,是一心复国的反贼头目,皇帝都亲自劝说来了,她仍然不肯收手,还放言要把皇帝杀了。男的已经和公主有过肌肤之亲、而且是内定的驸马爷,而且还是太师之子、当朝国舅、钦封侯爷,这可都是皇上赐予的恩宠啊!谁知他不但不思报恩,不思为大宋朝流血尽忠,反而私通反贼,当着皇帝姐夫的面,和美的连皇帝姐夫都动心的反贼女头目亲亲我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仁宗皇帝像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时一样,“哗啦——”一副袍袖,原本猥琐的神情全然不见,须倒竖,浓眉箕张,杀伐果决的帝王之威跃然映于脸上:“庞四,看在你我也算半个哥们的份上,我只问你最后一遍,皇上交给你的事情你办是不办?你难道真的为了这个南唐余孽,要你主子安乐侯背上千古骂名么!”

    很明显了,仁宗皇帝这么说,就是逼庞昱当场表态:你,是乖乖跟着朕,把七秀坊平了,还是为了邹熙芸,甘心去做反贼!

    两选一,四哥必须现场作出抉择!

    一边是不用争不用抢不用奋斗不用拼,生下来就有的荣华富贵,不仅可以娶公主、做驸马,上天下地除了皇帝姐夫唯老子独尊,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娶她九房(皇帝姐夫答应了的嘛),一边是为了有过n次肌肤之亲、信誓旦旦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邹熙芸,造自己姐夫、造未来外甥的反,背上万世笑柄,千古骂名!

    大厅里再一次的鸦雀无声,邹熙芸、任黄两双眼睛同时锁定在庞昱身上,等着他做出最后的抉择。

    四哥是个忠心耿耿滴人,除了女人之外他拥有的一切,爵位、权势、财富、还有太子党,直接或间接的全部都是仁宗皇帝给他的,有大宋才有现在的安乐侯,精忠须报国,知恩要图报,他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姐夫,出卖国家。

    但四哥是个也重爱重感情的人,他爱的女人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痛苦和委屈,哪怕不是要他亲手毁了“空幻”,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也别管,他也不可能应下,关乎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时空仿佛静止,即使聪明果决如庞昱,也被这史上最难的抉择逼得进退两难。

    他凝立,沉吟,久久不语,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内心却做着剧烈无比、揪心一样的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庞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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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对不起……”他一步跨前,两手摁住邹熙芸刀削一般的香肩。

    “这些天苦了你了,从今往后,不管你决定做什么事情,我一定陪着你!”

    第两百八十八章 誓言

    溶夜月,星河灿灿,七秀坊里忙碌了一天的姑娘们纷梦乡。

    窗外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一两声虫鸟唧啾,而在邹熙芸的香闺里,锦锈帘帷的床榻上,透过薄如轻雾的纱幔,隐约映出一道朦胧纤美的曼妙俪影儿。

    激烈的**过后,邹熙芸犹如一只温驯的小羔羊般的静静地伏在庞昱怀里,螓枕着他的胸膛,宛若虚脱的喘息轻轻喷吐在情人的耳。

    黑亮柔顺的秀分两半,绕过雪颈搭在她丰盈的玉峰上,黑白相映,愈衬得她肌肤细腻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脸蛋红绡未褪,如烟柳眉下一双的丹凤眼柔情似水,便似浸润着一泓秋波,深情地望向他的男人。

    庞昱轻轻抚摸着她修长标致,骨肉匀称的大腿,抚触温凉,说不出的香柔软腻,直比杏仁豆腐还细。

    绝色尤物啊,他忍不住感叹。

    从她的角度望下去,邹熙芸丰满的酥胸高高挺立,凹凸玲珑的身材一览无余,方才令才如登仙境、迄今仍回味无穷的曼妙下身一半陷进锦竹铺垫的软榻里,一半被覆在腿上的薄薄锦衾衬出一具宛宛香臀的轮廓。

    “相公……”邹熙芸轻轻喊他,梦讫一般的呢喃里依稀有几分痴缠。

    庞昱揽过了她的纤腰,手掌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股子至极的柔腻温润,一股愉悦的感觉从指尖直传入心里。

