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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战记-第8部分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童英面沉如水,朝开口的男子问道。

    “宋氏武行、宋展!”

    “送斩?”童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如今时节不至秋后,还不是你送斩之时,何必跑到我家武馆来找死!”

    众武师闻言,不约而同的轰然大笑,连袁叔亦是笑着摇头。只有那宋展气得满脸通红、暴跳如雷,挥刀指向童英,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调侃于我!”

    说着,他手腕一抖,刀尖带着一股风声朝童英砍去!

    “小师兄,接着!”众人见这宋展面色不善,知其要先发制人,而童英手中并无兵器,旁的一武师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长枪枪尖朝后,掷向童英。

    童英心中一凛,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慌张的往后一跃,不料竟足足跃出了三丈有余,背部直接撞上了墙边的武器架,哗啦啦的一阵乱响,架上刀枪散了一地,而宋展却一把接住了武师掷过来的长枪。

    宋展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狂笑道:“哈哈哈哈!童家武馆好大的名头,原来不过如此!!””

    童英涨红了脸,拾起地上一柄长枪,暴喝一声,连人带枪向宋展飞去,一眨眼就到了宋展面前!

    宋展想不到童英的攻击来得如此快,手上单刀一横,在胸前划过一道圆弧,堪堪挡过童英之一枪,然而不待他缓过神,童英的第二枪又飞速的攻至面门,宋展闪避不及,只得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终究没稳住身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童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他知道这宋展可不是什么庸手,竟被他两招击败,但不及细想,更不给宋展任何机会,往前踏了一步,举枪便刺!

    “王兄救我!”危急关头,宋展竟是放声喊道。

    但见寒光一闪,童英凌厉的枪势竟是被斜刺里杀出的一把剑崩开。

    童英蹙眉望向那叫王兄的男子,刚才便是他忽然出剑崩开了自己的长枪。

    “阁下是?”童英冷声问道。

    “在下王元。”那男子开口说道,上下打量了童英几眼,却是反问,“阁下便是枪绝童渊的嫡传弟子?”

    “正是,在下童英。”童英朗声答道,微微瞥了那宋展一眼,开口说,“你也是宋家武行的人?”

    王元摇了摇头:“童兄不要误会,在下不过是偶遇此人,顺道一起来此处而已。”

    “既是如此,那不知阁下来我家武馆有何贵干?”童英闻言,面色稍霁。

    “家师王越,与枪绝童渊曾有一面之缘。”

    “你师父是王越?”童英一怔。这王越之名,他也曾听童渊提起过,此人与童渊并称为枪剑双绝,是一位罕有用剑高手,当初约了童渊比武,以一招之差输给了童渊,从此不知所踪,童渊经常感叹此等人才不能为国家所用,而去逞游侠血气之举,甚是可惜。

    王元点头道:“家师当初曾在尊师手下败了一招,一直深以为憾,后听闻童先生在长安开设武馆授徒,故遣我来此处,让我来向童先生求教,如今既然童先生不在了,若是童兄愿意赐教,在下自是欢喜不已。”

    童英向来不愿与人斗争,刚刚力败宋展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本欲拒绝王元的挑战,但环顾四周,包括师妹在内的武馆众人都以殷切的眼光望着自己,心知师父不在了,师兄又没回来,自己现在肩负着重振武馆的责任,此战无可推托,思忖片刻,于是朗声答道:“既然王兄有此雅兴,童英自当奉陪!”

    周遭的武师听他应诺,都喝起采来,纷纷往外退了一步,将院子空得更出来一些。

    “对了,在下今日只是来讨教武艺,并非来结仇,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阁下,那便不美了。”王元瞥了童英一眼,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话语很轻,但是童英已然能从其中听出那股傲气,更何况王元只说怕伤了童英,丝毫不提自己。童英冷笑一声,慨然道:“只要你能迫我说出认输二字,那便算你赢。”

    “好。”话音甫落,王元的剑便如疾风暴雨闪电般连环刺出。

    院子内顿时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面对王元的连绵不断进攻,童英挥枪连续封挡。然而每挡下对方一剑就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力道,如受雷击一般,迫的童英后退一步。只眨眼间地功夫王元一连刺出二十余剑,童英也退了二十多步,一直退到只差一步便要撞上院墙。

    枪为长兵器,而剑为短兵器,通常来说,以长击短,应该要占些便宜。然而与这王元对了二十余招,童英却是难受至极。对方的剑法很古怪,每每刺击,总是令他无法使出全力,只能屈肘格挡,十成力气也只挥了四五成。但一剑是这样也就罢了,这王元一连二十余剑都造成这样的结果,足以显示出此人的剑术造诣实在不凡。

    难道今日要败于此人之手?童英不自觉的想到,但旋即轻咬了一下舌尖,将这个念头逐出自己的脑海。两眼直直望向前方的王元,只见他横剑胸前,显然是在酝酿下一波的攻势。

    童英心知不能让他再抢得先手,当下举枪便刺,然而王元却依旧是四两拨千斤般的崩开他的枪尖,然后挺剑反击,一时间流光闪动绽放剑气千幻,森冷的寒芒直扑而来,把童英完全笼罩在剑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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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人再次分开之时,童英已是微微喘着粗气,右臂上几缕血丝悄然渗到外面的衣衫上。而王元依旧是一脸冷漠,望向童英的眼中闪过一丝蔑意。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王元负剑于后,轻声道。

    “再来!”童英脸上却是浮起一抹倔强,大喝一声,迎上前去。

    “好!”王元冷喝一声,手上长剑直刺而出。

    枪剑交击之后发出了一声巨响,童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连退几步,退到院墙边,靠倚在墙上,勉力使自己没有倒下。

    “小师兄!”众武师见状,皆是分外担心,只有那宋展脸上满是快意。

    “认输吧!再打也没有意义了!”王元剑尖指向童英,提高音量喝道。

    童英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嘴里铿锵有力的吐出两个字:“绝不!”

    闻言,王元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手上长剑泛着寒光刺向童英!

    而童英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一脚猛地蹬在墙壁上,双手紧握枪身,扑棱棱一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集中在这一枪之中,直刺向王元!

    哐当!童英左臂被王元的长剑所伤,淙淙的鲜血不断流出,手上的长枪也落到地上。

    而王元亦是手捂着小腹,不时有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想不到童英这不要命的一击也伤到了他。只是他长剑依旧在手,而且剑尖离童英的喉咙不过数寸之距,只要王元愿意,随时都可以结果了童英的性命。

    “认输吧!”王元再次说道,只是这次声音里不再带着冷漠,反是有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

    “绝不!”然而童英依旧是倔强的抬起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咳咳咳…”王元脸色再变,本想说点什么,不过却是牵动到腹部的伤势,不由连声咳嗽起来。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要我认输…”童英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绝对办不到!”

    众人紧张的望着童英和王元,不少人手心里已经渗出汗水。

    良久,王元终究是深吸了一口气,手上长剑微微一抖,缓缓收回腰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童英一直绷紧的神经缓缓松开,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头一偏,竟是昏了过去。

    第十三章 殇

    更新时间:2013-03-13

    童渊的丧礼是在张绣回转长安之后开始的。

    望着撇开护送的商队,独自一人策马狂奔了一天一夜的张绣双目红肿的冲进正在布置的灵堂,跪倒在童渊的遗体旁边,童玲的泪水又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童英拿出一身素白的孝袍想要给张绣换上,然而这位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汉子却是愣是跪在地上,直到童英大声唤了他好多遍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童英,好半天才察觉童英要做什么,看得出这位大师兄的精神已是恍惚之极了。

    不过毕竟张绣回来了,童英和童玲也算是有了主心骨。童渊的葬礼得以有条不紊的进行,法事做了七天,而童英便为童渊守了七天的夜,到了最后一天连张绣也有些撑不住了,更不要说童玲,他却依旧是毫无倦意,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终于等到童渊的遗体下葬。是夜,张绣将童英唤道自己屋中,将门窗紧闭上,抬头望向他开口道:“听说小师弟你前些日子受了伤?”

    “多谢大师兄关心,已经不碍事了。”童英摇头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伤还要好生将息,千万不能留下病根。”张绣认真的叮嘱道。

    “大师兄,你放心,我真的已经没事了。”童英心头一暖,急声道。童英并没有说假话,虽然那日他被王元伤的很重,但是却是好转得极快,这才几日的工夫,不但伤势已完全好转,连身上的伤疤也快要掉完了,连为童英诊治的大夫都惊叹他的体质实在是非同一般。

    其实,童英的体质虽然不算文弱,但是比起一般习武之人也强不到哪儿去。只是,自从单福给他的玉珠莫名其妙的镶嵌到了磐龙璧上之后,他便经常感到一股暖流从他的脊椎股尾端流向全身诸脉,不知不觉中,不但体质日益强健,而练武之时也越发的轻盈迅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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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事就好。当日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你做得很好,没有丢师父的脸。”张绣微微颔首,俄而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你放心,宋家武行,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童英闻言,努了努嘴,本想说点什么,不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不过小师弟,今夜我找你来,是另外有件事想要单独和你说。”张绣忽然肃然道。

    “大师兄请说。”童英见张绣一脸严肃,赶紧正襟危坐,听他的下文。

    “师父之死其中疑点颇多,我怀疑…”张绣眉头紧皱,直视着童英,一字一句的说道,“师父是被j人所害!”