    “喜欢吗?”他温柔的问。

    邹熙芸轻轻地“嗯”了一声。两颊边酒窝浅现。露出雪白细碎地贝齿。

    庞昱笑了起来:“喜欢那我每晚都来。咱们日也做。夜也做。早日和我地乖生个小宝宝。”

    邹熙芸顿时羞红了脸。急叫道:“不、不可以。你每日来熙芸会被嘴碎地丫头们私下笑话死。还有生宝宝什么地……熙芸……”

    “怎么。小芸芸不想生?”

    “不……不是地……”邹熙芸脸染丹枫。羞得头也不敢抬了。“可……可人家……人家和你还……还没成亲……”

    庞昱哈哈一笑。放开手。顺势下挥。在她圆圆翘翘地粉臀上捏了一把。

    邹熙“嘤”的娇呼一声,小手嗔怪地锤着他地胸膛,庞昱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边,霎时帐摆流苏,被翻红浪,又掀起一轮新的爱欲狂潮。

    承欢过后,邹熙芸温驯地倚在庞昱怀里,珠圆玉润的修长**、浑圆饱满地丰腴秀臀和他紧紧相贴,庞昱拥着她,静静享受这贴己的温柔。

    “放姓任的回去,真的不要紧么?”她仰起头轻轻的问。

    “没事的。”庞昱抚着她如云的秀,温醇地笑容一如既往。

    “他……一定不会把我们事情说出去。”

    邹熙“嗯”的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了?”庞昱关切的问。

    “其实……其实……”邹熙咬着粉唇,神情罕有的透着一丝落寞,仿佛心里头堵着什么东西,几经挣扎才终于开口,“其实他说的对,以我们‘空幻’现在的实力,复国大业什么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再难我也会陪着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陪着你!”

    邹熙芸呆呆望着情郎坚毅的表情,也不知怎地,忽地泪珠簌簌落了下来,紧紧抱住他,轻泣道:“相公,谢谢你,有你和熙芸一起,熙芸就是死了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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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别说这种不吉利地话。”庞昱低下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相公还要和你白头到老,等到胡子头都白了,人也走不动了,还要坐在一起看月亮。”

    她这么一说,邹熙芸哭得更厉害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她这一生经受太多太多的苦楚,从懂事起就被母亲灌输报仇、复国的执念,每天起床都要跪在祖宗灵前,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杀狗皇、灭大宋、复南唐”的誓言,母亲逼她练武,天不亮就要起床,稍稍晚一点儿,动辄便是棍打鞭抽,别地孩子可以在双亲的关怀爱护下,尽情享受家地温暖,而她有的,仅仅是对孩提时不堪回地记忆……邹熙芸受到的种种痛苦,别人十辈子也难以感受到,就算她是天上地仙子,也难以忍受这般的三番五次的折磨,而就在今天,就在几个时辰前,她为之而活、为止坚持了人生几乎全部岁月的复国大业,惨被批成了是一场自不量力的闹剧!。

    终于到了夜深人静,她可以自己和朝思暮想的夫君裸呈相对,除去了所有的隔阂,这一刻,她心中的哀怨凄苦瞬间爆,偎依在庞昱怀里,泪水流成了河。

    庞昱嗫嚅了几下,不知道

    什么,要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独自承担起复国太残酷了,而自己又因为身受重伤而不能够来陪她,被迫要她一个人默默地承担所有的辛酸。总算历经种种磨难后,他来了,在邹熙芸最孤独、最哀伤的时刻,他来了,他要陪着她一起,再也不分开,生生世世,到永远!

    这泪,不是辛酸的泪,而是幸福的泪、喜悦的泪,就让他尽情流淌吧。

    邹熙芸放声痛哭,所有的辛酸、苦楚、哀怨和委屈,这一刻总算得到了泄。

    她毕竟是个十六七岁、妙龄初至的少女,大苦大悲复又大喜之下,即便她武功高绝,却也忍不住的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