    “大师兄,你是如何认定师父之死有蹊跷的呢?”童英开口问道。

    “我随师父一起多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心疾…”张绣缓缓开口道。

    “所以,我便亲自为师父验了次尸…”张绣接着说道。

    听了他这话,童英却是大惊失色,出言道:“师兄你…”

    “无妨,我是偷偷检验的,旁里并没有人看到。”张绣摆摆手,示意童英不用担心,然后蹙眉接着道,“我发现师父胸口有受重击的伤处,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什么!”听闻这句话,童英当下知道童渊是被人所害无疑了,双目顿时赤红,提高音量道,“大师兄,是什么人杀的师父?”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把话说完。”张绣摇头道。

    “不行,我要为师父报仇!”童英狠狠地一捶桌子,愤然起身。

    “坐下!”张绣见他颇为冲动,于是冷声喝道,“你现在去找谁报仇?你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么?”

    被张绣这么一呵斥,童英只能恨恨的坐了回去,只是他双目通红,两手攥得很紧,指甲都快要陷到手心之中。

    “小师弟,你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武艺高绝,既是如此,杀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般庸手,你这样冲出去找人报仇,只怕还没见到别人,便已经没了命!”张绣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师父会不会是被多人围攻的呢?以师父的武艺,即便不敌也能逃走吧!”童英望着张绣,开口反问道。

    “师父的伤口只有一处,是被对手一击毙命的!因此凶手只有一人,而且是极为厉害的高手!”

    “我更担心的是,杀害师父的人只怕权势滔天,其中更与官府中人有联系。”

    张绣忽然说出这么句话,让童英再吃了一惊:“什么?官府?”

    “小师弟,你以为那仵作为何会说师父是心疾致死?在长安府当差的仵作会连外伤和内疾都分不清么?这么说只有一个原因——其中必然有官府之人插手。”顿了顿,他冷声道,“或许是其人来自朝廷也说不定!”

    “朝廷,难道师父在朝廷中有仇人不成?”童英追问道。

    “这其中的事情你就不要问,我自会处理的。”却不想张绣不答,反而让他不要问下去。

    “大师兄!”童英自然满腹不解。

    “我说了你不要问就不要问了!”张绣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今天你我所言,你都不要告诉小师妹,我怕她承受不住。”

    “这我知道。”童英自然不会将刚才自己与张绣说的话告诉童玲,但是他仍旧对张绣不让自己插手追查师父的死因一事有所想法,因而兀自辩道,“可是大师兄,师父他…”

    “小师弟,你要相信大师兄绝不会害你。”张绣叹了口气,放缓声音轻声道,“这其中盘根错节,许多都涉及到师父昔日的往事,他一直不愿意告诉你,我自然也不能违背。”

    童英还是第一次看到张绣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解一个人,何况张绣也已经说了这是童渊的苦衷,他自然不能再追问下去,沉默了片刻,童英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小师弟,你能明白到我的苦心便好,如今师父不在了,我们师兄妹更要同心协力,明白么?”张绣见童英不再坚持,微微松了口气,开口说道。

    “嗯,大师兄,我明白。”童英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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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对了,小师弟你的伤好的怎样了?”片刻,张绣望着童英开口道,“这些日子你几乎都没好生休息一下,只怕很累了吧。”

    “不,大师兄,我伤没事了,一点都不累。”童英摇头道,这倒并不是他谦虚,虽然这几日休息极少,但是童英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倦意,反而精神颇好,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是么?不要太过逞强。”张绣难得的笑了笑,俄而又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只是小师妹她…哎,这几日我看她越发憔悴,心中亦是不忍,不如你带她出去散散心吧。”

    “散心?”

    “是啊,这几天让小师妹待在长安,一直都在屋里不出来,我怕她看到屋子里师父的那些东西,睹物思人,对她而言并不是件好事,莫若你带她出去走走,顺便开导开导她,毕竟师父也已经去了,她再难过也没用,至于追查师父的死因和重建武馆,我自会处理的,而且袁叔他们也会帮忙,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张绣缓缓说道。

    “那好吧,我试试吧。”童英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第十四章 卧龙岗(上)

    更新时间:2013-03-13

    第二日清晨,天光未至,薄雾漂浮在山坳里,昨夜的月亮已经移到不知哪个山岗上。童英和童玲二人便牵着两匹马,从长安城南门走了出去。

    昨日,童英听了张绣的建议,于是跟童玲商量带她出去散心。童玲为了想早日离开伤心之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童英想起了单福先生的信,于是二人便决定往襄阳一行。

    两人再往南行了几日,来到一个山头,依稀可以望见不远处的沔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到处是春意早上枝头,催开繁花朵朵,天空上一行行大雁开始北返,沔水两岸花团锦簇,看得出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沔水便是后世的汉江,它是长江第一大支流,流域颇广。往北达秦岭,与黄河分界;往东至伏牛山及桐柏山,与淮河为界;往南抵大巴山及荆山,与嘉陵江、沮漳河为界,连接南北,是一条水上漕运要道。

    童英二人行至江边,望着碧波宽广的河水正在为如何渡河而犯愁时,远处的江面上一阵粗犷的歌声隐约传来。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扬。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童英听出这是《诗经?小雅》中的诗句,名字正是叫《沔水》,描写的是国家动乱,政事日非,谣言四起,表达对国家的担扰,以及对友人的告诫。联想如今的天下时局,倒是颇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